「你怎麽一个人跑来这里?」等雨停的时间里,我在桥下跟女孩聊起天来。
「我妈妈她时常带我来这里散步,可是…」女孩娓娓地说,她的母亲半年前得了癌症,发现时已经是末期了,後来开始接受治疗,但仍是在几天前过世了。
「虽然我住台北,可是这里是妈妈的故乡,所以妈妈埋葬在这里…我好难过,医生叔叔明明答应我,会让妈妈好起来的…」说着,女孩又哭了起来:「呜呜,我真的好想念妈妈,以後都见不到她了,我该怎麽办…」
「爱哭鬼,你怎麽又哭了。」我赶紧从书包里拿出毕业典礼时收到的糖果,递到女孩面前:「来吃糖果吧。」
「我不是爱哭鬼啦…」女孩揉揉眼睛,看见琳琅满目的糖果,立即露出天真的笑靥:「哇,好多糖果喔!真的可以吃吗?」
「尽量吃吧,不过不许再哭了喔。」
「我是偷跑出来的,要快点回去了。」雨停了之後,女孩和我道别:「大哥哥,真的很谢谢你!」
「这个就送给你吧。」我将胸前的玉佩摘下,交到女孩的手上:「这是会带给你勇气的玉佩,以後看到这个玉佩就不许再哭了,知道吗?爱哭鬼。」
「我不是爱哭鬼啦!」离别之前,女孩告诉我她的名字。「我叫张优音,优美的优,音乐的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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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歇斯底里
我做了奇怪的梦,梦见筱筠站在舞台上,独自拉着小提琴,舞台前的观众席空无一人。
「筱筠…」我慢慢走向筱筠,琴声忽然停止,原来是小提琴的弦断了。
「筱筠!」我赶紧跑到筱筠面前,牵起她的手:「你没事吧?手给我看看!」
「呜,流血了。」筱筠眉头紧皱,眼角泛着泪光,我含着被割伤的手指,替筱筠止血。
「很痛吧?看你都快哭出来了。」筱筠默默低着头,不发一语。
「走吧,我带你去擦药。」我抱住筱筠,轻轻摸着她的头,却闻不到她的发香,也感受不到她的体温。
「筱筠,我真的好想你。」我凝视筱筠的脸庞,筱筠带着一抹微笑,却始终沉默不语。
『碰!』此时,传来一阵声响。
「咦?」有位女孩在观众席的阶梯跌倒了,仔细一看,不正是张芳慈吗?
「芳慈,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这样的。」张芳慈冷冷看着我,接着起身朝门外跑了出去。
「芳慈,你等等!」正想跳下舞台去追张芳慈,却被筱筠一手拉住。
「翔宇,你不要走。」筱筠露出惹人怜惜的表情。
「筱筠…」
「不要离开我。」
「你等等,我很快就回来。」我抓着筱筠的手,却无法将她的手扯开。「不然这样吧,你陪我去找芳慈,我顺便带你去擦药。」
「为什麽要去找她?」筱筠不悦地问。
「因为…因为她是我的女朋友。」我焦躁地说:「筱筠,拜托你先放开我,她好像生气了,我得先去找她!」
「翔宇,你不爱我了吗?」
「筱筠,你别这样。」
「不行,你不能去找她…」筱筠的脸随即扭曲变形,眼睛流出鲜血,暗灰色的皮肤乾枯如树皮,并张开布满尖牙的大嘴:「你是我的,你永远是我的!」
「啊啊啊!」
「石翔宇,起床了!」好恐怖,筱筠怎麽突然变成怪物了。
「快点起来,你这个大睡猪!」这是什麽声音?
