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唷,我还以为我都没女儿了,你是谁啊?」一听见开门声的冯秀如,忍不住酸酸的说,自从俞初心重新踏出家门是很好,但日子一天天下来,她要见她这女儿一面比登天还难。
「冯女士,有客人你晚点再训我。」
冯秀如从厨房叹出头,一见到女儿又捡了个伤患回来,马上摇摇头,她什麽时候才能捡个男人回来?像上次那个低头猛吃饭的就不错。
骆思婷骄傲的瞥了冯秀如一眼,连招呼都不打的就把头扭过去,鼓着腮帮子对谁都不屑,但冯秀如却一点也不在意,因为过去到现在俞初心带回来的人什麽都有过。
「来的正好,快开饭了。」为着那不知何时会突然回来的女儿,她其实每天都还是有多煮晚饭,若是扑了空,就隔天早上、中午自己热着吃,还好今天正好煮了几样俞初心爱吃的,她满意的笑了笑。
俞初心简单的帮她处理完伤口後,骆思婷不是很满意。
「就这样?我可是流血了耶,你这样随便擦点药包起来就算了?」
「不然你要怎样?照个X光才满意?」俞初心努力耐着性子,她以为司允信已经很不食人间烟火了,怎想他的未婚妻真是比他道高一筹的难应付。
「你……」她委屈的不得了,这个穷人到底凭什麽用这种嚣张的态度对她?她可是为了司允信在国外读了四年的服装设计,毕业的作品还被国际模特儿穿着走上伸展台,她不过就是个小秘书,家里又小得跟她家更衣间一样,到底、凭什麽!
「你就这麽,喜欢司允信啊?」俞初心看着她气到冒烟的别扭样,忽然觉得她也满单纯的。
「关你屁事,谁准你随便问我私人问题的。」
「我想说,我每天跟在他身边,搞不好还能透露点小道消息的……你不喜欢就算了。」
「等等。」骆思婷清了清喉咙,「真的吗?」
玩心大起的俞初心邪气的笑了笑,「真的是真的,但你得先说,没事跟踪我干嘛?」
「我……只是想知道你凭什麽……所以才……」所以才冒着被晒黑的风险,一整天到处跟着她。
「凭什麽司允信说喜欢我?那麽,从我这个情敌口中知道那些小秘密,你甘心?」
这句话终於刺到了骆思婷的自尊心,俞初心也知道说得有点过火了,原本只是想逗逗她而已。
没想到骆思婷气到连脚痛都忘了,直接甩门跑了出去,连随身的包包都忘了拿。
「喂……」俞初心忽然体会什麽叫不作死就不会死这句话,她干嘛还自找罪受。
等到她匆忙的搭着电梯下楼,早就没了骆思婷的踪影,她无奈的先从巷子开始乱绕,最後又绕回家门口,正不知道怎麽办时莫言哲居然打来了。
「教练?」
「初心,你现在人在哪?」
「我……在我家楼下……」
「我马上去找你,你先马上进屋去。」他的语气相当急切。
「为什麽这麽突然?」
「你为什麽没告诉我昨天发生了什麽?」
「我……」谎言被揭穿,她语塞。
「初心,等我。」他尽量让语气温柔下来,接着不顾一切的加快速度,只想要快点确认她一点伤都没有。
「喂、俞初心!把包包还我!」骆思婷带着红肿的双眼跑回来,「我的东西不是你这种脏手可以碰的!」
「是是是……」
啪!
她边抢走了包包,还顺手打了俞初心一巴掌。
「你……闪开!」俞初心一把将她推倒,紧接着她就被危昇用力的抓住手臂,力道大的好像快把她的手骨捏碎般强烈。
「走。」
「你竟敢推我!死穷人!」骆思婷抬起头就是一阵谩骂,「等等,你谁啊?」
危昇只是冷冷的扫了她一眼,就让她打了个哆嗦,下一秒他一手也将她拉起来一起塞进旁边的黑色休旅车里。
车中还坐了三个黑衣人,全都长着一副不是善类的脸,冰冷的气息让俞初心知道,这次真的惹上,不能惹的人。
「喂!你们知不知道我是谁!」
坐在俞初心右边的危昇冷笑,「是个马上要成为屍体的人。」
短短一句话,让那聒噪到停不下来的任性千金,一秒安静的跟个兔子一样,大气都不敢再吭一声。
俞初心虽然害怕,但被骆思婷这样一番折腾,她下午才补眠了一下下的力气已经全部用完,才刚被绑上车没三分钟,就直接昏睡起来,并且再次发出疲惫的阵阵鼾声……
车上一票黑衣人包括骆思婷都不敢相信的瞪大眼睛倒吸一口气!
