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说要集训吗?」
将所有人都聚集起来,响木教练及夏未向他们宣布了这件事情,所有人看起来都是兴奋期待的样子,正常来说应该最开心的円堂却是一脸的不情愿,认为比赛前的特训时间都不够了……看来方才阿芙洛蒂的造访确实对他造成不小的影响。
在其他人的赞同声及响木教练的坚持及劝说下,集训的事情仍是成了定局。
既然要集训,晚餐也都要靠他们自己处理,他们人多,晚餐要准备的份量自然就多,一行人便都到了厨房帮忙。
「好厉害!看不出来豪炎寺学长这麽会做菜啊!」春奈一脸崇拜地看着正以娴熟的手法替马铃薯削皮的豪炎寺。「因为我以前经常会做饭给我妹妹吃啊。」
闻言,同样在旁边削皮的青野震了一下,她偷偷瞄了一眼豪炎寺手上那颗被完美削皮的马铃薯,再看看自己手上这颗,有些地方没削乾净、有些则连皮肉都削了下来,她尴尬地将手中这颗勉强削平整後,便急匆匆地放下并四处张望有没有其他工作可以做。土门的马铃薯切的大小严重参差不齐,或许她可以和土门交换,但看到一旁非常讲究在监督的少林……算了,她的刀工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只得继续将目光转往别处……在发现某个不该出现在厨房的身影後便下意识的冲过去了。
「是说眼睛好痛啊。」栗松边切洋葱便痛苦地揉着疯狂掉泪的眼睛。「是说只要像鬼道学长这样就不用怕洋葱了对不对?」
「……还好啦。」但鬼道的回应有些心不在焉,因为他正提心吊胆地注意着在他背後看得津津有味的白发少女,深怕对方下一秒就开口向自己要求也想动手。
「有人,我——」「你给我什麽都不准碰!」所幸在辉夜说完前,青野已经冲上来,拽住辉夜的耳朵就要往外面拖了。
「为什麽?」辉夜一脸不解地看着要把她拖走的蓝发少女,不就只是想帮忙切个洋葱吗?干嘛反应这麽大?
「闭嘴,你想看鬼道还是谁遭殃吗?」青野默默接收鬼道充满感激的眼神後冷冷的开口。
厨房终结者并不可怕,可怕的是那个人还不知道自己会把厨房毁了。
最後,青野以「阻止辉夜跑进厨房」这个让当事人莫名其妙的理由名正言顺的离开厨房了。
……名正言顺个头啦!她根本只是不想继续待在豪炎寺旁边做菜啊,太丢脸了!但是就因为这样而光明正大的偷懒实在让她有点良心不安。
因此晚饭後,在闪电十一人的前辈们搬出一台「魔神之手」的训练机器却发现它早已生锈後,青野立刻自告奋勇的举手。
「我去买机油回来吧。」说完便拿起钱包就要往外冲。
「等一下青野,外面在下雨,你还是不要去比较好吧?」小秋有点担忧地将她拦住。
闻言,蓝发少女的身躯震了一下。
「没事,我去去就回。」她转过身对小秋无谓的笑了笑。「而且如果要用这台机器的话,总是要有机油的吧?」
见小秋欲言又止的不再强烈反对,她抓起雨伞後就走出门外了。
外面果然在下着大雨,她紧皱着眉望着天空中正逐渐聚集形成的云群,深呼吸一口气後便咬着牙冲进雨中了。
没事的,她很快就会回来,不会有事的。
*
「怎麽回事?好像有个女孩子跑出去了?」身为生活组长的菅田老师从办公室走来。
「她去买机油了……呃、那是!」小秋刚解释到一半,便惊讶地发现老师手上就拿着一瓶。「是因为机器老旧生锈了吧?我早就料到了。」
「那青野学姊她……」「算了,她应该很快就回来了。」鬼道拍了一下春奈的肩头要她安心。
有了机油,那特训就可以提早开始了。机器上架设着琳琅满目的障碍物开始转动着,完全不知道什麽时间便会从哪伸出并绊倒使用者。
「必须移动的比轨道快,而且还要避开障碍物的攻击,要不然是到达不了机器的另一端的。」响木教练严肃地看着又一次摔倒的円堂。「重来一次!」「是!」
重复了数次,円堂仍在试着挑战,但他走了多久,机台旁的人也跟着转动了多久,那机关需要耗费极大的力气才能转动,他们的消耗已经远远超过了円堂,每个人都在大口喘气着。
见状,円堂从机台上跳了下来。「我看还是休息一下吧?」
「我来。」
一个轻声却语带坚定的女声响起,辉夜和雷门的其他人都纷纷站了出来。
「是说学长们去休息,换我们来转机器吧。」「学长们都这麽拼命,我们怎麽可以只在一旁看戏呢?」「请让我们帮忙!」
经理的小秋和春奈也看了彼此一眼。「队长!我们也想一起帮忙。」「大家都很想看看这招是什麽样子!」
「各位……」円堂感动地看了他的队员们。「我到底在干什麽?明明有那麽多的好夥伴在,就只因为练不成『魔神之手』就一个人在那边钻牛角尖,我真的是世界上最笨的大笨蛋!」
