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好气的翻白眼,把浏海搁到耳後去。
「我东西先放你这,我比较安心。等等彩排你先在这儿等我。」他指了指後台角落的沙发,我点点头,他就跟着大家出去了。
我知道彩排大概都要一两个小时的,昨晚练舞又练到两三点,坐在角落的沙发上忍不住的睡着了。
後来是秦暖叫我起来的「多累?」他漫不经心的笑,帮我把有些零乱的浏海拨整齐。
如果套在别人身上该有多浪漫,可我满心只想睡。
「到观众席去吧。」他把我从沙发上拉起来,弹了一下我的额头。
「很痛!」我打他,总算清醒一点。
他轻笑,把手伸给我「给我一点鼓励吧?」
我和他击掌「我去外面啦。」
在观众席上坐下,他协演了两首曲子,分别是萧士塔高维契的第二号钢琴协奏曲和莫札特第二十一号协奏曲。
台上的光打在他脸上,刚刚好能让我看见他的眼睛散发出的光芒。
依旧是精湛的演出水准,连我在台下都忍不住踩起节拍来。
到了後台,他慢慢地吃着起司蛋糕,而我把他的东西掏出来还他。
「不愧是我的专属伴奏哪。」我笑着揶揄他。
「这是本身实力,才不是与有荣焉。」他哼了一声。
「喂,给我一点信心你会少一块肉吗。」我推推他,在他身边的椅子上坐下。
「你没看到,多了两块。」他把起司蛋糕含在嘴内,双颊鼓了起来,骄傲地指着。
…这个反应力我到底要称赞还是笑他呢?
「去换衣服,後台很热。」等他吃完,我催促他。
「你说在你面前换?」他笑得很暧昧。
我打了他一拳,这家伙,褪去学长光环後智商就越来越低了。
等他换完衣服,前台的人正逢中场休息,涌进了後台。
「你这家伙到底是去哪找来的女朋友?」另一个男生一放下双簧管就跑过来勾住秦暖的肩膀。
去你的女朋友!
「你这家伙到底是在哪丢的脑袋?」他拍开男生的手,声音很平静。
果然是我学长啊!他还是有智商的啊!
「呿,不好玩。」男生摇摇头。
「先走啦。」秦暖耸肩,推着我的背。
男生点点头跟他挥手,我和他一起走了出去。
「我觉得你以後挑朋友可能要考虑一下。」我认真地抬头建议他。
「我也这麽觉得。」他说完,还打量了我几秒。
欠揍是不是啊!
他看着我怨恨的目光,低低的笑了出来。
「你怎麽回去?」他问我,低头看了下手机上的时间。
「走回去啊,这里离我家不远。」我比了一个方向。
「我陪你走回去?我要到餐厅跟我舅妈会和,也大概是那个方向。」
我点点头,而他走在我前头一公尺以内的距离。
路灯散发着暖黄色的光芒,稀落的蛾飞散着,他的步伐不快也不慢,连影子都那麽笃定。
我突然想到一首歌,忍不住哼了起来。
海洋奇缘里的那首【HowFarI’llGo】。
「Andnooneknows,howfaritgoes…」我低头哼唱,却差点撞上他。
「干嘛停下来?」
「你的企图心真的深入骨髓。」秦暖转头看我,轻笑。
他改成走在我身侧,手插在口袋里。
「我只是想到这首歌…」我抬头看他,有些无言。
「你家在哪?」他收住笑声,唇角漫不经心的残留几许。
「过路口就到了,你餐厅在哪?」
「是吗?我要转弯。」他比了比方向。
於是我挥手跟他说再见,看着他转弯。
但他转弯前,对我说了一句话。
「Onedayyouwillknow,howfaryougo.AndIbelieve,thatdayiscoming.」
(总有一天你会知道,你走了多远。而我相信,那一天正在到来。)
这句话,热铁烙肤;这句话,让往後我在法国、想放弃时,只要想起来,就有勇气走下去的话。
是秦暖说的。
…
时间用着惊人的速度往前,来到了我要飞法国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