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宋青云领完奖后,因为负重过度,两窍流血,血压急剧飙升,立马送入当地医院抢救,从鬼门关前捡回一命,凶险异常。宋父宋母得知后,痛哭不已。宋青云在情况稍微稳定之后,便回了国,回到国内机场的时候,人山人海,夹道欢迎英雄凯旋。宋青云受宠若惊。而宋父宋母也早已等候在机场,看到宋青云,红着眼眶流着泪,说不出一句话来。
宋青云回家后,村里的乡亲们个个都来串门,明明是看着长大的宋家囡囡,个个都好似平生头一回见一般,稀罕地不行。宋青云原想着回家待个几天,好好和父母团聚团聚再回去训练。哪知宋母开口闭口就想让宋青云退役,就做个普通人,结婚生子,安安稳稳的挺好。宋青云笑言,“像我这么能吃的,谁养的起啊,队里别的不说,管饱啊!”
宋母态度十分坚决,“你这要是真吃不饱,我卖血去,我就是卖血都不会让你回队里训练的。”宋青云头疼的不行,宋母打定主意想让她退役,并且煞有介事地帮宋青云开始张罗相亲,队里的教练打电话来询问,宋青云支支吾吾地不知道该怎么回,也是十分苦恼。
宋青云原先想着,即便宋母张罗着,也是白忙活,有谁愿意和她相亲呢,而得知这个消息的陈立也是这么想的,不成想,架不住有慕名前来的人。宋母高兴坏了,这次的相亲对象是个医生,一想到自己闺女会和一个医生结婚,宋母的嘴角就平不了。回家就极力说服宋青云参加此次相亲,宋青云拗不过宋母只得同意,心底却暗想:要真能想成,相中的也是奥运冠军的头衔,哪会相中宋青云这个人呢?
胳膊拧不过大腿,坐在一间咖啡馆里的宋青云,怎么都不自在,想想自己这块头放哪都挺引人注目的,默默地就拿起菜单挡了挡自己的脸,等了一刻钟左右,相亲的那个医生,急匆匆赶来,不住地道歉,说是有个病患给耽搁了,让她久等了。宋青云看着眼前这个仪表堂堂的医生,心里不住地叹气,怎么看怎么高攀,要是没有这奥运会冠军的头衔,人怎么会搭理她这号人。
一聊起来,发现也没什么共同话题,宋青云平日里除了训练就是训练,生活单调的可以,医生也发现了冷场,就只能往运动会方向扯,一小时的座谈会,除了运动会还是运动会。最后以医生匆忙告辞结束了这场相亲,彼此之间也没留联系方式。
回家的路上,经过村头,好巧不巧,陈立休假在家,一碰面,两人都一愣,宋青云正想低头继续走,没料到陈立居然主动打招呼了,“出去了?”宋青云此前也听宋母说了陈立这些年的事,听着就感觉陈立脱胎换骨了,哪知这一切都没有亲眼见来的神奇,看着以前以羞辱自己为乐的混小子,现在居然对着自己和和气气地打着招呼,宋青云突然想起来一词‘活久见’。
本着礼数,宋青云也回话了,“嗯,有点事。”两人便也没再接着客套。回去的路上,宋青云回想着以前上学时受的窝囊气,发现自己对伤害过自己的人还是怨,但总归不及当时那么怨,特别是看了陈立此时的模样,这怨气好像再也找不到由头去声讨,委实叫人憋屈。
唉,岁月催人老,轻狂人不复年少,债何以偿哉?往事好像只是宋青云一个人的往事,每个伤害过他人的都能以改过的名义给自己以宽慰和救赎,而谁又曾想过那些被伤害的人只能今生不息地在一个人的往事里不断躲藏,无法解脱,只能不断地劝说自己,放下吧,何苦呢?