「石翔宇是大睡猪、大笨蛋、大色狼!」原来我在做梦啊。
「唔…」我睁开双眼,起身坐躺在床上,沉默地发着呆。
「石翔宇…」过了许久,张芳慈才开口说话:「你怎麽啦,好像闷闷不乐的?」
「没事,只是做了奇怪的梦。」我揉揉眼睛,问道:「现在几点了?」
「快一点了,你超会睡的啦!」张芳慈坐到我身旁,轻轻拍着我的肩膀:「你做了什麽梦啊,恶梦吗?」
「也不算恶梦,就是…」我将刚才的梦境描述一遍。
「……」听完,张芳慈沉默不语,神情若有所思。
「我还是第一次做这种梦,梦到筱筠变成怪物。」我见张芳慈的神情有异,便摸摸她的头:「只是做梦而已,你该不会吓到了吧?还是你生气了?」
「我没事啦,只是不知道为什麽,感觉有点吃醋。」张芳慈伸手抱住我,依偎在我怀里:「我知道每个人都是无可取代的,不过…每当听你说起黄筱筠的事,我的心就觉得酸酸的,偶尔我会想,如果可以早点遇见你,不知道该有多好。」
「傻瓜,你这不就遇见我了吗?」我笑着说:「别胡思乱想了,未来我们还有很多时间,可以一起去想去的地方,做想做的事,吃好吃的东西,看尽天下的风景,玩遍世界各地!」
「说好的,不许赖皮喔,赖皮的是小狗!」
「呵呵,手伸出来,我们来打勾勾。」此时,门外突然传来敲门声:『叩叩叩!』
「咦?」我和张芳慈不约而同地望向房门。
「我去看看,你先别出声。」我比出安静的手势,轻声地说:「你先去旁边躲好。」
「我为什麽要躲起来,我们不是情侣了吗?」张芳慈不悦地说。
「我怕门外的人是房东。」我们的宿舍有规定,禁止男女合宿一间房。
「原来如此。」张芳慈露出调皮的笑容:「嘻嘻,看你紧张的样子真好玩!」
「快去躲好啦。」
『叩叩叩!』
「来了!」我打开房门,眼前出现一位意想不到的人。
「翔宇学长,打扰你了。」那人就是郁涵。「你刚刚在睡觉吗?我打手机给你都没接。」
「嗯,我刚睡醒。」我接着问:「你怎麽会跑来找我,这个时间不用打工吗?」
「不用呀,我今天休假。」郁涵的模样略显羞怯。「我听建诚学长说你感冒了,所以特地来看看,你现在好点了吗?有没有去看医生?」
「我好多了,不过还有点想睡。」昨晚睡觉之前,我传line的讯息给建诚,说我感冒了,要他帮我跟实习的主管请病假,实际上则是为了陪张芳慈才请假的。
「你一定还没去看医生齁!」郁涵握住我的手,并摸着我的额头:「好像没发烧,不过你的手好冰喔,走吧学长,我陪你去看医生。」
我根本没有感冒啊!而且现在张芳慈就在我房间里,如果郁涵知道事情的真相,肯定会很受伤的。
「郁涵,其实我没有感冒,只是…」我的心里十分慌乱,却仍是故作从容:「今天突然不想去实习,所以才请假的。」
「呵呵,原来学长你也会偷懒呀!」
「呵呵,对呀,我才刚出院嘛,不想这麽快就回去实习,多累人啊。」我有些心虚地说。
「你的伤口还好吗,有没有按时吃药?」郁涵关心地问。
「好多了,药也有按时吃,只不过吃完会想睡觉。」
「不能睡这麽多啦,偶尔也要出去做做运动。」郁涵带着微笑,冷不防地说:「站在这里聊天好奇怪喔,我方便进去吗?学长。」
「这个嘛,我的房间有点乱,所以…」我吞吐地回答,额头冒出冷汗。
「哪有啊,上次吃火锅时有看过你房间,明明就很乾净整齐。」
「不然我们约改天再聊吧,郁涵,我刚好今天不太舒服,头昏昏沉沉的。」
「你不舒服怎麽不早说啊?」郁涵皱起眉头说:「你不要再睡觉了,我带你去看医生!」
「这样太麻烦你了,晚点我自己去就可以了。」
「不行啦,等等你睡到忘记去看医生就不好了!」
「可是,那个…」正当我不知该如何应付时,耳边传来张芳慈的声音:「你们在聊什麽呀,怎麽聊得这麽久?」
