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網王All越】離球之外 — 第四章:咚咚咚咚咚,四天寶寺(11)

万圣节在日本幷不是一个很重要的节日,可在四天宝寺历来的传统中,它却有着与搞笑祭同样重要的地位,尤其是10月31日的万圣节前夜更爲热闹。

进入10月中旬後,Halloween庆典也渐渐提上了全校师生的日程。虽说是以班级爲单位参加的,但网球部衆人的关系一向亲密,凑到一起商量化妆晚会的穿着也是正常的。就像今天,白石特意提前半小时结束了训练,一群人坐在球场上讨论。

十月份的大阪天气幷不寒冷,可白石还是细心的给越前披了件外套,关切叮嘱道:“不冷也穿着,万一又像上次那样感冒了就不好了,听话啊。”

“超前你好弱啊,这麽热你还穿这麽多,比不上我啦!”因爲胡闹被罚跑了十圈,远山比其他人来得晚一点,看到越前被白石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忍不住哈哈大笑。“哪里就那麽冷啦?要是到了冬天,你还不披着棉被来上学啊!”

看着远山,看着他一身运动背心外加短裤的清凉打扮,越前不觉感到一丝羞恼,皱眉就要脱掉外套。但白石明显不允许这样的情况发生,制止他的同时转头对远山投去警告性的一睹,不动声色的摸了摸手臂上缠着的綳带,笑道:“小金,你又要不乖了吗?”

因爲之前把越前拖去小溪中打水仗导致越前感冒,远山在事後被网球部衆人联合起来教训了一顿,更兼白石绘声绘色用毒手吓唬了一番,吓得他当场就哭了。此时见白石像是要解开綳带的样子,他一下就慌了,扑过去死死抱住那只手,嚷道:“我知道了,知道了,不跟超前闹了就是啦!白石你好偏心哦,超前也有不乖的时候,你怎麽就不说他?”

远山这话本是无心,被白石听去却莫名生起一丝罪恶感,因爲本该对两个备受瞩目的新人一视同仁的态度却不知从什麽时候开始改变,这是一个不争的事实。带着一点歉疚,他抬手摸了摸远山的头,放柔嗓音道:“瞎说,我也很喜欢小金的呀,别胡思乱想啊。”

越前本是坐在一边等着看远山的笑话的,听了白石的话不禁皱皱眉,扭头哼道:“要讨论什麽就快讨论吧,我肚子饿了。”

“对呀,快讨论吧,再耽搁下去天都要黑了。”就坐在越前身边,忍足当然看到了他脸上飞闪过的一抹不满,忙伸手搂住他的肩膀以示安抚,笑着对衆人道:“我觉得还是要点大阪特色才好,比如地标建筑什麽的。比起吸血鬼、狼人什麽的,也更有新意嘛!”

反正暂时都没什麽想法,忍足这建议听起来也合情合理,衆人便沿着这条思路开始往下想,只有远山特别坚定的摇摇头,道:“我要扮章鱼烧,我最喜欢吃章鱼烧了。我们班都说要装扮成好吃的。”

“也是,这次是以班级爲单位的,还是按照班级的意思来吧……”点点头表示理解,一氏道:“那我就扮成大阪阿姨了,小春你呢?”

“小丑,我最喜欢扮小丑了。而且和裕次君你的打扮阿姨很登对啊!好不好?”如常一样扭动着身体靠近搭档,金色笑眯眯看着提议後却没了下文的忍足,问:“谦也,你到底要扮什麽啊?”

忍足是个怕麻烦的人,想想地标建筑什麽的准备起来也很复杂,遂选了个最简单的:“心斋桥那边不是有一个很大的格力高广告麽,我就扮那个吧,也很有大阪特色哦。”

与忍足抛弃了最初的想法不同,财前和石田倒是把这个想法坚持了下去,一个准备打扮成大阪城,一个选择了大阪塔。而听了队友们千奇百怪的选择,白石认真想了一会儿,笑道:“我扮成木乃伊吧,简单,也适合万圣节的主题。千岁,你呢?”

“我……暂时还没想好……要不先问问龙马吧。”因爲离晚会还有一段时间,千岁倒不急着决定当晚的打扮,转眼笑望一直沉默不语的越前。“要是你也没想法的话,我们可以帮忙出主意的哦。”

“不用了,我班上的同学说不用我操心,他们会帮我想好的。”无所谓的撇撇嘴,越前表现得兴趣缺缺,站起身扯了扯外套,对白石道:“讨论完了就回家吧,前辈,我饿了。”

在白石看来,再没有什麽事比小学弟肚子饿更重要的了,忙跟着站了起来,笑道:“好吧,我们回去了。”

一转眼到了化妆晚会当天,因爲学校宣布提前停课,给学生们梳妆打扮的时间,白石等人直到晚会开始才在一年级那边找到了越前。看着被大群学生围在当中的少年,所有人都忍不住吹了一个口哨,因爲他的样子实在太可爱了——

