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今天了,我打从心里期待和有円堂和豪炎寺的雷门一较高下,可是,没想到却要怀着这样的心情上场比赛……回想起来,过去的我被总帅的想法所吸引,觉得只要跟随他就能让我更加精进足球……但是,我已经无法相信现在的总帅。
四十年以来一直居於中学足球顶点的帝国学园,其不败球队的现任队长——鬼道有人,正独自一人、面色凝重的从影山零治的办公室中走出。即便表明想堂堂正正的和雷门对决,但这样的宣示在总帅面前仍旧是徒劳无功。
「对着上天吐口水只会弄脏自己而已。」
方才他那句话让我迟疑了一下,我……
「有人。」
被打断思绪的鬼道望向一旁出声的白发少女,她用眼神告诉他,目的地已经到了。
「……嗯,开始吧。」
走进被分配为雷门休息室的房间,两人开始四处打量起来。
「辉夜,有吗?」辉夜摇摇头,看来不在这里……「走吧。」鬼道不打算浪费时间,起身准备检查下个地方。而休息室门开启的瞬间,雷门也抵达了门口。
「鬼道?」円堂第一个出声唤了他。
「哥哥,辉夜……?」一听到这个声音的两人不约而同地将视线转往一旁——是她。
「……看来平安抵达了。」忍住想和她谈话的冲动,鬼道沉声说道。
「你说什麽?你其实很希望我们在路上发生车祸是不是?你该不会在休息室做了什麽手脚吧!」那个是叫染冈吧?有点火爆那个。感觉到辉夜此时正以冰冷Max的眼神瞪着他,鬼道淡定的带她离开——以免总帅什麽都不用做,雷门就少了一个前锋。
「放心吧,什麽都没有。」一甩披风,利用死角拉住辉夜之後就走,直到那个叫染冈的挑衅声渐行渐远,辉夜才逐渐缓过神来想起他们要做的事。
雷门的休息室之後,下一个要检查的便是比赛场地。
简单环视了广大的球场及周围观众席一圈,看起来一切无恙,草皮似乎也很正常,亲自踏遍球场的每个角落後也没触发任何机关……这里没有可疑之处,那是在其他地方吗?
还在思考接下来要前往的地点,方才被他们刻意忽视的蓝短发女孩已经追了上来。
「你们到底有什麽企图!」春奈正在场边怒视他们。「我不相信你们,就算你们骗得了队长也骗不了我!因为你们已经彻底变了!」
……
辉夜的目光出现些微的闪动,随後便看似低落的垂下眼帘不发一语。他们可以被其他人误会,但唯独对於眼前这个女孩的指控,他们却是不可能完全做到无动於衷,但也不能做出任何反驳。一番无助之下,她只得偷偷观察身旁鬼道的反应,却见对方也仅是自嘲的笑了笑。
「改变了、是吗?」
鬼道转身就走,辉夜也迅速跟上他的脚步离去。虽然还没想到下一步该前往何处,但只要能别再面对她,哪里都好。
只可惜天不遂人愿,漫无目的在馆内四处游走检查的他们还是又被春奈拦了下来。
「你们不去暖身在这种地方做什麽?还不赶快回答我!」
「跟你没有关系。」鬼道冷静回完後便想若无其事地走过,岂料春奈的声音又在他们耳後鲜明的响起,从而使他们停下脚步。「你们……自从被收养後就变了,虽然我们的确是被不同的家庭收养,可是你们却怎麽样都不肯跟我联络!」
「为什麽?因为你们在计画着什麽坏事?还是……觉得我很碍事?」
鬼道一愣并不禁回过身,春奈的眼角已经出现了些许泪光。「你们觉得我是累赘对不对!所以才一直不跟我联络……你们已经不是我以前认识的那个温柔的哥哥和辉夜了,是陌生人!」
几乎是带着悲愤的语气及心情对着他们大吼完,春奈含着泪头也不回的跑开了。
待蓝短发少女终於远去,鬼道咬着牙,紧握的双拳也开始微微颤抖着,直至辉夜的两手覆向他的双拳。感觉到那略显冰凉的触感,鬼道松开了力道并看着眼前的白发少女,她的脸色不比他好看到哪里去,但那双坚定的眼神仍是让他心神安宁下来。他朝着她点点头,两人又继续往和春奈相反的方向走去。
就算你怨怼我们也没有关系。
我们一定会保护你,保护你所在的雷门。
为了能公平公正的和雷门比赛,为了能在未来永远的和你在一起。
还有,为了从为达胜利不择手段的总帅手中脱离那永无止尽的控制。
*
观众席上,热闹的呼声不绝於耳,壁山捧着足球慌张地说:「好、好厉害,居然有这麽多观众,突然觉得好、好紧张!」
「我来帮你舒缓紧张吧!」宍户一脸坏笑的出现在壁山後面并开始疯狂搔痒起来,壁山在停不下来的笑声中扭动挣扎着,一个反射动作将手上的球踢往了空中,於上方传来撞击声後落下并不偏不倚的砸中了宍户的头顶,但这还不算完,数颗大型螺丝接二连三的掉在他的四周,宍户凄厉的哀号声当即传遍整个球场。
「发生什麽事了?」円堂立刻快步跑去,而当事人一时也顾不得回答,仅是像个无尾熊般攀在壁山的身上并哭喊着「我再也不恶作剧了!」,倒是染冈捡起了方才让宍户吓哭的罪魁祸首。
「螺丝?」「从上面掉下来的,这样很危险耶,万一真的打到宍户的话他们拿什麽来赔啊!帝国到底有没有在保养场地啊?」
为什麽?为什麽螺丝会突然掉下来?
