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朝夕彼落 — 討厭的人

他一路奔回家,进家门後就是躲进房间、躲进被子里放声大哭,哭累了便睡下,连晚饭也没吃。

隔日,他是被饿醒的,想想也是,从昨日中午进食到现在,不饿才有鬼。

他走进浴室看着镜子前的自己,眼眶红肿说不出的狼狈,他自嘲的笑了一声。为了一段还没开始的恋情,为了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搞得自己如此不堪。

他今天并没有去大学,顶着个又红又肿的眼睛去,万一被问了他还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都只是藉口,他只是不想见到许乐罢了,毕竟在大学他可是小透明,戴上黑框眼镜就变成不易亲近的书呆子。

这一请就是三天,昭母虽然担心,但他没说昭母也就不好过问,从小他一有心事肯定第一个告诉昭母,不说的代表不适合告诉她。

他自顾自的暗恋又失恋这事要怎麽开口?

他国中时曾向昭父、昭母说过他的性向,二位虽然震惊但也没说什麽,在他们眼中儿子的幸福才是最重要,家里有一个大他两岁的姐姐,她是腐女那就更不用担心了。

从那时候他就觉得能生在这个家非常幸福。

「小昭,开门,是姐姐。」白琳在门外轻声道。

房门开了,房内的人一脸憔悴,让她很是心疼。她将自家弟弟揽入怀中,轻轻揉头。

「是不是许乐那家伙做了什麽事?」虽然她的声音很轻很柔但是却遮掩不了其中的愤怒。

能让她弟弟这麽伤心的,除了许乐再无他人,撇除宋晓,她是唯一一个知道昭喜欢许乐的人。

昭原本很平静,一听到许乐两个字,突然控制不住情绪,他哽咽道「阿乐知道我喜欢他的事了,怎麽办?他肯定会觉得很恶心。」

白琳轻声安慰「不恶心,我弟弟怎麽会恶心?你喜欢谁那是他的福气,那人若不领情那就别再惦记,你要相信你会遇见幸福的。」

在白琳的安慰下,他情绪安定不少,白琳捧着他的面颊,额头就这麽撞了下去。

「好痛。」他揉着额头道。

「知道痛了?那麽清醒了没,为了那个直男哭成这样至於吗?明天给我去学校。」白琳严肃道。

「知道了。」他谁都不怕就怕白琳,什麽绵言细语都是骗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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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学校,果真和他想得一样,没人理会。

他坐在教室的最後排,抬头看了一眼前排的许乐,随後又低下头,以往他都是坐在许乐旁边,现在那人身边已经没有他的位置。

他想起今天早上刚进教室时,那人刻意与他避开视线,也许是哭过的关系,他并没有想像中那麽伤心。

从那之後他就再也没见到宋晓,就算见面那人也没威胁他的筹码,再过几个月宋晓就毕业了,也许只是拿他找乐子。

他与许乐形同陌路,直到大学毕业。

出社会後他成了个上班族,做了大概三年左右他便从家里搬出,昭母虽然有些舍不得,但是孩子必须学会独立、学会照顾自己才行,最後她也只会答应让白昭搬出去。

几天後他听同事们说这家公司被其他企业家收购,今天会有新总裁来接管,对他来说这事怎麽样都无所谓,只要薪水别少给就行。

怎麽样都无所谓.....

这话他收回,新来的总裁居然是宋晓?虽然他知道宋晓是某个集团的儿子,当时他在大学听到传言的时候也吓一跳,但是他居然来这家公司当总裁什麽的,噩梦,真的是噩梦。

宋晓先到公司熟悉,他来到白昭办公的地方,里头全员起身给宋晓行礼,他一眼扫过去,在白昭身上停住,对他一笑。

白昭只是别过头不理会,不过身後女同事们确实闹哄哄的,你们这些外貌主义清醒点,宋晓可是个坏心眼的人啊。

隔天他来到公司接到人事调动,莫名其妙的成了宋晓的秘书,他无语,同事们则是羡慕他能在帅哥身边工作,要是可以转让他绝对会说「那我跟你们换」之类的话。

他收拾桌上的东西来到宋晓的办公室,宋晓正坐在椅子上,见他进门抬头对他一笑。

「来了?东西放在那吧,以後那就是你的办公桌。」宋晓指着左手旁的桌子道。

他没说话,默默收拾东西。

宋晓起身走向他,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弯下身子在他耳边轻声道「怎麽这麽冷淡,不想和我这个学长叙旧?」

他捂着耳朵退开一步,瞪着宋晓道「不想。」

宋晓也不恼怒,对他说道「下班後陪我去喝一杯吧?不许拒绝。」

「......」都说不许拒绝了,还问他做什麽?在他心里吐槽的期间,宋晓已经回到座位上。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下班时间,在同一间办公室里他想逃走都没办法,宋晓拉着他走出公司,因为考虑到要喝酒所以选择就近的居酒屋。

「别皱眉也别摆着一张臭脸啊。」宋晓伸出食指往他的眉间一戳。

白昭摸着被戳的地方,瞪他一眼,将手边的酒一口乾了「也不知道是谁害的。」

宋晓点点头,随後笑问「是谁?我认识的?」

「......」这人肯定在戏弄自己,肯定!

他不擅长对付宋晓,但和许乐又有些不同,许乐算是阳光型的吧?所有表情都写在脸上,只是有点缠人。

宋晓则是相反,完全猜不到他在想什麽,有时候觉得他像开玩笑,有时候又觉得他是认真的。

像是那时候在大学,宋晓对他提出的那个要求,看似在威胁他,但是他在那人眼中却看到一丝认真。

想到大学就想起那件事,他不恨宋晓,即使恨这麽多年过去也该释怀了,但是他却不喜欢宋晓,感觉感情在那人眼中是可以随意玩弄的感情。

越想越生气,越想越委屈,他又连喝了好几杯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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