「呃…」我一脸惊慌地看着张芳慈,又回头看着郁涵,郁涵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诧异中带点失魂的表情。
「你好,你是翔宇的朋友吗?」张芳慈从墙角走出来,带着谜样的笑容问:「来找翔宇有什麽事吗?」
明明叫她躲好不准出来,张芳慈肯定是故意的。
「没、没事…」郁涵的眼眶逐渐泛红。「抱歉,打扰到你们了。」
「郁涵,你没事吧…」我面色尴尬地说:「我不是故意要骗你的,你听我解释。」
「不用解释了…」郁涵低着头哽咽地说:「对不起,是我太不识相了…」
「郁涵,你别哭啊…」正当我苦恼该如何安慰郁涵时,郁涵含着泪水跑离现场,我下意识地伸出手,却没来得及抓住她。
「郁涵!」我望着郁涵娇小的背影,她泪眼婆娑的脸庞刺痛我的心,而我却没有追上去,我也不该追上去,因为我已经有张芳慈了,我不能在此刻安慰郁涵,不能给她不负责任的温柔,不能害她对我有所期待。
「我以为你会追上去。」张芳慈走到我身後,轻轻拉着我的衣角。
「没关系,没事的。」我将门轻轻关上,虽然嘴上这麽说,其实我还是有点担心郁涵。
「刚刚那个女生,好像很喜欢你喔?」张芳慈轻声地问。
「嗯,她之前跟我告白过,不过我拒绝她了。」我淡然回答。
「是喔,你怎麽认识她的呀?」
「她是我们学校的学妹,和我一样是学生会的成员。」见张芳慈若有所思的神情,我轻轻摸着她的头,将郁涵来找我的原因详述了一遍。
「原来是这样…」张芳慈听完,略显愧疚地说:「其实我刚刚是故意出来气她的,可是看她哭得这麽伤心,感觉我好像做了很坏的事。」
「不,你没有错,错的是我,我应该让她早点死心的。」
「就是说啊,长痛不如短痛,你有我这麽可爱的女朋友,应该要快点昭告天下…」我紧紧搂着张芳慈的腰,不等她把话说完,便亲吻住她那粉嫩诱人的小嘴:「唔、嗯…」
「石翔宇…」亲吻到一半,张芳慈忽然将头撇开,皱着眉头说:「你先去刷牙啦,嘴巴有点臭。」
「嗯。」我轻轻松开手,神情有些沮丧。
「唉唷,你干嘛那麽哀怨啦。」张芳慈搂着我的颈肩,露出妩媚的笑容:「等你刷牙好我们再继续呀。」
「这句话怎麽听起来色色的。」
对一个人专情的同时,就是对其他的人绝情,不是谁亏欠了谁,而是爱情里无可避免的伤害,在我爱上张芳慈的同时,我就不该对爱我的人感到愧疚,包括我曾经深爱过的黄筱筠,因为这些同情与歉疚,不过是肤浅的自以为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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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我终於回到东昇电视台实习,一早进到新闻部的办公室,同事都亲切地和我问早,有些还跑来关心我的身体状况,虽然感到受宠若惊,但还是很高兴他们有这份心意。
「早啊,翔宇!」还没走到座位,不远处的陈大哥举起手向我问早。
「早安,陈大哥。」
「身体好点了吗?」陈大哥关心地问。
「嗯,好多了。」
「你才刚出院,身体不舒服的话别太勉强,有什麽问题再跟我说吧。」我才刚走到座位,陈大哥就从座位上起身,并提着看似沉甸的公事包。
「陈大哥,你这麽早就要去跑新闻啊?」
「是啊,已经跟对方约好了,而且是个大新闻呢!」
「哇,是什麽大新闻啊?」我好奇地问。
「先卖个关子,等我回来你就知道啦!」说罢,陈大哥便离开了。
「好,我也要认真了。」我对自己精神喊话,正要开始处理新闻稿时,我撇见林组长朝我走来,手上还拿着厚厚一叠的新闻稿,该不会是要给我处理的吧?我可是大病初癒的病人啊!