「对唷。」白发少女上前握住了円堂的双拳。「守是笨蛋。」
「最棒的。」但是是世界上最棒的足球笨蛋。
说完,她歪着头,嘴角的弧度也微微上升了一些。
「辉夜……」円堂愣愣地望着对他甜甜一笑的白发少女,片刻後便打起精神朝大家喊道:「拜托各位了!我发誓一定会尽全力完成这个招式!」
「喔!」
特训又继续开始了,负责转动机器的人换了一批又一批,每个人都贡献了自己的一份力量,包括身为经理的小秋及春奈,连队上力气最差的目金都使尽在出力。大家的目的都是同一个,就是为了帮助円堂早日习得「魔神之手」。
或许是众人齐心的缘故,円堂也打起了十二万分精神在努力,一步步小心翼翼在前进并努力记着各个障碍物的位置,终於,也不知是第几次的尝试,円堂终於成功越过障碍物并走到机台的另一端,完成了这个机器的特训。
「很好。」响木教练满意地点头。「进行下个阶段。」
所谓下个阶段,便是实际演练,响木教练和鬼道及豪炎寺负责射门,円堂就要在他们的攻击中找出「魔神之手」的诀窍。「听好了円堂,不要忘记刚刚的感觉!」「是!」
「闪电爆破!」
威力强大的攻势迎来,円堂也立刻摆好了架势。「魔神之手!」说完,他的身体便泛起一片从未见过的金光包围住他的全身,并伸手要接下这记射门。
看起来有一丝成功的预兆,但最终也只是枉然,円堂的「魔神之手」没有成功,金光消失的那一瞬间他便被球带往身後的球网宣告失败。
众人当然也不认为一次就可以成功。「再来一次!」「是!」
但,无论反覆试了多少次结果都是一样,看似要成功然实则都失败,似乎完全看不到能真正成功的可能性存在。
「教练。」鬼道看向响木教练寻求他的看法,响木也托起下巴沉声道:「看样子还欠缺了什麽,这个绝招还隐藏了我们没看透的根本性关键。」「根本性关键?」
「……难道说『魔神之手』真的是只有大介先生才使得出来的梦幻绝招吗?」
响木教练的这句低喃,令雷门的众人情绪都降到了谷底,他们纷纷惋惜地低下头去,就连円堂也不禁露出了一丝迷惘。
见大家士气低迷,小秋立刻站了出来:「等等,大家到底是怎麽了嘛!干嘛一副已经输了的样子?比赛又还没开始!」「可是我们没办法挡下敌人的射门啊……」
「得分。」那我们拼命得分就可以了。
辉夜也走到小秋的身旁。
不能放弃,她当初可是从円堂那里好好地学到了。
小秋立刻附和:「对!被对手拿了10分,我们就拿下11分。如果被得了100分,那我们就得个101分,这样还是能赢啊!」
雷门的队员们一愣,开始喃着她们方才的言论:「对手得10分,我们就得11分。」「对手得100分,我们就得101分。」¬……
是啊,円堂能不能练成都不要紧,只要他们最後的分数比对方高还是能获胜。
「好!那我们就去拼命得分,得个101分回来!」
「我们也会加油的。」包括风丸在内的後卫群说道:「我们会拼命防守防守再防守,不会让他们轻易射门的!」
众人纷纷响应并振奋起来,不能只靠円堂一个人,雷门的胜利要靠大家一起努力完成。
「各位……」円堂激动地看着大家。「好,要上了!让对手好好见识一下我们雷门的毅力!」
「喔!」
「轰」的一声,一道巨大的雷声骤然响起。
壁山直接尖叫并缩了起来,其他人也被吓得不轻,春奈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并感叹:「好大的雷啊!」
菅田老师抬头看着训练场的天花板。「是啊,其实从刚刚开始就在打雷了,不过你们都在训练中所以可能都没注意到,不过这次的还真大啊。」
米白发前锋猛然深锁起眉头,彷佛想起了什麽事情。
「就算有传说中的『闪电十一人』,但我最讨厌的就是闪电跟打雷了……甚至可以说是害怕吧?」
某个蓝发少女曾经说过这样的一句话。
又是一道令人惊心动魄的雷鸣响起,而这次,豪炎寺心头一惊,接着一句话也不说就冲出了训练场。
「豪炎寺!」円堂连忙开口却没把人叫住。「好奇怪,他干嘛突然跑出去啊?」
淡金色的眼眸突然瞪大,同样想起来的辉夜略微惊慌地拉住鬼道的披风。「有人!」
「怎麽了?」鬼道立刻严肃起来,他不明白辉夜为什麽突然间变得那麽紧张。
「青野她……」
闻言,其他人也终於意识到了不对劲,距离青野出去买机油已经过了很久了,照理说应该早就回来才对,但此刻居然还是不见人影……
「青野她、她很怕打雷!」
外头的雷声还在持续,辉夜急促的语调彷佛也在众人的心中打下一道巨雷。
*
豪炎寺在雨中奔驰着。
该死!该死!该死!为什麽他没有早点注意到?
