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佑刚才你又忘动作了对吧?」
「是,对不起……」
「唉,好啦,你拍戏还有忙回归行程会辛苦一点,但舞还是要练熟知道吗?」
「是,下次不会再错了,不好意思。」
全圆佑在外头让经纪人训话完後,便返回到了待机室内,寻了个空椅子坐下,想闭眼休息,养精蓄锐。可旁边传来的谈话声,却让他不断分心,甚至有些刺痛。
「诶,听到没他说还有下次呢。」
「呵呵,没那个实力承担还真敢接了戏,还不是光靠那张脸。」
「要是让我来做,肯定比他干得好,哪像他,一样都做不好,看了戏评没?被骂翻了,最近粉丝看他失误连连也都快看不下去,有一些人喊着要他退团喔。」
说这话的人,是练习生时期就一直待在演艺部学习的团员,不过似乎皮相不够好,嗓子还行,就让公司调到了偶像这边做出道。没想到出道後,反而是全圆佑被公司挑中分拨了戏剧的资源给他。他也晓得这团员从知道他接戏的那刻,就对他很不是滋味。
他那份不甘心的情绪全圆佑明白归明白,只是在忙得疲惫不堪时,还听到这样的话,又有谁来顾及他的心情?
「这个可以,我们粉丝还挺懂我们的心的啊。」
「话说他也不是真的长得顶好看吧?该不会除此之外还有内情吧?」
「有道理啊,不愧是学校成绩前排的小子!脑袋动得真快!」
其他几个团员也不闲事大似的,跟着那人耍嘴皮子,似乎因为还瞧见全圆佑颤抖的眼皮,越聊越大声。
终於,他们吵醒了同样躺在沙发上补眠的队长崔胜哲,他一张开眼,那眼神里含带着浓浓的杀意,显然对於几人不克制音量的行为很不悦。
「话讲那麽大声不怕上台唱歌没声音啊?那麽有体力晚上练习的时候多跳十遍吧?」
几人一听马上道歉然後各自散去干自己的事去。崔胜哲无奈的摇了摇头,随即目光停留在全圆佑身上,「圆佑。」
「队长,什麽事?」全圆佑睁开眼,转身望向崔胜哲。
有人愿意理解他了吗?这样一个小小的期盼,浮上了全圆佑心头,只是淹没的也很快,甚至好像比之前坠到了更深的地方。
崔胜哲看着面无表情的全圆佑,淡淡的道,「态度不要那麽冷,显得很难相处,不是只有你辛苦而已,大家都是。」
「……知道了。」全圆佑轻声的回答,三个字里沉载的失望,很重,重得感觉下一刻就要将他碾碎。
…
灵魂都出窍了还会做恶梦啊。
…
全是让太阳给热醒的,他从行李架滚了下来,站稳到地面上,大大的伸了个懒腰。
拉完了筋,感觉肩颈还是有点痛,明明都脱离身体了,怎麽还有人体的痛状啊,真感觉自己是个失败的灵魂。
不过好久没动过身子了,感觉还是不赖,也算多亏了那只小仓鼠。
继上次全提议权顺荣在车厢内跳舞的事情过後,权顺荣扒着全说要看他跳自己跳的这支舞。全碍於面子也就硬着头皮答应了,让权顺荣教他。
全不得不承认权顺荣不只是个好舞者,也是个好老师,教起来容易学之外,也好声好气的,从不失去耐性,更不用提发火了。
一个礼拜上学的日子剩下三天,权顺荣用了其中一天的时间帮助全记动作,剩下的一天半要全自己练习。上面说的都是权顺荣的优点,剩下的那个缺点,大概就是很严厉吧,第三天就要验收全的成果。
全这一天半,可谓是用尽了所有时间,跳了近百次的舞,除了变成灵魂的他本来就没什麽事干外,全还跟小仓鼠打了个赌。
要是验收的那天跳错了,权顺荣要全喊他哥,说他最帅,我爱你。
呸!谁要对着一只小仓鼠喊哥啊!
於是在上帝视角就产生了这个画面——乘客来来去去的车厢内,全站在车厢中央,将权顺荣教给他的舞,重复跳了一遍又一遍。
今天是验收的日子,全热开了身子後,便又再练习了几遍,保证万无一失後,他就坐在没有人的车厢里,望着窗外,等待那抹身影的到来,连自己都不自觉的挑起了嘴角,笑容里充斥着一份不明的温柔,比水还柔软,比花还动人。
…
然而幻想是满足的,现实……则是骨感的跟他的脚踝尺寸有得比,权顺荣一现身立即破坏了这唯美的画风,打乱了步调。
「全,救我。」权顺荣一上车就这麽对他道。
「吭?」全不解地看着权顺荣那肉肉的手伸进书包里出一本厚厚的课本,望向他的眼眸,好似哭了的哀求道。
「今天第一节课要考俗语,可是我一个都搞不懂,你看起来就很聪明而且常常说一些我听过可是解释不出来的东西,你一定会吧!」
「……是蛮在行的,不过我的舞蹈验收呢?」全挑了挑眉,略无语。
「下礼拜啦!这个要紧!」权顺荣晃动的全身展现他有多着急,「要是小考没过,明天还要到学校补考,我明天要彩排後台要表演,一点时间都不能浪费啊!」
全眨了眨眼,露出了一抹玩味的笑,「我是可以教你啊,不过有个条件。」
「可以,我答应你!拜托!全!你一定要帮我!」
权顺荣真的急了,对於他这样渴望舞台的练习生,每一次的演出真的都非常重要,自然也没那个心思察觉全那点暗藏在笑容里的狡黠。
「嗯,好,那你来一句,全哥哥,你好帅,我爱你。」
全笑得像外头的阳光般灿烂,却毒辣了权顺荣,他的脸瞬间像被晒乾的柿子一般,五官皱到了一起。
「……不能换其他的吗?」权顺荣生无可恋的道,後悔当初不该跟全打赌,最後中招的为什麽变成了自己啊?
