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听教室离操场有一段距离,一路上凌昕慈和宇文翔都没有特别开口说话,她只是像个小媳妇般紧跟在宇文翔的後方,正好维持着一个人的距离。
她的心情好似云霄飞车,一下子觉得平稳、一下子又觉得心跳加速。
今晚的夜空黑的明亮,虽然走在後头的凌昕慈看不到宇文翔此刻的表情,但在月光照耀下的俊逸侧脸却看到他微微上翘的薄唇。
看起来心情不错呢。
正当凌昕慈想鼓起勇气,主动和宇文翔攀话题时,他们已经来到操场边上,她伸出去的手又因此垂放下来,小脸难掩失落。
现在操场聚集了不少同学,大家似乎都还沉静於刚才的鬼屋探险,热烈的讨论着刚刚的过程,似乎没人注意到凌昕慈是和宇文翔一起回来的。
除了薛振晨。
站在司令台附近的他一眼就看到凌昕慈,正想过去关心她怎麽中途跑不见时,却看到宇文翔跟在她的身侧。
他攥紧拳头,心里像是一把火在燃烧。
见凌昕慈一副欲言又止,明明有话想说却不说的模样,宇文翔皱了皱眉问道:「有话要说?」
凌昕慈顿了一下,「没、没有啊……」
「没有就赶快回同学身边。」
凌昕慈不舍的喔了一声,迈开步伐时又多看了宇文翔一眼,而对方也只是轻浅的给她一个笑,眼神明显催促着她回到队伍。
她在操场中央的草地上盘腿坐下,过不了多久薛振晨也一屁股在她身边坐下。正当他想问凌昕慈刚才都干嘛去了,她率先开口:「和世薇合好了吗?」
薛振晨偷瞄了凌昕慈一眼,「我记得我是说明天活动结束以前。」
闻言,凌昕慈嘟起小嘴,将视线从草地转往天空。
很明显的,她讨厌薛振晨和杜世薇吵架。
为了缓和气氛,薛振晨说:「倒是你,刚才跑这麽快,是不打算让我追你是吧?」
「我的确没要让你追啊。」
薛振晨当场愣在原地,久久无法回话。
他可是用了时下最流行的撩妹金句,没想到凌昕慈还真没懂,连回答都这麽狠毒。他自嘲一笑,这个笑包含了对凌昕慈的无奈,以及……
好像不会有结果的单恋。
沉寂的夜空在几颗星星的点缀下显得较有生气,微冷的寒风拂过他们的脸颊冰冰凉凉的,同时一股尴尬感也在两人之间升起。
凌昕慈觉得氛围怪怪的,但也摸不着头绪。她一边把玩着地上因为春天即将到来而新生的嫩草,一边看着一望无际的天空,脑袋一片空白,什麽都没在想。
蓦地,一道闪耀的白光划破过於安详的夜空,引起一片哗然,活络了周遭气氛。
凌昕慈一时激动,不小心把地上的草给拔了起来,但她此时才管不了这麽多。「薛振晨,是流星!」她抓住他的肩膀使劲摇晃。
「好,好。我看到了。」薛振晨勾起一抹无奈的笑。「倒是你,有空提醒我不如赶快抓紧时间许愿。」
他将视线从流星转往凌昕慈,却发现这女孩早就双手合十、紧闭双眼、嘴里嘀咕着开始在许愿了。
扬起一抹艰涩的笑,薛振晨也一起阖眼许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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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不管是在操场,还是之後回到教室睡觉,凌昕慈都没再见到杜世薇。
她很紧张,担心杜世薇会不会想不开,又或是遇到什麽危险,所以她在凌晨一点时把班导师摇醒,但老师只是回她:「杜世薇身体不舒服,鬼屋活动的时候去保健室休息了,然後在刚才家长已经把她接回家。」
之後重新躺入睡袋,凌昕慈就算是阖眼也无法睡着。
她想了整整一晚,杜世薇是真的生病了?还是说……因为和薛振晨吵架了而承受不住情绪?
忽然之间,她觉得头顶一抹温热。「在想什麽?」
抬眼一看,薛振晨的大手覆盖在她头顶。「没有啊……」她将脸埋进膝盖。
薛振晨微眯眼。「眼睛肿成这样,昨天晚上是不是都没睡?」
「我睡不着。」
「喔,我知道了。」逆着阳光,此时的薛振晨闪闪发亮。「还会认床啊?」
「才不是!」她气呼呼地吼了一句。她可是为了他和杜世薇的事情失眠一整夜啊!薛振晨怎麽可以到现在还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她睨了薛振晨一眼,却发现对方的表情不是很好。
「底下的,在吵什麽?」台上的教务主任拿着麦克风一阵吼,双眼怒视着凌昕慈这个方向,短小的指头激动地指着他们。
低下头,凌昕慈不敢再出半点声音了。
她怎麽会忘了,现在可是闭幕式的典礼时间啊!
见一旁的凌昕慈因为丢脸而抬不起头,薛振晨倒是觉得很好笑。他努力克制住笑声,却还是不小心发出细微声响。
听见声音,凌昕慈微抬头瞪了他一眼,但事後又突然想到什麽,便开口问道:「昨天你也许愿了吧?」
薛振晨瞳孔闪烁一下。「干嘛?偷偷观察我?」
「不跟你闹。」因为有前科,所以凌昕慈声音压得很低。「你许了什麽愿望?希望可以快点跟世薇和好?」
薛振晨好笑的哼一声。「那是你的愿望吧。」
嘟起红唇,凌昕慈咕哝:「到底说不说?」
「你先跟我说你许的愿望,我就跟你说我的。」
这可不公平。「喂!是我先问你的!」
「好啦,我说。」薛振晨被凌昕慈逗乐,「但我只说一遍,要听清楚喔。」
「好。」她大力的点着头,一脸兴奋和期待。
薛振晨将手放在嘴边,凌昕慈也将她的耳朵凑过去。「我许……」
感受到一些气息拂过耳朵,悉悉窣窣的声响在耳边响起,但却一颗字都没听明白。
「我说完了。」
「什麽?」凌昕慈愣了几秒。「我根本没听见啊!再说一次。」
「不要。」
「……小气鬼。」
当时在流星底下,两人都将自己的声音传达出去,而且……
没有再比这更恳切的了。
『他可不可以……不要是我的老师?』
『希望……她也能喜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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