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唉呦,忘了帶老婆 — 第四章 ( 9 ) 掙扎

被林杰鬼哭狼嚎的声声给惊动,苏芸抹掉了脸上的泪痕并跑了出来,却是刚好撞见林杰要自杀的这一刻。

「不要,不要这样做!」泫然落泪,苏芸脚虽然发着软,但她依旧毫不畏惧地往前跑去,边哭边跑,每一寸留在草地上的脚印都代表着她心中的坚决,每一滴落下的泪都代表着她的不允许!

没有回头,纵然哭喊的人是苏芸,林杰心中依然没有留恋,他眼中的一样是坚决,但却是对死的坚决!

此时,苏芸离他还有不远的距离,看着林杰一步步地往湖里深处走,苏芸肝肠寸断,眼泪如同水龙头般倾盆而下,嘶声大吼,却是没有半分用处,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林杰慢慢走下湖里。

意识已经陷入沉睡,林杰心中唯有求死一念。只见湖水已经淹过了他的脚,淹过了他的腰,并且还在持续淹没中。越往里走,湖水带来的死亡气息就更加地纯粹,林杰没有回头,同样也没有睁开眼睛,因为他怕自己一但回头,一但看到了苏芸哭喊的样子,心中的不舍以及留恋会淹没他的求死念头……

「如果我死不了,你们都会悲伤一辈子,所以……不要怪我。」

硬下心来,摀住了自己的耳朵,林杰越走越快,步伐越来越大,离湖中央也越来越近,同时水也渐渐淹没了他的胸腹,在远处望着一切,苏芸的哭喊声顿时越来越大!

「拜托你,不要这样,我求你了,不要再往前走了!」哭的撕心裂肺,喊的也是嘶心裂肺,若不是心中还有一股坚决,此刻的她,怕是早就崩溃瘫倒在地上了!

「对不起!」淹没了林杰的肩膀,随着他又是踏出一步,水瞬间又攀到了他的脖颈。

微微一笑,之前林杰就曾尝试自杀过一次了,只不过那次是为了陈薇,这次却是为了苏芸!

「林杰!我求求你,不要再丢下我了!没有你,那我也不要活了。」步入水中,身上的裙子溅满了水珠,苏芸在湖里大步奔跑,往那已经快要沉入湖底的林杰跑去。「大不了,跟你死在一起!」

就在要彻底沉入水底的那一刻,林杰身躯忽然一震,往前走去的步伐也是骤然一顿!

听出苏芸话里的坚决,林杰第一次恐慌起来,担心至极,他能接受自己的死去,他能接受任何事情,唯有一件事情他永远不会接受,那就是让他爱的人为他而死去!

「跟我死在一起……不行,我不能害了苏芸,我不能让她为我而死!」林杰心里高喊,内心挣扎,第一次,真的是第一次,他忽然对他求死的念头感到质疑……

抛下她们、离开她们,真的是对的吗?

因为脚步的一顿,因为心中的迟疑,使的後头的苏芸追了上来。只见看着眼前那忽然不动的身影,苏芸奋力一扑,直接扑到了林杰湿淋淋的身上,并且紧紧地抱住她,彷佛要将自己融进林杰的身体,又像要抓住自己心中最宝贵的存在一般!

「不要离开我,不要再丢下我了,拜托你!」在林杰的背上泣不成声,苏芸死死不肯放开,哀求着林杰道。

「离开我,你可以得到更好的幸福,不必再为我这样的人哭泣。」林杰轻声说道。

「我就喜欢为你哭泣,我就喜欢待在你旁边,只有这样我才会感到幸福,为什麽你就是不懂?」把脸紧紧靠在林杰的肩膀上,苏芸哭着说道。

「我有喜欢的人,而且还不只一个!」林杰再次轻声叹道。

「我不在乎,只要你喜欢我,肯让我待在你旁边,我就觉得幸福!」苏芸摇着头,一边哭一边说道。

「你怎麽知道我喜欢你?」林杰叹了口气,反问道。

「你能说你不喜欢我吗?」抱紧林杰的腰,苏芸大声说道。

林杰沉默,他想说他不喜欢,但他说不出口,因为那是一句谎话,一句彻头彻尾的谎话!

沉默许久,林杰轻轻叹了一口气,说道:「我是一个有很多秘密的人,有些秘密直到我死了都不会让你知道,你能接受吗?」

「不要再讲了,我通通都能接受,我通通都不在乎!我只要你陪在我身旁,发誓再也不要丢下我!」苏芸哭着喊道。

「唉……」林杰叹了一口气,却是没有再说话,反而是渐渐往湖岸走去,往远离死亡的地方走去。

「人家自杀都很轻易,怎麽我就如此艰难呢?」湖岸的後方是一块青绿草地,只见林杰一步一步地往那儿走去,同时背上还挂着一个宛若无尾熊的苏芸。

走到了草地上,衣角的水不停地往下落,滋润了脚下的青草土地。只见林杰先是反手把苏芸给抱了起来,轻轻放了草地上,随後自己再坐到了她的旁边,抬头望向了远方那如同莹火般的星星。

