仪芳宫大殿损失不大,可怜凝月公主却被大火灼得「面无完肤」。
凝月悠悠醒转,只见严翊心焦如焚地望着自己。她记得自己刚才在进行「毁容」,忽然桌面着火,接下来的事她就不得而知了。
在旁的赵抒琬连声歉意,顺便重述事发经过,知会凝月:「请公主恕罪,都怪琬儿粗心大意打翻了烛台,酿成火患,还烧…烧毁了公主玉容。」
凝月摇摇头表示不介意,原本就打算毁容了,被火灼伤还不是一样?
「本宫想照镜子。」不管变成什麽样子,每个女子仍然会忍不住想看看自己的容貌。
「公主。」严翊爱怜地轻抚她的青丝,以平淡的声音掩饰着痛心疾首:「别看了。」
「不,本宫想看看现在的样子。」她坚持着。
他立即将她紧拥入怀中,阻止她做出令自己伤心的举动。
两人正於看与不看之间拉锯,门外忽然传来:「皇上驾到!」
凝月急忙与严翊恢复了守礼之态,并命宫女为她戴上了面纱。
皇上移步进入公主闺房,只见金国太子亦尾随在後,原来他听闻凝月在火中受伤,大感担心而前来探望。
居於爱女心切,皇上将此次「意外」归咎于众人的疏失,眼看一场重罚在所难免。
「儿臣的伤不碍事,还请从轻发落。」她说的是实话,除了头有点昏、脸有些刺痛之外,其它并没什麽不舒服的。
「好,都依你的。」皇上关切地对凝月说:「凝月,快让朕瞧瞧你脸上的伤。」
凝月叫人拿来铜镜,这才缓缓地掀开面纱。
吓,镜中那个满面焦痕,肌肤焦黄丑陋的人是她吗?
昔日的花容月貌,如今却落得焦头烂额。虽说早有心理准备,如此转变依旧教凝月震惊不已!
「太医!公主伤得如此严重,你们怎麽还不给她诊治?」皇上的怒骂声反而让凝月稍微冷静下来,她必需为太医们求情。
「父皇,太医已为儿臣诊断,但灼伤程度严重,实在无药可治……或许凝月命该遭此劫数,还请父皇勿怪罪太医。」
她不知道,伤势过重、药石无灵云云,都是赵浩然事先与太医们串通好的说辞。
就在她抬头说话的时刻,恰好瞥见在旁错愕失神的完颜彧。刹那间,闪过她脑海的念头是,打铁趁热!
「殿下,如今本宫容颜尽失,已非太子妃适合人选,辜负殿下一番错爱,凝月深感歉疚,但愿殿下早日娶得佳人为妃。」
眼见凝月美貌不再,完颜彧早已打消纳妃之意,只是碍於面子不知如何开口,凝月这番话正好给了他下台阶。
「多谢公主善解人意。」这个金国太子倒也直率:「本王也祝公主早日觅得如意郎君。」
事情进展顺利,凝月和严翊都松了一口气。尽管过程出了差错,毕竟也得到了预期的结果。
「啧啧啧…..」赵浩然摇摇头道:「见美就爱,变丑而弃。堂堂金国太子,也不怕被说是薄幸郎。」
明明事情已经解决了,他这招算什麽?唯恐天下不乱吗?赵抒琬在旁看得着急,忍不住想上前阻止哥哥。
此时,有人轻触她的肩膀,在她身後悄声道:「郡主,别。王爷只是送佛送到西。”」
虽然不太明白李少其话中之意,但他向来比自己更了解哥哥,而且他一直那麽地可靠,所以她选择相信他。
完颜彧成功被激怒了,他恼羞成怒道:「自古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哪个男子娶妻不在乎容貌的?况且本王和公主未有婚约,何来薄幸之说?」
皇上也出言教训:「平洛王,不得无礼!」
「微臣失言,请皇上与殿下息怒。」赵浩然补充道:「殿下说得是,娶妻自当娶美人,一旦佳人美貌不再,将往日的情意与盟誓抛诸脑後,那也是合情合理之事。」
此言令凝月感触甚深,他可会如当初所约定,对面目全非的她一如往昔?她强忍着泪水,却始终不敌心中那股酸楚。
凝月频繁拭泪的举动看在严翊眼里,他再也按捺不住,「咚」的一声跪在地上磕头:「卑职斗胆,求皇上将凝月公主赐婚予卑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