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风随着入秋的节气喧嚣起来,发丝飘飞着,衣摆在躁动,然而杀气却凝结起来。
酒吞带着几分醉意,他不甚在意倒了酒,灌了一口,道:「源氏的走狗今日怎有兴致找到这里来了?」
「跟着浓烈的妖气走,自然就到这里了,不想却看见两个醉鬼在这边话家常。」
鬼切扬起嘴角,讽刺的弧度让茨木看了很不顺眼,但茨木更害怕鬼切一不小心让酒吞得知事实,因此他飞快地送了一拳过去。
强烈的妖气迸裂着,鬼切接住茨木的拳头,他恶劣的笑,茨木皱起眉头,又送了一拳。
鬼切再接住拳头,抓住茨木的手一拉,步伐挪移错开身体之际,鬼切小声却清楚地在茨木耳边道:「我会让他知道事实。」
茨木旋身欲踢,却被鬼切闪身躲开,此时,鬼切站在茨木与酒吞之间,鬼切却背对茨木,他对酒吞道:「你看起来很想知道方才未竟的话题。」
彻底背无视的茨木一怒,鬼手聚起能量,却被酒吞一声制止:「停手。我想知道你不让他说的事情,虽然被源氏欺骗的丧家犬的话参考价值并不大。」
酒吞坐在原地分毫不动,他随意的道:「找个地方自己坐下,别让本大爷仰视你。」
鬼切墨色的双眼闪过一丝不快,但他更想看戏,於是他开口道:「人人都说你输给源赖光败在我手上,然而你却对此没有丝毫记忆,事实上,砍了你首级的正是我,而让你复活的人….」
巨大的能量袭向鬼切,对着他的头颅轰过去,茨木怒道:「这一次被砍下首级的人会是你!」
鬼切一偏头闪过能量球,能量球瞬间被酒吞的鬼葫芦吸纳,巨大的气流形成漩涡,茨木打出黑焰立即移动身形,欲要攻击鬼切,却被酒吞一把抓住拳头。
「啧,你烦不烦啊!忘记的事就是没发生,本大爷就算首级曾经被斩也不算输,他刚刚要说的话害我没有听到!」
一瞬间,茨木悬起的心放了下来,当他分神之际,鬼切已经不见踪影。
「挚友的仇还没有报,源赖光还活着。就凭这点,熟悉源赖光的鬼切就不会是我铲除的对象。只是我真的不喜欢那家伙,多管闲事。」茨木啐了一口。
酒吞捡起地上的鬼葫芦,冷不防释放方才吸纳的黑焰。
一声惊叫传来,酒吞愣了一下,他看见红叶窜出草丛,她的裙摆被黑色的火焰吞噬着。
「红叶!?怎麽会是你?」
酒吞看着红叶往溪边跑,他没有犹豫,不顾红叶的挣扎就急速抱着她穿行树林跳进溪里。
回过神来,红叶的裙子已经被烧的七七八八,腿上还有些许灼伤,衣物因为水而黏在身上,曼妙的躯体在眼前展现,恍神间,只见红叶怒视酒吞,她大声的道:「快点放开我你这个登徒子!」
茨木站在不远处,道:「他刚刚救了你,这是你对恩人的态度吗?」
「算了。」酒吞放开红叶让她浸在溪水中,酒吞解下不能敝体仅能做披风用的上衣,他背对着红叶把衣服叠好,问道:「你怎麽会在草丛里?」
「你前阵子去找晴明的麻烦,所以特来斥责。不想却听到鬼切提到的事情,一时之间没有出面,并不是特意偷听。」就算酒吞看不到,红叶还是插着腰,道:「你给我晴明远一点!」
茨木冷眼看着红叶,他想起日前为了找寻酒吞在京都遇上安倍晴明的事。
虽然对晴明认识不深,但是茨木直觉晴明不会是唆使红叶吃人的凶手,事有蹊跷,问题最大的仍是眼前这个毁了一切的女人,但不是他的事情他不会多嘴也不会插手,一切就交由酒吞决定。
「无论如何,很高兴你到大江山来。」酒吞说着,就道:「走吧,茨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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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为何,再见到红叶已经没有那种心痛与悸动的感觉了。
或许是时间是良药,也或许是失恋之後已经到达一定程度的麻痹了。
更重要的是,在那个时候,鬼切虽然来不及说出来,唇语酒吞却看的真切。
「是茨木。」
无论鬼切说的是否是事实,茨木都没有隐瞒事实的必要。
所以酒吞不懂。
他已经把茨木派去保护红叶回到住处,接下来的时间该是他好好思考的时间,针对茨木的事。
人人都说,茨木待他比下属忠诚、比亲兄弟亲、更比…
酒吞想起茨木据说是认真的告白,他扶额摇摇头。
酒吞掐息了心中大胆的想法,却又有妖气在附近出现。
他烦燥的循着妖气去,就见一缕轻烟化作一名女子,妖气竟与红叶有几分相似,又或者说,她身上沾染了红叶的妖气。
「你…..是红叶的谁?」酒吞不禁开始头痛起来,难道…红叶是同性恋吗?
