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網王All越】離球之外 — 第五章:We are U-17(9)

无论是谁,睡觉睡到大半夜发现窗口多了一张人脸,都会吓得不清,饶是向来酷酷拽拽的越前也不例外。而关于这件事,还要从大和暂离U-17训练基地,去医院治疗手臂的旧伤说起。

大和离开的当晚,没有人管束,独自霸占了一间寝室的越前犹如出笼的小鸟,抱着手游戏机一直玩到深夜,才在睡意的支配下意犹未尽的睡去。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间恍惚听得一阵“笃笃”声,他用力揉着困倦的眼循声望去,恰好看见明亮的月光下,窗外一张熟悉的脸正对自己咧着嘴笑,白生生的牙齿尤爲醒目!

吓得浑身打了个激灵,越前猛的翻身坐起来,满眼惊惧盯着窗口,耳中钻进一声又一声“小不点,开窗啊”。怎麽听都觉得那声音呜呜咽咽的,可那张脸上笑容却非常灿烂,让他忍不住去想这是龙雅的鬼魂。想到了龙雅,也终于想起对方不按理出牌的性格,极有可能做出这种趁大和不在,半夜跑来骚扰自己的破事,他突然不那麽慌张了,爬过去把窗子打开。

果然,窗子一开,窗外那人就敏捷的翻窗而入,瑟缩着肩膀抱怨道:“小不点真是只小猪!睡得那麽沉,害哥哥我在外面冻了好久!要是我感冒了,你必须亲自照顾我啊!”

欠揍的语调和痞痞的笑容,终于让越前确定这就是龙雅本人而不是什麽鬼魂,顿时火冒三丈。连冷风呼呼灌进来的窗户也不关了,他一把揪住龙雅的衣领,咬牙切齿的吼道:“你有病吗?半夜不睡觉发什麽疯?这是五楼!你就不怕摔死吗?”

“先把窗子关上啊,小不点!你会吹感冒的!”被弟弟毫不保留的力道掐得直吐舌头,见他依然不爲所动,龙雅只得无奈的带着这个拖油瓶,一步一步挪过去把窗子严严实实关上,然後一起滚到床上,拿被子裹住彼此。

死都不肯让龙雅就这麽糊弄过去,越前在被抱住之後各种反抗,拳打脚踢。发现依然挣不脱两条修长有力的手臂,他倔脾气上来了,狠狠在龙雅腰间掐了一把,怒道:“滚回去睡觉,不然我现在就去告诉黑部教练!”

“别啊,小不点,哥哥我好不容易才爬上来找你的!”疼得龇牙咧嘴依然不肯放开弟弟,龙雅紧紧抓住还想继续掐自己的手,十分吃力的从外套口袋里摸出两罐弟弟最爱的芬达,讨好般的笑道:“你看,我是特地给你送这个来的。”

芬达对于越前,就像猫薄荷对猫一样,有着本能的吸引力,让他一下子火气就去了大半。抓起芬达左看右看一阵,挑起眼角斜睨因疼痛皱成一团的俊朗面孔,他疑惑道:“你半夜不睡觉,爬墙爬五楼,就是爲了拿这个给我?”见龙雅仍是一脸满不在乎的傻笑,他的火气又上来了,丢开芬达用力拽着对方的耳朵,駡道:“那你不能好好走楼梯上来吗?你这个神经病!”

才不肯说自己无论走楼梯还是电梯都要经过入江的寝室,而之前试图这麽做的时候不知怎麽就被对方发现了,各种揶揄就是不让他经过,龙雅打开一罐芬达双手奉上,嘿嘿笑道:“小不点,想不想知道这芬达是哪来的?”

“不就是自动售贩机里买的吗,搞这麽神秘做什麽?”不高兴理会龙雅,但又禁不住芬达的诱惑,越前夺手抢过来灌了一大口,回以一声冷哼。

看着骄傲的小脸,龙雅忍不住叹了口气,心想自家弟弟什麽都好,就是太不解风情了——自己没事跑去买两罐芬达,再千辛万苦顺着墙爬上五楼,有病吗?想到这里,他把越前往怀中搂了搂,凑过去低低笑道:“想不想以後都有免费的芬达喝?”

哦?免费的芬达?有这样的好事?满是怀疑的看了龙雅一眼,见对方肯定的点点头,越前忍不住好奇,追问道:“你到底是从哪里拿来的?”

故意神秘的笑笑,抓着弟弟的手腕喝了一口芬达,见漂亮的猫眼气恼瞪过来似又有发作的迹象,龙雅连忙松手,老老实实的交底:“三号餐厅今晚有补给运到,因爲太晚了还来不及送进库房,我恰好经过就顺手拿了两罐。”看弟弟的表情就知道又要被駡,他赶忙补充道:“反正那些东西都是给我们吃的啊,我只是提前了一点嘛。”

想想好像也有那麽一点道理,反正他们平时去餐厅都是想吃什麽拿什麽,从未掏过钱。想到这里,越前夺回芬达,一边喝一边满不在乎的哼道:“你想怎麽样?”——想吃什麽拿什麽也比不上自由自在的喝来得开心吧。

眼见弟弟是心动了,龙雅立马嘿嘿一笑,用充满诱惑的嗓音道:“机会只有今天咯,要是到了明天,东西就都会被锁起来,拿不到了啊。”

眼前仿佛看到一罐罐芬达长了翅膀快乐的飞走了,越前翻身爬起来,抓过外套急急的往身上套。回头看见龙雅还懒洋洋的靠在床头不动,他皱眉道:“还躺着做什麽?还不快点走!”

