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日上工,黎荞姿就对戴雁妮超然的耐心佩服的五体投地。
每个来诊所看诊的孩童,十位当中有九位都是不肯乖乖地坐在诊疗椅上
举例来说,要好好帮孩子们量个耳温都很困难,手脚并用地扭动外加哭嚎尖叫,若没有家长在旁压制住,恐怕那耳温枪都没办法靠近他们的耳朵。
有会协助配合的家长还算幸运,万一遇到所谓的恐龙家长,那真是可怕。
「我家弟弟一直哭一直哭,你还要拿耳温枪给她量耳温!他是我的小孩,有没有发烧我会不知道吗?我一摸头就是热的,烧得这麽厉害还要量什麽?」
「不好意思,为了小朋友的健康着想,我们还是得再做个确认,这样医师开药的时候也会比较安全。」
要是摸个头就能肯定小孩是不是发烧,那麽根本就不需要发明耳温枪或式体温计之类的仪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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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你快点帮我看一下,为什麽我孙子一直发烧呢?」
「阿嬷,造成发烧的原因有很多,可能是不是您让小朋友着凉还是有其他原因...我不是医师,这个要请您等一下问医生,我们先来量一下耳温...」
「唉唷,还这麽多人排队,医生还要多久才能给我孙子看病?不能让我孙子插个队吗?」
每个人都在等,每个人都在排队,每个人都感冒不舒服需要看医生,没有谁应该特殊待遇,可是很多家长并未能理解这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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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我可以刷卡吗?」
「不好意思,先生,我们这边只能付现...」
「也太烂了吧!?我们公司附近的诊所都能用信用卡,而且还可以用APP支付...」
诊所又不是SHOPPINGMALL,黎荞姿很想直接这麽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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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我有些小问题想问一下何医师...」
「不好意思,何医师他现在有病人...」
「对,我知道,我就只是问几句和感冒有关的问题有这麽困难吗?」
医生就是在忙嘛!为什麽要这麽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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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我要皮卡丘的贴纸!」
「小姐不好意思,请问你们诊所有没有皮卡丘的贴纸?」
「很不好意思,我们皮卡丘的贴纸已经被拿光了...」
「好啦,小琪妈妈改天再带你去买...」
「呜哇哇哇哇~妈妈我要皮卡丘的贴纸!为什麽没有皮卡丘的贴纸,我要皮卡丘的贴纸...」
「小姐,请问你们都没有皮卡丘的贴纸了吗?小朋友最喜欢皮卡丘了你们应该要注意啊…」
天啊!他们这里是诊所,不是文具店或是玩具店,这麽喜欢皮卡丘不会去玩宝可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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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一个早上的时间,黎荞姿就见识到何谓"天使的脸蛋,恶魔的化身"...
说的正是这些小屁孩啊!!!
午休时间,戴雁妮望向一脸世界观崩塌的黎荞姿,忍不住笑了出来,「是否觉得这些病人很可怕?」
「太可怕了!我从没想到小朋友闹脾气起来这麽可怕...只是要他们量个耳温有这麽难吗?还有那些家长啊...有的也是好不可理喻喔!」
「也是有明理的家长啦,只是你今天太幸运刚好没碰到~」
「……」
下午的门诊时段是由诊所的院长何扬开诊。
何扬是位年过六十的医师,头发斑白,却有一张与其子何奥海如出一辙的脸庞。
当然何扬的眸子便未若他儿子让黎荞姿觉得如此勾人了。
然而相较於何奥海的清冷,对每位病人皆待以公式化的口吻,何扬总是慈眉善目,比何澳海平易近人许多,他对每个来看诊的病人都是眉开眼笑。
倘若说何奥海是一阵凉风,则其父便是和煦的暖风。
因此,即便是如顽石般无理取闹的小病人也能在他的妙语如珠之下,乖乖静下来让老医师看诊。
「弟弟要乖,这样才能当大英雄喔~」
「可是英雄不用看医生……」
「英雄感冒也是要看医生喔!这样才会变更强更厉害!打倒坏人的时候才会一招致胜。」
「医师阿伯,什麽是一招致胜?」
「就是你只要挥一拳就可以把坏人揍倒的意思。」
「哇!好厉害,那我也要看医生变强……」
总之下午时段,是诊所最和平最安稳的时段,戴雁妮戏称这叫HY的太平盛世时期。
黎荞姿回首望了正在开导一位冥顽不灵的小萝卜头的何扬院长,宛若全身散发着慈爱的光芒无比伟大,真是仁心仁术,大慈大悲啊…她都想双手合掌念声阿弥陀佛、哈利路亚了。
待小病人开开心心与医师及柜台的戴雁妮与黎荞姿笑着挥手告别,继续满足地作着英雄梦地走出诊所後,何扬淘气的比了个胜利V指,「又解决一个。」
戴雁妮与黎荞姿先是相视了几秒,随後同时笑出声音来。
黎荞姿想,她能明白为什麽戴雁妮会趁何奥海中午离开诊所之後,悄悄告诉她最喜欢下午时段,看来不单是病人的问题。
时针与分针扭转至六点、零分,戴雁妮把柜台的灯关了一半以示暂时歇息,其实下午时段人本来就少,但何扬还是坚持开诊到公告的休息时间为主。
「妹妹啊,你是我们阿海亲自面试进来的,对嘛!?」脱下白袍的何扬走到柜台,看着黎荞姿笑着问道。
黎荞姿点点头,「是的…」
「啊你觉得我们家阿海怎麽样?」何扬院长促狭一笑,「我知道,有很多妹妹都被我儿子电得茫酥酥啦~」
呃……黎荞姿一楞,她能说她其实只是觉得他儿子眼睛很勾人吗?
