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脚扭伤了,她得到了两天的休假,不过她才休养了一天就觉得脚不痛了,来回试走、跑跳好像都可以,但安陆杰却坚持要她休息好两天才可以回来练舞。
脑海,一直有个念头驱使着她,要她故意绕去哪里看看。
「可是,今天是假日,那里会有人吗?」紧接着她摇摇头,那群工作狂一工作起来根本不分日夜还是假日,上回有听说他们正在准备竞争一个广告好像争取到了,那麽现在应该忙得如火如荼吧。
这样的话,某个人也会在吗?
她起身坐到化妆镜前打扮,特地画了妆感不明显的心机妆容,换上一套好看却不刻意的衣服,并在出门前毫不犹豫的踩上了高跟鞋。
小时候她的母亲常说,高跟鞋就像女生的西装,只要踩上她不只多了自信,也像多了一个盔甲,它让人产生勇气能勇往直前,也像一层防护罩,让人不轻易的表现出软弱。
高跟鞋,就是有这样的魅力。
当然,她今天穿高跟鞋的目的只是很想在某个人面前,展现她的女人味而已。
虽然,她那扭伤的脚在穿上後还是有一点点的不舒服,但都还在可以忍耐的范围。
如果,能遇见就好。
虽然她完全没意识到自己,为什麽那麽想遇见他。
思念,真的有一种不可思议的魔力。
当一个人真的很想见到一个人时,思念像有种引力,会把对方吸引到面前来,毫不费力的。
「你在这干嘛?」明明见到了他,但她却还是忍不住装起了厌恶的姿态,好像不这麽做,就会被锐利的他窥探道内心似的。
「有人规定假日不能来公司吗?」裴念谦痞痞的说。
「那,学姐也在这吗?」
「不知道,要上去看看吗?」
「嗯。」她跟在他後面,嘴角泛起一抹浅笑。
「怎麽会跑来这找她?」
「她这几天老是连络不上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又发生什麽事了,去她家又说她一早就出门了,而且啊……」她猛然停住,她发现她真的很容易他一问个问题,自己就劈哩啪啦的说一堆,她从没对谁这样过,而且搞不好人家根本不想知道,只是社教辞令而已。
「怎麽说一半就不说了?」
「跟你说那麽多干嘛?」她瞪了他一眼,「你不走就不要占着楼梯。」其实她很紧张他这样看她,感觉会被看出什麽。
「我累了,想休息。」
张亚妃彻底无语的看着他居然已经痞到这种程度,明明,他就不是真的这麽轻浮的人,为什麽老是要装出这种样子?
明明他喝醉的时候,总是会说出很多很棒的建议,是那麽有想法又稳重的人,却偏偏,要把自己演成一个混蛋,她想,就是因为老是看他这样,她才觉得火吧。
「神经病。」
「唉呀脚好酸啊。」
她被他气到脸都涨红了,这个人到底哪里有问题,刚想逞强的跨过他的脚,结果一个站不稳,往後一倒──
裴念谦眼明手快一把环住她的腰,一下子,他们的脸近到差一点就要凑在一起……
「放开我。」边这麽说的她,心跳彷佛快跳出了口般,藏在头发下的耳根早就红得跟苹果一样。
「站好。」他的声音恢复了一些低沉感,对上他那双不再痞笑的眼睛,她知道,这才是他真正的样子。
她咬咬唇,转头就走,再待下去,绝对会露馅的──绝对会被发现,她才不是来找什麽学姐,而是,来见他。
「喂,不是要上去吗?」
「你管我!」
她跑出去後,脚伤果然有点复发,最後只能慢慢走,她还以为他会追上,结果当然没有。
她垂下眼,心跳也慢慢缓下来。
原来,不小心在意起一个不该在意的人,心情会这麽患得患失。
她刚刚明明是想问他,胃药有效吗?最近还喝这麽多吗?有想过她吗……?
