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早点跟我签约吧。」我把头靠在车窗上,眼睛看着他。
而他听了,没有一丝犹豫「我跟主任提了,下礼拜就能走。」
「喂,秦暖。你跟医学好歹也混上六、七年了,你真的不会留恋吗?」
「不会。」他听见了,转头看我,目光很坚定。
…结果医师真的是当来打发时间的。
「…没想到柳诗真的跟你跟到了医疗体系。」我不知道怎麽回答他的目光,於是换了个话题。
秦暖没说话,把车里的空调温度调低了点。
「她後来跟你告白了吧?」我不知道为什麽,对这件事情特别有兴趣。
「…嗯。」他发出了个单音节。
「你怎麽拒绝的?」
「你怎麽知道我有没有答应?」他突然转过头看我,目光极为幽深。
亮起的路灯照进他的眼睛里,没有一丝反射。
「你答应的话就不会在她面前招待我了。」我懒洋洋地卷起发丝。
秦暖盯着我许久,突然轻笑一声「到餐厅了。」
进了餐厅,秦暖的眼光真的很好,菜单上不少都是我喜欢的菜。
他眼上挂着浅浅的笑容看我点餐,直到我念到一道菜名。
「墨西哥风味焗烤面…」
他的语速飞快,在我看向他的时候还摆出了笑容「不要那道菜,谢谢。」
我没说话,僵硬了下,示意服务生就听他的,然後换了别道菜。
至少这家伙肯定不会害我。
换秦暖点完餐,等服务生走了,他的声音带着点漫不经心传来「不好奇刚刚为什麽不让你点那道菜?」
「好奇,不过你自己会讲。」我笑了笑,带着得逞的目光看他。
他听了,轻笑摇头「太了解也太危险。」
「因为那道菜是辣的,你大概没看到。」
我怔住。
我不吃辣,这是很多人会忘记的事情。
连阿煦跟Seaki都常忘记。
但秦暖,八年的时间没跟我混在一起,他还记得。
拳头紧了紧又松开,我仓皇的低下头翻找菜单,果真在菜名下看到小字标示辣度。
我不知道该说什麽、该怎麽回。
「刚刚一路上都在跟你讲我这几年发生的事,该换你了吧?」他的声音又传来。
我眨眨眼,撇掉刚刚的思绪,慢慢说着这几年的事情。
「世界决赛前,练了多久?」他的目光一直带着懒懒的笑意。
喔,对了,决赛这件事情。
总之就是在法国的时候被教授推选去参加全球性的舞蹈大赛,拜我从小练的舞蹈技巧还有到法国後的进修,真的拿到了冠军。
「中间还病倒一次。」秦暖带着微笑补充。
服务生开始上菜,我小声嘟嚷「还不是要练舞…」
嗯,因为刚接到比赛通知太紧张了,没日没夜的练习,无法休息的情况下,我的身体又一次抵抗不住病魔的威力,倒在床上整整两个礼拜。
阿煦比我还紧张,几乎衣不解带,整天负责顾我,而等我病好了,就因为这样换她病倒了。
那个时候我就在她床边,抚着她高温的额头,很歉意地说对不起,但她说「亲爱的,去练舞吧。你的未来比我的病还重要。」
这是阿煦,我无法舍下的最好夥伴。
「认识你快九年了,你就好胜一直改、不、掉。」他用力戳了戳我的额头。
「至少我也拿到好成绩了啊!」我愤恨不平的反驳,卷着叉子上的义大利面。
秦暖翻了一个白眼,不说话了。
翻什麽白眼!没礼貌。
我哼哼两声,跟他一起缓慢的清空桌上的菜。
这个时候,我觉得特别奇怪。
一般来说,跟一个以前的好友没见面八年以上,见到面应该是充满生疏而尴尬。
但我跟秦暖却不会,现在的气氛就像是当年我靠在他钢琴椅上,而他也没弹琴,坐在我身边,一起看着窗外的那个时候。
就算都不说话,我们也知道只要开口,对方就会听。
我带着若有所思的表情看着秦暖,放下刀叉。
「吃饱了?我送你回去。」他看我如此,起身结帐。
我掏出钱包,把我的餐的钱给他。
走出餐厅,他突然开口「刚刚怎麽一直看着我?」
「秦暖,你不觉得很奇怪吗?别人八年没见,应该见面会很尴尬,可是我们却都没有。」我看着他,语速缓慢。
「这是默契,我当年就告诉过你。」他脸上的笑容加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