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有雨的晨曦 — 番外 她說。

漆黑的酒吧里,人声鼎沸,音乐震耳欲聋,林冠清一个人独自依着吧台喝酒,略带醉意的他,早已不知喝下多少杯绚丽夺光的调酒。林冠清心情不佳地喝着闷酒,他隔壁的位置,一个接一个的各色女人搭讪而过,他都充耳不闻,连一眼都懒得给。

「我就说不要了!」一个坐在角落的女人大声说,拿着酒的男人仍不死心地纠缠着她。

「小姐,一个人喝酒有多无聊啊!一起喝嘛!」男人不理会女人的连声拒绝,强硬地欲拉着她走,女人甩开他的手,拿起桌旁的酒杯泼向男人,男人愤怒地举起手要打她,却被闻声目睹这一切的林冠清给阻挡住了。

「先生,你耳聋吗?女生都说不要了,她泼你酒也是刚刚好而已。」林冠清大力攫住男人的手说,他锐利眼神像只捕捉猎物的老鹰杀气腾腾。

「混蛋,英雄救美啊?我就成全你啊!去死吧!」男人抡起另一只拳头往林冠清脸上揍去。

林冠清一脸轻松地接住了拳头,接着大力踢出一脚击在了男人膝盖上,男人面部扭曲应声跪下,林冠清面无表情地紧拧男人的手,男人痛得哇哇叫,只要他再一用力,男人的手喀的一声便会断裂,「接下来把你的手扭断好了,看你还敢不敢再拉女生啊?」

「我、我再也不敢了!对不起,求求你放过我吧!」男人跪在地上,痛得拼命求饶。

林冠清甩开男人的手,冷冷地说:「希望下一秒我不会在这里看到你!」

听完这句话後,男人立刻连滚带爬地离开酒吧。林冠清拍了拍双手,一派轻松地坐回自己位置上继续喝酒,而围在一旁的群众看完热闹便鸟兽散,各自回到了自己的岗位上。酒吧旋即恢复了秩序,但此刻的大家都心知肚明,再没有人敢去惹事生非。

女人走向了林冠清身旁,她礼貌地点头道谢,「先生,谢谢你!」

林冠清埋头喝酒,他挥挥手淡然地说:「不客气。」

女人向酒保指了指林冠清手上的酒,「我要一杯一样的酒。」

酒保身手俐落地摇杯,酒水绚丽地倒入透明冰杯中,如艺术品般送至了女人面前,光这样看着杯中物就可口极了。但女人没有喝,她把酒推到了林冠清眼前,自己则像只猫安静惬意地等在一边,待林冠清的酒杯空了,又再补上一杯,而林冠清也顺势地一杯杯喝下了肚。

桌上的手机震动了起来,林冠清放下手中酒杯,紧盯着萤幕上发亮的名字,却没有任何接下来的动作。直至手机静止了,他才接续着自己的一切,甚至主动地开口跟女人说话了。

「你也一起喝吧!」林冠清对酒保比了一的手势,酒保点头立即制作。

女人没有回话,她只是接过酒保的酒,小口地啜饮起来。

「你怎麽自己一个人喝酒?」林冠清抬眼看向女人说道。

女人一口饮尽,面无表情说:「失恋。」

「我的处境也没比你好!」

手机又震动了起来,它重复着同一个名字。林冠清缓缓地拿起手机,接着停在了自己酒杯的上方,放开手掌,手机咚一声沉入了绚烂的杯底,了无声息。

林冠清俊秀的脸庞,露出了魅惑笑容,他转向女人发出邀约。

「要跟我走吗?」

女人顿时愣住,她没料到眼前的这个好看男人会发出如此邀约。

林冠清没等女人回应,站起身迳自往酒吧门口前行,在他推开门之际,女人奔跑了过去,跟随在他身後。

陈香玲从未想过自己会这麽跟着一个陌生男人走,甚至是…此刻荒唐地正和他停在了旅馆前。

她并不是一个随便的女人,要不是因为自己的失恋堪比八点档洒狗血般曲折离奇,实在闷到无处可发吐血身亡的地步,不然她压根儿这辈子不可能一个人进到酒吧去。

今天,她亲眼目睹了交往五年的男友和十年好闺蜜搞上床的实况转播,当然她也不可能就这样乖乖当个满头绿的观众坐视欣赏,她卷起袖子抡起拳头,气势磅礡地闯进去打断他们好事,结果居然莫名地被这两只不知廉耻的狗男女联合撵她出去,这口气她实在吞不下去,所以就一个人壮士断腕地进去了酒吧里。

