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替身少爺 — 第八章

「我相信。」一阵坚定的语气自严君扬身後传来,骆芷岚站定在他身後,以冷静的语气回答。

「骆大夫……」没想到会是由她先开口,严君扬错愕地看向她。

她走到他身前,和毅风示意後,将搁在他身上的长剑推开,翦翦水瞳瞅住他的双眸。「可以告诉我你是谁吗?」

她想了解他……虽不知他是谁,也不知道他扮成杨富贵有何目的,但她却可以肯定一点──他是在乎她的,否则他也不会拼上性命去救她了不是吗?就算他总是在她面前砌起一道坚固的墙,让她无从接近,可是每当她一遇险境,他总是第一个跳出来护着她的人啊!

没了长剑的威胁,严君扬将两手放下,因她泫然欲泣的表情而感到不忍。他忍住拭去她眼角泪珠的举动,叹了口气,缓缓道出自己的身份。「我叫严君扬。」他快速地将事情所有的经过说明了一次。从他原本的家庭背景,被黑道报复而遇刺,到他莫名其妙成为杨富贵的事都照实坦诚。

听完严君扬的解释,骆芷岚心中顿时激荡不已。她早就对他真正的身份有所怀疑了,自他从生死关头存活下来後的改变是众人有目共睹的,若真要说他和杨富贵是同一人恐怕才无法取信於人吧!

之前对他种种的疑问在今日他的坦白後完全明朗了起来。他不是杨富贵,不是她厌恶且害怕的杨富贵!这个认知在她心中早已悄悄发芽,而现在更加根深地固!她心花怒放地看着严君扬,内心更是雀跃跳动。

毅风听了他的说词,反而皱起眉头沉思。「若你不是二少爷,那真正的二少爷现在在哪里?」

「相信我,我也不知道,我醒来时就在这个身体里了。」比起其他人,严君扬更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要是能够知道杨富贵现在是死是活,或许他也就不会对现今的处境感到如此不安。

「你这说法实在是令人无法置信,你要我们如何相信如今在二少爷身体里的你没有任何不良的企图?」严君扬严肃的表情令毅风实在很想相信他,但毕竟这事关杨家二少爷的存亡,他无法如此轻率地下决定。

「他是好人!」一发现毅风对严君扬不友善,骆芷岚急忙替他背书。「从和严少爷一起行动以来,他的行为举止跟我以前所认识的二少爷完全不一样。所以我也曾经感到疑惑,能够变成完全不同的性格而没有任何破绽,我想依二少爷的能力是无法达成的,因此我相信严少爷说的话。」经过和他相处这麽多日子以来,她想她是最有资格说这句话的人。

「他说不定是骗你的。」骆芷岚的好心肠是出了名的,怕单纯的她被骗了,毅风不由得好心提醒。

「我早已仔细观察过他了,他绝对没有骗人。」她相信他。

「但我毕竟不是杨富贵。」看着骆芷岚对自己全然相信的表情,严君扬不禁为她心荡神驰。可虽感动她的信任,他仍需道出残酷事实。

「但你在他身体里,就该替他好好活下去!」言下之意便是──她宁可维持现状,也不愿与原来的杨富贵相处。

纵是骆芷岚的举动透露出明显的爱意,毅风却发觉严君扬似乎在努力地将这样的她向外推,令他不禁怀疑道:「骆大夫,既然他说他是借屍还魂,说不定他原本的身份早已有了其他女人了。」

他的话着实为一记当头棒喝,瞬间震得她心碎。是啊!想起他先前对自己漠然的态度,为何她没想过或许他真是在暗示两人完全没有一丝机会呢?「我……我没有想过……你有吗?」但为何她还不死心?为何她心中会泛起一股酸楚的感觉?

现在回答「有」的话,一切问题就解决了。但不知为什麽,严君扬却不忍看到她失望难过的眼神,这种绝望的眼神不应出现在这令他心动的女人脸上……

「我没有其他女人。」从自己口中脱口而出的话令他吓了一跳!他竟然没有坚持自己的决定,和她保持距离……或许是他也想放手一搏,争取他奢望已久的爱情吧!

