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练,所以你是刚刚才真的敲定了练习赛吗?」因为种种原因而身兼篮球部经理的绯叶颇无力的看着面前完全震惊的众人後,对丽子说。
「阿,之前想着反正早晚都要多找个人帮忙,而且柏木那家伙很难搞,所以就乾脆先将那个当作理由啦。」丽子爽朗笑着拍拍她的背说,「还有我之前忘记告诉大家了,从今以後,若宫同学会兼任我们篮球部的经理。」
教练……这种事应该要上礼拜就说了吧?绯叶在心底默默吐槽完後,发现自己已经被这位教练耍了快一个礼拜,她还一直以为学姐早就告诉大家了呢!
「难怪最近常看见若宫学妹,我以为只是因为要等黑子他们才顺便帮忙的……」日向惊讶的说。
不只是他,连天天一起上下学的火神也难掩震惊,倒是黑子露出一脸果然是这样的神情。
「我是一年D组的若宫绯叶,还请大家多多指教,虽然我是第一次担任经理这样的职务,不过我会努力的。」虽然发现自己被坑了很久,但绯叶还是礼貌的鞠躬说。
「不不不,我们才是,终於有个可爱的女孩──噗!」日向话没来得说完,就吃了丽子一拐子。
「咳咳…关於刚刚的练习赛,教练,你还没说完吧?」伊月立刻帮忙转移话题,好将他们可怜的队长从教练手中拯救出来。
「喔,差点都忘了,绯叶。」丽子早在上周就已经告诉过绯叶这件事,也知道後者做过一些资料的调查。
「是。」绯叶从手上的资料板中抽出一张纸说,「练习赛的对手是海常高中篮球部,是属於全国级别的强校,可能会有一点辛苦。」
「海常高中!?我说那岂止是有点辛苦阿!」小金井忍不住怪叫一声。
「是非常辛苦吧……」日向嘴角抽蓄的说。
「而且今年海常高中得到了奇蹟的世代中的其中一位,黄濑凉太。」绯叶看了眼手上的资料後说,「似乎是很有名的读者模特儿。」
绯叶说完後,目光落到了和她关系最亲密的两人身上,先是看见大我那异常明显的振奋,然後是黑子面无表情、难以判断的神情,但绯叶却知道,那是黑子有心事的模样,不能说很差,但绝对不会好到哪里去。
阿哲他…国中到底经历了些甚麽…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绯叶将眼中的担忧隐藏起来。
「欸!又会打球又有脸蛋!?太超过了吧!」小金井又忍不住抗议。
丽子无言的叹气,一群笨蛋。
「外面好像有点吵?」突然,绯叶开口转移了她的注意焦点。
「外面?」丽子侧头仔细听了一下,发现的确比往常要吵杂,「好像越来越…近了?」
「教练…」绯叶拍了下她的肩膀,示意她看某个方向,「那边。」
不只是丽子,其他人也同时跟着转过去。
不知道甚麽时候,一群女孩子人手一张纸红着脸排起队来,从馆内一直到馆外,而所有的一切原点正是一名黄发的高挑俊俏少年。
「这是怎麽回事阿?为什麽这麽多女生?」丽子没有第一时间发现到那名黄发男孩。
「我想是因为那位黄濑同学的关系吧。」绯叶冷静的指着那边明显在签名的男孩说。
「欸欸欸!?」
「真是的,我可不是为了这种事才来的阿。」少年一边面带笑容的说着这样的话一边继续帮女孩子们签名。
绯叶默默觉得这位黄濑凉太是偏向於她讨厌的类型。
「为什麽他会在这里?」丽子问出了在场所有人都想问的话。
「大概是他无聊吧。」绯叶很淡定的这样接话。
不、绝对不是因为这样吧!在场所有人在心底这样默默吐槽。
这时,黄濑的目光正好迎向他们这边,黑子礼貌的点头回应,「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黄濑也回应,但随即他有些不好意思的说,「这个…对不起,可以等我五分钟吗?」
是为了处理这些女孩子吗?绯叶满怀兴趣的站在旁边看那名黄发少年面带笑容的将女孩子们一个又一个的迎出去,而且很有耐心的应付着那些签名拍照,这让她对这个模样有些随便的男孩有点改观,看来并不是一个随随便便的人呢。
「绯叶桑喜欢黄濑这种类型的吗?」看到她站在那边盯着黄濑发呆,伊月半开玩笑的问。
「不,那是我讨厌的类型。」绯叶微笑又直白的说,「不过是个好人呢。」
……学妹,你就这样直接给人发一张好人卡了阿……伊月默默退散,他还真怕再说下去,这位学妹也要给他发张好人卡了。
‡‡‡‡
总算处理好後,黄濑笑咪咪的走上前。
「为什麽会出现在这里?」日向惊讶的问。
「呀~听说要和诚凛打练习赛,就想起来是小黑子进得学校,所以来打个招呼。」
小黑子?绯叶挑眉看向黑子,後者回了一个非本意的眼神,默契的接收到眼神後,少女忍不住抿唇一笑。
「中学的时候,我们关系最好了呢。」黄濑开心的站在黑子面前笑说。
「只是普通关系而已。」黑子很冷静的回答。
「好过分阿──」黄濑哀哀叫了一下。
绯叶却从这短暂的交会中看出了一些事情,阿哲他在国中时…是不是…绯叶不敢想像那个可能性,可是明明以前提起篮球总是那样显露的情绪…阿哲他该不会是,讨厌篮球了?