男人掏出身分证和钱递给了柜台,陈香玲瞄了男人身分证上的名字-林冠清,小姐给上一张房卡,林冠清接过後,两人便一前一後走了进去。陈香玲并没有丝毫犹疑,是因为酒经催化的关系呢,还是眼前的男人太过可口迷人了?她摇摇喝醉的脑袋,却一点也不想要清醒,於是她决定抛开姓名尽情地沉醉在这一夜美梦当中。

进了房间,男人和女人本能地迅速交缠,慾火漫上了整张床,两人从床头到床尾,彻底地融为一体燃烧殆尽。激情过後,林冠清并没有睡着,反而思绪异常清晰。他坐起来倚靠在床头,懊恼地望向身旁熟睡赤裸的女人。

他抱着头後悔自己喝了太多酒而铸下大错,想起自己好像有多通未接来电,甚至想到…自己亲手浸泡在酒杯里载浮载沉的手机,此刻的他真要疯了。林冠清整个人如惊弓之鸟立即跳下床,迅速拾起他所有衣物穿戴完毕,头也不回地逃离出这个荒唐的夜晚,荒唐的自己。

电话铃响了,那头提醒着该准备退房。陈香玲揉了揉眼睛,她望着空荡寂静的房间,这才发现迎接自己的是再次抛弃。这次,她该要有心理准备,毕竟是一夜情,她想渴望上什麽呢?但她仍感受到了丝丝难过正极速扩散於心中,她一个人又无处躲藏了,谁也不要她。

一转眼两个月即过,陈香玲再也没有遇到林冠清,她其实去过酒吧好几次都扑空,一如荒唐的那夜作的那场美梦,没有人能证明这一切真的曾经来过,而林冠清这个名字也慢慢地从她脑中消散而去。

原以为重回到了自己井然有序的世界里,一个人振作起来,好好地生活过每一天,可陈香玲依然隐约感觉到了心中正持续膨胀着的不安;自那天起,她已两个月没来月经了,她的一切一向都规律报到。如果月经再没来,她可能就必须去做点什麽,但愿不是自己想的最坏结果。

隔天,陈香玲去药妆店买了验孕棒,为慎重起见,她还买上三支。她怀着忐忑的心进入厕所,这一验,让她整个人差点就昏死在里头。三支验孕棒验出的结果全都一样,红色的三条线,这代表她确定怀孕了。这下她该怎麽办?她的人生此刻嘎然而止,就因为自己那一晚的稍微放纵而将毁於一旦。

不行!保险起见,她还是得去医院一趟,也有可能是验孕棒出了什麽差错也说不定,就好似她人生中唯一出错最糟糕的那一天,现在不也全都安然地拉回到正轨上了?正如她的一切没有太多改变一般。

隔天,陈香玲去了医院的妇产科,她的世界从医生宣布的这一刻起完全改变了,她不再是一个人独行。陈香玲打心底不愿相信这个事实,但手里的超音波照片千真万确,她肚里的宝宝已两个多月大了,自己也感受到小生命活在肚里的奇特感。陈香玲不知该何去何从,看着眼前的路却没有任何头绪,於是她无力地坐在诊间外的椅子上发楞。

这世界有太多不可思议的巧合无法解释;就像此时林冠清和陈香玲的再度相遇,居然还是在妇产科这种尴尬的场合上,更惨的是林冠清不是一个人,他正紧紧牵着身旁的女人,且两人的无名指上都戴着相同款式的钻戒,陈香玲看得再清楚不过了,她很快地别过头去,手紧捏口袋里的超音波照片,逃离了如此难堪的情况。

未料林冠清不识相地追过来,一手就拉住了陈香玲,他抓得很紧,不让她有逃脱的机会。

「你为什麽会来妇产科?」

林冠清的个性不容得自己活得不清不楚,既然让他碰见了,他就非得追根究柢。

「这不关你的事!」陈香玲不悦地拨开林冠清在自己身上的手。

「我大可以不管,但我们确实曾发生过关系。就算你不说,我去问医生总行吧。」

「管好你已婚的身分吧!」陈香玲说完,脚步迈开便要离去。

「请等一下!」

这次,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叫住了陈香玲。

陈香玲停下脚步,尽管不回头也知道是谁在喊她,她很想就这麽一走了之,但事已至此,那女人知道了,伤害也就造成了,尽管陈香玲不知道林冠清已婚,但他们确实发生过一夜情,说来荒谬,可她再也无法假装自己和他们无关。她有多恨破坏自己爱情的小三,就有多不愿成为破坏别人家庭的小三。