「太好了!」骆芷岚因他的回答而漾出开心的笑容,情不自禁的握住他的手跳了下。

看到她开心的模样,他不由得卸下心房,带笑的逗着她问:「你好像还没有问过我,我喜不喜欢你吧?」

「啊!」她的小脸瞬间垮下,这好像才是最重要的问题吧……

「我喜欢你。」他在下一秒公布答案,以最真诚的口气回答她。

她的脸瞬间又恢复光彩,纯真的表情像是刚刚不曾那麽沮丧过。

两人之间的暧昧情愫渐渐扩散至毅风,他直觉这两人接着会上演更加煽情的举动。原本是该阻止的,毕竟眼前这两人并没有真正的名份,但他却不忍心打断如此相爱的两人,只好低声尴尬道:「咳咳,我先出去看看有没有危险。」

如他所料的,没有人回应他。他只好自讨无趣地摸了摸鼻子到外头散步去。

等闲杂人等离开後,严君扬才再度开口。「如果可以,我很想要和你在一起一辈子。但如果我有一天离开了这个身体,你怎麽办?」他不由得说出自己从一开始就有的顾虑。

「我和你一起离开。」完全没有思考,她马上做出承诺。

「你要怎麽做?」他失笑。

她心虚的摇了摇头,摆明不告诉他自己的决定,但他早已猜到了她的做法。

「不管如何,答应我你绝对不可以做傻事。」他温柔地捧起她的脸,以严肃的口吻对她说道。他不要她为了自己而牺牲。

为了让他安心,她终是点头答应。「那你也答应我,不要再把我推开了。」礼尚往来,她也要他的承诺。

「和你在一起的时间我都嫌不够了,怎麽还会再把你推开。」终於不再逃避,他紧紧的抱住她,做出这个他一直想却不敢做的举动。

她初是被他的举动吓到,但很快的感受到了他的情意。原本僵硬的身体转而放松,纤纤玉臂绕过他挺直的腰杆环住他,安心的待在他的怀里。

她的身子如他想像中的柔软,纤细的腰肢像是入秋後随风飘逸的柳枝,需要被小心呵护。自她身上自然散发出的药味,不但不剌鼻,反而有着独特的香气,令人陶醉沉迷。而她的笑容更是他见过最美丽的景象,她的一切都使他着迷!他实在想不通杨富贵怎会如此有眼无珠,错失这如此令人心醉的女人,但也好在於他的不济,才得以让他能得到她的心。

在他眼中,她是块珍宝,是个令他想永远珍藏的宝贝!

在确认了自己的决定後,他不再退缩,她的甜美更令他迫不及待想要汲取。他温柔的稍将她推开,以一手抬起她的下巴,在她好奇的表情下将自己的双唇印上她的。她睁大了双眸,倒抽一口气,他则微微一笑,双唇没有离开她的,仅以两人听得到的音量道:「把眼睛闭上。」

她乖巧的闭上双眼,因他说话而受到磨擦的双唇微微颤抖,他趁机将舌头埋入,更引发她的轻颤。似乎无法理解自己真实又陌生的生理反应,她的小手紧张的抓住他,他却将她拥紧,缠绵,缱绻,将长久以来积在心中的暗恋化为行动,加深这个吻。

「咳咳!」毅风没想到自己探路回来会看到如此火辣的场面,不得已只好轻咳两声以表达自己在场。

两人听到他的声音,尴尬的快速离开彼此。骆芷岚躲到严君扬身後,双颊瞬间潮红,而严君扬则是护着她,装作没事似的对毅风露出乾笑。「周遭安全了吗?」

「都安全了,可以回唐府了。」毅风的眼神飘向别处,装作没看见他因用力过度而显得鲜红的双唇。尴尬什麽啊?该尴尬的是他好吗?

「那我们走吧。」严君扬自动忽略毅风不正常的表情,牵起身後骆芷岚的手,温柔地对着她道。

「嗯。」骆芷岚头垂得超低,完全不敢直视毅风,任由严君扬带着她走。

天啊!被毅风哥看到她这副德性,她以後该怎麽面对他……

好在在回程的路上,毅风没有再提半句话,仅在前头带路,严君扬及骆芷岚则默默的跟在後头。似乎是被刚刚的尴尬场面所影响,双方都不知该说些什麽,但看起来回唐府还有段距离,若是这样保持沉默走回去,怕是有些难堪。

为免双方一直僵持下去,严君扬装作若无其事开启话题,试图化解尴尬。「毅风,你是何时追上我们的?」

「就在唐大少爷攻击两位时。」在前头的毅风似乎是因他开口说话而明显松了口气,立刻以轻快的语气回答。

怪了!「所以你不知道我们之前曾被偷袭?」他指的是树林里的那次袭击。

「之前被偷袭!?」果然,毅风在得知这项消息後马上震惊地停下了脚步,在看向两人对着他点头後,立刻屈膝下跪。「毅风护主不利,请二少爷及骆大夫恕罪。」

在他接获杨耿文的命令後,便快马加鞭的朝东城赶来。但饶是再快,也赶不上同是在赶路的他们。好不容易在前一刻追上,并且及时救出两人,没想到竟然还是慢了一步,原来他们早已遇上偷袭了!