「──确实正在急速成长的万能选手──」耳边掠过降旗君的声音,她知道那篇采访内容,事实上她前几天才刚看过而已。
「中二开始打!?」但显然今天是第一次听说的日向诧异的反问本尊。
「啊不──那个报导太过夸张了,真是的…」黄濑一脸不好意思的说,「被叫座奇蹟的世代我是很高兴啦,不过我在里面只是一个跑腿的而已,所以小黑子和我经常被说呢。」
「我到是没被说过甚麽。」黑子再一次冷静的回应。
不过绯叶怎麽听都觉得是故意这样的。
「啊咧!?难道就只有我自己!?」突然黄濑眼神一变,反应迅速的伸手挡住一颗直击过来的篮球,「好疼阿!我说你再做甚麽啊?」
「大我!」绯叶眉尖微蹙的看向火神。
「火神君!」几乎同时,丽子和日向也开口。
但显然对於火神而言,现在说甚麽也没用。
「抱歉,打扰你们难得的再会,但特意跑来只打个招呼,有点说不过去吧?」火神带着浓浓挑衅意味的说,「稍微来较量一下吧,小帅哥。」
丽子和日向同时想要开口喝止火神的动作,却被绯叶拦下来。
「队长、教练,不让他比一下他是不会罢休的。」绯叶低声对两人说,「正好趁这机会看看他们之间的差异有多少。」
两人很快就明白她的意思,丽子还好,她早就看出这个学妹有很强的观察力和决断力,倒是日向,露出了有点惊讶的神情,不过因为他相信丽子不会随随便便找一个外行人当经理,因此也很快就对此释怀。
「也许会不妙也说不定。」突然黑子打岔道。
「欸?甚麽意思?」丽子疑惑的问,她已经被黑子吓习惯了,所以反应也没有那夸张,话虽如此,她瞄了一眼旁边似乎早就知道黑子在、表情特别淡定的绯叶,再一次默默感慨这一对分别已久的青梅竹马果然在某些程度上异於常人。
「阿哲的意思大概是大我得受点刺激。」绯叶微微一笑,冷静的说。
面对绯叶有些发寒的笑容,黑子立刻选择沉默,看来小绯已经将黄濑的能力调查过了,既然已经知道,却还是选择让火神去挑战的话……想必小绯是有所打算的吧。
「啊啦。」绯叶有点惊艳的看着场上两人的对峙,「黄濑君的那个动作…看来他刚刚就看到了。」
「那是火神君刚刚的…」丽子心底也有了想法,她看了绯叶一眼,想知道她是不是也和自己有了相似的想法时,却发现後者已经默默掏出自己的画本,目光灼灼的看着场上两人动起手了。
「……绯叶……」
「小绯她只是犯了画瘾。」黑子体贴的替沉浸在画中世界的青梅解释,「从小就是这样,只要一有感觉,就会马上开始作画。」
这也就表示,场上的两个人给了她想要画画的冲动,否则绯叶不会这样乾脆的坐在地上。
……这几人真不愧是青梅竹马,都一样怪。丽子无语的将目光拉回场上。这时候的火神已经输了,并且坐在地上,这一点倒是和绯叶一个样。
「…这样子果然不行呢。」黄濑低声说。
「蛤?」火神没听清楚他的话,只是疑惑的看向他。
「就这样子果然没办法光打个招呼就回去呢。」他说话的同时,绯叶也已经画完画,将东西暂且放着起身到黑子身边,黄濑并没有特别注意到绯叶的举动,他只是一个劲的往黑子走过来,「果然,还是把小黑子还给我吧。」
「蛤?」
「来我们学校吧,再一起打球。」黄濑停在黑子面前,伸手邀请道。
这一句话,让在场绝大部分人都是一惊。
「不行喔。」绯叶微笑的站在黑子身边说,「不能把阿哲让给你。」
「欸──我是说真的,我很尊敬小黑子的。」黄濑愣怔了一会说,「在这种地方你的才能会被埋没的。」
黄濑说完的同时,看向绯叶,但这一次绯叶没有再开口,只是微笑的看着他。
见状,黄濑不禁皱了起眉,第一次将这名少女放进眼里,「话说回来,这位是?」
「你好,我是若宫绯叶,是诚凛篮球部的经理。」绯叶温婉一笑,礼貌谦逊,彷佛刚刚那个开口替黑子拒绝的人不是她一样。
「你好。」不晓得为什麽,眼前的少女虽然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却给人一种凌厉的感觉,黄濑并没有看着眼前的人,但他也同样不愿意放弃招揽黑子。
黑子轻碰了下面前的少女,绯叶默默的退到他身後,两人这样无言的默契成功的勾起黄濑对於绯叶的注意,但很快地就被黑子郑重的拒绝给拉回注意力。