女人走到了陈香玲身旁,亲切可人的笑容反而让人无法摸透。

「这附近有一家咖啡厅,我可以跟你谈一谈吗?」

女人既然提出了邀约,陈香玲也就只能接受这个选项。

咖啡厅里,女人和陈香玲相对而坐,早在她们走出医院之时,林冠清就已和她们分道扬镳了。

「不好意思,还劳烦你和我来咖啡厅一趟。」女人始终保持着微笑,反让陈香玲感到更窘迫不安,「我做个自我介绍吧,我叫刘珊珊,你呢?」

陈香玲强装镇定,「我叫陈香玲。」

刘珊珊从容地喝了一口茶後,口气淡然说,「我和林冠清已结婚七年了,一直都没有孩子。我很难怀孕,就算怀上了,孩子也只有流掉的命运。」

「你…为什麽要跟我说这些?」

「小孩是无辜的。如果你不是怀孕,你不会来到妇产科,更不会急於否认你和冠清之间的关系!」

陈香玲没有按耐住情绪,她脱口而出:「对,我是怀孕了,但我和林冠清的关系就仅止於一夜情,就只有这样而已!」

「你知道吗?我们有多渴望要一个小孩啊!」刘姗姗激动地看着陈香玲说。

「所以…你的目的到底是什麽?要我把小孩让给你们是吗?」

「不,小孩是你跟冠清的,我会成全你们!」

陈香玲瞬间懵了,她实在无法理解刘珊珊此刻的行为模式。这不合常理,怎麽会有一个女人甘愿就此让出自己七年的丈夫,而去成全一个跟丈夫一夜情的女人。

她是傻吗?还是另有阴谋呢?

陈香玲想破了头,还是想不出刘珊珊居心何在。她乾脆不想了,因为她不可能接受一个不爱她的男人,这远比她怀孕的事实更加让她难受。

陈香玲恢复理性,态度坚决,「我很抱歉,对你造成了伤害,但不代表我必须全盘接受你们的意见。我…不可能和不爱我的男人在一起。」

「那小孩呢?你要怎麽处理?」刘姗姗笑容垮下,整个人冷若冰霜。

「谢谢你们的关心,但这是我的事,我自己会好好处理的。」

「在我们七年的婚姻里,冠清一直都是很称职的丈夫,他对我从未失误过。如果他对你没有一点喜欢,是不可能和你上床的。」

「那又怎样,至始至终这都是你自己一个人的想法啊!你可以为了他好选择退让成全,但你无法干涉我的决定,你凭什麽非要我接受他不可呢?」

「冠清他是独子,在我们两个家庭之间,他压力很大必须承受很多,就算我们多爱彼此,也无法解决两个家庭积累多年的问题。与其到最後我们的爱情消磨而光,倒不如现在我就放他走来的更好。」

「你跟我说再多也没用阿,我不可能接受的!何况这是你们之间的问题,别因为我一时的介入,就把问题通通推到我身上来。你自己也说孩子是无辜的,就更不应该利用孩子去解决你们的问题。」语毕,陈香玲就站起身准备离去。

刘珊珊整个人激动不已,她拦住了陈香玲的去路,并紧紧握住陈香玲的双手恳求着。

「拜托,请你帮帮我!」

「你要我说几次,我是不可能接受的!」

砰——刘姗姗惊天一跪,她泪眼娑娑跪在了陈香玲面前。陈香玲根本还来不及意会眼前的情势发展,就先感觉到整个咖啡厅的目光,全都聚焦在她们身上。

「请你帮帮我!不然我不会起来的!」刘珊珊可怜兮兮地跪在地上求她。

陈香玲急欲拉刘姗姗起身,可刘珊珊死活地坚决不起。

「你赶快起来!大家都在看你了!」

「你不答应我,我就不起来!」

「你这样是在逼我,我真的无法接受你的请求。」

「那我就一直跪着,跪到你答应为止。」

「好,但我这不是答应你的请求,我只是退後一步,就请你现在马上起来吧!我们都还有商量的余地,别把场面弄得让人如此难堪!」陈香玲说完後,便又再拉了刘珊珊一把。

刘姗姗总算听懂人话愿意起身了,她对着陈香玲直谢个不停。

陈香玲无奈地叹口气,「就先请你和林冠清谈好,再一同来找我吧!」

陈香玲动作俐落地拿起帐单直奔柜台结帐,然後头也不回离开了现场。而徒留下的刘珊珊,她坐在了陈香玲的位置上,继续惬意地喝完她俩剩余的茶。

「对不起。」

林冠清颤抖嗓音里倾着满载的歉意,他低着头失落地坐在床边地板,双手则委靡不振落在了膝间。他此刻心里正自我深深忏悔、反省、悔恨着,应该说打从失误的那一晚後,他没有一天不是这种状态。

