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在定王府上发生的事,一传十,十传百,整个贵门名流圈都知道林太尉、李尚书、谢丞相及叶侍郎家千金在宴席上被狠狠的洗了一把脸,那左相夫人更是自此消失在相府中。而林太尉与李尚书家的小姐昨日狼狈的模样,在百姓们之间传了个遍。
「你们有没有瞧见,昨晚那太尉家的千金可是在醉华楼外浪的跟什麽一样,一个男人不够,还巴巴的去求其他男人呢。」
「可怜一个千金如今却成了青楼的热门货唷,听说她那是得罪了贵人才沦落的如此。」
「还有那侍郎家的二小姐,我看昨儿也在那明欢阁跟着接客,客人还真不少呢,也是个可怜人唷!」
而这些事更是在今早的朝堂上更是传的沸沸扬扬,不过韩淯淩脸上没有丝毫怒色,彷佛是有他的默许般,那些人才会落得如此下场。
「皇上,那啸王也实在是不知好歹,圣祖皇帝当年就不该给啸王如此权利阿!可怜老臣闺女被赐给了大字不识几个的守卫啊!」谢丞相在朝堂上可是老泪纵横的告那啸王一状。
而其他人见了有个出头鸟,便也随着参了季翎跟韩淯涔一本,说是目无尊上,在天子眼皮底下为所欲为。
「皇上,老臣的女儿如今更是在那烟花之地与那些下贱的女人做着一样的事啊!还有那啸王府上的景时郡主,老臣的孩子沦落至此全是拜她所赐,还请皇上还老臣一个公道!」那林太尉与李侍郎齐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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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堂上闹得沸沸扬扬,两个罪魁祸首却是稳如泰山的坐在酒楼里谈笑自若,彷佛没事人般的饮酒作乐。
「你说咱们是不是该去朝堂上现上一现,估计啊那群老狐狸正在参我们一本。」一紫衣少年挑眉看向正懒洋洋靠在软塌上啃瓜果的黑袍少年。
黑袍少年微微一哼,神情尽是不屑,「本王从不过问朝堂,与我何干?」
「也是,不过再不去,皇兄等会儿可要砸了御书房啦!」紫衣少年边看着美人唱戏边啃瓜果,幸灾乐祸啊!
那身穿黑袍的人又冷哼一声,「那日你求娶季诩,他不也砸了一次吗?反正你父皇在时那御书房也被我们搞得天翻地覆都没垮了,再多砸几次又如何?」
韩淯涔笑了。手一招,一美人便来到他身侧,温顺的站在一边。
「美人你说,本王该不该带着你回王府享乐?」韩淯涔唇边勾起一抹魅笑,懒洋洋的看着她。
只见美人羞怯的点点头,不到一瞬便被少年一掌打了出去,「真是不识趣。」
「韩淯涔,走,上朝堂。」季翎又改变主意了。
韩淯涔乐呵呵的笑道:「行,你主意真多的呢。」
季翎皱眉,「少废话,去还不去?」
韩淯涔一听,便拽着季翎掀开窗子跃了下去,策马奔向皇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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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二人身形站定,已是在殿外了。
季翎动动筋骨,「啊,本王还真是有一段日子没来了呢。」
韩淯涔眉一挑,便告诉立於两侧的侍卫通传进朝堂。
「啸王、定王到--」
两人缓缓走进殿中,震慑住了众人。
「臣参见皇上。」两人行过礼後便立於殿中,心里不断盘算着些什麽。
韩淯涔将声音传入密道:「整死那老狐狸要不要?」
「行,就依你!」
待众人皆从他们二人到来的震惊中缓过神来,仗着自己是朝堂老臣现又有皇帝当靠山,勇气顿时油然而生。
「啸王!来得正好,臣恳请皇上还臣一个公道,老夫不服!」林太尉见到韩淯淩眉头紧蹙,心里便有个底。
却见韩淯淩温和对他们二人问道:「从不问朝堂的啸王跟定王,怎麽今日来了呢?」
「本王再不来,只怕啸王府变成连野狗都能进的地方喽!」季翎冷哼一声,不悦的看着坐在上首处的韩淯淩。
「大胆!竟敢直视龙颜!啸王你可别忘了自己的身份!」谢丞相仍记着昨日季翎给他闺女赐婚的仇呢。
「朝堂之上,你是主还朕是主?朕都没发话你插什麽嘴?」韩淯淩微怒道。
韩淯涔又笑,「看来谢丞相不只教女无方,更是连君臣之礼也不懂了。」
季翎负手而立,什麽都不辩白,什麽都不说,就只是站着。
……这宫里还真是肮脏,季翎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随即嫌弃的甩了下袖子。
「啸王,可有不适之处?」坐在上首处能清楚看见下面有什麽动静,而韩淯淩自然也将他的举动收进眼底。
「回皇上,臣无事,只是觉得今日穿的这件衣裳可是上好的,如今却来到了这里真是白白浪费了一件好衣服。」就是说啊,来到你这皇宫我心里嫌弃的很,就连我今日所穿的衣服也跟着脏了起来。
韩淯淩闻言,微微拧了下眉。
「啸王,昨日究竟是怎麽回事?」韩淯淩又皱眉一次,看向那身穿黑袍连发都没束的少年。
「谢相家的千金被本王赐婚给了定王的暗卫,不过那暗卫却拒绝了,本王也不好强行塞人给那暗卫。臣见那谢小姐身出名门望族,却连最基本的饮水思源亦不知是何道理,只道啸王府不问世事便是如那乡野农夫般粗鲁。
且本王王妃的身份岂是你们能随意议论?她如今已是本王王妃,本王的发妻,哪轮得到他人来议论是非?就算本王哪天与王妃和离,本王也不敢让诸位府上如此不知礼数不知饮水思源的千金小姐入啸王府大门!