「翔宇,你终於回来啦!」林组长走到我面前,脸上仍是挂着阴险的笑容:「身体有好点了吗?」
「好多了,谢谢林组长关心。」我心里不禁抱怨,林组长啊,要把工作丢给我就不必客套了,直接丢过来吧,谁叫我只是个菜鸟实习生呢。
「那就好,你才刚出院,可要照顾好身体啊,还有…」林组长皱着眉头,语气严肃地说:「下次遇到歹徒别逞强,先报警再说,知道吗?」
「嗯,知道了。」我目测林组长手上的新闻稿,应该够我忙一整天了。
「生命诚可贵,凡事都要三思而行,如果自己不在了,那年迈的父母该怎麽办?年轻人做事就是太冲动了。」林组长叹了口气,接着说:「算了,不说这些了,你等等来我办公室一趟,有重要的事找你。」说罢,林组长从我眼前走过去,看着他将新闻稿丢到别的同事桌上,我默默松了口气。
不过,林组长找我有什麽事呢?是关於我请太多假、实习时数不够的事吗?还是…
「组长,有什麽事吗?」在办公事里等候许久,林组长才回到座位。
「是这样的…」林组长娓娓地说:「你住院的这段期间,新闻部刚好有应徵到人,目前的人力已经不会吃紧了,倒是节目部那边最近忙不过来,问我这边有没有人可以帮忙支援,我想了想就你最值得信任,於是就推荐你了,你从下午开始直接去节目部报到,我已经帮你和实习的主管报备过了,等等桌上那些新闻稿处理完後,你就可以先休息了。」
「原来是这样,我知道了。」虽然有些突然,不过为了实习的学分,我也只能乖乖照做了。
「放心,节目部的人很好相处的。」林组长见我一脸犹疑,便哄小孩似地说:「在节目部虽然辛苦了点,不过有免费的午餐可以吃,还能时常见到艺人去上通告,而且节目部的工作人员比较年轻,你比较好跟同事相处,那里还有不少漂亮美眉,害我也想换单位了呢!」
「听组长这麽一说,我也开始心动了呢。」我无奈地笑了笑。
「呵呵,不错吧,去到那可要好好表现,别丢我的面子啊!」
想不到刚回到公司,我就被调去节目部,又要重新学习并认识环境了,不过佑昇和阿豪都在节目部实习,有他们的照应,我应该能很快适应才对。
接近午餐时间,我跟新闻部的同事简单道别後,便到节目部的办公室找主管报到。
「石翔宇同学,欢迎你加入节目部这个地狱…」佑昇话还没说完,就被身旁的阿姨用力捏住耳根:「苏佑昇,你皮在痒了是不是?」
「不对,是充满温馨与欢乐的大家庭…好痛啊!组长你别捏了,我知道错了。」
「苏佑昇,你别再偷懒了!」阿姨面目凶狠地指着墙边的纸箱,对佑昇吼道:「那边的道具没用好之前不准吃饭,听到没有?」
「是的太后,小的遵旨。」说完,佑昇模样狼狈地到一旁工作去了。
「那个,我重新自我介绍一下…」阿姨轻咳一声,接着说道:「我是道具组的杨组长,就是我去跟林组长拜托的,我们道具组最近人手很吃紧,只好跟别的部门调几个实习生过来帮忙,很感谢你前来支援,往後的日子里,我会负责教你这里的工作流程,你可要好好学啊,知道吗?」
「知道了,我会好好认真的。」杨组长竟然能把鬼灵精怪的佑昇制服得像条狗,连吭都不敢吭一声,肯定不是好惹的角色。
「嗯,我很期待你的表现。」杨组长瞧了眼手表:「先去吃饭吧,等等来办公室找我,我先带你去认识环境。」