刘珊珊还是很爱很爱眼前的这个男人,却不知道自己该用什麽态度去面对他;她带有心疼、疲惫、歉疚、恨意的多种情绪,她知道是自己父母迫使他走上这条路,她不会去责怪他,只是他们的婚姻终究走到了分岔路口。

那晚,刘姗姗全程目睹了自己深爱七年的男人第一次犯错;她因为担心而尾随丈夫进了酒吧,她一个人默默躲去酒吧的一隅不作打扰,就这样隔空陪着看着丈夫喝进一杯杯的闷酒,她明白他心底的苦却无能为力,她忍不住地打上了一通通电话,最後手机却得到了被丈夫丢入酒水里的命运,接着她眼睁睁看着自己心爱的男人和一个陌生的女人走进了旅馆。

「那女人怀孕了。我们怎麽努力都得不到的孩子,她就这麽轻易地怀上了,你的孩子!」

「你还是不相信我吗?我不是都跟你解释过了吗?那晚我喝太醉了,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而且我完全不认识她,甚至连她叫什麽名字都不知道。」林冠清一向俊秀的脸庞变得憔悴又颓废,胡渣都给长了出来,他却没有丝毫心思去剃掉它。

刘珊珊坐到林冠清身旁,手轻轻覆上了丈夫偌大的手,「我当然相信你啊!只是我们都累了。」

「我不会要这个小孩的!就算我们一辈子都没有小孩,那也没关系呀。我只要我们在一起就足够了。」林冠清深情的眼眸凝视着刘珊珊,他紧紧握住她的手,想传达他对她无比坚定的心。

「有关系呀!」刘珊珊低头瞪向冰冷的磁砖地板,「你爸你妈多想要一个孙子阿,他们七年来有多怨怼我,你不也看在眼里吗?还有我爸我妈他们看不起你,都七年了,两家子打死不相往来,不管我们多努力,却依旧无法改变现状阿!」

「为了你,我承受得住啊!」林冠清激动地抱住流着无声眼泪的刘珊珊,「可以改变的,别放弃我们好吗?」

刘珊珊模糊的眼眶定在了他们幸福的婚纱照上,她深深吸上一口冷空气後,说:「如果你真的爱我,就照我说的话去做吧!」

林冠清没有在作声,他只是紧搂着刘珊珊不放。

「就算我们不在一起了,也会一直相爱下去的,对吧?」刘珊珊吻上林冠清的耳朵轻声说。

陈香玲又来到了同一个咖啡厅,同一个位置,而此刻坐在她面前的,却只有林冠清一人。

「我已经帮你点好果汁了。」林冠清西装笔挺,语气却云淡风轻。

「谢谢。」

陈香玲仔细端详着眼前的男人,比起酒吧那天阴暗模糊的记忆,这次的他清楚地更上一级了,不仅掠夺了咖啡厅所有人投来的热切目光,连陈香玲也禁不住地直盯着他不放。

怎麽会有一个男人如此完美呢?他俊美突出的五官,高冷干练的形象,都一一清楚地烙进了陈香玲脑海里。

「关於孩子的事,我会负责到底。」林冠清啜了一口黑咖啡,直截了当地说。

陈香玲也不甘示弱地喝上一大口果汁,「你的负责是什麽意思?」

林冠清面无表情,淡淡说:「我会娶你。」

「我不嫁,我不爱的男人。」

「没有一个女人,不爱上我的。」林冠清态度轻蔑地扫视过咖啡厅的每个女孩,当然也包括陈香玲本人。

「你也太自大了吧!以为全天下的男人就你一个吗?我们女人才没你想的那麽花痴肤浅呢!你少看不起我们了!」

「你说的对阿!但你那天还不是跟我上床了,甚至还怀上了我的小孩,这说明了什麽?你对我有好感呢?还是你是随便都能上的女人呢?」林冠清眼神轻蔑,嘴角勾起一抹坏笑。

「那你呢?对我是有好感呢?还是什麽女人都可以跟你上床阿?刘珊珊真可怜阿!」

陈香玲从来不是一个可以任人欺压、忍气吞声的女人,她炮火猛烈地反击过去。

林冠清眼神凶狠,但不一会儿他却又笑得邪魅极了,「哈…可怜的是谁,现在还不知道呢?我的确对你有好感阿,」他从口袋掏出一枚钻戒,用修长食指轻推至女人面前。「不然我不会提出结婚这个机会给…可怜又可笑的你阿。」