在她说要出门时他的心里就已经漾起一股莫名的不安,要是他早点想起来的话一定会加以制止的。
⋯⋯拜托,千万不要出事。
学校及附近便利店的往返路线上都没有看到人,他的眉头紧蹙,开始在各个街道口四处打转,最後总算在某个角落发现一个蜷缩起来并正在瑟瑟发抖的身影。
她正坐倒在地上,大雨早已打遍她的全身,雨伞和买来的东西在她身边散落一地,但她顾不得这些,仅是将双手掩住自己的耳朵并将脸埋入膝间试图躲避,但震耳欲聋的雷声依旧伴随在她耳边,消弥不去。
「不要、不要⋯⋯我不要!」
他再也不多想,当下便迈开脚步冲了上去。
「青野!」
……
不知道为什麽,青野突然想起了这件事。
辉夜以前说她喜欢豪炎寺时,她虽然没有否认,但其实她的内心仍是对此抱持一丝疑惑的。
她承认吧,她是对豪炎寺抱有一点好感,因为他不但拥有一颗不输给任何人的热爱足球的心,而且他实力强劲、性格成熟稳重,要说自己完全没被他吸引那绝对是骗人的。
但那也仅此了啊,这样就算喜欢会不会有点言过其实了?她会不会想得太多了一点?
直到那个人唤着自己名字的声音响起,她都还以为自己在作梦。
她半惊半疑地抬起头来,眼前出现的正是那个米白发少年。尽管大雨同样淋遍他的全身,但他看起来似乎一点也不在乎,方才剧烈奔跑的关系让他此刻还在大口喘息着,但他仍是一脸担忧地看着自己,彷佛深怕她真的会出什麽事。
「豪炎寺……」
或许对他的情感,早就跟其他人不一样了吧?
她怔怔地看了眼前的少年数秒,片刻後便不受控制地扑进对方的怀里放声大哭。
是从什麽时候开始的?她不知道。
但她现在知道,自己是真的喜欢上对方了。
*
青野突如其来的扑抱令豪炎寺一时之间有些手足无措,要推开她也不是、回拥她好像更不应该,他想了想,最後还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任由他的队友尽情宣泄她不安的情绪。
待啜泣声逐渐趋小,青野这才惊觉自己的失仪,忙不慌的便从对方的怀中挣脱出来。
「抱、抱歉……」
……看来选择什麽都不做好像真的是对的?他摇摇头表示不在意:「回去吧。」「嗯、嗯。」
她摇摇晃晃地站起後,刚走两步却见她又有跌倒的倾向,还是他连忙上前搀扶才让她勉强还能支撑,再加上她泛红烧起的双颊,他顿时担心地出声:「你怎麽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没、没事……」她虚弱地离开豪炎寺的搀扶。「是我刚刚一个人时自己跌倒,脚好像扭到了。」
闻言,他立刻蹲下身替她查看,果然在右脚的脚踝处发现了一处红肿。
照这情形,她应该没办法自己行走了,就算要扶着她走也不太方便——而且也不能保证以她目前的精神状态可以顺利走回去。他深深地吐了一口气,背对着她後再度蹲下身。
「上来吧。」他回头看着她。「我背你回去。」
「咦?咦!」
青野先是一愣,随後便是一片惊慌失措:「不、不用了!不需要做到这种地步啊!我……」
但无论她怎麽说怎麽拒绝,豪炎寺就是不理会她的意见,她无奈地闭上嘴,毕竟就现实层面来说,这确实是现下最好的办法。她抿了抿唇,将散落一地的东西捡起後,最後还是小心翼翼地、轻轻爬上豪炎寺的背。
「坐稳了。」他轻声,自己以前只有背过夕香,像这样背一个同龄女孩子的经验他还是第一次。
雨还在持续下着,移动中的他们谁都没有再说话,青野本来看着豪炎寺的後背在发愣,但阵雷还没停止,被某道雷声吓到的她惊得将脸钻进他的颈间,豪炎寺愣了愣,最後还是没说话继续前进,果然背她和背妹妹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夕香如果扑向自己,可不会让他像现在一样感到心头一跳。
她偷偷睁开眼望了豪炎寺一眼後又闭上眼,继续贪心地享受着他的气息,直到雷门的其他队员急急忙忙的拿着伞出来迎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