「好的,谢谢杨组长。」就这样,我的实习生活有了新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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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瞄了眼手上的表,离下班时间只剩十分钟,我汗流浃背地搬着摄影器材和音响设备,准备前往摄影棚,算一算这是第十个摄影棚了。
「就跟你说杨组长不是人吧!」佑昇和我一样满头大汗,身上扛着三个放置器材的行李包,语气愤恨地说:「如果说你的林组长是恶魔,那杨组长就是恶魔中的恶魔,每天都有这麽多事要忙,迟早会过劳死的!」
「嘘,小声一点,别被听到啊。」
本以为刚来到节目部,加上我才刚出院不久,应该不会给我太多工作,没想到杨组长用最短的时间带我认识环境,接着就将搬器材的工作交到我身上,一整个下午我在仓库、器材室、道具室和摄影棚之间来回穿梭,没有停过片刻脚步,虽然不是搬什麽沉重的东西,但光是不停地来回折返,就快让我的脚抽筋了。
「呼,终於到了。」来到摄影棚,我将器材放到一旁的桌上,并擦拭脸上的汗水。
「翔宇,你可以先下班了。」杨组长递了杯水给我,脸上带着令人不寒而栗的笑容:「今天表现得很好,你才刚出院,就别太操劳了。」
「好的,谢谢杨组长。」你就是害我太过操劳的凶手啊,杨组长。
「翔宇,你不要走!」我回头看着佑昇,他伸出手来,并露出诡异的神情:「你忍心抛下我离去吗?」
「我先去签退了,你慢慢忙。」我淡然回答。
「不,翔宇,你不要走…唉唷,好痛!」此时,佑昇又被杨组长捏住耳朵:「苏佑昇,快去搬东西,别想偷懒!」
「太后饶命,别再捏了。」
走出摄影棚後,我准备回节目部的办公室签退,中途顺便到厕所上小号。
「嗯、啊…」
「嘘,你小声点啦。」
刚走出厕所,我听到女厕里传来奇怪的声音,靠近女厕的门口一听,竟是令人脸红心跳的对话,并伴随莫名的碰撞声响。
「唔…嗯哼…」
「小贱货,你叫得好骚啊。」
「好爽,用力一点…啊…」
看这情形,是有人在女厕里鱼水交欢,未免也太饥渴了,不过这女生的声音,听起来跟张芳慈有点像。
「嗯哼…哈尼,再用力一点…」仔细一听,这声音真的好像张芳慈,我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蹑手蹑脚地走进女厕。
应该不是张芳慈吧,她说过她是处女的,应该不是她吧?
不可能,我在想什麽啊!怎麽可能是张芳慈。
「唔、好爽啊…」
这声音怎麽越听越像?不是的,不会是张芳慈的,不过是声音像了点,我不能再这样乱想了,感觉这样的自己好恐怖,歇斯底里得像个疯子。
「石翔宇?」耳边传来一声呼唤,张芳慈竟然站在我身後。
「你怎麽会在这里?」我难掩慌张地问,张芳慈则是双手插腰、皱着眉头说:「我还想问你呢!鬼鬼祟祟的站在女厕门口,想干嘛啊?」
「太好了,幸好不是你!」我上前紧紧抱住张芳慈。
「石翔宇,你没事吧?」
「一下下就好,就让我这样抱着你。」
有那麽一瞬间,我差点哭了出来,为什麽我会这样胡思乱想?如果女厕里的人是张芳慈,或许我真的会崩溃吧。
原来我的心是如此脆弱,原来真的爱上一个人,是无法理智、无法冷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