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云府庭园中,站着娇小的范浮灵和蹲在小池塘里的巩隽,而天曼丰将军嫡孙女天莹与好友陈澄恰巧途经此处散步,目击巩隽表哥被小姑娘欺负,迅速火冒三丈,光天化日之下,宾客竟敢公然羞辱主人家,岂能如此肆意妄为。
「喂!!天家的人岂能说欺负就欺负?!」
尽管巩隽表哥是北郑最广为人知的纨絝子弟,但是,好歹他的生母姓天,即使仅属半个天氏族人,天莹也要奋勇出头,总不能在好友睽睽之下,任由他人侮弄天家的人,掉天家的脸。
况且,对方不过是小女孩,再怎样嚣张跋扈,遇上年长的人厉声责斥,相信也会感到丁点儿害怕,天莹身为天曼丰将军子孙,阿札拉最泼辣的女子,对於收拾小女孩这档事,绝对绰绰有余!
可惜,事与愿违,天莹责斥之声於庭园从回响到消散,范浮灵都毫不惧怕,更从袖袋内取出木尺拍打巩隽日渐瘦削又湿漉的脸颊,传来啪嗒啪嗒声音。
「说!我欺负你吗?」
「没有!师父对徒儿的教训,甚是关怀。」
难得刁蛮女天莹行行正义,上演一场拯救百废而无用的纨絝子弟戏码,却料想不到,转眼功夫,她竟然变成爱管闲事的婆娘,更被师徒两人气得怒火冲天,愤怒达到顶端,自个儿站在原地搓手跺脚,面孔瞬间灌红,额上青筋鼓鼓跳动,眼白浮现丝丝红筋,俨如醉酒大汉发疯一样。然而,范浮灵对她却是采取置之不理态度,撇撇嘴,耸耸肩,望着对方嗤笑一下,就此带过,继续撑着腰教训巩隽。
此刻,站在范浮灵背後的小厮们左睨一下右睨一下,前方是武罗公主和兰妃吩咐好生招待的贵客,右边是天家最得宠的孙女天莹,两人都招惹不起呀,唯有装作无事发生,低下头,眼观鼻,鼻观心,保持缄默。
「来人!把无礼之徒攥出府外!」
天莹自觉被狠狠羞辱,心中怒火熊熊燃烧,决定不好好教训那位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孩子,誓不罢休。而站在她身边的总角之交陈澄,忍俊不禁,捂嘴窃笑着,天莹是天家的宝贝,十七年来都被捧在手心,谁招惹她谁遭殃,即使稍长她两岁的陈澄亦不敢肆意妄为,平日里亦忍让她的无理取闹,幼时还会拼命挣扎反抗,结果还是自讨苦吃,最後憋着憋着就习惯了,看见范浮灵勇於反抗天莹这个小辣椒,令陈澄郁闷心情稍微释怀,暗暗地为小姑娘鼓掌。
「哎?民女何时开罪阁下了?」
「来人!攥出去!」
「不用!我自己走!」
正当天莹洋洋得意,巩隽霍然站起来,离开池塘,迅疾走到表妹面前,用怜悯眼神瞧着她。
「师父器量狭小,你……好自为之。」
话毕,巩隽便跟随范浮灵离府,寝室的东西也不收拾,潇潇洒洒地迈步出府,即使是被人下达逐客令,退场亦不失气势。跟随她身後的巩隽对此大惑不解,按照师父对付蛮不讲理的人做法,通常会使计令对方丢脸,丢到汪洋大海去,怎麽今日一举反常,面对天莹竟是默默忍让?很想问师父,可是不敢多问,直到步出彩云府後,范浮灵蓦然回首,与他四目相对。
「备马!该工作去!」
「去哪?」
「皇宫!」范浮灵嫣然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