被越前火急火燎的一番催促,龙雅只得从温暖的床铺里爬起来,兄弟两个偷偷摸摸走出宿舍大楼。见弟弟裹紧外套就要大步流星朝三号食堂的方向走去,龙雅连忙将他往旁边一扯,望着不满瞪来的猫眼低声道:“傻子,这里到处都是监控,你想被抓个正着麽?”

“那怎麽办?”满脑子都是即将属￿自己的芬达,越前半点不肯动脑筋,在龙雅怀里挣扎了两下,扬起下颌骄傲的轻哼:“我不管,你要敢反悔,我现在就去黑部教练那里告你!”

“小不点……你还真是……”对弟弟过河拆桥的行爲感到无奈,龙雅好笑又好气的咬咬牙,牵住他的手转进半人多高的篱笆,猫着腰一边走一边提醒道:“好好跟着我,别自作主张。”

没想到“只是去拿本就该属￿自己的芬达”还要花费这麽的力气,越前显得有点不爽。但也正是因爲芬达,让他勉强克制住了不耐烦,乖乖跟上。在黑不隆冬的篱笆丛走了好一会儿,他终于忍不住了,伸手抓住龙雅的衣角,皱眉道:“还要走多久?”

“嘘!”正巧看到两个夜巡的安保人员经过,龙雅眼疾手快将弯腰弯久了,正打算站起来舒展一下身体的弟弟按住,缩在篱笆深处屏息等待。等脚步声渐渐远去,他低头看看越前,差点爆笑出来——刚才没注意,自家小不点的头发已经被他按成了一个鶏窝,还是点炸了那一种!

“放手啦!”借着明亮的月光,越前看清了龙雅的表情,那是一种十分辛苦忍住笑意以致脸部肌肉都扭曲了的古怪模样,气得抬手一挥重重拍开仍停留在头顶的大手。“说!你是不是在骗我?根本就没有免费的芬达!”

“真的有啊,不然我干嘛半夜带你出来?”把胸口拍得砰砰作响以证清白,龙雅探头探脑一阵後带着弟弟继续前进,嘴里抱怨道:“这群教练也真是无聊,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哪里来的小偷,放这麽多监控干什麽?”

这话听得越前莫名感到一阵心虚,因爲他们现在的行爲的确跟小偷无异,可走了这麽远若说要放弃又着实不甘心,只得硬着头皮继续走。目光落到龙雅脚上,见对方每走一步都像经过精心算计一般,他疑惑的皱了皱眉,但不动声色,默默观察。一直等到龙雅停住脚步抬头四下张望,他突然开口问:“你是不是有什麽事情瞒着我?”

眉心微动片刻,回头时已经恢复了惯有的懒散笑意,龙雅对动也不动紧盯自己的弟弟很无辜的眨眨眼,道:“小不点,你说什麽?”

怎麽看都觉得龙雅有些古怪,但又说不上来,越前转身看看他们走来的路,迟疑良久,嚅嗫道:“你刚才走路的样子……很奇怪……就像是故意要躲避什麽一样……”

“原来你是说那个啊?”嘿嘿笑着挠了挠头,龙雅牵住弟弟继续向前,边走边道:“我只是觉得那群教练很无聊,谁知道他们会不会在草丛里放什麽乱七八糟的东西,小心一点总没错。”说着话音微顿,隔了一会儿他又道:“小不点,看不出你还挺细心的,不错不错。”

跟着龙雅七弯八拐了不知多久,越前总算是看到三号食堂红色的屋顶了,不觉撇嘴道:“五分钟就能走到的地方,你带着我转了大半个基地,小心过头了吧?”

“没办法啊,爲了不被人发现嘛!”不知是不是终于抵达了目的地,龙雅看起来很轻松,拉着越前快步走向食堂一侧,率先翻窗爬了进去。

“喂,你走慢点,小心阴沟里翻船。”眼见龙雅越走越快,越前心中更加疑惑,紧紧追着对方脚步的同时压低嗓音提醒。他不能不感到奇怪,之前那麽小心谨慎,爲什麽到了最需要注意的地方,却这麽肆无忌惮起来?

