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梨花落 — 第三十二章

第三十二章

「啵!」精卫鸟被岱仪刺入一剑後,发出了水泡破裂的清脆声响,随即消散无踪,只在地上留下的一小片血迹。岱仪耗尽了气力,暂时动不了,便在原地坐着休息。「这精卫鸟只是吸了这麽几滴血便可以化成实体,还能伤了我们,这里到底是甚麽地方?」岱仪看着地上那属於承映的血迹喃喃自语。

而已经跑到阶梯底部的几人,也在底下等着岱仪。承扬检查了承蕴的伤,泛着黑色的伤口特别吓人,尤其是承蕴为了救承映,根本没保护自己,这伤口才会特别深。

承映在旁边摀住了自己的嘴不敢出声,她知道因为自己的不用功,常常都要让师兄姐们帮忙她,可她从来不像今天如此懊悔,如果不是为了就她承蕴师兄也不会受伤了。

「别担心,黑色只是阴气实体化,伤口虽深但没甚麽大碍,只是接下来的一个月你不能再动手了,不然这右手就废了。」承扬冷静的说着。而承蕴只能苦笑的说「就算我想动手也没办法了,我这手已经没知觉了。」

「刚刚那是甚麽东西?」彧偲在一旁看着,他虽然并不害怕可是他总觉得奇怪,为什麽自己不害怕?

「我刚刚听到岱仪说它是精卫鸟?这不是山海经才会出现的动物吗?怎麽会出现在这边?」元修也忍不住问了问题,这一切实在太奇怪了,他到底甚麽时候才能回去?

「先等岱仪来了再问吧,你们若没事就随意休息一下,现在我要专心替承蕴治疗伤口。」承扬对这两人的态度一直都是不冷不热,说完之後也不管他们就兀自治疗起伤口。承扬缓缓抬起自己的手掌,将灵力输入承蕴的体内比帮它逼出阴气,再以灵力化针,缝补起承蕴臂膀的裂伤。

不久後,他们听到了脚步声,承映想一定是她的大师姐来了,便心急的仰着脖子等待。

岱仪一走下阶梯看到的便是这幅情景。元修与彧偲两人在平台坐着一脸疑惑,承扬握着承蕴的手,正在替他施法。承蕴则是微微皱眉,似乎伤口的痛楚正困扰着他。

岱仪缓缓的走向承映,看着承映脸上懊悔的神色,只是笑了笑摸摸她的头「别苦着脸,丑死了。」

「师姐,你怎麽还有心情取笑我,你都伤成这样了。」承映跺了跺脚,不开心的说着。而一旁刚为承蕴包紮完的承扬一听到岱仪受伤,立刻起身转头打量起岱仪。

岱仪的唇边残留着血迹,左肩处还有一个血淋淋的裂伤,连後背也被划出一痕,那身上的衣服也裂了好几道口子。看到这承扬的眉头已经紧锁成一道深深的川字型,可他却还嫌不够似的拼命的皱着眉。

岱仪轻笑出声,伸出食指揉了揉他的眉间,「承扬师兄,你这眉间别说是苍蝇,我看连蟑螂你都能夹死了。」

「你还笑,过来坐下我替你疗伤。」

「是!」岱仪用俏皮的声音回答承扬让他放松,一边也是为了安抚那不断自责的承映,她没事。

承扬认真的观察着岱仪的伤口,发现她的伤口并没有冒着黑气。岱仪看出了承扬的疑惑,便告诉他在她下来前已经先将阴气逼出了,现在只剩下伤口要处理。

於是承扬拿出乾坤袋里的草药,将药草平放於左手掌,催动灵力将草药化成粉。元修再一次惊叹竟然这里的人这麽厉害,看承扬似乎甚麽也没做可这原先还是植物型态的草药,瞬间就被绞碎般化成细粉。

敷上了药,再一次将灵力化成细针,缝补岱仪的肩伤。幸好伤口并不深休息几天就好。

岱仪刚刚在上面耗了太多气力,现在的她眯着眼斜靠着承扬贪恋着他宽广的胸膛所带来的温馨。承蕴与承映也在一旁,因失血太多,承蕴早已沉沉睡去。承映在一旁小心地让承蕴的头能稳稳的靠着她的肩,不让他睡得有一丝不安稳。倒是元修与彧偲这两人,心中的疑惑无法解决,这四人的态度也说不上多友善,虽然刚刚危急时也没丢下他们,可有些事情还是自己掌握比较好。

「刚刚…能和我们说说是怎麽回事吗?这里究竟是哪里?你们是不是有甚麽事情没和我们说?」元修的口气虽然温和,可言辞间就是逼的岱仪要给他们一个答案般。

岱仪睁开眯着的双眼缓缓起身,身後的承扬担心岱仪的伤仍是谨慎的扶着她。而承蕴似乎还在沉睡,只是他身旁的承映竟然也跟着睡着了。看到这幕岱仪实在忍俊不禁,哪有这麽照顾人的,竟然和承蕴师兄一起睡着。

再一次将视线看向元修,那记忆中一尘不染的大师兄总穿着一身白袍,那记忆中看着她的双眼总是柔情似水,那记忆中牵着她的大手总是让她宁静心安,那……。不,不能再想下去,他们是不一样的,只是长的相像的人罢了。

