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10)
「从今天开始，她黎向阳就是我的女朋友。」
由於韩宇澄的霸气宣言，我的名气直直攀升，随便上个厕所、走个路，都有人二十四小时监控，搞得我怪毛的。
「黎向阳你快给我如实交代啊啊啊！」江如微扑上我的臂膀，苦苦哀叫：「为毛宇澄学长变成你的男朋友啊？！这不科学啊！」
「对啊，宇澄学长肯定是一时之间撞到脑袋，没有清楚思绪。」乐笙说，佯装生气。
尽管江如微和乐笙话语玩笑，但那眼底的喜悦莫过於她们的玩笑，像是打从心底的为我感到开心。
江如微和乐笙开学後没有和我一同分到社会组的班别，反倒是上了自然组的第三类组班别。
「我就是近水楼台先得月了你们怎麽着？」我扬眉，对着她笑道。
江如微努努嘴，「哼哼，我们可得把目标好好转移才行。」
「就是，小心我哪天成为你家邻居噢。」乐笙佯装威胁，言下之意就是把目标转成了子宥，立志成为子宥的老婆。
「得了，我得先为子宥好好把关。」我笑，眉眼尽是喜悦。
而自与韩宇澄交往後，他时常伴我上下课，温柔体贴地面面俱到，搞得程子宥退避三舍。
程子宥说他不要当电灯泡，更不要受到刺激，硬是比我们早了十分钟上学。
虽然韩宇澄没说什麽，但从他微蹙的眉宇看来，似乎隐藏了些什麽。
问韩宇澄什麽也不说，於是久了我也只好作罢。
时序不知不觉也进入了秋末，空气也不如往常的湿热，反而显得较为凉爽，走在校园间也特别舒服。
教室内洋溢着下课的欢乐，我坐在位置上整理着书包，不禁意翻到了一本粉红色的笔记本。
那是一年级时候乐笙他们交给我研究的帅哥笔记。
如今再翻阅，帅哥笔记的纪录也完成地差不多了，照片自上次社课时也有偷偷拍到他们各自的独照，虽然没有正视镜头，但仅仅是侧脸就已俊秀地让人离不开目光。
然而除了纪录与照片外，唯一没有完成的便是他们各自的谜团，韩宇澄的不苟言笑、日向祤对过往的牵绊、金毓贤之所以敏感，还有……程子宥并非出自真心的笑容。
不是没有机会询问，只是……他们各自背後的故事肯定不想随意地让他人知道吧？
尤其韩宇澄的故事，那般地沉重悲伤，如若再让人随意揭开肯定相当不愿意。
我想，让他们各自的故事沉浸於某个人的心底也没什麽不好。
就像韩宇澄的故事只存在於我与他之间，恣意沉淀、发酵。
「笑什麽？那麽开心。」棠瑄不知何时来到我的身侧，巧笑地捏捏我的颊边肉。
「韩宇澄。」我微笑，换来棠瑄的白眼。
「别以为你脱离单身就可以无畏放闪噢。」
「那麽你也快点脱单啊。」我失笑。
「我也想啊……」棠瑄苦笑，难得画起圈圈，「但还不是时候。」
「不是时候的话，那要什麽时候？」我疑惑，话说出口才後知後觉地感到不对，「等等……瑄瑄有喜欢的人？」
棠瑄双颊通红地点头，「之後不是有四校联合迎新吗？那个时候也会一并举办运动会，我想藉着借物竞赛来告白。」
棠瑄说要藉着借物竞赛来告白，那麽言下之意便是竞赛当中所抽取到的题目。
每年运动会都一定会有那麽一个题目，对於怀着青涩的我们青少年等同褒奖的一个机会，那道题目便是「喜欢的人」。
藉由借物竞赛，传达平时不敢表露的心意，给了参赛者一个机会，虽然竞赛过程中并非那麽容易抽中那道题目，但赌一把也不坏。
喜欢要大声说，错过，便成为遗憾。
「噢对，往年借物竞赛都有个特别题目，」我说，而後又觉得心痒痒，不禁开口问道：「但瑄瑄喜欢的是谁啊？」
