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雨脸上、心里多少有些担忧和不忍心,虽然心里的思绪千回百转也没有因此停下手上的动作。拿着白粉在脸上涂开,将白粉置於桌上後,又执起了胭脂涂抹,她还是忍不住问了,「小姐,你当真甘心吗?」
夏若惜没有特别的神情,她任由千雨在她脸上上任何妆容,编了一个十分优雅的发髻,戴上金黄色的冠。她没有回话,千雨不急,从盒中掏出口脂,示意她启唇,熟练的技巧让她的小嘴马上看起来红艳艳的。接下来是她的美眸和眉毛,千雨犹豫了一下,拂了袖子专注地勾勒她的黛眉,把眼尾也勾勒了。随後贴上了赤红的花钿。
礼服是她母亲亲自缝纫,精致无比,上头的花纹每个都是一针一线裁出来的,绝无仅有,不管是上头的花或是云云都是。千雨歛下眼眸,伸手帮她盖上红盖头,把那小手般的脸给遮住了,俄顷,无法看清夏若惜的表情。
「嗯,甘心。」里头的人儿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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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你要受着令接下那份婚约?」夏殷的脸色有些难看,他直视着现在异常冷静的女儿,他无法相信这是平常开朗无比的那个她。不仅仅是为了面子,他心底深处更是想要知道,皇上到底对她做了些甚麽,可以让她的心死的那麽彻底。
「是。」夏若惜垂首,但语气间透着一股倔强,连话也变的如此简洁有力。
「荒谬!夏若惜你疯了。」夏殷破口大骂,双手握拳,碰的一声巨响,让木桌上的墨水随着敲打缓缓流出,一条黑色浊流蔓延了整张宣纸,一步步吞食着洁白。
「父亲,女儿没疯。」夏若惜没有被巨大的响儿吓到,依然坚持自己所来的目的。
「搞笑了,现在连你也当儿戏了?皇上这年少轻狂,狂的可不轻阿。当初我可应该和尹家老爷一起提议,这样被罢了官职也好过现在丢脸!」夏殷咬了下唇,他的愠怒无可宣泄,被困在一个牢笼似的无法挣脱,他甚至觉得不值得,为甚麽自己的女儿要被如此对待?凭什麽一份感情要被如此践踏!
「女儿考虑过了。」夏若惜说,缓然抬眸接着昂首。
「考虑过了?要是当真如你所说,考虑过了,现下你可不会说出如此荒唐的话!」为甚麽夏若惜没有哭泣?和自己说着取消这份婚约,而是坦然的接受?也许是自己的罪孽延续这场悲剧。对於云若奕的作法他更是无法接受,换作他自己是夏若惜又是甚麽的想法?「这江山社稷可会败在这皇上手上。这甚麽做事方式?丢个圣旨也就了事了?夏若惜你别任他胡闹!」
「父亲我没陪着皇上胡闹。」她清澈的目光似是看透了一切,让夏殷不忍了起来,看多了人情冷暖、经历太多阴险狡诈、相识过诸多无情之人他又如何不明白?她语气冰冷说道:「皇上容不下女儿的存在!」
「夏若惜你在说甚麽你真的自己清楚吗?你可知道这分婚约是不牢固的,一点抵抗也是可以令它摇摇欲坠,你真的不尝试看看?」夏殷深吸一口气问。
「父亲驳回了这分婚约,之後呢?它让皇上蒙羞,但并不证明接下来不会有第二个尹家出现,当今尹家也算是个好归属,正如皇上所说尹家为正一品司空门当户对又有何不好?」夏若惜平静的道完这段话,不允否决,只有及笄之年的她不代表啥也不清楚。
「夏若惜,你真的甘心吗?甘心就这麽被皇上如此对待?你真的——要这麽做?」夏殷终究奈不过夏若惜的坚决又再次问了。
「女儿——」夏若惜本想颔首回答,本意已决,却没有料到被一个心急火燎的声响打断。
「若惜、若惜!」书房的门被撞开,夏若惜的母亲从後头还抱住她,语气中透漏着满溢出来的关心。
「娘亲?」夏若惜的眉头蹙起,不解的看着拥抱自己的娘亲。
「你不能这麽做,大不了娘给你去求情去吧。不要的话娘就给他跪个几天,若惜嫁给皇上不是你一直以来的夙愿吗!」夏母牵着她的手泪如雨下,转头对着夏殷说道,手将夏若惜的手拴的越发结实:「为甚麽……凭什麽!相公为甚麽要顺若惜的冲动呢!这时候不是应该抓着若惜要她别冲动吗!为甚麽!」
「娘亲……别这样。」夏若惜心底明白一切是不可能的。而且她又怎麽忍心她的父亲因为这样丢了官职?她又怎麽忍心让体弱多病的娘亲去给那人下跪?她会做出这些决定,只不过是一种取舍。
「夏若惜你是嫡女的,庶女的夏安离怎麽可能比得上你?」娘亲的声音越来越逼近无声,手掌也从夏若惜的肩膀滑落跪到了地板上,自幼娘亲就常常说着这句话,而此时听来还有些刺耳了。
「娘亲,嫡女不代表会很幸运。如果可以我宁愿甚麽都不是。」因为在那些狠心的话语当中,嫡女的身分不过是个摆饰。而她在了解不过云若奕只是一股劲地把自己的心意毁於一地,痴情,说难听点,就是蠢。而她无非就是那一个愚蠢之人。
「若惜,你要这麽做就这麽做吧。」夏殷没有理会妻子的喃喃自语,反而十分冷静的垂下了双手,低沉的声音响起,在这份放任下更多的是只是一种成全。
「甚麽?」娘亲提出了质疑,以一种疑惑的口吻,她满怀不解的瞧着夏殷,举手投足之间好似都藏着不可置信。
「谢父亲。」这时她感激的接下这份成全,试问,如果一份情迟早会被糟蹋,那是否从一开始就不用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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斟酌观看。
因为此时的题外话和剧情搭不上阿XDD
其实有时候发现为一个人付出也没什麽不好,毕竟有时候结果是得的到的。真的很喜欢一句话,「世界上有七十几亿人口,我何其幸运喜欢上你。」
可是若惜那时候人没有那麽多吧WW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