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光也褪下身上最後一件衣物,正要覆上她的身子,又忽然想起什麽似的,跨下床捞回自己的黑袍,在衣袖翻出一个掌心大小的红盒子。他架起夜珠双腿,她合起眼,抓着身下的红被,等待将要来的痛楚。然而先触及她下身的,却是灼热的唇舌。
「你不用做这些……就直接、嗯……」
明知她最受不了他用嘴为她做这事。夜珠只有在这时候特别尴尬,脸也热了,心道:她又不是男子,哪里喜欢别人用唇舌为自己服侍。每当陵光这样做,她就难以控制自己,身子像是不再属於自己似的。
她讨厌过分的刺激,而他觉得只有这样做、才能激出她不冷静的一面。如此,她才是属於他的,她是被他所掌控的。
沉默间,她觉得自己的身子轻飘飘的,在他恶意以齿研磨她的敏感,又觉那微弱的痛将她拉回凡尘。极欢时,身子又如被抛上半空的羽毛,久久未曾坠落。
「听说这种东西抹在女子那处,初夜也不会痛。」陵光挖了一小坨膏药,抹入她腿间的窄道,夜珠以胳臂擦去额间的汗:「我从来不怕你弄痛我。」
他因未退的酒意,脸看来漂亮又傻气:「为什麽?女子……不都很怕痛吗?我听说是这样的。」
「因为你是只傻鸟,」她双手抱着他的肩,偎上他的颈窝,细细地吻着他:「你宁愿往自己胸口扎一刀,也舍不得让我痛一分。」
话音方落,他下身一沉,她拧眉、双腿夹紧他的窄腰,包容了他年少的冲动。一股情热自两人交接处传开来,那是一种不寻常的热意,驱散刚刚的痛楚,使她被破开来的身子生出强烈的渴求——远远超过她实际能承受的渴求。
这根本不是什麽纡缓痛楚的膏药,而是他妈的——
春药。
丹枫那家伙,将这麽危险的东西给了一只初识情慾、饿了数年的傻鸟。她早知道他看她不顺眼,因为她多年来缠着他亲爱的娘子、又常助伯奇逃家,丹枫不趁机恶整她一顿就奇怪了。
「是不是……一点都不痛?」他热硬的物事藏於她紧缩着的窄处,不管有多想放纵,还是要先确保一件事:她不痛。
「……一、点、都、不、痛。」既然他盛意拳拳,她也不好坏了他的兴致。这句话说得没感情没语气,可是某只傻鸟乐呵呵的,毫不保留地信以为真,开始挺动下身,一下比一下更急、更用力,做得她几乎要晕。天摇地动的,她什麽都抓不住,好像任何事物都要变,好似此刻在她手里的、始终有一日要脱离她的掌心,她只得攀住他的肩背,声声叫着他。
小小鸟、小小鸟、小小鸟……
这是唯一由始至终属於她的。他的小名,小小鸟,是她为他改的。「陵光」不是属於她的,这是远在天边的、朱雀的封号。而朱雀,就更不可能属於她。
如果说夜珠活了百多二百年,有什麽事物是打从心底想要得到、并且不容别人觊觎半分的,或许就是「小小鸟」这三个字。小小鸟,好甜的三个字,含在嘴里像糖果一样,又怕它有天会化掉。
「夜珠、娘子……我从那些书学了很多、很多的花招,」陵光退出她的身子,见那被撑得微肿的窄缝间,汨汨流出红白交错的水液,在她偏深的肤色格外显眼,「我怕你厌倦,就很努力很努力地学,等着这一晚跟你慢慢做,在梦里演习过很多次了。你喜欢吗?」他把脸埋在她被疼爱得满是痕迹的胸部,不似刚破了她身子的男子,倒似爱撒娇的男孩。
「我……喜欢。好的,我知道你很努力,但今晚就做到这……」她的身子被他翻转,一片红被映入眼帘,身子又被他从後充盈,这下子是货真价实的痛,又夹杂着疯狂的爽意,令她分不清这是什麽滋味。
这是小小鸟带给她,唯一的初夜。
笨拙、怜爱、狂乱、放肆……纵使情根能再被挑断,也不会忘怀的滋味。
「娘子,我会努力的,你不要厌烦我、不要抛下我,好不好?好不好、好不好……」纵送间,他在她耳边声声吟唱,对於身陷慾潮、连那一点点体力都被压榨成渣的夜珠,直如魔音贯耳。
「啊、嗯……小小鸟、你别做了……」接下来有整整五年的时间慢慢做,你非得要一晚把我做死在新床上吗?
「但是那、那个药……很奇怪,让我愈来愈想做,谁教你的身子这麽舒服,下面咬得我那麽紧……」
「就叫你别做,你这、这……小色鸟!」多年藏於心中的「爱称」,因被逼急而叫了出来。
陵光得意地笑了,又是一记猛挺,咬了咬她的耳垂:「好娘子,再叫几下。」
「你这小色鸟、小畜牲……!鸟畜牲!死小鸟……嗯啊……!」
她愈是泄愤地乱为他改称号,他就愈是笑得恣意,一笑,在她体内深埋的那根也随着震动,更不分轻重地抵着她内里的软肉。
被翻红浪,招摇山今夜下着绵密细雨,落得一地残红。
翌日先醒来的,是昨晚最出力的新郎倌。他查看一下自己跟娘子的状况:身子乾爽,他穿着亵裤、她穿着肚兜,他睡了有生以来最舒爽的一觉,她浑身满是痕迹,仍睡得不醒人事。
「……真的做了吗?」
夜珠翻了翻身子,因他的声音而皱眉、半睁开眼:「我还想睡。」
「不是不让你睡,但是,」陵光压着她,执着地问:「我们真的做了?」
「你问这干嘛?」夜珠推开他的脸:「痛的不是你,流血的也不是你,你这傻鸟爽了一夜,现在不是要我把你的清白还给你吧?」
「……我什麽都想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