这一夜的宋青云,在床上辗转反侧,那口怨气就生生地磨着她不能入眠,回去训练吧,训练就没有这么多的纷扰了,宋青云哀叹着。
这边的陈立也是不自在的,对于宋青云他是感到愧疚的,尤其是再看了宋青云的比赛以后,愧疚感顶棚了。但你说让他去正式地说声对不起,好像又说不出口,而且轻飘飘的一声对不起哪能消除这顶棚的愧疚感呢,陈立也想不出恰当的弥补方式,伤脑筋的很。
宋母听说这相亲过程,叹气不已,这相亲铁定是凉了,而且相亲的人多半是都是冲着这奥运冠军的名头来的,多半只想着见见这冠军真容罢了。相亲一事,倒也就此作罢。宋青云也正式将回队训练一事提上了行程,谁知这训练中又生出了些许变故。
宋青云村上的老宅着火了,老宅多是由木头建造的,老木中空,易燃的很,老宅里多数住了些七老八十的老人,行动不便,难以迅速逃离。村长陈老爹给陈立打了个电话后,紧急动员全村老少救火,边把屋里的老人给安全转移,边紧急泼水救火。陈立带着消防车赶到的时候,一根做房的圆木正往众人的方向倒来,宋青云想也没想便要上前去接,在快要接到的时候,陈立一把推开了她,接住了房梁,离得近的宋青云好像听到了骨头的一声脆响,宋青云震惊地看着陈立,陈立疼得说不出话来,却还将木头牢牢地撑着,众人反应过来,立马一起将圆木给移走,消防车一来火势立马得到了控制,陈老爹也立即将陈立送往了医院,一拍片,腕骨骨折,疼痛难忍。医生看着眼前身着消防服的陈立,虽疼的满头大汗,但也没吭过一声,倒是挺汉子的。
打了石膏,领了药,打电话和队里请了假,陈立便和陈老爹回家休养了,一回家,来探望的人,络绎不绝。毕竟,陈立这伤也算是为大家受的,所以,宋青云也来探望了,看着眼前打着石膏也不算狼狈的陈立,宋青云问了问,推开她的原因,陈立插科打诨:“你的力气得留着拿金牌呢,再说了,我们人民消防战士不就应该救人民与水火危难之间吗,职责所在,也没有很伟大啊,不用太感动。”
看着此刻插科打诨的陈立,宋青云突然感觉前几天还横亘在心头的怨气,此刻好像找到了一丝缝隙,争先恐后地往外跑了,怨气慢慢消散,眼前的人也顺眼了起来,宋青云也开玩笑:“前几天,你和我打招呼的时候,我还以为你中邪了。无雷晴空呀,以前这么欺负我,现在还能和和气气和我打招呼,我肚里还讲别是让鬼给跟上了。那时就是怎么也想不通,你是忘了之前的事呢,还是没放心上呢,那样若无其事地和我打招呼。我还挺怨的,你倒是一点事也没有,磨得我晚上都没睡好觉。如今,看在你也算救了我的份上,前尘往事就算了吧,我也没那么怨了。”
尽管宋青云以开玩笑的口气说着这话,陈立听完却很沉默,半晌开口:“前几天相亲去了?铁定凉了吧。”宋青云听了这没头没尾还貌似有些幸灾乐祸的话,以一种怕是真见鬼的表情惊悚地看着陈立。陈立又盯着宋青云:“要不我娶你吧,你嫁的好估计也难,我娶你呢,铁定对你好,你之前的怨气都往我身上发,指定让你解气,咱两家又知根知底,日子能明白的过不糊涂,你觉着呢?”
宋青云听他越说越像回事,感觉背后冷汗直流,想跑又不能跑,颤颤巍巍地开口:“找个道士给你区区邪哇,陈立。里面住着的那个,现在是科学年代,你赶快从陈立身体里出来。”想想鬼神什么的不现实,又颤颤巍巍地劝导陈立:“现在人压力都大,有点心理精神上的病都正常,你要不去啥心理医生那瞧瞧去。”
陈立蹙着眉看着以为他精神错乱的宋青云,感觉和她掰扯不清,丢下了句“我找你妈商量去。”就急匆匆往宋青云家跑了。宋青云急得不行,连忙回头喊着陈父陈母,告诉他们陈立许是让木头砸中脑袋了,神智有些不清。陈父陈母急的立马赶向宋青云家,待一行人赶往宋青云家时,陈立正和宋母说着他想娶宋青云,一行人震惊。陈母焦急地检查陈立的脑袋,连声问他是不是让木头给砸坏了,陈立无奈的解释:“妈,我没疯,我认真的。”
陈母沉默了会,让陈立先回去好好养伤,自己留在宋家和宋父宋母商量了起来,宋青云感觉整个世界让人给颠覆了,这个世界好像就只有自己是个正常人了。越想越可怕,连夜收拾东西,天还没亮就出发启程回队里。
养伤的陈立手上却拿着宋母给的队里的地址和宋青云的联系电话,心里默念着:此前操之过急,无妨,来日总归方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