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4
『我们无法去定义别人人生的好坏,毕竟是甜是酸,都必须要自己走过一回才能明了。』
真是美好的星期天早晨………至少在我睁开眼後的三十秒是美好的。
「啊啊啊啊!!!」一阵惨叫传入耳里,我冲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却什麽都没看见。
「搞什麽………」我抓了抓凌乱的头发,心情十分烦躁。
「鸣晏!!!」这声音………阎悠?我又冲向另一个方向寻找她,只见她站在客厅门口指着里面,脸上表情有些惊恐。心中泛起一丝不安,我缓慢靠近门口,准备走进去时眼前突然一片光亮,这时我才真正的睁开双眼。
「什麽跟什麽……」我揉了揉眉心,对於刚刚做的梦十分不解,乱七八糟…搞不懂。
「呦,醒啦?」阎悠不知道已经起来了多久,正悠哉的看着那狗血的芭乐偶像剧,还一边配着不知道从哪里拿到的洋芋片。
「现在才几点…你就在吃洋芋片?」坐到她身边的沙发上,我也开始看偶像剧,看吧!又来一个癌症末期,好一个痊癒,癌症怎麽这麽好治?来了来了,又来一个小三。
「这种东西你也看的下去…」我拿走遥控器准备转台。
「你不觉得女主角跟你很像吗?某方面而言…」听到这句话,我停下动作,居然开始认真的看着狗血又芭乐的偶像剧。
「哪里像了?我有这麽温柔?我哪有这麽弱?我哪有这麽做作这麽恶心啦!」我指着女主角一副楚楚可怜的脸,激动的说道。
「以上你都没有啊…吼!拜托!不是这个好吗?然後你很吵欸!嘘!」她继续吃着她的洋芋片,一手捂住我的嘴巴叫我闭嘴。
戏里似乎正在进行着所谓狗血偶像剧的最高潮『认亲』我边看边打呵欠,阎悠却看的入神,没多久便听到她的啜泣声,我默默的递上卫生纸,和她坐在沙发上看着剧中主角们持续上演的闹剧。
「欸,我问你,如果你没穿越到这里,你是不是会一直逃避下去?」阎悠不知何时已经把注意力从电视上移开,双眼注视着我,我看着她脑中虽然闪过许多说词,但却没有一个最好、最肯定的答案。
毕竟我终究是我,懦弱而且害怕面对。看着她不知道过了多久,原本播着偶像剧的电视频道,不知何时片尾曲早已播毕,换上另一个无趣又沉闷的节目,我才终於开口。
「能逃多远,我就逃多远。」我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狼狈的模样,我不想让他知道其实我还记着,更害怕的是他早已忘记我,但我却守在原地对过往的记忆耿耿於怀。
我希望他没有我可以更快乐,最重要的一点……我希望他快乐,但我不想看到他快乐的模样。因为我们曾经也在彼此身边笑着,我不敢想起他,逃了三年,讽刺的是,逃的越远,反而让回忆更清晰。
「那现在呢?」
「什麽现在?」
「你会逃吗?」
彷佛有什麽东西静止了,我看着阎悠的脸,脑中一片空白,只剩下时钟制式的滴答声回荡在脑海。
#
对於时间的迅速流逝,我仍然感到十分惊讶,一转眼我已经穿着校服站在五年二班的门口,下意识抓紧餐带我走进教室,马上就被叫住。
「呦,这麽早?」声音的主人是陈勳凯,他的态度依旧吊儿郎当的。
「嗯。」我头也没抬的完成签到,带着一如往常的冰冷态度,我走回座位,起初只是发呆,但到後来却突然想到阎悠那总是莫名奇妙蹦出的一句话,让我的思绪更乱,更无法思考,拿在手上的笔也不知道被我往桌上用力摔了几次,直到陈勳凯再次向我搭话我才停止重复这个动作。
「干嘛?你平常没这麽闲的。」我皱了皱眉头,言下之意是『少来烦我。』
「没有啦,什麽闲不闲的?干嘛看到我就想跑?欸等等……你哪来的美工刀?」他向後退了几步,脸上却没有丝毫的害怕。
「你说呢?找我帮忙就直说,我很忙。」我把刀片推出一点後往桌上插,似乎是咬定我不会对他出手,他完全没有退缩的意思反而向我靠近,但脸上却露出些微的犹豫。
「不是找你帮忙啦…其实是……」陈勳凯在我耳边说了几句,听完我立刻瞪大双眼,双手大力的往桌上一拍,不少人被吓到,引来不少注目。
「这种事你怎麽可以到现在才说?你早就该告诉我的啊!」压抑住此刻心中情绪,压下声音,我死盯着桌面,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你……怎麽知道的?」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才终於找回自己的声音对他问道,他的表情看得出来,他似乎有点後悔把这件事告诉我。
「我在社区门口看到的…发现很不对劲,所以才想说你知不知道。」
「总之你先冷静一点…」他拍了拍我的肩膀,看着他,我不知道我该感谢他让我知道真相,还是该恨他让我的幻想破灭。