此时的龙雅已经走到通往暂时存放补给品的通道口,闻言他原地站定,回头对着弟弟嘿嘿一笑,道:“小不点,你快过来看,那些教练可真够无聊的,居然还安放了红外綫警报器哎。”

越想就越觉得今晚的事情无比古怪,越前走过去看了看一道道纵横交错,相当密集的红綫,突然转身道:“我要回去睡觉了。”

“哎,别啊,小不点!”忙一把拉住抬脚就要走的弟弟,龙雅将他拢在身前,笑道:“别担心,这一点都难不倒你哥哥我,看好了啊,我给你示范一次。”说完也不给越前拒绝的机会,龙雅松手後几步迈过最前面的一条红綫,紧接着几次灵巧的转身,跨步,下腰,转瞬间便已轻松走了通道,站在另一头洋洋得意对弟弟笑道:“怎麽样,小不点?是不是对哥哥我的身手佩服得要死?”

才不肯承认龙雅刚才那几个动作的确很漂亮,越前站在通道的这边,撇嘴道:“你说的芬达呢?拿出来看看。”

“有啊,看这边。”转身抱出一个纸箱,三两下撕开封条,龙雅把满满一箱子芬达拿给弟弟看。不仅这样,他还拿了一罐慢条斯理的喝起来,一屁股坐在箱子上,眯眼笑道:“小不点,你是害怕还是没看清我刚才的动作啊?其实你这麽矮,应该很好过来的哦。”

越前生平最讨厌两件事,一是被人提到身高,二是被人挑衅,而此时龙雅两样都占全了,自然是气得咬牙。恨恨瞪住喝完了芬达又拔拉出一个橘子,连皮带肉啃得不亦乐乎的龙雅,他怒道:“谁会怕了!你还差得远呢!”

接下来的时间,不管龙雅说了些什麽,越前都不再理会,闭起眼细细回忆对方刚才的每一个动作。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他突然猛的一睁眼,果断踏出了脚步。虽然动作不如龙雅行云流水般的漂亮,但每一个动作都很精准,看得原本笑嘻嘻的龙雅眉弓微微一跳,眼底晕开一抹满意的笑。

准确无误避开了每一道红綫,越前稳稳站到龙雅面前,第一件事就是把他从芬达箱子上推开,皱眉道:“坐在上面脏死了,叫我以後怎麽喝?”

话音刚落,原本一片昏暗的食堂突然灯光亮起,黑部连同平等院在内的几位球员从藏身的地方走了出来,虽然都没说话,但眼中的满意却是实实在在的。看着他们,越前好惊讶的眨眨眼,不觉皱眉问:“你们怎麽也在?”

“你以爲那些偷偷摸摸的小动作骗得了谁?”如常维持着冰冷凶恶的表情,平等院冷冷一哼,走上前将越前试图藏起来的整箱芬达拉到一边,双手环抱在胸口,沉声道:“说了多少次,这种没营养的碳酸饮料不准喝,没长耳朵吗?”

本想反驳说“凭什麽”,但还不等越前开口,龙雅已在身後懒懒笑道:“怎麽样,我说过我家小不点很厉害吧,这种测试一点问题都没有。”

“你骗我?”事情发展到这一步,越前大概也能明白今晚那些奇怪的感觉是从何而来了,回头忿忿瞪了他一眼,又转眼看向站在人群中笑而不语的大和,问:“前辈不是说要去医院吗?也是骗人的?”

“我可没骗你,傍晚刚从医院回来。”微笑着摊摊手,示意越前别把一切怪罪到自己身上,大和轻笑道:“要是我在宿舍,你哥哥怎麽能找到藉口把你带出来完成这场测试?”

“喂,大和,别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我身上,我只是按照教练的命令行事。”才不愿事後被弟弟记恨,龙雅连忙截过话头,急急忙忙的分辨道:“小不点,今晚的计划是入江制定的,然後是德川设计的关卡,我本来是不肯答应的啦,但是黑部教练要求我必须答应,哥哥我也是被人欺淩,没有办法啊!”

看着龙雅只差没哭出来的可怜表情,黑部闲闲一笑,道:“是啊,只不过你还问我要了一箱橘子作爲报酬。”说完转身,对衆人拍拍手,他又道:“好了,测试结束,都回去休息吧。”

“你这个橘子怪物!”虽然明白龙雅也是爲了自己,但越前还是气不过对方因爲一箱橘子就出卖自己的事实,低低駡了一句。眼见黑部和平等院都先後离开,他不忘今晚来此的目的,脱下外套抓了几罐芬达包好,牢牢抱在怀中,挑眼斜睨含笑走过来的入江。“什麽测试?”

“你来基地也好几个月了,总要看看你的训练成果嘛,今晚的测试就是要了解一下你的观察力和行动力。”将自己的外套盖上少年单薄的肩膀,手指轻轻滑过稍显淩乱的墨发,入江勾唇浅浅笑道:“一军马上要远征海外,他们很多人还是放不下你这个小学弟的,想在走之前看看你的成长。所以,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想想前辈们也是好意,越前也就气不起来了,扭头哼道:“结果呢?”

没有忽略满不在乎的小脸上飞闪过的一丝紧张,入江笑得越发柔和:“当然是过关啦,不然你以爲教练和老大会这麽快离开?”

闻言高高挑起下颌,越前骄傲的一扬唇,环视衆人。“前辈们都还差得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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