「过了这次,你还会再去自杀吗?」原本一直低着头逼着双眼的苏芸此时忽然抬起头,看着林杰的侧脸,颤抖着嗓音轻声问道。

「唉,事不过三,我还是需要再自杀一遍啊!」林杰忽然满脸愁样,感慨地说道。

「什麽?」闻言,苏芸大惊失色,把林杰的脸转过来,看着他的眼睛惊呼道。

「傻丫头,有了你,我怎麽还会再去自杀!」敲了下苏芸的额头,林杰温柔地说道。

「什麽叫作有了我?你这是要跟我交往吗?」

「真是笨,你通通都答应我了,为了跟我在一起什麽都不在乎了,你觉得……我还有可能拒绝你吗?」林杰温柔地说道。

话一说完,林杰忽然把苏芸整个人拉到了自己的腿上,不管她湿漉漉的身体,直接便捧着她的脸,往苏芸的唇上吻去。

唇与唇的接触,舌与舌的交错,这是两份爱自然而然的水乳交融。不管是主动的还是被动的,两人都闭着眼睛沉浸在对方的爱意里,这一刻,她们是真正的不分彼此,也正是在这一刻,林杰心中的那缕心结才真正的解开!

「林杰,我爱你!」苏芸忽然拉开林杰捧着自己的手,唇也是在此时与林杰分开。错愕地看着苏芸,耳中却是忽然传来苏芸的话语,林杰顿时笑了。

深深地望了林杰一眼,苏芸吻上了林杰,这一次,是她为主动者!只见她搂着林杰的脖子,唇在林杰的嘴里交缠,眼神不再迷离,只充满着她已经挤满胸腔的爱意。

这一刻,天上的星星与月亮彷佛露出了微笑,地上的青月湖也是浪波连连,结起的拍打声就像是在为林杰苏芸两人有情人终成眷属而拍手,青草散发着芬香,鸟儿欢快的歌唱,这是一场盛宴,为庆祝林杰苏芸两人所举办的盛宴!

一切都是快乐的,只有一个地方,一个人,他站在高楼上,低头看着一切,眼中露出了浓浓的苦涩……

卞之琳有首诗叫作断章:

你站在桥上看风景,

看风景人在楼上看你。

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

你装饰了别人的梦。

......

两人相拥着,他们已经不知道相吻又再分开了多少次,似乎天上的星星都没有他们这一夜亲吻的次数还要多,青月湖里的湖水都没有他们两人心中的爱意来的汹涌!

躺在地上,抬头看着星星,彷佛都不会累一眼,两人都开心地笑着,真挚地笑着,完全没有理会那已经湿透的衣服,以及三楼里那双悲伤的眼睛。

「这样真好!」苏芸看着星星说道。

「是挺好的!」林杰双手抱着头,满脸笑意地说道。

「所以我就是你女朋友了吗?」

「不然哩,怎麽突然问起这个,难道刚才的吻还证明不了一切?」林杰转过身,看着苏芸美丽的侧脸,温柔地说道。

「没有,我只是觉得一切都来的好快啊,快的让我措手不及!」

「要不然……我们俩当作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你是你,我还是我,只是朋友!」眼里闪着狡诈的光芒,林杰笑着说道。

「你敢!」轻轻打了林杰一下,苏芸站了起来,狠狠瞪着他。

「哈哈哈,不然你是在想什麽?」也是站了起来,林杰搂着苏芸的腰笑着说道。

靠在林杰的胸膛上,感受着那久违的温暖,苏芸眼神渐渐变得柔和,轻轻说道:「我只是在想,这样美好的事情怎麽会一下子落在我头上,让我既欢喜又有些担心,这样的幸福会不会就像他来时一样,很快就离去了!」

「傻丫头,别想那麽多,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的,你也永远不能离开我!」轻轻敲了苏芸额头一下,林杰满脸温柔地说道。

「那是自然!」

紧紧相拥,苏芸暗暗在心里祈祷时间永远停在这一刻,林杰的拥抱、林杰身上的温暖、林杰眼中的温柔能永远属於她,永远属於她一个人……

......

「唉,或许你跟她才是命中注定……」

通过三楼的窗户,楚飞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两人的死命挣扎,两人的相吻,两人的相拥,他全部都看到了……

他的心好疼,疼到酒也无法让他从心碎中解脱,疼到他无时无刻都保持着清醒,疼到他得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

心在滴血,楚飞默默地走下楼梯,却是发现了一个坐在楼梯角落上的人影……孙洛薇!

「苏芸不要你,我永远都会在你旁边。」从眼角的泪痕看的出来孙洛薇不久前也哭过。只见她站了起来,抬着头,眼神就跟当时的苏芸一样无比坚定地说道。

没有说话,不敢去看向孙洛薇的眼神,楚飞保持着沉默。

隔了许久,楚飞叹了一口气,轻声说道:「我需要时间。如果你等到我释怀时都还爱着我……我想我不会再拒绝!」

话说完,楚飞便从孙洛薇身旁走过,看着林杰的背影,孙洛薇忽然高声喊道:「我一定会的,你也一定要记得今天的承诺!」

回头深深看了孙洛薇一眼,楚飞难得一笑。

只听他说道:「我会记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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