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嘿!親愛的藍顏知己 — 9、七年的羈絆

「哇靠,难怪你要我帮忙接学生个案!」江津乐瞪大双眼,翻着我的预约登记表。

「主任!这太夸张了!整个月都没有预约空档了!」江津乐拿着我的登记表,走到主任办公桌前。

「恩琳你有办法负荷吗?」主任低头一看,立即蹙起眉头。

「主任,相信我可以的!只是这个月都没有空档了,到时候如果又有同学找我谘商,可能要麻烦乐乐跟其他人帮忙接了。」说到让其他人接自己学生,说实话这样不是很好,毕竟学生是信任才选择找我,转交给他人我也是百般不乐意。

「名牌老师,那就麻烦你了,别太硬撑,有需要辅导室同仁都帮你。」主任的笑容很有魔力,彷佛能一扫人们心中的阴霾。

「谢谢主任。」我微笑着点头,回到办公桌坐下。

「那这个学生,我帮你接了吧。」隔壁桌的江津乐坐在滚轮椅上溜了过来。

「诺,班级座号姓名。」我在便条纸写下资料後,一把递给她。

「说真的,我挺佩服你的。」江津乐冷不防的来一句。

「嗯?」

「我们俩两年前一起到这,同样是第一次做辅导老师,你就很有学生缘,干事能力又强,我就一直被喊菜鸟。」江津乐噘嘴,闷闷不乐的说道。

仔细想想,江津乐在同事们眼中是开心果,也是最容易被调侃开玩笑的对象,平时笑呵呵的一派随性,大家也当她乐於接受,其实心里却不是那样想。

「乐乐啊⋯⋯」正当我放下手边的工作,蹙起眉头,深吸一口气,准备开口时,恰好来了位女学生。

「这节课跟恩琳老师预约的吗?」江津乐亲切的问候,方才的难受彷佛没有出现过。

学生神色哀伤的点点头,一眼就能看出她的心情有多低落。

「那恩琳你快去吧。」江津乐笑咪咪的推了我一把。

「你⋯⋯午饭时间留给我,听到没有?」我故作严肃的说道。

「走吧。」我轻轻拍了拍学生的肩膀,从置物柜拿了一把谘商室的钥匙,带着学生走了进去。

一如既往的,我先打开空调和窗帘,带着学生到沙发椅上坐下。

「吃早餐了吗?」唯有在谘商室,我才会展现出最温柔的一面,语气和微笑,关上门来便有所不同。

「吃过了。」她低声回应。

「看你心情状态真的很不好,发生什麽事了?」我担忧的望着她,等待下文。

沈寂许久後迎面而来的,是一阵一阵的啜泣声,再来是撕心裂肺的大哭。

「我喜欢他两年了,很喜欢很喜欢,难过的时候抱着他哭,开心有一半都是因为他,我一直以为我们是知己,没有半点非分之想,直到⋯⋯直到⋯⋯」

「直到有一天,你发现自己沈溺在他满溢的好和温柔,才发现自己已经深陷其中了?」我低声说,看她颇为惊愕的表情,我知道自己戳中了。

「我⋯⋯试过各种方法,让自己不去喜欢⋯⋯不去喜欢他,但是事情变得一发不可收拾,我怎麽会喜欢上自己最好的朋友⋯⋯亲手毁了⋯⋯」她崩溃的大哭起来,一包随身面纸很快只剩下包装纸,我赶紧拿出桌底下大包的卫生纸。

「老师你能懂吗?喜欢上蓝颜知己⋯⋯最重要的人?」

『即使在知道会被拒绝的情况下,我还是要说喜欢你,如果我再用力点许愿,说不定你就会是属於我的那颗流星。』海风吹拂,夕阳下男孩修长的背影,那张令我魂牵梦萦多年的俊颜,闪过心头,那曾是我生命中重要的人之一。

曾几何时我也说过如此天真的话,以为那份美好终能修成正果,花这麽长的时间,赌一个没有结果的未来,也觉得值得。

明知道太熟悉的不该当情人,却喜欢上对自己那麽好的人,分不清暧昧还是友情,在爱情的界线徘徊不前,受尽委曲。

七年了,脑海中的那个人,面貌也好、嗓音也好,记忆早已模糊不清,照理来说,七年前的羁绊应是过眼云烟,不该至今仍是心里的一道墙。

走在学校的地下停车场,钥匙圈一按解锁,才刚坐上车便来了电话。

「女神,晚安呀。」听见再熟悉不过的嗓音,我欣喜的笑了。

「怎麽啦?」我戴上蓝芽耳机,发动车子。

「好你一个大忙人!我真没见过谁当辅导老师也能忙成这样的。」丁羽澄语气尽是揶揄,不难想像他拿着手机翻白眼的模样。

「丁先生,有话快说。」我假装不耐烦的说,嘴角却不自觉的上扬。

「你不会是真没看见邀请函吧?我跟允晴的单身派对⋯⋯」闻言,我不禁一愣,若有所思的瞪着前方。

「喂?」丁羽澄粗鲁的呼喊声拉回了我的思绪,

「喔⋯⋯喔⋯⋯我想起来了!前阵子太忙,不小心忘了。」我自认撒谎功力还是不错的。

就像当年一样,就连最深的心意都能掩藏。

「你喔真的是⋯⋯到底来不来?」丁羽澄问。

「等一下,哪有新郎新娘的单身派对办一起的?」一般的单身派对都是新郎新娘各自办,新郎找兄弟一起浪,新娘找姐妹谈天说地,就没看过新郎新娘同办一场的。

「董小姐,不是每个人都和你一样事业女强人,永远往前冲不念旧的好吗?我们十个好说也七年没见了!」

此话一出,心脏如同被揉捏一般,丁羽澄说的其实也没错,从小我就不是个念旧的人,别人的毕业是舍不得,我则是期待新环境新朋友,即使是曾经再要好的朋友,也很少有叙旧的念头。

但丁羽澄他们不一样,至今我仍怀念那段疯狂的日子,十个人来自不同学校的热音社,不叙旧、不愿意重聚也是有原因的⋯⋯

「丁羽澄,名单上的十个人⋯⋯都会到⋯⋯吗?」

「这个嘛⋯⋯除了你这个大忙人,和日本的那位,他时间不好乔,其他都说会到,董恩琳,七年了,我们都不是小孩了,各自都要有各自的家庭,再聚也没机会了,大家⋯⋯也都很想你。」

大家都不是小孩了,七年的时间,都拿来逃避了不是吗?

「我⋯⋯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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