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霹靂》平凡老百姓VS武君羅喉(羅喉x自創) — 第七章 學習是必要的

第七章学习是必要的

因为那颗金光闪闪的混帐胡萝卜王,我注定会有一个万般无聊的禁足时光,为了不浪费这被禁足的时间,我也开口求助虚蟜,企图先搞懂一些在这世界的基本生活事宜。

虽然虚蟜讲话起来结结巴巴的,可是讲得还算详尽,甚至是教了我遇上哪些层级的将士要有怎麽样的行礼。光是言行上的礼节、对哪些不同的人要怎麽样称呼等等,花上这整整一个礼拜都还没教完……

不过关於女性方面的生活知识与特定礼节呢,虚蟜抓了抓头,嗯嗯啊啊的纠结好半晌,转身就是去找来一名婢女教导。

嗯……这位被称之为长婢的女性真要说,有点像是小队长的概念,而上头统管的嬷嬷就像是将军,专门在统管这些婢女。由於天都并没有几位嬷嬷,再加上罗喉回归後,天都也仍有些地方乱成一锅粥,因此才会让这个其中一位长婢过来教导我。

只是这位长婢啊……摆明极度不满我为什麽可以成为贴身侍女,眼底醋意都快冒出火了。

虽然我可以理解这是一种爱慕罗喉的忌妒反应,但我他喵的根本不是想待在罗喉身边好吗——应该说是去什麽餐馆打工那啥的都无所谓!我根本不想被关在天都当什麽贴身侍女!怎麽想都是一个他腻了我就死定了的节奏嘛!

总之,在教导的过程中完全就是各种酸言酸语,毕竟我这家伙还真不知道原来搁在水盆边的杨柳枝和一小碟白盐是洁牙用,而且搁在一旁的白方巾则是揩牙用。长婢在教导的时候冷不了各种嘲讽和十分拐弯抹角的人身攻击,虽然嘴上满满嘲讽,至少她确实有在教人,并在我揩完牙後倒上一杯浓茶让我漱口。

自己很多事情全都不知道没错,但几天的教程下来让我很焦虑,这长婢日日骂夜夜骂,从早晨洗漱、日常用餐、夜间就寝所有礼仪都要骂。基本的礼节我至少有学起来怎麽做了,但这人刁的偏偏是要我所有行为都必须非常秀雅才行。

没错、就是举手投足都要一个从来没有学过礼仪课的人,要做到姿态优、美、儒、雅!

只要一个做不好就是藤枝挥来,在我後臀和大腿後留下一条条红肿痕迹,疼得我身子直发颤。想起以前自儿老师多爱一边说着过往伟业一边打着人。我这特麽的是还在学校麽?及格了还不行、非得满分才算过关啊?

如果我是个天才,我肯定三两天就能学得完美无缺,但真不好意思我这小老百姓再怎麽做,就是只得个六十到八十分!也不给我时间熟悉,日夜都用打的,当在打狗麽?甚至不顾我的伤脚已经渗血到白袜透红,逼着我每天走上两三时辰的路来练习仪态,要是中途姿势没能端正、或是想偷偷喘口气放松,那肯定又是一阵抽。

即使我自己也知道在别人的地盘起纷争一点都不明智,完全就是一个蠢字能形容自己,但我依旧没有任何理由去承担陌生人的迁怒与虐待。

或许是没想到我会爆炸,长婢不可置信的瞪着被扔在地上折断的藤枝,回望向我的脸色有几分发白。兴许是这几日下来,我的忍受与温顺让她觉得她能肆意妄为。

「说真的,这绝对不是一个学习过程该承受的内容。」

「我是没兴趣拿武君的贴身侍女之类来压人,但你似乎也完全忘记我确实还有着这层身分?」我昂起脸,从上而下的俾倪着婢女。真要说我绝对是个很温和的人、很难被戳底线的人,也很难会对长辈没礼貌、大小声。

我从小学到大的礼仪至少在这点上很遵守。

可为什麽偏要逼人发火?合理的要求是训练,不合理的要求是磨练?啊啦?不合理到了是会让人受伤的程度也算磨练麽?嗯?

呵、说穿了,只是为了合理的「虐待」嘛。

长婢慌乱的瞥向四周,发觉有些婢女似乎正躲在不远处偷偷观望,胆子也硬起来和我争论,甚至一度要伸手推我。在那个瞬间,我回忆起了一些事,就像是罗喉伸手向我那样,让我瞬间全身一阵冰寒,恶狠狠拍开长婢的手。

她抓着她被拍开的手,发现我的脸色比方才更加阴冷几分,吓得连嘴唇也一块褪去血色,并往後连连退上几步。都已经吓成这样了,长婢依旧脸上满是不甘愿的愤恨,彷佛想把我千刀万剐。

