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丫鬟的傲夫 — (第十章-1)雪染失蹤,邵琰怒誅護衛

深雨断断续续,即使入了夜也仍未停歇。冷寒凉意夹带雨冰刺感,处於檐下的男人却不感寒冷,仅目光空思伫望天际雨势。

一着暗青华服让随意披肩的银绒裘袍掩覆,脚边置放着温火劈啪烧着黑碳的火炉,余烟袅袅不断,显然他已站於檐下许久。

不远处候守的凤翊瞧这此景模样全然不敢干扰。自从送走姑娘後六爷便积极与琼和公主亲近,可一旦他回府便会命人将他一身衣物全丢掉,一概不留。可见六爷的好洁仍未因琼和公主而宽解,反而变本加厉的连鞋靴都不留,搞得只要六爷一出府与琼和公主见面就得不断更换新衣鞋靴。

不过这并非让府中人最头痛的。还有个棘手问题,就是前几日琼和公主到府上作客巡看布置时,竟未得到六爷允许就擅自进到他房内,当下六爷虽未动怒驱人,可当琼和公主离开後他便动手将房内烧毁,要不是秋总管说得口沫横飞才让六爷勉强罢手,否则要在大婚之日赶上修复实在要命,不过也命人将所有东西都换掉,可也没见他进房睡过。

这几日折腾下来,六爷的死心眼简直又上升一个级层了。

喜帖已经接连出府到各个豪门贵胄手中,接踵而来的贺礼也是络绎不绝涌入镇六府,但他总一人处於这後院檐下,一待就待一下午或好几个时辰。

虽然六爷现下情绪比平常阴沈不定,但也还在控制之中,就求天保佑就这样平安到成亲日。

「凤翊!」

一声呼唤让凤翊回神,目光撇向从旁廊快步走来的喀雀跟宝慈。

凤翊见他出现於此瞬间心凉,赶忙上前抵住他脚步。「出事了?」

喀雀脸色凝重,不敢言谎地颔首。

凤翊见状无奈深吐一息,「可得咬牙撑过了,六爷不留手的。」随後让开路让他去见六爷。

宝慈一听,脸色刷白不禁抓住凤翊的手。

凤翊瞅向她,安慰道:「你不会有事的,姑娘重视你所以六爷不会对你出手。」目光睨向喀雀背影。「比起你扛不如让他担下吧,喀雀护人不周本就是事实,只求六爷别一脑儿下重手。」