摇了摇头,岱仪回答了他们的问题「没甚麽好隐瞒你们的,这里我们是第一次来,那些是甚麽东西更没搞清楚。我师兄刚刚也对你们说了,我们是奉师父之命前来取得机缘。」

「你们不是有法术吗?怎麽还会受伤?」彧偲意外的关心她的伤,岱仪诧异的表情尽显在脸上。

「我们是修道并不是修仙,和常人无异,也是会老会死会伤会痛,只是老化的时间延迟了一点。我们的能力并不是法术,只是懂得将自身的灵力实体化,你可以想成是一项技能,例如弹琴或做文章。所有人体内都有股真气,真气可以汇聚灵力,所有人都可以学习的。」岱仪难得如此长篇大论,只是她边说着眼眶边红了起来。这段话是当时被师父捡回去後,看着元修在练功时受了伤,她也问出了同样的疑问,元修便是如此回答她的。不行,告诉自己多少次了,绝对不可以再陷下去,他们不是你的大师兄与二师兄了,这一世绝不能再重蹈覆辙。

看着岱仪微红的眼眶,承扬心疼的搂着她的肩,他知道这师妹的性子。既然宁愿立下血誓此生断情绝爱,那她便绝不肯让她们三人有过多的交集,她宁愿所有苦痛自己吞下也不愿她心中牵挂的人受到一丝伤害,这师妹怎麽总是以逃避来解决问题呢?

「休息的差不多了,我们尽快走吧。」承蕴在岱仪说的话时便已经清醒,这麽多年的相处,他又怎麽会不明白这师妹的性子呢,及时出声让师妹不再回忆起那些事。

众人拍拍身上的尘土准备起身离开,承蕴虽然没有大碍可伤在右手加上失血过多,已经不适合担任先锋。岱仪上前拉住承蕴说「承蕴师兄,不要勉强自己,万一伤口裂开就不好了。由我来开路吧,承映,你照顾承蕴师兄。」不给他们拒绝的机会,岱仪率先往前。

他们所待的地方是一片回廊,往前几百步便到了尽头,楼梯间的长明灯已无法照明到此,已经勉强把头顶上的夜明珠当成照明工具。为了以防万一,岱仪仍将灵力化成剑握在手中。

岱仪伸出手去触摸阻挡在面前的壁面,光滑带着湿气。她想到接连几次都是用血来开启这一次难不成也是?可却又担心万一这壁面也有诡该如何是好?岱仪在回廊里不停地来回踱步思索对策,其余几人则在不远处看着她。

平时大师兄让我好好学习五行八卦我就是不听,现在可好了,元修没恢复记忆,承蕴和承扬对五行八卦也不熟悉,唉,果真是书到用时方恨少。就在岱仪烦恼到将要扯下自己的头发时,元修与彧偲同时往前走去。

岱仪傻愣着看着那两人径直朝着自己走来,两人都一脸严肃的神情。一直走到她的面前停下,岱仪看着元修举起了她的手,割破了自己的食指。彧偲也随後握住了岱仪的手也划破了自己的食指。

两人对看了一眼,相互点头确认後便将食指往壁上抹去。瞬间,那墙壁如同融化一般,就这麽渐渐消失在眼前。虽然看多的稀奇古怪的事情,可岱仪还是惊愕的一蹋糊涂。

「你们…」

「刚刚我的脑中一直有个声音,要我划破食指取血。」

「我也是。」

岱仪就这麽傻呼呼地看着两人,最後彧偲笑了一下弹了岱仪的额头,「回神了,傻瓜。」一弹完,彧偲被自己的举动震惊了,连举起的手都还没放下。两人张大的双眼对看,这麽熟悉的举动是怎麽一回事…

「我们先进去吧。」元修心情颇不好的样子,不理还愣在原地的两人直接走入刚刚打开的密室。

「岱仪,走吧!」承扬看着承蕴牵着承映进入後,也牵起了岱仪的手带她进入,只剩下彧偲双眼紧紧盯着岱仪的身影。

豁然开朗的空间,光线由上方照亮整个空间。这是一个非常大的半圆形密室,正中央摆放着一具白玉棺材,那晶莹剔透的玉体看似一体成形,只有不明显的接缝处边镶着一圈金箔。

「承蕴师兄,这里是?」承映好奇的打量起来,除了正中央的棺材外这房间别无他物。

承蕴不急着研究那具棺木,反而看着元修与彧偲。「你们说刚刚有个声音一直要你们划破食指取血?」

「是的。」「没错。」

「那声音听起来怎样?他还说了甚麽?」

「他说,若我们想找回失去的记忆,打开棺木里面有一卷竹简,那竹简便是你们要找的机缘,只要将血滴在上面就能找回我们的记忆。」元修不慌不忙地将他听到的声音说出来,可彧偲却有着不认同的眼光。

承蕴转向彧偲问「你也是听到这样的话吗?」

彧偲倒是没有任何犹豫地说「大致是相同的,只是那声音还说这竹简打开的时机将会是岱仪的生死劫。」

「甚麽?生死劫?」承扬一听快步上前盯着那口白玉棺材,好像这麽看着岱仪的生死劫便会消失一样。

相较於其他师兄妹的震惊,岱仪反而一派轻松写意。她知道此生将会是命运多舛的一生,毕竟曾立下血誓,就算目前还称得上安稳,一旦血誓生效,那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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