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舞劍之雪影】 — 初雪 亂世 (完)

出了御铃走廊,永光倏地叹了口气,不过眼神却透露出愉悦,似是对方才的闹剧很满意一般:「紫京少爷真是令人头疼呢。」

「啊……头发跟和服都乱成这样。」永光伸出手想整理剑雪的头发,却被她一手推开。

「我自己来就行。」剑雪淡淡说道。或许家光姊姊早已习惯别人这麽做,但她不能接受,因为这样,就等於将自己的脖子送到对方刀下。

「是。」永光丝毫没有露出不悦的神情,如同往常一样笑着。

「家光,怎麽这麽吵?」此时,日向从转角处走来,一看见剑雪的衣着,皱起了眉:「发生什麽事?怎麽乱成这样……万君,你应该一直跟在旁边的,这是怎麽回事?」

「非常抱歉。」遭到责备,永光静静地低下了头,脸上却显得不在意:「不过,以日向大人而言,为免也保护过头了吧。」

「保护过头?」日向的眉毛抽动了一下。

「若是从前,您不会因为担心家光大人而过来。」

「是这样没错……」日向看了剑雪一眼:「但回到这里後,总觉得家光看起来很无助,好像对什麽事都不熟悉。」

「……是这样吗?」剑雪镇定说道。

「但是,」日向并没多问,而是戒备地瞪着永光:「就算我对她保护过头,你也没资格说嘴吧?」

「非常抱歉,是小的僭越了。」永光微笑地面向他。

「……」身处这紧绷的气氛中,剑雪决定沉默,说得愈少,就越不会被拆穿。

此时日向彷佛想起什麽一般,看向了剑雪:「对了家光,刚刚春日局在找你。」

「啊,谢谢兄长,我这就过去。」见到机会来了,剑雪立刻离开了现场,即便她知道离开了也不会有好事发生。

「……」永光望着日向即将离去的身影,抿嘴窃笑着:「看样子,您还没发现呢。」

「你说什麽?」闻言,日向停下脚步,回过头。

「不,没什麽。」永光仍是笑着,行了礼便离开,留下日向警戒似地皱起了眉。

当剑雪到达书房时,九条慵懒的嗓音传了出来。

「所以,我说我睡着了吧——」

「我现在在问你,你怎麽敢大剌剌地说,全体召见时你自己还在睡?」春日局严厉地说道,眼神像是已经杀了他好几遍似的。

「没关系吧——有那麽多男人——我一个人不在也没差——」九条毫不在乎地说道,令春日局重重叹了口气。

「就是有你这种嫡长子,名列五摄家的九条家才因此没落了啊……」春日局无奈地说道,视线转向在门口等候的剑雪:「您终於来了啊,将军大人。」

「有什麽事?」剑雪冷冷问道。

「九条,你回房去。」春日局命令道,视线仍然紧盯着她。

「太好了——」九条像个孩子一样拍手起身:「你也是来听他说教的吗?加油喔——」语毕,他踏着轻快的脚步离开了。

「进来吧。」春日局眯起眼:「不用那麽戒备,我知道你不是家光大人。」

「……」闻言,剑雪杀气陡增,和春日局那要刺穿人的眼神不相上下。他果然都知道了,那日家光姊姊和平常十分不一样,像是在压抑什麽一般,恐怕……

「让小女子代替家光姊姊一事,想必是您主使的吧?」既然她的身份已被揭穿,那她也不必用「将军」的口吻说话了吧。

「不错,比我想像中的还要机灵。」春日局满意地笑了笑。

「家光姊姊呢?」

「她很好,不如说,就是要让她安好,才让你在这里的。」春日局像是感到有趣般地打量着她:「居然不是先了解自己的处境,而是问了别人的事吗?」

「那小女子现在就问,如何?」

「当将军的影武者一个月,这是放你走的条件,当然,公务方面我会辅佐您的。」

「……如果小女子不答应呢?」

「你一定会答应的,她救了你的命,你也一定会以命相报。」春日局极为肯定地说道。

「……」剑雪微微吃惊,没想到她在江户城不过几日,眼前这人便对她的原则了如指掌,不过,他还未算到另一个原因:「小女子答应帮家光姊姊,还有另一个原因。」

「家光姊姊说,她会回来的,所以……我会等她。」

「抱歉,我先离开一下,很快就回来。」那日,家光姊姊是这麽对她说的,她相信家光姊姊一定会来找她的,所以,她会等她。

而且,她救了她的命,她想要以此来偿还。

「呵……」春日局嗤笑了一下,接着拿出了一支发簪,插进了剑雪的头发。

「这是……」

「家光大人的发簪,要好好扮演影武者啊。」他意味深长地笑了,接下来的话,不知为何,在剑雪的心中重重地回响着。

「这里可不是只有打打杀杀,你马上就会知道,真正的江户城是什麽样子,而且,你一个人绝对无法全身而退,绝对无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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