「这也不能就让喀雀大哥全担了阿,因为我也没陪着雪染姐......」她焦急看着已经走到邵琰身後的喀雀。「不行,我也要过去。」

凤翊立即拉住她。「你别出头,现在重要的是去把莫情陵跟秋总管找来,他们来比你自己出去担罪还有用,快去!」

宝慈面有犹豫,「可是.......」不知该不该就听凤翊的。

「快去!再犹豫也不会有更好的解决方法。」又催促了声,宝慈提肩一叹赶紧跑去找人来帮忙。

凤翊接着走上前,必要时他或许能替喀雀多挡个几掌。见喀雀跪在六爷跟前面首垂地,不知是否使如实已告。

「起来。」平稳无波的语调窜入雨势声,让两人瞬时心颤。

喀雀从令起身。就在站稳身子後一股厚实的内掌席向他胸口,在毫无抵抗之下硬生生直接离地朝檐外飞,一瞬间连深有武底的喀雀也未即时稳住,厚实掌力使他颓趴於地沾一地泥泞。

而余劲冲击着他五脉经络,反呕一声,大量红血喷口而出不敢喊饶命。喀雀摇晃着身子单膝跪泥地之中,嘴角赤血随雨水而落仍不吭一声。

院廊一旁经过的家仆见状也不敢伫留纷纷走避。

邵琰神情冷肃欲走出檐下,凤翊急忙惊喊:「六爷,饶命!」欲踏出的脚步伫停一顿。目光侧睨凤翊一眼,未做应声便迈步於泥地曝於满天雨下,朝喀雀走去。

他紧闭双眼两手握得死紧,深呼吸大喊:「请饶他一命,凤翊求爷了!」颈下皮肤因紧绷而青痕显露。

可他充耳不闻信步走来喀雀身前,随身的软剑不念情地直架他颈上。

「不服吗?」幽冷嗓音有如勾魂使者般让人不寒而栗。

喀雀认命闭起眼。「属下无话可说,是属下疏忽让人将姑娘带走,属下擅自离开本是失职,属下没有不服。」

一听,邵琰眼色一凛便抬手扬剑,毫不迟疑要落下剑芒时,莫情陵在此时冲了出来跪地求情。

「六爷请网开一面!」他急忙慌乱双膝跪地。

「滚!」

凛冽嗓音让莫情陵背脊一寒,更是死命道:「为了雪染姑娘六爷千万不能杀了喀雀,如果让雪染姑娘知道六爷因为喀雀没顾守好她而被杀,那她一定会内疚一辈子,而且有错也不只让喀雀一人承担,六爷既然本性公平不阿,不如连跟在雪染姑娘身边的宝慈也一起杀了吧。」

闻言,宝慈也走来喀雀旁边跪下。「我也有错,六爷也责罚我吧!」

此刻整个後院只有漫天雨地的声音,却心悬恐惧。

好一会宝慈感觉有人在她面前蹲下。她怯怯抬头就见邵琰那郁沉脸孔望着自己,顿时她吓得快昏过去,好在喀雀机警从身後扶住她。

「六、六爷……饶命……」她抖颤着双唇道,脸上是雨水还是眼泪都已不清。

邵琰冷然收剑,望着受他一掌勉强站稳的喀雀。「他帮你找到了好理由饶你不死。」轻吐一句他越过众人走进檐下,一旁秋富已候等着。

「六爷沐浴更衣吧。」秋富摆手指示方向。

冷瞟一眼便随着他手势而往。此刻大夥终於松口气,而喀雀也支撑不住倒地昏厥,凤翊将他扛起上肩。「真回真是万幸了。」

「可不是吗,真是吓得我心脏都快爆炸了。」莫情陵没好气的说。「把他带回房,我换下这一身衣马上过去,六爷这一掌可不轻。」边说边扶起宝慈。「你也很勇敢,敢在我招出你之後还出面与喀雀同罪。」

闻言,宝慈一想到邵琰那可怕表情,抓紧莫情陵衣衫哭了出来。「呜呜呜,好可怕,真的好可怕!」

莫情陵见状轻拍着背安抚她。「好好好,没事了,你也快回房梳洗吧。」

眼望着他们各自回房,莫情陵站於檐下望着黑邃天际心里仍是揣揣不安。虽然现在没事但能不能真的没事也没人敢说死,六爷现在虽找回了理智,但实际上风暴或许才正要开始。

「唉,这雪染到底是被何人带走的阿。」

书房里秋富沏上龙铁茶放於他眼前,觑眼坐倚在炕上捂住双眸而看不清现下情绪,可紧绷的下腮咬紧贝齿的模样,在在说明着六爷现下仍是愤怒。

姑娘不见多半是宫中之人行事,但就抓不准是太宫还是琼和公主所为,但不管怎麽说六爷都让步让姑娘离开了,却还是无法消弭宫内那些人的不安。

「六爷,想想您的身分在行事吧。」话甫落,桌面上瓷杯立即碎两半朝他脸颊划过,茶水渗湿了锦巾。

秋富无惧色地斜睨地上瓷杯,深深一叹。「六爷心里也清楚带走雪染小姐的人不是公主就是太宫,但您现於积极与公主相处反而让她无心思想对付雪染姑娘,那必然是太宫所为,但相信姑娘是活着的,太宫想必也有诸多考虑,因此让人活着离开是最好的方法。」

邵琰双眸狠疠瞪着秋富。「我让一步太宫进两步,他步步进我步步退,现在背地里做这事再让步倒是我傻了!」愤怒让双眸通红。

「那麽六爷是打算与太宫翻脸吗?您要知道您所遵从的不只是太宫,而是整个大然。」秋富严肃道。

「无需你提醒我也明白的很!」手掌握拳朝案桌大力一击,「他认为我不会背弃的却是最能轻易放手的--」

「六爷!」秋富心一颤,不禁忧问:「在三思想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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