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傅卫群还是凛着脸,依正常表现值完该值的班才回家。
一打开公寓大门,察琥就瞪大眼睛,伸出猫掌指着他,「你的嘴角是怎麽回事,你偷吸血了吗?不要命啦?」
傅卫群看了看镜子,嘴角还真的有一抹非常非常淡的粉红印子,若非自己皮肤白,察琥又该死的明察秋毫,他在男人堆的保全组办公室里,可没人发现异样的。
他抽张面纸抹掉粉红印子,洁白的面纸上染上浅浅的粉红色。
察琥走过来闻闻嗅嗅,「我以猫鼻子的两百万个气味受体发誓,这不是血,是女人的口红印,而且⋯⋯这闻起来跟楼上小锅铲的好像噢!难道你们——」
傅卫群转头看了察琥,眼神狠戾,察琥抖了一下,舔舔猫掌,梳了梳头顶短毛,一副「没有哇我什麽都没说」的无辜没事样。
「是说我今天在对街看到小锅铲欸,我正想去她脚边绕绕,却发现她在哭。」察琥捻须思索,「你该不会霸王硬上弓,把人家弄哭了吧!我还看到她搬一片好大的木板,不知道要干麻⋯⋯」
傅卫群大掌一挥打在察琥的肥臀上,察琥哀嚎着逃走,逃到安全距离後,还不忘回头挖八卦,「那个包着樱花图案包巾的便当盒,又是怎麽回事?你要做便当给谁?」
「安静一点!」傅卫群怒喝,要把面纸扔进垃圾桶,他看着面纸上的淡淡粉红印子,那是郭恩璨低调的粉红色唇膏,还飘着隐隐约约的樱花香气。
他叹了一口气,起身整理一大袋食材。
那是午班和晚班的空档,他先去高级超市扫货,偷偷冰在保全组的冰箱。
他先把大把青葱切成碎末,加上海盐和麻油,调制成盐葱酱,再把高级松阪肉淋了高汤蒸熟,逆纹斜切成薄片状。
察琥闻香而来,涎着脸讨好傅卫群,傅卫群扔给牠两块肉,牠吃乾净後,看了看桌上的两个便当盒,一个是傅卫群自家的玻璃保鲜盒,一个是傅卫群今天带回来的便当盒。
便当盒不一样,相同的是内容物——清爽的盐葱松阪肉,配上五颜六色的蔬果,白饭则拌过盐渍樱花,又用模子压成花朵形状,再衬上烫得恰到好处的油菜花,鲜黄的花卉与粉红的米饭搭配,整个便当让人联想到早春的气息。
「这便当是给谁的?小锅铲的吗?」察琥问,想也知道,傅卫群没打算开口回答牠,超没礼貌。
傅卫群兀自忙碌着厨事的善後工作,他要用自己擅长的事,打开这个僵局,为郭恩璨的幸福,打造一条洒满樱花的康庄大道⋯⋯
傅卫群想起,他回来後没什麽听到郭恩璨的声响,他担心郭恩璨想不开,赶紧走到秘密通道门口,打开门,却没有如预期中,听见顶楼加盖处的电视声音,没见到郭恩璨房间的灯光,狭窄的甬道只有一片阴暗。
通往郭恩璨房间的入口,被一片木板挡住了。
傅卫群目测一下,那片木板他只要一拳就可以打破,但郭恩璨此举非常明显,她生气了,把心里的门,连同这两层楼之间的通道,一起封闭起来了。
他叹了一口气,心里堵堵的,迈步回到自己厨房的中岛,他看到盖子还未盖上的盐渍樱花罐,剔透的玻璃罐里,一片柔和美丽的粉红,掩映着晶莹的盐粒。
他拿起汤匙,挖了一大匙直接送入口中,然後又呸地一声吐掉,吓得一旁的察琥跳起来,「你干麻啊?你不是不必试吃吗?直接吃盐渍樱花?你闲得想死,所以想把自己咸死吗?」
傅卫群抽了张面纸擦拭嘴唇,察琥哪里知道,此刻,尽管他做了两个春意盎然的漂亮便当,他的心情,可是比任何盐渍食品还要苦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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