这、这女人脑子还正常吗?有人被绑架了还这麽悠哉的呼呼大睡吗?就不怕这一觉睡了就在也起不来?
危昇眯起眼睛,冰冷的眼底浮现出一丝笑意,万年面不改色的脸上差点就被俞初心这举动给毁了,好在黑暗的车里藏住了他的变化。
旁边的骆思婷更是脑袋空白了好几秒,她都快要怕死了,她居然还睡得着!她的允信哥原来是喜欢这麽……勇敢的人吗?可是这种程度的勇敢实在是常人难以办到的啊。内心的双重打击让她已经忘了害怕,在车子急速奔驰的途中,她忽然发现,这车子开的地方愈来愈眼熟……但不等她看清楚,危昇已经先一步将她的眼睛给蒙上。
「看得愈多,你会死得愈快。」
「……」她果然,还是办不到这种程度的勇敢,因为她已经害怕的啜泣起来了。
*
一小时前。
莫言哲自从昨天之後就一直很不安,他知道罗湘宸是什麽样的人,她的实力始终深不见底。
初次遇见她是在刚出道没多久的一场比赛後,她用着像猎豹锁定猎物的眼神接近他。
『我是罗湘宸,听说你还没有经纪人?』
『是啊,你想当我经纪人吗?』他虽有防备,但表情却笑得亲近。
『正有此意,那就说定了,明天我会带合约去找你。』她匆匆的出现,又匆匆的消失,他连考虑的机会都没有。
自从她当起他的经纪人後,他的每场比赛都会交给她审核,她会帮他挑一些在他实力之上但又不会超越太多的对手,并且从中使些手段,让他能顺利跟指定的人比赛,所以他的比赛才会场场都有极高的娱乐效果。
他一直都知道,她用的手段是什麽,但却假装不清楚,就连她开始每晚夜宿他家、跟他发生关系,他也一直没去解释,他们的关系。
『你很聪明,知道要怎麽跟我维持关系,我喜欢聪明的男人。』在某一个激情过後的晚上,她边叼着菸,边说。
『湘宸,我一直当你是很好的朋友。』
『可以上床的朋友?』
『你要定义女朋友也不是不可以。』他只想打发她,却未曾想这句关键性的认同却让她对他展现了完全的信任。
自从他算是表明了彼此的关系後,她把她的全部都交了出来,包括她的心。
她说,她出生在彰化,妈妈吸毒被关最後死在监狱,爸爸欠债跑路不之去向,家里一直很穷,因为只有年迈的奶奶收回收养着她,让她很厌恶这样的贫穷跟卑微。她小学五年级就有不少跟班,她的打架风格相当狠辣,小小年纪连国中生都不敢小觑。
到了国二,掌握一些管道後,她开始诱骗国中生离家出走後把她们统一关起来,利用毒品控制她们卖淫。十六岁她就被抓关进少年院。十九岁重回社会又被吸收进帮派。後来,她爱上了那个在她眼中聪明又有能力的堂主,甘心为他做尽一切,连他缺钱把她抵给别人好几晚她也都无所谓。
但最後,那男人却爱上了别的女人。
她冷静的将所有的不法证据全都送交警方,而且那些证据中都巧妙的移除了她自己的部分,并且在警方逮人後,那男人爱上的女人也跟着消失了,没人知道那女人去了哪,她成了失踪人口。而罗湘宸也出走日本,透过不法关系拿到了长期居留的签证,自此,没再回过台湾。
因为她说,回到这个地方,她会想起那被人彻底背叛的痛。
莫言哲一直都知道,罗湘宸的危险,他以为自己能处理的好,但他错了,错得彻底。
他偷翻了她的记事本,在最後一页有被撕除过的痕迹,利用铅笔轻轻画过,出现的是俞初心家的地址跟工作室的地址……
再加上俞初心突兀的请了假,更让他不安到慌了起来!
「心疼了?放心,我昨晚只是给了她一点警告而已。」罗湘宸倚在房门口,似乎一点也不介意所作所为被发现。
「什麽警告?」
「小小的,警告。」她从後环抱住他,惨了,她爱死他现在这危险至极的声音了。
「罗湘宸,我警告你,别以为只你有一夕之间毁了一个堂口的能力。」莫言哲脸上没有任何的假笑,透着寒意的眼眸相当危险,如果她是猎豹,那麽此刻的他就是一只被惹怒的老虎,随时都能把她撕裂粉碎。
她的笑意更深了,愈笑愈扭曲,额头的青筋都跟着冒了出来。
「那就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