「小黑子,你说话的逻辑太奇怪了!」黄濑显然并不能接受这样的答案,「话说回来这太不像你的风格了,我们可是胜利就是一切啊!为什麽不去更厉害的地方?」
啊啊~原来就是因为这样吗……阿哲……绯叶似乎明白了原因。
「那时候开始我的想法改变了。」黑子神色依然淡淡,「而且最重要的是我和火神君做了约定,要打倒你们奇蹟的世代。」
说出这句话的黑子,眼中是毫无掩藏的认真。
「开这种玩笑太不像你了。」但黄濑却没有看见…或者他选择了无视黑子眼底的认真。
突然,火神笑了一声。
「大我一定是在想如果这就是奇蹟的世代的话,这样强的对手还有四个,整个都燃烧起来了,这样吧…」绯叶看了一眼火神的表情,很善解人意的替其他人解释。
「这我想也是…那个表情大概也就是这样的意思了……」丽子有些无力的说。
「这一次竟然当着本人面前宣战,这两个家伙真是──」日向觉得拳头有些发痒。
「既然他们这样兴致高昂,不如增加训练吧,总比学长亲自动手来造成伤员要好,不是吗?」绯叶漾起笑容,灿烂的说,「既然还这麽有活力,不如就将训练先加个三倍吧?」
……这位学妹对青梅竹马还真是狠得下心啊……众位二年级发寒的想。
…若宫桑的笑容好可怕啊啊啊!!!众位一年级打颤的想。
「绯叶说得不错,那就先全部加三倍吧。」丽子立刻拍板同意。
等等!我们也要!?日向好想这样脱口喊,但面对眼前的少女教练,真的没有那个胆子喊出来阿。
「…那个刚刚我有没有听错啊…我好像听到若宫桑和教练说先加三倍?」降旗小心翼翼的说,「意思是还可能继续加?」
「不会吧!?」福田打了个颤,不太愿意相信。
「可、可是…如果是教练的话…」同唯一年级的河原说话都有些打颤了。
「你们再说甚麽?」丽子突然笑容灿烂看向几个一年级。
「没!甚麽也没有!」三人异口同声回答。
丽子看了下时间,朝绯叶使个眼色,用下巴指指那边下战书的三人。
後者有些无奈的点头,然後走到黑子身边,露出温和婉约的微笑说,「不好意思得暂时打断你们的对话,不过我们篮球部的训练还没结束,若是黄濑同学不介意的话,那麽可以将这次的对话延续到下一次,在球场上见吧。」
她这话一出,不只是黑子和火神,连身後的其他人也都震惊得张大嘴巴。
「绯叶!我不是让你去火上加油的啊啊啊!!」丽子忍不住喊。
「我明白了,既然如此,那麽我们就练习赛见吧。」黄濑倒是一口答应,「我会让小黑子知道,选择哪一边才是正确的!」
留下这句宣言,黄濑也很乾脆的走掉。
「没想到会这麽乾脆。」绯叶颇意外的说。
「黄濑君本来性格就很好,只是有的时候很吵。」黑子没甚麽表情的吐槽着前队友。
「不过他的确很厉害。」绯叶冷静的说,「那家伙是天才,这点无庸置疑。」
「哼,哪里厉害了。」对於自己被过了一球而耿耿於怀的火神不屑的哼一声。
「是不厉害,也就只是过了大我你一球而已。」绯叶唇角漾起浅浅笑容说,随即正色道,「黄濑君的能力简单来说,应该就是复制吧,那不只是单单记忆好就能做到的。」
黑子对於绯叶能够这麽准确的说出关於黄濑的判断,也有些小小诧异,尽管他早就知道绯叶拥有非常敏锐强大的观察力,却没想到只不过是一球,就有这样的判断。
「不过,他也同时因为这份强大的力量而缺乏了一样更重要的因素。」绯叶看向黑子和火神,「两位要好好加油喔。」
「喂!黑子、火神,你们两个还在干吗,快来练习!」这时候,日向冲他们嚷嚷。
「是!」
黑子在经过绯叶身边的时候,听到少女低喃出一句话。
「呐,阿哲,你还喜欢篮球吗?」
黑子一怔,但他同样低声回答,「喜欢啊,就像小绯你喜欢着画画一样。」
然後他快步去到其他人身边,继续练习。
绯叶却吃不准他的意思,明明曾经他们只要一个眼神就可以了解彼此心意,尽管现在也还是如此,但她却明显感觉到,还是有甚麽东西改变了。
「和我一样喜欢画画……」绯叶忍不住低声呢喃,「那麽你是不是也曾经和我一样……」
一如我曾痛恨画画,你是否也曾经痛恨过篮球…痛恨着自己最喜爱的东西…呐,阿哲,这种痛苦,你也曾经体验过吗?