「快起来,我们不是还好好的吗?」严君扬连忙命他起身,他可是没想到毅风会有这麽大的反应。

而在他起身後,为免他再怪罪自己,严君扬立刻转移话题:「所以这飞镖也不是你发的喽?」他拿出一直藏在身上的黄色飞镖,交由毅风审视。

「这……看来不像寻常暗器,拥有者似乎不是个普通人。」虽不认得,毅风仍是尽量以自己的经验判断出飞镖出处。

「是吗?」飞镖也非出自杨家,那就更怪了,严君扬不由得陷入沉思。

由射镖之人所散发的杀气,他敢肯定与之前在杨府内跟踪他的为同一人。原以为此人是由杨耿文派来监视他的手下,毕竟能身在杨府而未被发现,而且还在危急时救了与杨家交好的骆芷岚,怎麽想都不可能与杨家毫无关系,但毅风的话却让他感到意外。

不是杨家的人……难道真是如唐湛所说的,骆芷岚吉人自有天相吗?

***

之後毅风便紧追着问着被袭击的经过,严君扬也一五一十的将前因後果告诉他,再加上後来他们推论出唐怀德下毒的结果,毅风也总算了解了两人被追杀的原因。而他也告诉严君扬,自两人离开後,唐家总管便带着手下及时赶到,将快支撑不住的唐怀德押回唐府,并且在毅风的坚持下,唐湛答应定将唐怀德送至衙门,交由司法处置。

而既然唐怀德已公然做出犯法的事,也被送入衙门,自然无法瞒过唐老爷。唐湛当夜便及时向他报告了所有事情的经过,包括唐怀德亲口承认下毒之事。此事对唐穆楚而言不啻是晴天霹雳,他更无法相信伤害自己小儿子的凶手竟然是他的另一个儿子……种种刺激令他气急攻心而昏倒,本已憔悴的身躯更显颓废。

身为医者的骆芷岚不舍年迈的老翁如此伤心又伤身,因此连夜请众人备齐药材为唐老爷进补,而严君扬也责无旁贷的一直陪在她身边。毅风则是因已解除危机,所以先一步回杨家向杨耿文报告所有事情始末,包括严君扬的真正身份,让众人在两人回去之前能有心理准备,进而讨论出後续的处理方案。

天刚露白,此刻骆芷岚已替唐老爷看完诊,与严君扬并肩坐在大厅里,等着下人煎好药。而在等待的同时,唐湛则命下人端上热腾腾的饭菜让两人进食,早已饥肠辘辘的两人也就不再客气,立刻大快朵颐起来。

严君扬发现原本安静进食的骆芷岚悄悄地打了个呵欠,他连忙放下碗筷,轻柔地揉了揉她的後颈替她舒压。「累了就睡一会儿吧。」

昨日的她已忙了一整天了,不但连续遭受到两次危及性命的攻击,而且还替两位病人看诊开药,现在还硬撑着等唐穆楚的药煎好,此刻她毫无神采的模样着实令他心疼。

「我还不累。」被发现异状的她连忙回他一个神采奕奕的笑容。「我想等唐老爷情况好些後再休息。」如此她才能安心就寝。

严君扬也知道她的顾虑,因此不再勉强她,只是轻环住她的腰,将她往怀里带。「那先这样休息一下。」他的手覆上她的後脑,轻轻安抚。

「可是……我们这样……」他亲昵的动作让她红了脸,他们还未成亲啊!虽然现在只有他们两人,但难保不会有人突然进来,这样的姿势若被其他人看到了,传出去总是不好……

「我会注意的,你先休息,别弄坏身子了。」他的耳力极好,现在四周如此寂静,若是有人往他们这边走过来,他定能听见,因此他一点都不担心。

「嗯……」虽不知道他为何会如此有把握,但骆芷岚却对他十足信任,因此不再挣扎,乖乖的在他怀中闭起双眼假寐。

两人便沉侵在这宁静的氛围中,谁也不舍得破坏。

「二少爷……」在他怀中的她突然慵懒地出声,引起了他的注意。「是因为你爹的关系,所以你才会对小少爷这麽凶的吗?」

在他提起自己的背景後,她突然想起稍早他对小少爷的态度。那时她就觉得疑惑,虽然「重生」後的二少爷个性是改变了许多,但是什麽原因让他可以一眼看穿唐家父子之间的矛盾情结?尤其是他当时说的一大段话,若非是有深刻的体会恐怕很难能说得如此头头是道。现在想一想,他也遇过类似的事──让他後悔的事,以致於对小少爷感同深受吧。