「有求於人的时候还提要求啊?你不是很急吗?难得的演出喔?」
全托着腮帮子,眼睛弯成了月牙,跟只老奸巨猾的猫似的,映在权顺荣眼里真的是可恶又欠扁!
可无奈这真的是十分紧急的状况,只好硬着头皮照作了。
权顺荣咬了咬牙关,快速地喊,「全哥哥,你好帅,我爱你!」
快得之一个含糊不清,就跟全那天评价的那句话一样——塞了满嘴葵花子的仓鼠。
「哎,权顺荣小朋友,慢慢讲,一个字一个字说清楚来。」
全一点都不打算放过捉弄小仓鼠的机会,毕竟缘分就是从逗仓鼠开始的,这样的行为几乎是融入了他们之间的相处,深入全的骨髓,连接至反射反应。
「老狐狸……」权顺荣不满的低声嘀咕。
「嗯?你说什麽?」全挑起一边眉看他。
「没有,我什麽都没说。」权顺荣举起双手以示他的清白。
全看向走马灯显示着即将到下一个车站标语,最後也退让了一步,让权顺荣欠着,以後还。
交易完毕後,权顺荣便把课本摊开放在大腿上,靠在全身边,将他一直记不牢的几个俗语指给全看。
全看了看他手指的地方,念道,「青出於蓝更胜於蓝。」,全不住心想这麽简单的东西要是听一次都记不起来的吧,八成按照课堂老师的讲解法,这仓鼠大概也不会理解吧。
於是乎,全举了个例子,「意思就是你先学了那支舞,後来才换你教我跳了那支舞,但我却跳得比你好。」
别说,虽然气人,可真效了,权顺荣本来听了不甘心地跺脚要跟全理论,但全一问他,刚才说的俗语是什麽意思,他才惊觉,老师讲了十次他都记不住的东西,全这一看似逗他的教法,倒是深深的印在脑海里了。
顿时,都不气了,好好地坐回座位上,崇拜的盯着全要他继续,全也就将剩下的俗语一个一个套入逗他的心思,惹得小仓鼠一下炸毛,一下顺毛。
不过权顺荣倒是真的都背起来了,小考还史无前例的拿了个满分,自然隔天就不必到学校补考,能专心的准备演出。
…
晚上睡前,权顺荣总是特别喜欢跟人聊天,便也说出这项事蹟,炫耀了一番。
只是大家上了一整天的课,放学又到公司练习一个晚上,後天就要表演了,各个都卯足了全力练习得十分专注,导致於大多数的人早就累得不想讲话。於是只有隔壁床的崔韩率好心地陪着这体力过剩的哥哥进行他例行的睡前闲谈。
一开始崔韩率也只是嗯嗯啊啊的敷衍一下权顺荣,直到说起了关於全的事情,崔韩率那双原本半阖着的眼眸,瞬间瞪得圆溜溜的。
平时崔韩率就对这类非人的事物特别感兴趣,甚至滚下了自己的床,爬到权顺荣床上,一脸的兴致盎然。
「哥,你详细点说啊!」
崔韩率兴奋了,反倒是权顺荣已经说得累了,懒懒地趴在枕头上,打着哈欠,如梦呓般的边回忆边喃喃。
「嗯……他说他的状况好像是灵魂出窍吧……很神奇喔,他碰的到我,我却碰不到他,他看着就跟普通人没什麽差别,我最初吓了好大一跳,但也不知道怎麽的,不知不觉变成了朋友……嗯,应该不是朋友,那家伙是我徒弟,我还教他跳舞呢。」
崔韩率捏着下巴,边思索边推测,「他是为什麽会灵魂出窍啊?这种情况通常都是身体出了什麽重大的损伤才会发生的呢,他的本体该不会在死亡边游走吧?」
说着,却发现没人回应他,哎!顺荣哥!睡着了!
这时夫胜宽刷了牙进到房间里,看到崔韩率坐在权顺荣床上,一个飞身向前,将崔韩率连搂带抱的拖回他床上。
「哎哟,我们韩率儿累到连自己的床都不认得了,乖,胜宽哥哥今天跟你睡,这几天感冒可不行,晚上踢被子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