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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丞相的女儿这是又在等韩将军吗?”“那敢情是,不然这种大家闺秀怎么肯在这大街上抛头露面。”“就是,就这么大喇喇地在这等着,败坏风气。不知道的还以为…”“别说了别说了,她都在看你了,你小心你这祸从口出。那种大户人家的千金,脾气可都不敢恭维。”
“小姐,要不,我们回去等也成啊?”王若昭的侍婢轻柔有些替主子挂不住面子。一席碧蓝儒裙的王若昭,面若冰霜,不紧不慢地轻启朱唇,“他人的目光我何必理会,我只希望弘文,不,应该叫他韩将军,回来看到的第一个人是我。”说完,她又轻轻靠在柱子上,闭目养神,脸上看不出来她的想法。轻柔跺跺脚,诶,虽然是自己最敬爱的小姐,可怎么就长了个木脑袋。
韩老将军和韩夫人是极喜欢王若昭的,不因她是当朝丞相的千金,只因为她是个善良柔软的,更何况是看着她长大的,还很会讨人欢心。只是因为自己的儿子,她才从几年前开始变成如此脾性,整天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可是两老心底跟明镜似的,王若昭还是当年那个可爱善良的女娃,只是把一切都藏起来罢了。起初,王若昭在家门口等儿子的时候,两老不少好言好语让她进去等着,可她倔强地只肯站在门口,久而久之,他俩也只好随她去。他们也不是没有责怪过韩之恒,只是一个比一个拗,左耳进右耳出。
丞相府和将军府偏是大街的对门,王丞相也软硬兼施逼王若昭不能站在将军府门口出尽洋相,只是罚她的时候,她该跪就跪,该抄写就抄写,丝毫不反抗,只是完了又故技重施。但是他还是心疼女儿的,他只好作罢,年轻人的路总归是自己走的。王若昭的娘亲每天在家频频叹气,这孩子这样下去真能得到幸福吗?
这边,从塞外回到京城面圣后的韩之恒,悠哉游哉地坐在马车里乘凉,他不像别的将军爱骑劲马,扬尘飞土,意气风发,倒是一副深藏功与名的吊儿郎当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家纨绔子弟。只有与他交手的战士才知道,这男人执着剑的时候,眼睛是嗜血的。
“将军,果真被你猜中了,王小姐在将军府门口站着呢。”马车外传来老仆人的声音。韩之恒停下吃葡萄的手,面色不明地说,“你们先送我去明月楼,然后再回去。”老仆人应声好,这王小姐怕是又要等到肝肠寸断。
明月楼,三楼。“韩将军,你这刚折返就来点我的牌,怕是传出去败坏你将军府的名声吧。”乐晴雪一边倒茶一边调侃。
韩之恒鼻子哼地一声,“只怕你担心的不是我的名声吧,是那女人的面子。”
乐晴雪不可置否地点点头,“是,你不懂怜花惜玉,我还懂呢。”
“切,没趣。”韩之恒从怀里掏出一个锦囊,“喏,你家吕将军这次没法回来,让我给你带的。”
乐晴雪手一抖,脸色暗下去,“又不回来?”
“嗯,还有些残党他在处理。”韩之恒看看她,“你可别哭啊,哭了他得打死我。”
乐晴雪爱惜地把锦囊揣好,“打死你最好,像你这种无情无义的石头,怎么不把回来的机会让他?”
“啧啧,瞧你这话,我现在才是你的相好,好吗?”韩之恒抿一口茶。
乐晴雪也不恼,“嘿,那这句我帮你给你吕大哥转达可好?”
“行行行,当我说错话,你可别和大哥说。”韩之恒一口喝干杯子里的茶,“出去吧,我睡会,困死了。”
乐晴雪手一顿,冷笑,“呵,韩将军果真上来休息,还是故意折磨人呢?”
韩之恒不说话,直接走向床榻,乐晴雪看他为了逼走自己就要解开衣襟,头也不回地出去了,好说歹说了数十次,这人说不通就是说不通。嫱儿,你不值得为这种人浪费自己的青春和心啊,她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