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来到录音室,五人都有些拘束,大气都不敢喘地坐在小厅的沙发上调整乐器,制作人走了出来,是一位有些颓废的年轻大叔,眼白里充满血丝,但人看起来还算精神,他给五人递上温水,也递上了微笑。
「状态还好吗?」他问,迳自坐在地毯上,非常随性。
「我状态非常好!」适应能力甲的辰禹举手抢答,兴致高昂的样子让制作人大笑出声。
「哈哈哈!」制作人的笑声稍微舒缓了五人紧绷的神经,向他们一个一个握手。「我叫柳东明,这次担任你们的制作人。」
「你好!」
「我第一次接到学校的委托,竟然是要参加热音比赛的!」东明想起接到电话的时刻,还是有些不敢相信。「你们学校很用心呢,什麽都先替你们想好了,不过我也理解啦,新学校对不对?吼,超会利用机会耶!」
至此为止还是一个八卦的大叔,但话锋一转却瞬变成专业的音乐人:「你们的练习带我听过了,首先呢,曲子很棒,我记得作曲的是……你吗?」他看向现场唯一的女孩,竖起大拇指。「听得出来平常就有做很多的练习,我相信你拿得出手的创作应该不止这首,但我想说的是,这首歌非常适合你们,就连你们刚进来的那一瞬间,我第一眼看到你们就觉得这首歌只能你们唱了。」
「谢谢!」赞美如浪潮般迎来,在宥亭心里碎成澎湃的浪花。
「就团体来说来说整体呼吸很合拍,不管是音乐性、韵律感,还是主唱领导的方向都让人感染一种积极阳光的气氛,不过……」他拍了拍允书的肩膀。「主唱大人发音不是很好啊!你是外国人吗?日本……不对,韩国?」
「是的。」允书应答,看起来还没完全卸下心防,有点闪躲的感觉。
「没关系,我会陪你奋斗一整天,他们也会陪你奋斗一整天!」语毕,他起身,向咏灿招手。「鼓手来,告诉我你的鼓该怎麽摆会打得舒服一些。」
这里是柳东明的个人工作室,不是特别宽敞但设备齐全,依据比赛规则必须呈交演奏录音,在这里做不到同时录制,在分开录制的情况下,东明下足了功夫指导团员们在录音时要注意的事项,一遇到需要调整的地方就会立刻提供协助,遇到需要纠正的观念时就会适时地给出建议,一遍又一遍地帮助团员们录出最好的作品。
他的耐心和专注也影响了五人,刚开始的手足无措在短短一小时後即能畅通无阻地表达自己的想法,会主动要求多录几次直到呈现出想要的感觉,甚至对象是难以运用语言沟通的允书,他也可以观察他的表情和肢体去了解他的需求,在团员的帮助下,允书也能听懂东明希望他做到的标准,尤其是发音咬字方面。
一整天下来,真是充实的一场合作。
当录音完成时,六人都露出心满意足的神色。
「我发现我用一天的时间爱上你们了……」东明喝了口茶,半倚在他的老板椅上看着面前的年轻人们,他不是开玩笑,却让他们都笑得非常欢乐。
他在接触的过程中了解到他们组团的由来,也清楚他们只是一个刚成立不到一个月的乐团,多多少少能够从他们彼此交谈间感受到些许生涩,但就音乐上来说,无论是实力、默契还是其他需要长时间培养的特质来看,他们的契合度堪称奇蹟。
然而,他也看得出来,队长宥亭起了很大的作用,她的观察力敏锐,做事也相当有原则,不断尝试做团员之中的调和剂,这种调和剂并不是和事佬,而是当团员们意见相歧时引导他们理性沟通。东明不禁想……如果今天一整天所看到的一切是他们平常就这麽做的,那麽一个月的连续下来,这五人养成的默契就真的是下过苦功,这栽培下来不得了。
因为他相信音乐向来都是诚实的。
「队长,我觉得你很有创作天赋,要不要考虑跟我一起工作?」将完成的档案交给宥亭,东明提议道。
大概是东明玩笑开得多了,宥亭没有当真。「谢谢,我还是想跟团员们在一起。」
「青春哪……」东明仰头将茶一饮而尽。「欸,对了,你们不是没有练团室吗?如果初赛通过了,我这边免费借你们练习,这样你们想练通宵都没问题!」
「真的假的!」辰禹第一个跳起来,这简直是这阵子以来最棒的消息!「哇,大哥你真的是人好得不可理喻耶!」
「是无法言喻。」咏灿将他扯回椅子上。
他们窝在爵管教室里总是得东配合、西配合,练习时间只能压缩再压缩,无法撒手专注的情况太多,这下有个场地实在是再好不过!
「没关系吗?这样会不会很打扰你?」面对这初见面的陌生大叔,尽管这位陌生大叔人好得无法言喻,吕泽依旧有所顾虑。
「不会,我平常录音的工作量不多,在白天就能够完成,你们放学後可以来这里练啊!」东明苦笑。「老实说就是没什麽客人啦,你们可以放心练。」
「好的,那就先跟你预约这里练习罗……前提是我们得通过初赛才行。」宥亭将档案收好後站起身,这次合作即将告个段落。「但还是谢谢你!」
「谢谢!」团员们也纷纷致谢。
「辛苦您了!」允书深深一鞠躬。
「我是觉得就算没过也可以常常来这里玩啦!」东明搔搔头,早已不知道有多久没听到这麽真诚隆重的感谢。
然而,他们都没有想到,当下次再见面就结下了长年的缘──
几周後,「YouRock!」顺利突破初赛,五人在图书馆电脑前强压欣喜若狂的情绪,悄声击掌庆祝。
复赛会将录音公开在影音平台上供观众投票,票数将结合现场演出的分数……对临场表现要求极高的现场演出,成为他们全新的挑战。
====待续====
竹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