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代po)難為情義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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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的京城一如往常地攘来熙往,一辆辆世家大族的轿踏着马蹄声驶入水烟街,一个个达官贵人至此寻访自己的相好。红尘女子倚门买笑,青楼老鸨手中攒满了白花花的银子,眼中藏不尽无尽的贪婪。

我轻轻合上了窗,点了红烛,在铜镜前细细地描绘着娥眉,抿了抿点上胭脂的朱唇,将墨法挽了个云髻,随手插上了只紫晶簪,衬起一身庄穆的紫衫,推门迎接这繁华的不夜城。

「云娘!李尚书府刚派人传话来,说要找珍珠姐。」才刚打开房门,众婢便花团锦簇地围了上来,不外乎是些杂事。

「珍珠酉时有客,你要她晚点来。」

「云娘子!北漠那何老板找您讨那柄唐寅题字的扇子,已经在下头後着了!」

「知道了!」我顿了一下,又道「小红,你替我取那扇子来,我马上下去。」

门前灯笼环了层层喜气的红光,映照着悬在檐上月虹坊的匾额,天边那抹辉耀沉下山头,一时之间整条水烟街顿时覆上了片火树银花。

我下楼走进偏厅,就见一名身躯雍大的男子正坐在左侧,摩索着絮了短胡且颇粗糙的下巴,打量着两旁的侍女。她们一见我走了进来,如释重负地向我行了礼後便退出了房间。

这何老板倒也不是什麽东西,财大气粗,见钱眼开,若非今日有几间古玩急着转手,也不会想卖给他这种二流商人。我手上这柄折扇来头可不小,是明朝吴中四大才子唐寅唐伯虎的手笔,上头题的可是他家喻户晓的《桃花庵歌》,举世无双;唯一的缺憾就是这扇骨用材较次,在岁月的摧残下有些脱损,因而入不了师父的眼,这才命我转手。

「我说云娘子啊!金子在这而了,扇子可以拿出来了吧?」何老板从怀中掏出了两锭元宝,我伸出手拈了拈重量,大约都不超过一两。

我挑眉看了看他,顿时萌生了坑他的念头,於是随口答道:「三两!」

话一出口,何老板一愣,似乎没料到我会继续讨价还价,犹豫地望了望我那张似笑非笑的脸,又看了看我手中的折扇,好不容易才又拿出了一锭金子大声的道:「这已是极限,不能再加了!」

我满意地递了扇子,收下元宝,又问了他一些北漠的消息,才结束这\'\'愉快\'\'的会谈。

突然外头传出嘈杂、打斗的声响,我心下觉得奇怪,於是出了厅门一瞧。不料一物从上头朝我飞来,情急之下只能侧头避过,紧接着是阵清脆的碎裂声。

楼梯上站满了凑热闹的围观者,挤得水泄不通,我大喊了声

"让开!"

一下子几十双注视着我凛然的脸,纷纷退开让出了条路。

听房里两个男人扭打成一团,角落边则是吓坏了的珍珠。

「怎麽回事?」我问了站在门前劝架的林姑姑道。

「坊主!刚才李公子突然带了随从嚷嚷着要痛扁吴公子一顿,我们不敢拦阻,没想到真给他找了出来,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

我稍稍思量一下,这位吴公子是江南吴家的人,倒是还好;但那个姓李的却是户部李铭春的独子,况且李家在京城家大业大,不好得罪,不过此次是他出言挑衅,不如......

我考虑了得失轻重後,伸手拔出鎈在发上的银针,长袖一挥发出。那两人眼都来不及眨,立时昏了过去。

事後我让他俩的各自的随从抬勒他们的主子回去,有安抚了珍珠,命婢女们收拾了一片狼藉的房间,才总算搞定了这出意外的插曲。

---------------我是分隔线----------------

有别於月虹坊的喧嚣,城郊的大观园相较之下似有几分幽静;话说这个大观园典故源自於清曹雪芹的《红楼梦》,不论是外在的格局或室内里的摆设几乎全是参照书中的叙述,算是吟诗作对,杀人灭口的好去处。

此时,我缓步走进潇湘馆(注1),先是砌了杯老君眉(注2),捧了茶盘端往外头的月下石桌,只见一道纤瘦的薄影,正仰着朱墙,插着手,不耐烦地道

「都什麽时辰了,现在才来。迟到不说,你竟然还有闲情逸致喝茶!」

我微笑着轻啜了口茶,缓缓地道「何夜无月?何处无竹柏?但少闲人如无两人耳!(注3),况且我是才遇到了点事,无伤大雅吧!」

「闲人?我看是狂人吧!」她走向前坐了下来,伸手拿了杯老君眉一饮而尽。我皱着眉一把抢过了她手上的茶杯「说吧!又怎麽了?」

「也没什麽事,就是我的银子用完了!」说完手一摊表示无奈。「老头子竟还扣了我的俸禄!」

我眼道「我刚才坑了人家的金子,你就找我要?」说完仍不情愿地从怀里摸出了两锭金子「明明是自己花光的!」

「沐语晴!你若是有什麽话就快说,不然就给我滚!我卷的很!」

市的,我面前的这握女无赖就是江湖上号称令人闻风丧胆的杀到舵主"如沐冥风”沐语晴,同时也是大胃静和郡主;台面上是个德仪荣贵的郡主娘娘,在我面前却是一副吊儿啷当的样子,没半点皇亲国戚的风范。

「吼!口气干嘛那麽差!」她倏地站了起来;正要攀墙而上时,突然又转了投道「对了!老头子要你有空进宫去,他找你。我走啦!」语毕又如阵风般走了。

我望了望高挂在空的皓月,又斟了一杯茶,对月一拜,高喊「女儿云倾在此以茶代酒,一敬母妃的在天之灵!」随後手一倾,将茶水洒於地。

注一:«红楼梦»中女主角林黛玉的居所,贾宝玉曾在此题"有凤来仪";另黛玉前身为潇湘妃子。

注二:即湖南洞庭湖君山所产的银针茶,成茶满布毫毛及银针,形长似眉或针而得名。

注三:出自苏轼«记承天夜游»

P.S.书名有改喔!目前还不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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