‡‡‡‡
是夜,独自坐在书桌前望着训练菜单发着呆的绯叶,直到一声电话铃响,才回过神接起电话。
「这里是若宫家,请问是哪位?」
『最近过得如何啊,小绯叶,有没有兴趣来我们这看个画展?』电话那头传来熟悉的嗓音。
「太郎哥。」绯叶惊讶的放下手上的笔,「你怎麽突然给我打电话?」
『看画展啊,这个周末我们学校的美术部和附近高中合办一场联合画展,要不要来看看?』森山语中带笑、随意的问。
「这个周末不行,我们学校篮球部和外校有场练习赛。」绯叶不无可惜的说,她还没有看过除了自己学校美术社以外的日本高中生的作品,尽管她自己的程度已经远远超出那些人太多,但还是希望可以透过别人的作品来寻找自己的不足。
『篮球部?那和你有甚麽关系啊!不会是火神那家伙又做了甚麽吧!?』森山忍不住推测该不会是火神大我那个脑筋断线的家伙又做了甚麽让绯叶不得不盯着的蠢事。
「和大我没有甚麽关系啦…」应该…绯叶有点小心虚的说,「事实上我现在是兼任我们学校篮球部的经理,所以他们和外校的练习赛我自然得去。」
『没事你接甚麽经理啊,让老师知道你又不务正业的话,啧啧,你说老师会不会让大师兄直接来抓你回去?』森山说到後面,已经带上一丝幸灾乐祸的口气了。
「我可是有准时完成每一季的作业,老师应该不会这麽狠心吧。」听到森山这麽一说,绯叶忍不住缩缩脖子。
要说这些同门中,绯叶最怕的就是最先入门的大师兄。每次看见大师兄都有些发怵,也不是说长得很凶或是很严肃。相反地,身为一名道地的英国绅士,大师兄待人接物都彬彬有礼,长得也和善可亲,可每当看见大师兄露出特别灿烂笑容的时候,没有任何人敢反驳他,悄悄说一句,连他们的老师捷诺大师也不敢随意反驳他们这位大师兄呢。
『谁知道呢,算了,不能来也没差,反正我之前看过了,程度和我们比差多了,连米诺里亚都比不上。』森山放过这个话题说,『对了,你们是和哪所学校打?』
「海常高中。」
『海常!?』森山的声音猛地拔高。
「怎麽,有认识的人在那里?」绯叶听他那惊讶的反应,便猜大概是有认识的人在。
『啊,有个堂弟好像就是念那间学校,不久前见面时好像听他提过,不过我也不是很确定,等等我去问问看,要是是的话,让他关照关照你。』森山回忆一下之前堂弟说的话,也不是很确定,他也没怎麽认真听。
「关照这个倒是不必了,反正只是练习赛,不需要特别麻烦别人。」绯叶并不在意这种事,再说了,他们是去打练习赛,就算只是练习的,那也是对手啊,怎麽可以让对手来帮忙呢。
说到底,绯叶也是很有篮球队一份子的意识在。
『知道了,那你自个小心点吧。』森山想了想觉得也没甚麽事好说,就挂了电话,『我先挂了,早点睡啊。』
「我知道,晚安。』
绯叶挂了电话以後,伸直了腰,又一次低下头确认训练进度和不同的练习方案。
然後,到了周末,和海常之间的练习赛即将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