如果我只是一般婢女,没职位没重要性的那种,我相信我会被几个粗使婆子架起来关小屋,被长婢虐上几日、剩下一口气後才往下头大湖扔。

可惜、我不是。

「汝、太闹腾了。」背後飘荡的暗金色披风因为风势微微向前将我包裹,活像他将我纳入他羽翼下而保护着。我明白他只是嫌我吵才过来看看,可是当我这几日来受着这些委屈,抬头望进罗喉带着嘲讽的猩红双目时,却觉得有几分鼻酸。

原来我还是有些奢望会有人保护我吗?明明那些时日、那些年……痛苦的记忆又开始喧嚣,让我闪避对上的眼,缓缓吸气试图让自己别示弱。在别人面前示弱、只会害惨自己;而在罗喉面前示弱,只是给予他玩乐用的把柄。

紧紧抓住左手腕,我自己很清楚因为被藤枝鞭打的疼痛,还有一些旧时的糟糕回忆,身体彷佛共鸣当年的委屈与痛楚,形成难以自抑抽搐与颤抖。

罗喉没有发问,只是将目光扫向地上被我折断的藤枝、染上片片红褐的白袜,随後将目光移至长婢。惊觉罗喉目光意味,面色苍白的长婢咚地一声直直跪在石板地上,声音之大让我一阵瑟缩,怎麽听都让人觉得疼,彷佛猛然跪下的人是我。

在这场面之下,明明没有任何人说话,那位长婢自个儿就开始连连磕头求饶,哭得满脸狼狈,脸上妆粉被泪水晕染。一下下的磕头彷佛用足全身力道,额面染上片片沙尘与腥红。

真……真有必要到这样吗?可叹我这人容易心软,想要出声替长婢说上几句,却发现自己居然发不出声音。

原因?是罗喉缓缓增剧的威压。

长婢努力撑着威压、一再磕头并哭嚷不会再犯,艳丽的鲜红从额面伤口滑落、随着泪水晕染脸庞与衣襟。求饶随着磕头声逐渐减弱,最後长婢晕死在地,一动也不动的、像是生命之火燃烧殆尽一般,胸口的呼吸起伏微弱到难以看清。

「真是无趣——」彷佛确定长婢真晕死了,本来眼底还有着些许火光跳动的罗喉突然冷下脸,迳直甩袖离去、全然不闻不问,也并无下达任何指示,只是一副厌倦这场闹剧的模样。

随着罗喉的步伐远去,我深深呼吸几口,试图让肺叶能吸进大量的新鲜空气,补足方才被威压压得难以呼吸的分量。虽然我是讨厌被欺负,可我还不至於觉得要做到这程度。

举步上前确认长婢还留有生息,我懊恼的蹲在昏迷的长婢身边,鼓着脸颊生闷气。有罗喉的插手,这样就不是我自己亲力解决,而是我狐假虎威的沾了罗喉威势……

我总不能永远都仗着他的威势,而且罗喉只是因为把我当玩具,兴致还没消磨光前出个面意思意思。

嗳……总不能把人扔在这吧?看罗喉真的完全不见人影去,周边本来躲着看热闹的也不知何时散得无影无踪。知道不可能有帮手,认命如我把昏迷的长婢给打横抱起来,好歹我这人唯一有用的地方就是还有点些蛮力。

可惜我脚上还有伤,抱着人走可特别耗力,所以我只能走一步算一步,把人给抱去了太医院。

没错,我还真撑着自己和长婢一路到太医院去。

看着我抱着个人、拖着伤腿踏进太医院,本来还在写着药方子的大夫脸上神情变化千万,看得我忍不住甩出一个挑眉给他。

爷啊、我手上还抱着个人,再不来搭把手就要摔了啊!

发觉我脸色意思,大夫连忙放下墨笔上前帮忙,将人接过放去一旁的床上搁。手上重担一离,我也脱力跌坐在地,频频提袖擦拭额面上的汗水。

「姑娘啊!您怎麽这般撑着把人带来呢?您的伤可还没好呀!」回头搀扶我去座上休憩的大夫经过我同意後褪去我鞋袜,惊呼一句我的脚伤怎麽一点也没好转,急忙以酒洗净伤口与足部,敷上厚厚一层金创药、层层包紮起来。

本来大夫正想与我多叮嘱些什麽,连连几位将士闯进门,直呼在校练时有人误伤需要急救,後头还排了几位练伤筋骨的小兵想领点药回去。我摆摆手,让大夫先去照看其他人,看着床上似乎稍有转醒的长婢心里很无奈。