还有那方左相的夫人与林大小姐及叶二小姐,更是对景时郡主无礼,臣以为以下犯上,实在该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既然林小姐与叶小姐对小妹如此无礼相待,妄言小妹不恪守妇道,啸王府的人岂是你们能够随意欺侮?请皇上明察。」
季翎一口气说罢,眼眸中更是染上七分杀气,三分大怒。
待季翎话音刚落,韩淯涔便又说:「当年先祖啸王与圣祖皇帝联手扫荡四方,先祖啸王更是一心扶持圣祖皇帝上位,替大凉护着这万里河山,如此忠心,天地可证。且啸王乃超一品亲王,身份高贵,虽不问世事已久,但堂堂啸王府岂是任野狗也能随意吠叫的?」
你就是一条狗,我随意一掐,啊,你这条老命就一命呜呼喽!
这时,方逸站了出来,言道:「皇上,啸王说的句句属实,臣的妻子对郡主乃是十分大不敬,更是不将先帝放在眼底,说就算景时郡主是先帝亲封的又如何?睿王到时恰好听见,於是睿王便罚了臣妻。臣以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理应该罚。」
叶尚书一听,脸色大变对着方逸开口大骂,「你这狼心狗肺,定王跟啸王是给了你多少好处,才让你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妻子被如此侮辱,又说出这话来?」
「尚书大人言重了,老夫只是实话实说罢了,为人臣子,理应以江山社稷为重,国家王法为先,儿女私情为後。皇上,臣以为啸王与定王如此作为并无不妥,以下犯上犯大不韪之罪,是可以杀头的,啸王并未取他们性命实属大幸。」方逸厉声喝斥道。
韩淯淩就静静的坐在上位看着他们争斗,等到告一段落後,方才说道:「即是如此,以下犯上实在大不敬,你们的女儿罪有应得。啸王,你这麽做并无不妥,朕只与你说一句,该有的分寸要有。定王,你与啸王睿王实在太过冲动,若再有失分寸之举,朕定不轻饶!」
「趁着啸王、定王都在,朕今日有个天大喜事要宣布:前些日子定王凯旋归来,便急着向朕说着要娶妃的事情,长大了就想赶紧成家立业,抱得美人归啊!」
「不知是哪家千金有如此福气能够给定王做妃,如此福气真令人艳羡。」
韩淯淩对旁边的大太监使了个眼色,只见太监手捧圣旨朗朗读道:
「奉天呈运,皇帝诏曰:啸王季翎之妹季诩景时郡主娴熟大方、温良敦厚、品貌出众,太后与朕躬闻之甚悦。今定王正值婚娶之时,当择贤女与配。且景时郡主自幼与定王相识,先皇又曾云景时郡主聪慧,亲自替定王与郡主订亲。啸王府世代护国,定王为护国大将军,金川一战有功,特将景时郡主许配与定王为定王妃,朕允以公主之礼出嫁。定王乃是朕十六弟,特允定王心愿,与定王妃相守,不再为定王另纳平妃侧妃及侍妾,於下月八月十五完婚。钦此。」
「臣接旨。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季翎上前一步接过圣旨,终於对韩淯淩稍稍缓了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