再说,为何她总有一种老人家在帮儿子物色儿媳的感觉呢?
黎荞姿思忖了一番,待仔细的斟酌、组织文字後才缓缓开口,「我觉得…何医师的眼睛很漂亮…像星星一样。」
闻言,何扬院长先是呆滞了几秒,随後才抚掌大笑,「每个被我问到的女生没有一个不说他帅的,眼睛很漂亮…我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哈哈哈!」
一旁的戴雁妮也跟着笑了出声,「院长,这你就有所不知…我们新来的妹妹多正直,早上何医师来的时候就是很恭敬的鞠躬,然後中间有机会进诊疗室放东西、拿东西也是,绝对只问工作有关的事情,都不会藉机跟何医师搭话,她一点都不被何医师的美色所迷惑…」
听何扬院长与戴雁妮聊开了,黎荞姿才知道之前有好几个柜台助理都跟游岑羽一样,醉翁之意不在酒,打着面试的名号来一睹何奥海的风采。
这些怀有目的的女生录取之後十个有九个都不务正业,三番两头找理由进诊疗间,无不频频趁机对何奥海暗送秋波。
但也因为何奥海就像个不解风情的大冰块,大木头,所以许多女生发现勾引何医师的意图未果之後又不负责任的悻悻然辞职。
有些有毅力一点的撑到四个月,最短才一个月就闪人,如此长久下来,HY耳鼻喉科自然永远缺另一个柜台助理。
那日黎荞姿来陪游岑羽面试,戴雁妮一眼就看穿游岑羽的来意,想必何奥海亦然,只是碍於女孩子家的面子,并未一语道破。
随後游岑羽又临时起意让黎荞姿面试,何奥海肯定也是看出黎荞姿并没有像其他的女生一样,见他就犯花痴,这才配合了游岑羽展开一场有些胡闹的面试。
「说真的,荞姿她表妹那天来面试真是有够夸张,居然跟何医师说她会唱歌会跳舞,说自己能歌善舞,还能搞定各种小朋友...」
「真的假的!?」黎荞姿与何扬院长异口同声。
戴雁妮见黎荞姿也是惊讶脸,不禁失笑,「你那天不是和她一起来的吗?」
被戴雁妮这样问,黎荞姿有些尴尬地摸摸鼻子,「呃……其实前面表妹面试的时候,我都在恍神想事情,所以我也不知道为什麽我回神的时候,她就一脸尴尬,然後我就听到何医师说不录取她了。」
「哇,你想什麽可以想的这麽入神啊?居然可以连身边发生了什麽事情都不知道。」戴雁妮忍不住好奇。
「嗯……我好像也忘了,应该是不太重要的事情吧。」黎荞姿总不能说是她在想何医师的名字是否有何特殊涵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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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何扬院长与两位柜台助理谈笑间,玻璃门上悬挂着的风铃轻轻作响,三人同时抬头一看,来人就是何奥海。
「爸。」
何扬嗯了一声,随後又问:「吃过了吗?」
「吃了,妈刚才煮了一桌的菜,她说叫你早点回去,说菜要是凉了就不好吃了。」
「好,好,那我得赶紧回去罗~啊对了,阿海……妹妹她们忙了一整个下午,让她们出去吃饭吧,还是你们要买回来吃?」
戴雁妮与黎荞姿面面相觑,静默了几秒钟,戴雁妮率先开口:「我们去外面吃吧……」
HY耳鼻喉科就在大卖场的附近,於是两人毫无疑问地前往大卖场觅食,诊所只剩下何扬与何奥海两人。
「阿海啊,这个新来的……我觉得应该这回至少可以做满一年吧。」
「那也要她肯学,认真做事。」
「我觉得她倒挺认真挺肯学的啊。」
「嗯……待观察。」
「你这小子……工作狂!」说完,何扬院长哼了一声之後便推开诊所大门,赶紧返家吃妻子的爱心晚餐。
此时大卖场,戴雁妮与黎荞姿已经各自挑了想吃的便当,在收银区排队等结帐了。
「怎麽样?今天第一天还习惯吗?」戴雁妮回头笑着问黎荞姿。
「嗯,还可以,就是小朋友有点吵……有时候还会尖叫有点受不了。」
至今回想起,黎荞姿还是觉得有一种耳膜被刺穿的感觉。
「哈,久了之後你就会习惯了……」
「嗯!我一开始看到何院长的时候还以为他会很凶……因为他看起来很严肃。」
「我们的何院长是出了名的和蔼耶,很多阿公阿嬷还有小朋友都喜欢给他看,因为他说话比较温和,也会和病人聊天,可是何医师就不一样了,都是一些阿姨啦、还有少女啦,所以我都说他们:一个是童叟杀手一个是师奶杀手。」
说完,戴雁妮自己就先捧腹大笑,而黎荞姿亦不禁跟着眯眼笑了。
童叟杀手、师奶杀手…
还真是贴切呢。
六点半就要开诊,黎荞姿与戴雁妮在吃饭时没有太多的闲聊,二人完食後又赶紧回了HY诊所,继续晚上的工作。
作者的喊话时间:
嗯...
何扬院长萌萌的~~~
大家放心,女主之後在诊所会平安顺利的,因为戴燕妮是个好同事^^
然後可能再几个章节,男二要出现罗~~~
人设可能是普通阳光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