我拖着脚走去长婢所躺的床边,垂眼凝望她仍然满载不甘愿与畏惧的双眼。

「别奢望一名君王的兴致,雷霆、雨露俱是君恩,伴君亦是伴虎。」

「雨露何其短暂?你怎能奢望这片刻垂怜会长久?」

长婢眨眨眼,彷佛忆起罗喉方才的目光让她有多麽深惧,一双眼睛完全失去灵光,不甘愿的神色也逐渐淡去,剩下的尽是绝望。

「武君没下任何令,我也没意思打杀或欺压,教归教,别再动手动脚。」

「你待我的态度、将会是我待你的态度。」

「这几日你就歇着,准备好了?就来找我继续教程。如果不打算再与我有关也无妨,阳关道、独木桥,任你抉择。」

遭遇这场闹剧後,我也觉得很累很累,跟长婢讲完那些话後,我也被回头找过来的大夫硬灌了一帖养身汤药,千叮咛万交代的要我别继续虐待我左脚,语气那个担忧活像他是我老妈。

回到房里後,我本想着那长婢可能不会愿意拉下脸再来找我,可她还是来了,甚至坐下来与我深谈、交换彼此价值观。当然这份交谈肯定会有争论,最终结论呢,是我坚持宁可舍弃不必要的秀雅来学习武术存活,也不要在死之前连力拼一搏都做不到。

我知道自己不是什麽聪明家伙,甚至防身的知识也完全没沾过。在这种世界里,不会武功的我没有资格跟大户人家一样,还要注重那些无聊的礼节。

正因为连活命都是个问题了,基础的相互礼节就已经很足够,要求我还要特别着重温婉秀雅这些对我来说根本是浪费时间。

长婢对此沉默了好半晌,反而很纳闷地问我为什麽不想去寻求强者的庇护,就像是罗喉当时出面赏个威压来让她不得不求饶一样。这样的论点对我来说才更奇怪,靠山山会倒,如果不是自己自立自强,哪天山不见了,自己就会活不了不是吗?

而且罗喉的兴致,绝对只是暂时的。

这次长婢也不反驳我,神情微妙却再也没有提过那些话题,只有安分教导我必须知道的礼节和一些贴身侍女该做的事。此後她带着我前去御膳房,确定一般的切菜备料我没问题後,便让那群厨子教我如何生火和控制火势。

本来那些厨子还有些不屑,甚至是开口嘲讽笨拙升火的我:「啧啧,小姑娘该不会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小姐吧?居然连升火也不会?」

「才不是大小姐呢,我那儿的灶房不像这,炉灶不用烧柴薪的。」我拿着长木棒戳了戳炉灶的柴薪,确认燃烧成功才回头应答。

听到我这样说,那些厨子纷纷瞪大眼,一脸不可置信地对我追问那是怎麽做出来的。

「我记得是用特殊的钢铁罐子把沼气存在里头,用一个栓子来控制放出的沼气有多少,要煮饭就用火摺子点燃沼气。」

「栓子转松就火旺,转紧则是火弱,完全把栓子拴紧那就熄火。」如果以现代的瓦斯炉来讲,差不多是这样的原理吧?虽然这种做菜方式是很方便……

「即使这种做法是很方便,可做出来的食物呀、没有用柴薪烧出来的香。」想起这几日在天都吃到的米饭,那真的是别具香甜气味,口感好得不可思议,难怪老爸成天到晚都说怀念以前老家用灶子烧饭菜,真切好吃的紧!

把思绪拉回来,我歪头想了想,以我家来讲的话目前是靠天然气,但以这个霹雳布袋戏的世界来说,要储存沼气那些天然气就不是简单技术,前面都还没个解决方式了,後面还想要能使用自如根本天方夜谭。

「说是这般说,可中原这似乎还没这技术吧?我也只是大概知道是这样运作尔尔,毕竟那钢铁罐子得很强韧,栓子也得用钢铁制、一丁点儿的沼气也不得泄出,不然沼气可会冲破罐子,火气一沾就大大地爆炸啦!」一想到研究技术的工房有可能会因为我这未来资讯炸上天,吓得我背後一阵冷汗,连连忙提醒厨子这技术在完善之前会有多危险。

听到我说完这些话的厨子们相互对看半晌,纷纷说我这话可真是帮上大忙,要是给工房知道有这技术,那群人可不就乐坏了。当下我有些懵逼,敢情有把我後头的警告给听进去麽?

不过听到我这些资讯後,厨子们倒也转换态度,直说我之後可以来找他们,会多教我一些菜色怎麽做。

……好啦,有得人拍胸脯说会好好教导我在古代生活有基础知识是好事,总比什麽都不懂更安心几倍。

只是这几天下来,最最让我纠结的呢、是伤口怎麽样也不肯给我痊癒。

左脚踝上的伤不知为何一直都维持在结痂状态,一点也没有缩小的迹象。中途我也手贱去抠掉结痂的部分,这让虚蟜差一点就气得跟我用鼻子哼气,直到他看见伤口范围深度依然不减,那张兽脸也满载纳闷,和我面面相觑。

药不是没抹,就是怎麽样都没好,唯一能庆幸就是没有变成蜂窝性组织炎。

久而久之我也就习惯这种走一步疼一下的状态,直接跟虚蟜说算了、该干活的还是要干活。

本来我是想着既然都这样了,或许罗喉会要派点什麽事情要我做,但他没有。

是的,他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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