「我是烟烟罗,你常常把我跟红叶弄错,多亏了茨木先生,我才能脱身数次。」烟烟罗见到酒吞显然有些警戒,她又道:「今天算是很稀奇,你没有弄错。」
酒吞想起数次半梦半醒间的记忆,他有些茫然,却疾言厉色的道:「回答我!你是红叶的谁?」
「我是她的朋友,也是茨木的朋友。」烟烟罗抽了口水烟,烟雾在唇边缭绕,描绘着眼角,有种说不出的性感。
「是吗?」听见烟烟罗认识茨木,酒吞放下五成警戒,然而他却惊觉平时都是茨木围绕着自己,他对茨木的交友圈一无所知,他道:「但是我没听过茨木提过你。」
烟烟罗笑着坐上烟雾化成的妖怪气球,道:「实际上,你没有听过他说过任何关於他的事,不是吗?」
酒吞皱起眉头,酒的後劲让他不能仔细思考,他虽然已经习惯这些时日的酒醉,却头一次如此希望自己能够清醒。
酒吞惊觉自己的变化却不能细细思量,因为眼前谜一般的女人又说话了:「这是很自然的猜测,这些时日我看着他踏过无数个地方只为找到你,自我如你,大概也不曾在意过他的任何事情。」
烟烟罗继续道:「茨木曾经问过我,要如何帮你走过失恋,我只给了很一般的建议。」
酒吞感到一阵烦燥,他喝道:「你到底想说什麽?」
「你是不是也该开始思量他的事情了?不只是因为他有事瞒着你,也是因为从头到尾最在意他的人是你。」烟烟罗的身形逐渐消失,只见她笑的苦涩:「我是烟的妖怪,只要有烟的地方就有我,我时常看见不想知道的事情,多事与否只是一个选择。有时候,我也想要帮我能帮的人,比如茨木、比如你。」
「等等,你知道大江山的过往吗?」酒吞上前去抓住烟烟罗,却被不知道什麽时候来的茨木叫住。
「挚友!」
酒吞一个闪神,烟烟罗就消失了踪影。
「呿,多事的女人。」茨木啐了一口,他看着酒吞,等待他反应。
「不是叫你去保护红叶吗?怎麽会这麽快?」
茨木一脸骄傲的道:「就算我不喜欢那个女人,我也依然完成你的任务。我觉得你身边不能没有人看着,所以我用最快的速度将人送回,那女人抵抗我就打昏她将她送回。」
茨木的脸上写着我有没有很聪明。
酒吞满脸的黑线,他斥责道:「白痴啊!这样红叶不就更讨厌我了!」
「这样不是更好吗?」
酒吞一脸怒意,他走向茨木、走过茨木、拍了茨木的肩膀,道:「喝酒!边喝边说你到底隐瞒了我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