「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这可悲的家伙,居然把孩子当成结婚的筹码,难怪呀,你们会没有小孩。」陈香玲彻底被男人点燃怒火了,她拿起手边的果汁,便不客气地泼了过去。

男人非旦没有生气,反而用舌头轻舔了一下嘴边果汁,他笑得更加开心了。「一旦成为我嘴边的猎物,也就只剩被生吞活剥吃进肚里的命运了。」

「到底谁会被吃进肚里,还不知道呢?」陈香玲不服输地下了战帖,接着便拿起提袋扬长而去。

陈香玲没想到的是,不管她如何做选择,林冠清早已如鬼魅般设好了专属她的机会与命运,未来她都将和这个男人牵扯在一块。

陈香玲失去了工作,因为全办公室的人都知道她怀孕了,老板就是在林冠清的诱导下资遣掉她,并马上付给她一笔可观的资遣费。但不幸的事情不只一件,她一回到家,便接收到房东卖出房子的讯息,且要求她明天立即搬家,尽管房东愿意退还她全部押金和全部租金,但陈香玲怎麽也无法短时间就马上找到房子及工作,何况她有孕在身,加上林冠清会从中作梗,於是她决定先回家一趟再做打算。

陈香玲千里迢迢的好不容易回到了家,但迎接她而来的竟然是结婚,原来林冠清早先一步收买好陈香玲的父母,而婚事就这麽轻易地被定了下来,就连喜帖都早已寄给了亲戚朋友以及街坊邻居,每个看见陈香玲的人,无一不恭喜她双喜临门。

当陈香玲被林冠清给要逼疯之际,竟又来了不速之客;她的前男友和闺密先後报到,两人均不可思议地跪在了她面前磕头忏悔,他们无论如何也都要请求她原谅。

陈香玲终於深刻明白了所谓的金钱残酷,不管怎样接下来便是轮到自己了,什麽叫作赶鸭子上架,不,应该说是待宰羔羊更为贴切。林冠清这男人,根本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魔鬼,他不择手段也会达成他的目的,任谁都逃不出他手掌心。当然,陈香玲不会就此妥协,她准备来个长期抗争,就算死也要死得壮烈阿,无论如何她都要狠狠咬上林冠清一口才甘愿阿,没听过吗?怀孕的女人可没那麽好惹的。

陈香玲所谓的抗争,便是深入敌营,一举攻灭贼头。於是陈香玲假装顺从林冠清的每一步;结婚宴客公证,她都乖乖配合着,直到搬进新房里,她才开始报复行动。陈香玲知道最大的敌人是刘珊珊,所以她故意寄婚纱照气刘珊珊,要惹火林冠清,甚至趁林冠清睡着之时,偷偷潜入他房间拍所谓的夫妻床照传给刘珊珊欣赏,接着等待引蛇出洞,她要以正宫的身分抓他们的奸,再分他们的财产。

但想像远远不及现实,计画赶不上变化;陈香玲算不到的是她的心,竟起了大大的变化,居然克制不住地爱上林冠清。林冠清虽然一直对她极为冷漠,但也把陈香玲照顾得很周到,只要是有关孩子的一切,他都亲力亲为;每次的产检他都不曾缺席,陈香玲孕吐不舒服,也是他在旁照料,林冠清对她的体贴细心,不知不觉掳获了陈香玲的心。

陈香玲心软了,她决定放弃报复的计画,取而代之是去爱林冠清这个人,期许有一天他能爱上她。但恶魔终究是恶魔,在陈香玲生完孩子的那刻起,林冠清彻底变了样,对她就如空气般不闻不问。而林冠清之所以还会回到这个家,也只是因为孩子,然後他便又毫无顾忌地重回刘珊珊那女人的怀抱。

这一切,全都在他们的算计之中。陈香玲只不过是他们手里一颗没用的旗子罢了,不可能获得,也从未扭转过任何局势。

他说:「你说什麽我都会听,为了你我什麽都会做,只要让我继续爱你,至死也不方休。」

她说:「我们的爱没有错,错的永远是别人,他们忌妒、破坏、消磨我们的爱。」

她说:「无所谓,她永远就只是个没有名字的小三,而我永远是你身分证上配偶栏的妻子。」

▲林俊杰-她说

他静悄悄地来过他慢慢带走沉默

只是最後的承诺还是没有带走了寂寞

我们爱的没有错只是美丽的独秀太折磨

她说无所谓只要能在夜里翻来覆去的时候有寄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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