「你说…我爸…跟其他女人…。」我真希望这一切都不是真的,穿越也好,争吵也好,终於知道他们吵架的真相也好,我希望…这一切的一切,有人能够跟我说『这只是一场梦』但我想我等不到,也不可能听到了,如果可以我还真想拿了书包就走人离开学校,所有东西都压的我快喘不过气,快要窒息。
站起身,我像是失去了灵魂一样,眼神空洞,离开座位,陈勳凯拉住我。
「你要去哪?」
「去打扫。」甩掉他的手,我冲向四楼,头也不回。
「发生什麽事?」卓维森拍了拍陈勳凯的肩膀,面露疑惑,十分不解。
「你去问问看她本人吧。」陈勳凯苦笑,转身离开教室,留下满腹疑惑的卓维森。
「这两个人…太奇怪了。」
「林鸣晏?怎麽了,看你很少看天空发呆的啊?」黄霈晴坐在我身旁的阶梯上,看着飞在眼前的蝴蝶,想让蝴蝶停在自己手上,蝴蝶却拍了拍翅膀离我们越来越远。看着黄霈晴笑得灿烂的侧脸,不知怎麽的感到有些嫉妒,嫉妒她各方面的完美,无论是她的人生抑或是人格……她的一切,都是我所向往的一切。
「再想为什麽人生这麽不公平……」我移回视线,盘起双腿双手托腮,无聊的看着飘在空中的云。要是遇到这些的不是我就好了,我心里碎念着。
「人生吗……?」听到这句话的她,笑得有些苦涩,或许是有什麽我不知道的事情,又或者是她和我一样嫉妒着某人的人生,就算如此,我依旧羡慕她是一个人生胜利组,至少在我看的到的那一面。
她沉默了一会儿,才继续往下说:「人生就是不公平…才会让人想要反抗吧?不管是面对生死、竞争。」此刻她的表情无比认真,和以往的温柔表情不同,多了一点严肃和不服输。
「我也想反抗,想逃离,但要面对的果然还是逃不掉吧?与其坐以待,我宁可选择继续挣扎。死了也好,没死也好,至少我曾经为自己的命运反抗过。」
好一段时间,我和她都没再对话过。为将被判死刑的人生挣扎…吗?我有足够的勇气为自己跨出一步,替自己争取吗?我一直思考着,直到一个脚步声越来越近,我才把这件事放到一边。
「我先去打扫了。」黄霈晴看见来者,笑了笑便离开了空中花园,我没回头,也不想说话。说实话,现在的我还真不想看到他。
「你…干嘛?」我没看他,也不知道这他想听到什麽答案,我只是低头玩着手指,没打算回应他。
「是不是……」
「我马桶还没刷,我先走…」才刚站起身,却被他拉住,我冷冷的看向他,他的脸上流露一丝担忧,我撇开视线,试图把他的手掰开,却徒劳无功。
「放手。」我不相信我没办法把你的手弄开!
「我不要!」听到这句话,我先是愣了一下,才看向他。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他刚高说了什麽?』我们两个人就这样,你看我我看你,好一会儿,他似乎才注意到他说的话有多奇怪,才把手松开。
「我先走了。」他走的飞快,留下我一个人站在原地。
被他握过的手……我双手交握,越来越无法明白为什麽再一次相遇,这种心动的感觉仍然无法散去。
「这样你可以理解吗?」我拿着自动笔,比着数学课本上的习题问着一旁一脸呆滞的廖于枫,所有科目唯独数学令人无法直视,身为他的同桌,自然也要负起一些责任。
数学课的上课方式比较特别,和其他班级坐在位置,看着台上老师自言自语,我们班比较倾向於互动的动脑教学,许多题目都要自己先想过,尝试不同方式去解答,去解释自己的解题原理。但某方面大家有时候也蛮讨厌数学课的……所谓的有时候就是赶课的时候,所以才早就了身旁友人有些应付不来。
「需要我放慢速度在讲一次吗?」我看着他,他先是摸着下巴思考了一下,才提出他的问题,而我也耐心的解答。
「觉得他们靠太近?」陈勳凯对坐在前方的卓维森问道,卓维森回送他一记白眼。
「算数学啦,小心等一下又被老师叫。」卓维森不断的写着课本的练习题,眼角不断的往,那两个人的方向看去。
「哇……卓维森……你是吃错药喔?写三题错三题欸!」坐在一旁的陈怡音惊呼道,他才终於认真的看了自己的课本,开始验算。
「我在干嘛啊?!」卓维森不耐烦的抓了抓头,神情有些懊恼。
「你自己清楚啊。」陈勳凯调侃,一脸暧昧的看着卓维森。
「你是算完没?这麽闲时间这麽多。」卓维森拿笔敲着陈勳凯的课本,脸上写着『敢在多说一句下课我们厕所见』,陈勳凯才甘愿收手,但在这之前他还是补上一句。
「他们看起来好像很开心。」听到陈勳凯说的话,卓维森马上转过头去,却发现廖于枫早就不在位子上,去找老师改习题去了。
陈勳凯看到卓维森的反应,小声的笑了。卓维森决定不再搭理陈勳凯,埋头写习题,但眼角还是不自觉的往林鸣晏所在位子飘去。
『她…肯定遇到了什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