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若惜不清楚自己已经是第几次深呼吸才升起白皙的手敲了几次木门,声响并不大,但书房内却想起了细碎的声音木椅摩擦地面的响儿,木门被拉开,一头墨发自然垂落,似乎没有经过整理,袍服甚至没有经过梳理,胸膛就这样坦露无遗。夏若惜脸一红,她倒是没有如此近距离看过男子的身子。
且京中弟子也不可能有这麽……好的身材好吗!
尹笙的眼眸一瞧见夏若惜原本有些懒散的气息全消,打了个机灵,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阖上了木门。
尹笙其实没有赖床,只不过夏若惜太过於早起罢了。美好的早晨突然想起敲门声尹笙无不是好奇,才敞开了门,没想到倒害自己出了个糗,特丢脸。他现在恨不得自己赖床没听到那敲门声,都说好奇心害死一只猫,它害死了他的形象来着。
夏若惜被木门搧出的风给吓着了,难道是自己太吓人了吗?她来回琢磨尹笙近似甩门的动作感到不解,问题感觉就是出在自己身上,她瞧着红豆糕,又想着是否有铜镜好让她可以审视自己的妆容哪里出了岔子,否则顶着一个失败的妆容也是丢脸到不行。
再次敞开木门已是一刻钟後,夏若惜默默抬起眼,墨发被竖了起来又是那副冷淡的样子,想来是打理好了。她在这一刻钟思索了许多,例如在做红豆糕之前来书房动静太大了,她把红豆糕用手腕转到了自己的腰後,她略带歉意地说:「那个是我吓到你了吗?」
尹笙稍微一瞥,眸子里头像似那热闹的京中灯火通明、熠熠生辉,带着一丝的欢喜,摇头说:「没事,是我在你面前失礼了。不过若惜怎麽突然来书房?就是冒昧一问後头的是?」
「今日起的早,在尹家没有什麽熟识之人有些不安,可是一想到你昨日似是来到书房就寝——怕打扰到你,千雨便提议做了红豆糕想给你。唔……不过样子丑。」夏若惜搔搔脸乾笑说道,握紧了红豆糕的盘子总觉得特别的难堪,有意无意地有些颤抖,但只要一个大动作盘子是会摔坏的。
尹笙见此,夏若惜对着那洁白的盘子很是保护,可是从她的脸色看来她并没有任何欣喜的样子,他扯了一个笑:「是嘛,拿来看看。」
「不了,不过是个失败品,我等等自己吃了吧。且时辰不早了还得给老爷、夫人请安呢。可是可能会耽搁些时间,我还得将——」夏若惜把盘子握得更紧了,她怎麽会让自己陷入进退两难的余地呢?
他闻言,倒是不把夏若惜的话当作一回事也不顾时辰,尹家虽然有名声不过时间倒是都过得十分从容,如果当真睡过了头沈湘容也不会出言责备,他并不担心。不过夏若惜的悲观倒是需要好好导正才是,他缓道:「我喜欢吃甜食,外貌不太重要的,倒是若惜有嚐过自己做出来的红豆糕如何吗?」
夏若惜摇摇头,她的脑子里一直在外貌这事打转。一时之间她反应不过来,尹笙早就把其中一块拿起来吃了,「这是绾溪姑姑的红豆吧,她的做法总是特别,吃得出绵密。」
「咦,你怎麽会知道?」夏若惜迅速抬起头,盘子一个不稳,尹笙稳稳地接住了盘子,扬起了一个微笑。
「嗯?绾溪姑姑从我很小的时候便在尹府了,每到午後姑姑都会送来一碗红豆汤。从小我的身子有点虚,所以红豆大概是我小时最常看到的东西了。」尹笙说,这倒是第一次他提起自己的事情,带着怀念的眼神。
不管是被云若奕落下狠话的那日他的倾听、为了帮忙圆自己低劣的谎时的主动认错、入新房他的苦笑以及阻止、对着自己新奇瞧市集无奈答应,好像在认识他的半月中他从来都没有说过自己的故事,而那温柔也若有似无的存在着在他们认识的期间。
像是温暖的阳光,照亮了深不见底的溪流。她忽然想通了,柜中千雨买的纱袍从何而来了。而自己到底做了些甚麽?
「给我些时间好不好?」夏若惜有些突兀的道,她忽然觉得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些什麽?如果打从一开始就没有要认真看待尹笙那何必接下这个婚礼?这江山社稷是容不得皇上的胡闹就有如夏殷所说的那样,云若奕从来都没有那个资格断定夏家嫡女不参加选秀这事,即使他是天,可如果没有了人民的众星拱月,天也会塌。自己的举动无疑承认了她真的做了什麽,可是她没有。
她很笨、很笨。
被一个倾慕冲昏了头,其实她自己心里一直明白尹笙的付出。可是自己做到了什麽?也许对於云若奕而言,自己的付出当真不算什麽,云若奕的聪颖是懂她的付出的,可是忽视了,有如他那一句「与我何干」彻底斩断了几年来的情分,她的大把年华的确给他了,可是呢?有可是吗?
「我不知道该怎麽记恨那个我倾慕已久的云哥哥,但是可以给我些时间吗?我想要好好的报答你,明明知道在我们之间你总是付出许多我一再地忽视,也许就是因为这种习性——」
尹笙微微一愣,蹙起了眉头有些慌张道:「若惜你怎麽了?」
「不是!听我说完,我常常对着自己说『该努力了』、『我正在尽力』可是我真正尽力过的是皇上,是那个让我哭肿眼睛的皇上。也许皇上也看见了我的努力可是他选择了姐姐。」夏若惜扯着自己的纱袍,她说的很激动却没有掉落任何眼泪,这不是一件值得掉泪的事情,因为她不能忽视眼前尹笙的感受自己的哭泣无疑会增加他的罪恶感,她满满的不安缓然啃蚀着自己,只是她认为这事一定要说明白。
她不希望因为自己的犹豫不决、优柔寡断,令尹笙变成下个夏若惜。
「因为我曾经在尹笙的位置遥遥望着皇上,懂得即便付出的再多有时得不到是永远得不到的,我不清楚为什麽尹笙你对我抱着如此深的情愫,不过我不希望让那麽温柔的你受到任何一丝不公。」夏若惜破口大喊,她一直满是缺点却被一再包容,而自己真正能做到底是什麽?她只知道她不想要让尹笙的感情那麽的不受重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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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这是第20回,所以下礼拜就要修文啦。可能会报字数,希望能到30000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