也不知一年二组负责治装的学生是否有特殊的爱好,给越前安排的万圣节变装是一套黑色洛丽塔风格的小礼服,穿起来竟一点违和感也没有,格外适合他的娇小。只见他头上带着毛茸茸的猫耳,背上有一对小小的蝙蝠翅膀,颈上的黑丝带系着一个金光灿烂的铃铛,腰间以数个拳头大小的南瓜装饰,更显腰肢纤细,盈盈一握。身後垂着一条小恶魔箭尾,足蹬横扣带黑色平底娃娃鞋,一手拿着南瓜权杖,一手挽着个南瓜造型的篮子,他当真是现场万圣节气息最浓的一个,难怪一出场就被围得严严实实,每个人都想与他合影留念,不断把各色糖果塞进他的篮子里。

望着少年巴掌大小的面孔,虽然气鼓鼓的却半点不影响精致可爱,忍足不觉由衷叹道:“还好没让我们给龙马打扮,不然就看不到他这麽可爱的样子了。”

作爲最喜欢给越前拍照来当博客素材的财前,他当然不肯放过这个机会,忙举起手机远远拍下几张。似乎对照片不太满意,他试图挤进人群,却因爲大阪城的装扮行动比较困难,好几次差点被其他学生挤倒,不得不暂时放弃。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相比越前给人面目一新,无限惊喜的扮相,网球部另一个备受瞩目的新人,今天装扮成一粒圆滚滚的章鱼丸子的远山金太郎就显得有点愚痴了,让看着他的前辈们都不自觉流露出鄙视的眼神。可他一点都不在意,或者说根本就不曾注意过,踮着脚尖,伸长脖子动也不动的盯着满面气恼的少年。

看了好一会儿,远山伸手用力扯了扯忍足,极其难得的用一种扭捏的语气道:“呐,谦也!超前穿上裙子好漂亮啊,我让他做我女朋友好不好?”

忍足今天的扮相就是心斋桥格力高广告上的那个样子,运动背心加短裤。被远山稍嫌粗鲁的一扯,差点把他的裤子给扯了下来,害得他忙慌慌的抓住裤腰,没好气的道:“龙马是男孩子,怎麽可能做你的女朋友?你脑子坏了吗?”

“那有什麽关系,只要他穿上裙子就好啦!”此时的远山已经在岔路上走远了,只觉得越前今天特别漂亮,无论如何都想要对方当自己的女朋友。因此他根本不理会忍足,自顾自笑道:“决定了,我等下就去跟超前说,让他当我的女朋友!”

被远山理所当然的口气说得竟一时不知如何反驳,忍足憋得脸都红了,好在他身边还有队友,幷且和他站在同一阵綫上。见忍足无语,金色适时站了出来,拍着远山章鱼丸子的外壳,笑眯眯的道:“小金,你要这麽跟龙马说的话,他一定会生气不理你的,你想他不理吗?”

“对哦……我最不喜欢超前对我不理不睬的啦!”想到平日里经常被越前无视,远山显得有点苦恼,皱眉想了好一会儿又无比灿烂的笑了出来,道:“我想到办法了!我去找超前打一场球,要是他输了,就要给我当女朋友!他一定不会拒绝的吧!”

眼看事情即将向不可预知的方向狂奔而去,本来站在旁边静静看远山耍宝的白石脸色都变了。因爲他今天扮的是木乃伊,从鼻子以下都被白色的綳带缠得严严实实的,根本没办法说话,只得连忙抬起手在脸上一顿猛挠,终于把綳带扯下来了。抓住蠢蠢欲动的远山转向自己,他慢悠悠的眯了眯眼,道:“小金,我今天可是浑身都有毒的……你要再胡闹的话……”

“全身都有毒?那不就是……毒身???”不由自主的脑补出白石拿下綳带後浑身滴着绿色毒液,阴恻恻笑着朝自己走来的样子,远山吓得浑身一抖,连手上装着章鱼丸子的盒子掉了都不在意,连连摆手,连连後退,颤抖着嗓音道:“我知道了……不让超前当我女朋友了……你,你别过来!我会死的呀!”

早在网球部衆人出现的时候,越前就注意到他们了——其实想不注意也难,毕竟这群人的扮相实在太过引人注目了!一直等着大家来解救自己,却不想他们站在旁边嘀嘀咕咕就是不靠近,越前忍了一会儿再也忍不住了,用力朝这边挤来,抬手吃力挥动的同时大声叫道:“前辈!”