「……或许吧。」想起自己已死去的爸爸,想起往日的悲剧,严君扬不由得悲从中来,但他忍住了,他不想让她发现自己的脆弱。「我爹的死让我知道什麽叫做痛彻心扉,也是因为他的死,我才了解身为父亲的伟大。所以在看到唐怀恩的举动时,就想起以前的自己,自私的行为却害死了自己最爱的人……」

他不由自主地握紧了双拳,却感觉到她温柔的小手覆上了他的大掌。他略感吃惊地向下看,发现她不知何时睁开了双眼,正对自己露出浅浅的笑脸。「二少爷以後有我,或许我无法替代你去世的爹,但我会一直陪在二少爷身边,不让你难过的。」

「岚儿……」她的笑脸有如温柔的春风,瞬间融化了他冰冷的心,他激动的抱紧她,将脸埋入她的颈项,吸取从她身上散发的芬芳。「……我可以叫你岚儿吗?」他以不确定的口气轻叹道,温热的气息传至她的颈项,引起她一阵轻颤。

她害羞地点了点头,从小到大从没人唤过她「岚儿」。哥哥直称她的名,杨大哥也是称她「岚妹」,这是她头一次听到这个称呼,而且还是自他的口中唤出,让她心中甜滋滋的,这是他专属的权利!

「那你也不要叫我二少爷了。」他不想再听到她喊着不属於他的名字。「叫我的名字。」他以低沉充满磁性的嗓音在她耳边轻唤,怂恿她服从,他想听自她口中唤出自己的名字时的感觉,一定很美好!

「我……」虽然她已知道他的名字了,但她从没喊过,因为害羞,尤其是当着他的面,她更是开不了口。但他却不容她拒绝,她只好低着头,以细如蚊蚋般的声音小声回答。「君扬哥……」

她在说出他的名字时不自觉带了些娇羞,让他心荡神驰,难以自己。他情不自禁的捧起她的双颊,双唇极具侵略性的覆上她的,汲取她的美好。

骆芷岚因有了前一次的经验,不再惊心受怕,而是努力迎合着他。他的吻狂热、猛烈,却带着一丝温柔,像是急於征服她的猛兽,却又不忍伤了她,只想将她纳入他安全的羽翼之下。

半晌,他硬是停下这个吻,两人不住的喘息,他的双唇却仍依恋她的唇瓣不肯离开,只是僵着的脸透露了他不爽的情绪。

他维持着这个姿势对她低喃:「有人来了……」

「是吗!」他的话让原本沉醉在他的魅力下的骆芷岚瞬间清醒。她火速离开他的怀抱,马上捧起桌上的碗筷装出进食的动作,而敲门声也在此时响起。

「进来。」严君扬无奈的以大掌抚了抚脸,在两人都平静下来後,才以沙哑的声音命下人进房。

「骆……骆大夫,杨少爷,药煎好了。」下人恭敬地向两人报告,但却发现有一股阴凉的感觉朝他扑来,让他不禁打了个哆嗦……

奇怪,明明是早上,怎麽进门後会有阴森的感觉?

「我知道了,药尽快让唐老爷服下,我马上就过去。」骆芷岚没发现下人的异状,装作十分镇定的回答,只希望他不要发现他们刚刚的举动才好。

「下去吧。」而寒气来源的严君扬仅是从口中冷冷的吐出三个字,得到命令的下人像是接到特赦般的连忙奔出这个寒气逼人的大厅。

「二……」骆芷岚突然转向他,令他措手不及,僵硬的脸庞便直入她眼中。她以为是自己的称呼而惹他生气,吓得她连忙改口道:「君扬哥,我们该走了。」他生气的模样真是恐怖啊!

