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一样下着细密的小雨,一样是体育课,不过待在凉亭里的却是徐璟与霍尧。
徐璟安静的坐在石椅上,一双清澈的眼睛直直望着身在场中央的骆予娴,她正与林焕宇打排球打得不亦乐乎。
「放下了吗?」霍尧跟着在她身旁坐下,一双眼同样看过去,就这麽照看着他的女孩。
徐璟微愣,最後白皙的面颊变得苍白,成了她唯一的破绽:「也许吧。」
——也许吧。
「在我看来,你只是对我变得放心了,因为我再也不会伤害她……」霍尧静静瞅着远处,他想徐璟的眼里始终容不下别人吧,即使是现在,亦然。
「那你呢?一点都不在意吗?」徐璟拉回视线,发现霍尧压根没把注意力放到林焕宇身上,彷佛在他们俩眼里,林焕宇完全隐形了一般。
这是他们友情里最不对等的一环,林焕宇永远不知道。
「曾经在意,但是我发现到,其实他对我一点都不构成威胁,就像你一样。」霍尧轻扯唇,虽然出口的话语无情但倒是挺真实的。
「我相信你也以为他看着的人是予娴,因为那份保护欲。」霍尧淡漠的低语:「但是错了,错得离谱。」徐璟偏过头,望着霍尧毫无波澜的侧脸,他也转头,两人沉静的对视,全世界的声音彷佛都消失在此刻,包含绵绵细雨声。
「他不是因为予娴而来,是因为你。」霍尧的话融入细雨中,她还是听得格外清晰。
——「是因为你。」
霍尧说起他们入学之初,徐璟跟骆予娴是旧识,而霍尧最开始因为徐璟而接近骆予娴,乍看之下林焕宇是由於骆予娴而接近徐璟,但後来经过霍尧的观察後,前一阵子他才得出答案。
——「比起予娴,他更在乎你,也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霍尧的表情平静、语气轻描淡写,徐璟却无法把这事当成云淡风轻。
「为什麽和我讲这些?我跟他也不可能——」徐璟的目光这次终於试着定在林焕宇身上,然而却仅只几秒钟,她的心太慌乱了,不过也只有她自己知道。
「徐璟,予娴必须是你人生的过客而不是依托,你不能再走进过去的回圈!虽然你曾说过,看着我跟予娴幸福你就幸福了,但这份虚伪的幸福感再过不久就会变成痛苦,让你面目可憎。」霍尧手扶着徐璟的肩膀,徐璟的微笑十分牵强:「你明明知道,我是个……」
——同性恋。
「霍尧,你这是在干嘛?放开徐璟!」林焕宇不知何时走进来,直接把霍尧的手拨开,还自然的环着徐璟的肩膀:「谁说你可以碰她?」
——谁说你可以碰她?
这句话一出来,所有人都吓到了,包含林焕宇自己!他有些迟疑的看向徐璟,发现惯性冷淡的她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真不知道他该庆幸还是难过。
「徐……」林焕宇有点惶恐的叫她名字,她马上抬眸看他:「林焕宇,我们是什麽关系?」
——我们是什麽关系?
「……朋友?」不知道为什麽,其实有别的答案从他心里冒出,但是是他面对徐璟会说不出口的那种。
徐璟清冷的目光投向霍尧,霍尧则抿唇不语。
他们都想着同一件事,就是——「他」不够勇敢。
也好,她也还没准备好面对自己的感情,面对他。
所以,就一直一直是朋友就好了,这样就好。
徐璟最後走出凉亭,走进大雨中,没让任何人替她撑伞,林焕宇在後头看着,心里竟有些酸,
好像错过些什麽了。
在他还没细想完全时,
错过了。
多年後再想起来,在没有她的地方再想起来,他会深深後悔的,
那种错过。
——他终究没能抓住徐璟。
《番外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