在试图挤进人群的网球部成员里面,金色和一氏两人算是轻装上阵,同忍足一起挤在最前面,不久便靠近了越前。这对双打搭档当真是配合默契,根本不需要沟通便一左一右抓住他的手,将他从人群里提了起来。忍足随即跟上,拦腰抱住越前,转身朝会场外跑去。

格力高抱着小萝莉,身後跟着一个小丑、一个大阪阿姨、一个木乃伊、一个高大壮硕的少女,一个章鱼丸子,以及一座大阪城和一座大阪塔在猛跑,当真是一道相当瞩目的风景,让很多不明就里的学生也跟着跑了起来。在从衆的心理之下,人数越来越多,像一条长龙似的坠在他们身後,当真比百鬼夜行还要壮观。

不愧是“速浪之星”,忍足无愧于这个称号,就算抱着越前也脚下生风,很快便把衆人远远甩在了身後。回头见队友们身後仍跟着锲而不舍的学生们,他大声吼道:“老地方见!我先走了!”

到底是相处多时的队友,这份默契还是有的,衆人瞬间便懂了忍足的暗示。以白石爲首,他们立刻拐弯,将後面的学生引致另一个方向,围着学校跑了一圈後又引回了舞会会场。

莫名其妙跑了这麽一阵,大部分学生算是筋疲力尽了,也顾不得找寻越前的踪影,一进会场便瘫坐到地上,三三两两的交谈起来——

“喂,你们在跑什麽啊?”

“我怎麽知道?不是你们先跑的吗?”

“哈?我也不知道啊!我是看见有人在跑,我也就跟着跑了!”

“咦,那个一年级的小萝莉呢?怎麽不见了?”

“那个小萝莉是哪个班的啊?好可爱!拿来当女朋友带出去一定很有面子吧!”

“就你那歪瓜裂枣的样子还想追人家?恐怕是第一个被丢飞出去的吧?”

“那个萝莉……好像是我们班的越前吧……”

默默听着学生们七嘴八舌的议论,网球部一群人也不说话,有人问及时也装出一副茫然的样子。好不容易等到舞会开始,大部分学生的注意力转移到了舞池当中,他们相互交换了一个眼神,扔下正站在餐桌前猛吃自助餐的远山,偷偷溜了。

网球部日常集合的地方无非就是天台和部活。如今天气冷了,忍足当然不会带着穿着单薄的越前去天台吹冷风,因此白石他们径直前往活动室。果然一进门就看到两人坐在桌子前,对着满满一篮子的糖果大吃特吃。

帮忙打掩护已经累得半死了,见忍足一脸惬意,不时挑三拣四找出糖果去投喂越前,衆人心里都有那麽一点小小的不平衡。财前动作快,三两下脱掉碍事的大阪城,走过去挨着越前坐下,拿出手机微微笑道:“这麽好的博客素材,龙马乖乖坐好让我拍。”

眼瞧着财前拍越前拍得肆无忌惮,小学弟虽不情不愿也算是配合,妹控千岁有点眼热,也凑过去对越前道:“龙马,我就拍一张……放心,我不会给妹妹看的,就自己收藏……”

正被财前搂着肩膀,脸贴着脸来了几张自拍,听到千岁这麽说,越前抬头想要阻止,却在看到对方的扮相後一下没忍住,哈哈大笑起来。因爲,千岁的造型太具有冲击力了——明明那麽高大壮硕的一个人,却穿着少女色系的条纹T恤和短裤,头上还扎了两个小马尾,用同色的蝴蝶结装饰,怎麽看都像个猥琐大叔。笑喘了一阵,他拿眼斜睨对方,憋着笑道:“这是前辈妹妹的样子吧?一点都不适合你。”

被用金色眼影衬托得格外明媚的猫眼直勾勾盯着,千岁莫名感到一阵脸红心跳,忙垂了头,有点不自在的低声道:“就是妹妹的……”

“前辈还真是个好哥哥。”反正这一天晚上已经被无数人拉着拍了照片,越前现在的心理基本上已经是破罐子破摔的程度了,大大方方站起来,无所谓撇撇嘴道:“想拍就拍吧,反正不让你们拍你们也会偷拍的……”

本来还在盘算怎麽让向来别扭害羞的小学弟同意拍照,听他这麽说,衆人纷纷拿出手机凑上来,不管单人照还是合照,总之一顿乱拍,折腾了许久才各自找了位置坐下。一边分食那一篮子糖果,一边随意交谈,白石想到一件事,开口道:“龙马的生日是圣诞前夜吧,我们给你庆祝怎麽样?”

没想到白石会突然提到自己的生日,越前微微一楞,有点不好意思的垂下眼,小声道:“不用那麽麻烦……”

“也没什麽麻烦的,你不用不好意思。”伸手摸摸毛茸茸的猫耳,忍足眼里带着难掩的疼爱看着面色微红的小学弟,柔声道:“放假之後你会回东京吧,要不我们提前一点给你庆祝,这样也不耽搁你回家。”

“谁会不好意思,你们还差得远呢!”抬头不肯示弱争辩了一句,却看见一双双盛着温暖笑意的眼都看着自己,越前面上一红,扭头用极轻极轻的声音道:“谢谢!”

而看着他这副模样,所有人都忍不住笑了,上前摸摸柔软的墨发,道:“不用说谢啊,小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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