她误会了!但严君扬却选择不向她解释,若这样能让她不再说出那个令他不舒服的三个字的话,那就算是个误会也没关系,不过他还是立刻放软脸上线条。

无名无份的他无法走在她的身侧,只能随在她身後一起步出大厅。

看着她纤细的背影,严君扬不禁在心中感叹:她一定不晓得他有多渴望能尽快和她完婚啊……

***

在唐老爷服药後,发现又是骆芷岚救了自己,在知道所有事情经过的他更是对她以德报怨的行为满怀感激,直说要报答两人的恩情。而在一旁的严君扬却要唐老爷好好休息,一切事情等他们父子俩皆康复後再谈。

别以为严君扬是个心地善良的人,说穿了,他也知道唐穆楚心中打的主意。

表面上唐家不卖货给杨家,确实是唐家占了上风,但实际上两家都知道一但合作绝对是双赢。所以唐穆楚向他丢了个球,等着他开口谈合作。不过现下依唐家无主的状况,硬是要谈合作案必会遭人反感,反而让唐家能有占便宜的机会。倒不如先将这人情欠着,正好唐家也能趁这段时间重新整顿。他相信若唐穆楚等到心急了,谈的内容必定能对杨家更有利。

因此既然唐家父子的病都有了起色,骆芷岚也就没有义务再留下来,所以两人便在隔日起程回家。一知道他们要离开,唐穆楚果然忍不住,虽没有当面先让步要谈合作案,不过也在言词中留了一些後路暗示他,严君扬则善用自己纨裤子弟的形象装傻,企图再将唐穆楚的心提至更高……

此时,两人坐在唐穆楚替他们准备的马车中,向西城前进。正巧收到杨耿文飞鸽传来的书信,两人便在车中读了起来。

「君扬哥。」读完了哥哥写给自己的家书後,骆芷岚小心翼翼地将之折好放回信封里,却一脸闷闷不乐。「我哥哥回到家了,他说他对於我擅自出诊十分不开心,他要我回去後直接回家,不准再出来了……」这样不就表示她再也见不到君扬哥了吗?一想到此,她就恨不得马车走得慢一点,她不想离开他啊!

「岚儿乖,别皱眉头了,快回到家了,你不开心吗?」严君扬带笑的以指尖抚上她的眉头,将她皱到快打结的眉锋解开。他也读完了杨耿文给他的信,信中除了提及杨氏父子已由毅风那得知他的身份外,还谨慎地告诉他杨夫人尚不知情,而他们也不打算让她知道,因此要他合力对她撒谎。

他们的结论正合他意,他其实也不想让杨夫人知情。若她知道自己的儿子早已不在了,不知会有多难过,而既然他能够扮演她的儿子讨她欢心,何乐而不为呢?

「我不开心……」她主动投入他的怀抱,在他怀中闷声道。

他回抱住她,吻着她的发,却故意逗她。「我倒是很希望回到家……」

「为什麽?」果然,她嘟起一张小嘴抬起头,眼神有着被他背叛的可怜样。

他趁机偷了个香。「若能早一日回去,我就能早一日向你哥提亲。把你娶回来後,我们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在一起了不是吗?」这样他们就可以公开的出双入对,不必在乎其他人的眼光了。

「嗯……」忘了自己被吃了豆腐,她迳自琢磨着他的话。对啊!她都忘了他们还有哥哥那关要过呢!「哥哥可能还不知道君扬哥的身份,我要赶紧告诉他,这样他才不会担心。」她突然变得紧张了起来,绝对要让哥哥知道君扬哥和杨富贵是不同的!

「我相信杨大哥会告诉他的。」或许骆哲彦已经知道实情了。

「不行不行!杨大哥可能不知道你有多好,我得亲口告诉他……」毕竟杨大哥没有她这麽了解君扬哥,要是他乱说话怎麽办?

「我有多好?」听到她的话,严君扬不禁挑眉,他倒是很想知道自己在她心中究竟是什麽形象。

「你……」他突然倾身向前,以灼热的双眸紧锁住她,嘴角又擒着若有似无的笑意,充满魅力的模样害她吓到呆住……「很好……」只能吐出这两个字。

看她吓到连呼吸都停止了,他不由得失笑,以手轻拍她的後脑勺提醒她要换气。「呼吸!」

「哦!」得到命令的她赶紧大口吸了一口气。天啊!好丢脸,君扬哥会不会以为她是个不害燥的女人啊……

她的纯真举动让他不忍再捉弄她,他将她揽入怀中,以温柔的语气对她说:「你放心,我会让骆大哥认同我的。相信我,等到我们回去後,我会以最快的速度向你哥提亲的。」

「嗯!」听到他的保证,她也终於再度展开笑颜。她知道他不会骗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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