闻言，棠瑄紧张兮兮地东张西望，彷佛担心心仪之人会有所听到般，好一会才附在我的耳边悄悄开口：「陈佐宁。」
「咦？！」我瞠目，对这个答案感到相当不可置信，可换个方向仔细思考又好像可以理解。
他们两个常伴在一起损我，默契十足到会喜欢也不奇怪。
倒是陈佐宁会怎麽想呢？
思绪辗转间，棠瑄趴倒在我的桌前，一张可爱的脸蛋皱成一团，有些憋屈似的，缓缓嘀咕道：「其实……我觉得比起我，陈佐宁更喜欢小阳。」
「咦、咦咦？！」我反应更大了，吓得差点没掉下椅子。
「开玩笑也不是这样啊。」我笑骂，棠瑄的表情却丝毫没有改变，反而有些沉重。
「瑄瑄你听我说，虽然陈佐宁很嘴贱很爱损人，但他不只损我一个人，也不是对我特别，你仔细想想就可以知道的。」
「可是……」
「说我坏话？你们两个真够张狂。」陈佐宁不知何时出现身侧，扬起一道眉环胸睥睨。
「谁说坏话，我们在谈论你的好。」我哼哼，一副「你不知好歹」样。
「是喔。」陈佐宁句点我，将目光飘向一旁的棠瑄求证。
棠瑄点头乾笑，耳稍微红。
恋爱中的女孩真可爱。我偷笑，起身说要去厕所，留给他们一点空间，也愿藉着他们两人的独处，棠瑄能够好好把握。
说要去厕所，我也没有真的去，那不过是给他们独处的藉口。
下课十分钟很短，所以我没有离开教室太远，只是随意找地方晃晃。
晃着大楼前的中庭，我觉得特别无聊，看树、看花、看草……，几乎是把四周的景物都看过了我还是觉得无聊。
刹那间，眼帘突然闯入一对男女，有说有笑的走过对面大楼的走廊，酸得我一阵呛。
男的是韩宇澄，女的是安允熙。
安允熙是热音社的成员之一，是一名爵士鼓手，技巧纯熟，打得活泼又火热。
原来还是有人可以令韩宇澄露出笑容。
是在谈论什麽呢？
「韩宇澄偷情？」
回头一看，日向祤学长笑着露出一颗虎牙，漂亮的金发张狂地在日光下熠熠生辉，灰蓝色的双眸澄清地倒映出我呆滞的模样。
「哪里偷情。」我横他一眼，表示不满。
虽然他们有说有笑，但韩宇澄不是那种人，绝对不是。
我相信他，正如他相信我一样。
日向祤耸肩，笑得无害，「真是，那年生日就让你把自己送给韩宇澄就行了，还绕这麽一大圈。」
「谁知道後来会喜欢呢？」我撇开眸子嘀咕。
迟迟得不到日向祤的回应，我疑惑对上他的双眸，才晓得他已深深凝望我许久，许是我一脸莫名，他开口笑道：「老实说我很羡慕你。」
「什麽？」羡慕哪里？
「嗯……你求我，我就开个情面告诉你？」日向祤说，眼底半是虚实。
「哼，学长不说我也知道的。」我鼓起腮帮子。
日向祤眼里闪过一丝兴味，「说来听听。」
「嗯……过去有深深喜欢那麽一个人，可是她到最後却喜欢上了别人，导致你虽然有与女孩子交好，却从来没有跨越过爱情。」我说，当中故事成分多是由日向祤学长平日的行为所推敲，尽管可能并非事实，但也很接近了才对。
至少我是这麽认为的。
果不其然，日向祤眼底惊起了一丝波澜，波澜之中除了惊讶还有着些微赞许，他勾唇扬笑，「黎向阳，你虽然很笨，但有时候倒是精明得可怕。」
「学长什麽意思啊？！」我气呼呼。
「夸奖你的意思。」
我眨眨眼，不敢置信，「我蒙对了？」
「接近。」日向祤神秘地扬起一抹微笑，与头上的金发相互闪烁着光芒。
「学长，有人说你的头发很漂亮吗？」
「你是第二个。」
语落，日向祤不给我惊讶的机会，立刻揉乱我的发，无害的笑容很是灿烂，「下午社课别迟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