抱着这复杂的心情,她也无心待在家,索性抱着剧本就往超商跑,待在超商的好处就是,连晚餐都可以顺便解决。一旦专心在剧本上,时间也过得相当快,转眼就已经过了晚餐时间,她这才转转脖子的买了个地瓜来啃。
吃着吃着,就这麽跟橱窗外的裴念谦对到了视线……
地瓜的一部分就这样掉在桌上,她微张嘴,一时之间脑袋也跟着空白。
他若无其事的移开视线,像个只是要来超商买东西的客人,挑了碗泡面後就这样端到她旁边坐下。
「你、你干嘛坐这里?」
他浅笑,「陪你吃饭啊。」
「……你这麽晚了还没吃饭?」
「我刚吃过了。」
「那你……你……」
「你才是那个,晚吃饭的人吧?」说着,他已经开始呼噜噜的吃起泡面。
她忽然不知道该说什麽好,只能继续默默的啃着番薯,偷瞥了眼玻璃反光中的他,竟然自然得好像他们多熟了一样。
「你的招,还真多。」
「什麽?」
「难怪有一堆女生愿意被你骗。」她不是滋味的说着,吃掉最後一口地瓜後,本来还想再吃的,突然也没了食慾。
「可是,我想骗的,只有一个。」
「……」
「你不问我是谁吗?」
「不要。」
「哈哈哈哈。」他忽然失笑出声,「你还真是不按牌理出牌。」
「谁才是啊,我很正常的好不好?」她瘪瘪嘴,「你泡面吃完就快点回家了啦。」
裴念谦欲言又止,一句话卡在喉头又忽然说不出来了,本来刚刚受了司允信那霸气宣言的影响,他也想要好好说出心里话的,但果然,他不是这个路线。
吃完了泡面,他也没有留下的理由,瞥了眼她根本没理他,完全的埋头在剧本里,他暗自叹了口气。
张亚妃就这样听着他离开超商时的叮咚声,内心某处叹息着,有点懊恼自己干嘛每次态度都不能再自然一点,但是,在不确定对方是怎麽想的之前,她,是不会让他发现的。
发现她已经,悄悄的──
叩叩叩!
一抬头,发现裴念谦又站在玻璃橱窗外跟她面对面,他在敲了几下玻璃後,咧嘴一笑,然後在玻璃上呵气,并一笔一画的在上头写下,『我、喜、欢、你』。
喀啦。
手上的原子笔就这样松脱後滚落在地,她愣愣的看着他写完这几个字,竟然转头就走了。
她顾不得形像的直接冲出去大喊,「喂、你也太不负责任了吧?」
「啊?」裴念谦跟她隔着几公尺的距离,因为告完白太丢脸,根本不想让她看见他紧张的样子。
「有、有人像你这样的吗?随便告白就跑掉!」
「不然,还要站在原地等你甩我?」他苦笑了一下。
张亚妃抱着剧本走到他旁边,翻到某一页之後递给他,「陪我练一下对手戏。」
「啊?」他再一次被她无厘头的行径给弄得一头雾水。
「我不知道这是什麽感觉,我只知道,我会老是想着你,老是担心你,等到我发现的时候,已经满脑子都是你,我想要你滚出我的脑袋,但根本太困难了,完全做不到。」
裴念谦被她此刻的表情给吸引,这才低头看了眼剧本,「你还不知道,这是为什麽吗?」
「对,我不知道,你那麽聪明,你说啊。」
剧本砰一声掉在地上。
他直接低头吻了她,「这就是爱啊。」
张亚妃忍不住捶了他一拳,「花心鬼,我拿心跟你赌,希望,我不会输了。」她厥着嘴的说。
「我才委屈吧,未来的大明星可不能名花有主啊。」
「如果是这样,那你就来当我的经纪人就好啦。」
「经纪人?好像不错。」他紧紧牵住她的粉拳,即使已经吻了她,但现在他的心跳还是安静不下来。
这真的很糟糕。
因为,这好像是他第一次对一个女孩,真正的心动。
或许是从她忘了带上她的伪装开始,也或许──是从第一眼她闪耀的出现在食堂时开始。
「如果当了经纪人,你就不需要再兼职牛郎了。」
「等等,你是从哪里看认为我是牛郎的?」
「咦?不是吗?」
「当然不是!原来你一直都是这样……」
「对不起嘛。」不等他说完,她马上投降道歉,软嫩嫩的撒娇,让他完全没辄,心想怎麽会这麽可爱。
「咳,好了,回去超商吧,我继续陪你练剧本?」
「好啊。」两人自然的手牵着手,玻璃橱窗上的告白,依然清晰可见,虽然害羞,但谁也没打算擦掉它,就这样醉翁之意不在酒的继续对着剧本。
「喂,再说一次。」张亚妃漾起了甜笑。
「说什麽?」
她指着玻璃,「当然是这个。」
裴念谦脸一红,不自在的搔搔头,「那你呢?」
「我?咳咳咳!我困了,要回家了。」她马上收拾好东西要跑。
他轻松的抓住了她的手,「今天,不把我拐回家吗?」
张亚妃红着脸点了点头,拉着他的衣角,一前一後的走出超商後,一直被拉着衣角走的裴念谦觉得好笑又甜蜜的,任她这样拉着回家。
「你赢了。」
「嗯?」她歪着头,不知道他在说什麽。
「我说,不用赌,你已经赢了。」说着,他勾着她的下巴,带着痞痞的笑容,这一次的吻跟刚刚不同,两人吻得激烈又深情,交缠的身影没入这黑夜中,甜蜜恣意蔓延的连路人都被感染到不小心脸红。
夏天,果然是个适合陷入热恋的季节。
《这就是爱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