一旁默默注视的鬼道转而仰望头顶上那高不可见的天花板,仅是因为这无心的小撞击就导致螺丝松开落下什麽的绝对不合理,这点身为帝国一员的他是再清楚不过的了。
但现在更重要的是,总帅到底在哪里动了手脚?
到处都找不到痕迹,难道真的什麽都没有做?
不,考量到总帅的个性,这是总帅跟我之间的对决,必须想想总帅会怎麽完成这场决斗。
「对着上天吐口水只会弄脏自己而已。」
……难道说!
将总帅的话和天花板的异常联想在一起的话,遍寻不着的陷阱终於有了着落。
在赛前握手礼时,鬼道逮住机会在円堂的耳边说了某些悄悄话。
「有人?」身边的辉夜轻声唤着,鬼道也以仅能让他们两人听见的音量回道:「已经找到了……等等开赛後先不要动,待在原地静观其变。」
辉夜愣了愣,片刻後还是点点头。
观众席的一角,播报员的声音响起:「『明日之星足球大赛』地区预赛的决赛,雷门和帝国的比赛即将开始了!」
开赛的哨音吹起,紧接而来的则是头顶上那沉重的金属撞击声。
大量的钢筋不约而同的砸在雷门的阵营上并传出令人心惊的巨响,激起的厚厚沙尘一时让外面的人看不清里面的状况,雷门休息区的人纷纷露出了极度惶恐的表情,同样震惊的还有相较之下完全没事的帝国球员们。除了早已推测到事情发展的鬼道之外,也仅剩那名帝国的白发少女还能勉强保持着冷静……虽然她因为鬼道的提醒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没想到总帅居然会做到这种地步。
「太惨了……钢筋直接掉落在场中,这麽一来雷门足球部恐怕……」
此时沙尘也正好散去,场上雷门球员的姿态也逐渐清晰,播报员立刻激动地喊道:「没想到雷门足球部都平安无事!而且似乎没有任何一个人受伤,这简直是奇蹟啊!」
坐在办公室内的影山面无表情的看着一切,此时他面前的大门再度被人打开。
「总帅!」鬼道那愤怒的喊声响遍了整个宽广的空间。「这就是你赢得胜利的作法吗!」
除了鬼道,他的背後还跟了几名帝国的球员和円堂及响木。
鬼瓦警官也跟了进来,将影山的犯案手法及证据都一一展示出来,唆使工程单位事先松开天花板建造的螺丝,连同施行的工人也一并抓来了。
他当场便对影山下达了拘捕令,影山也毫无反抗的配合站起,准备随着警方离去,仅在离开前的最後一刻,他对鬼道和辉夜露出了只有他们才能看到的神秘微笑。
鬼道愣了一下,开始怀疑这一切其实是总帅给他的试验;辉夜的眉毛微不可见的动了一下,总帅肯定已经知道鬼道的改变和自己脱离不了关系了,但他最後对他们露出的神情,看起来不像愤怒,反而更像是……满意?
「没想到以前我们居然都听从那种家伙的指令。」源田忿忿的低声令两人都从思考中回过神来。
鬼道转过身:「响木教练,円堂,我真的觉得很抱歉。总帅做出这麽卑鄙的罪行,我们已经没有资格参加比赛了,我们愿意认输。」
「欸?」円堂吓了一跳。「你在说什麽啊?」「我们必须负起应负的责任。」
帝国的人也垂下头表示默认,辉夜则默默地抓住鬼道的披风不说话。她本来、她本来还期盼着再次和那个人决胜负,还想再次体会那个人的足球到底是什麽感觉……但,总帅的手法实在太过分了,他们根本没有权力要求对方和自己比赛了。
能做决定的,只有那个人而已。
「当然要好好比一场啊!」那个人若无其事的一笑。「我们到这里就是来踢足球的,要跟你们帝国来一场比赛!」说完,注意到鬼道身後偷偷看着自己的帝国女球员,他又朝着她报以灿烂一笑:「对吧?」
……!
白发少女只感觉到自己心头猛地一跳。
在雷门的同意之下,双方再次一同踏上球场。
「场地已经修复完毕,『明日之星足球大赛』这次真的要开始了!」
「让他们见识见识,新生之後的帝国足球!」
「我们热血沸腾的雷门灵魂,也会尽全力应战的!」
哨音吹起,这场属於雷门和帝国的决赛,正式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