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圣诞节,不再是我一人的专属,有你依偎的冷冬,很暖和。
跟屁虫忙碌地布置着小小圣诞树,小小的一个房间,因为她的坚持,增添了圣诞七彩气息,可恶的她忽略我的抗议,硬在我的白眼底下装上了七彩霓虹灯,她还得寸进尺地逼我手写一张圣诞卡来着,说什麽这是作为情人的基本而已,她处处地强人所难,一下要我这样扮圣诞老公公,一下那样的指使我戴上麋鹿的角同欢,我很无奈却乐得看她开怀大笑的模样。
可惜,这一晚没有就这样欢乐地完美落幕,我们吵架了。虽说情侣之间难免都会有争吵及摩擦,但我喜欢把它称作是我们情侣间的第一次理性沟通,这情况其实未必不好。
「亲爱的晨希,圣诞快乐!我爱你~」她开心至极地说。
「欧,我也是。」我边滑手机边回应她。
她脸很臭地一手遮挡我屏幕,一手转动我的头,要我专心听她说话,「林晨希,你犯了情侣之间的大忌、大忌,」她生气的噘起嘴巴,滔滔不绝於我耳,「没有专心听我说话就算了,居然敷衍过我情意绵绵的我爱你,你好过分呀!」
我发送无辜的狗眼电波,「对不起嘛~」,见她膨胀的脸皮丝毫没有消气打算,我再接再厉,一把热情地抱住她腰际狂撒娇,都说男人吃这套,女人也适用无误,「亲爱的,别生气嘛,我错了,以後我绝对会好好倾听你说话,更会乖乖听你的话,你说东,我绝不往西!还是我把我的手机丢掉,只求亲爱的消消气!」
她嘴角耐不住地勾了起来,眼脸装严肃地说,「那你说一句我爱你来听听。」
「亲爱的,我爱你不能随便说的,是一种极其重要的承诺。如果说多了,就不珍贵了。」我凝视着失落的她,理性说道。
这三个字在我生命里,何其重要,重要到我无法轻易开口,尤其对家人这一块,我们彼此间亲口说过几句呢?从我小时候到现在,寥寥无几。
「所以我还无法听到你重要的承诺吗?爱一个人,不就应该时时把爱告诉她吗?我们永远也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一个先来到啊?」她眼睛泛着泪光,嘴唇颤抖地说出。
我抓上她冷冰冰的手,双手温柔地搓暖着她,「对不起,我没能顺你的意,我也懂你话里的意思,可我也有我的坚持,给我点时间吧,就是因为你太重要了,这三个字,我才会这麽小心翼翼地捧着它,就像捧着你这般。」
「嗯,我累了,我们睡觉吧!」她神情黯淡地对我说,接着转过身背对了我。她似乎还在生闷气,我没有再多说话,只是身体靠过去,轻轻拥住她的背。
我理解她的生气,我明白自己就是一个不解风情、不浪漫的人,其实我可以就这样轻松顺着她的意,我也想像的到她听见了会有多麽开心。但面对一个深爱的人,我就是无法轻易说出口,我每一刻每一个字都要很认真地说,它不仅仅是三个字,它代表了我言语也无以形容的一颗心以及对她无限的爱。
我很早就决定好了,等到告诉她的那一天,她终能明白的。
想了想,我和她的在一起,如果不是余思萍以及谢心淳,我们会相爱吗?如果没有兜这麽大一圈,我能发现她吗?想了好久,我终究没有答案,人生仅止一次,不能倒带、不能重来。
但我心里深深明白了,一路上不断追寻着的阳光,竟是促成自己阴影的存在。两个世界的人,怎麽去凑合都拼不出个图形来,反而生出一场错误的玩笑。余思萍也有她的阴暗阿,我却选择只看到我想看的美好,我不怪她,至少她让我看透了;原来,能陪你一起淋雨的人才是真正的可贵,甚至能懂你哭泣的原因,该有多麽难得阿,我该要好好珍惜的是愿意如此相待的人,她不求你付出,不求回报,这才是爱,这才是难得。
我在我身处的世界里,有幸亲眼目睹了不离不弃的她,这也算是一种所谓的永远吧。
我爱你,跟屁虫。虽然我没有亲口对你说,可我心里满满都是对你的爱阿!
早晨的阳光透进窗,和煦得让我舍不得起床。手一面遮掩着肆意的光线,一面下意识地只想躲进跟屁虫温暖的怀里,整个人却扑了大空,得到一团哀怨至极的棉被。
跟屁虫什麽时候起床的?悄然无声,一点也不像她作风。她,肯定还在生我的气!
我快速跳起身,眼睛急忙扫射了房里周遭,有关她的踪迹,丝毫没有留下。
是出去买早餐吗?拿起手机,我打给了她,语音信箱。
桌上冷清清,是少了她惯例的贴心小纸条。她去哪了呢?电话也不接,了无声息,我急死了。也许我该主动出击,对昨天的事做点补救什麽的,但要做什麽才能让她消气呢?我和她还有什麽约定还没做的呢?
欸,有了,我好像有欠她一场流星雨的样子?那次我和心淳看的流星雨,是她装好人的替心淳创造的机会,所以不算还她,因为我不是跟她一起看。
我坐到书桌前,拿出我的救命星手机,查询起流星雨出没的时间。我颓丧的眼睛看着小熊座流星雨昨晚结束的消息,捶捶心肝加把劲地找寻,很不巧,我什麽星都没有摘到。我失落地把手机抛在了床上,整个人陷入愁云惨雾中。不知过了多久,一个灵感从脑门窜出;既然没有流星雨,让我就自各儿创造嘛,这还不简单吗?要什麽星座就有什麽星座呀!
我精神为之一振,事不疑迟,我得要在跟屁虫回来前完成。随便整装完毕後,我跳上机车往文具店前进,一入门我就直接问店员萤光星星在哪,一路坚定不移直闯她指引的方向,於是这间店的所有萤光星星被我断货了。
回到家以後,跟屁虫还是没回来,但我时间也不多了,因为她借心淳的手机,传了封简讯告诉我,她手机没电,正和心淳一起愉快吃饭,所以少说也要聊一个小时才会甘愿回家,最後要我自行处理好自己的中餐。
看完简讯後,我喝口水松口气,继续卖命。
心里想:「哼~我那麽辛苦、着急,跟屁虫居然正惬意地在跟心淳吃饭谈天,讲好要排挤我就对了,反正她回来就知道,我要让她感动到哭。」
我定睛在床上凌乱的百颗星星身上,思考着要如何创作一场流星雨、什麽图形比较快又好做,最终我决定作跟屁虫的星座-牡羊座。
床铺移去到最远边,抬上椅子放置最佳方位,好似还不够高,我乾脆派上书桌加椅子,再搭配我鹤立鸡群的身高,刚刚好可以触到天花板。我根据手机里的牡羊座星象图,一一把星星贴上,很快地我发现,六颗星星就搞定了牡羊座,那其他众多星星怎麽办?放入抽屉轻松纳凉吗?这怎麽行!依我对跟屁虫智商的了解,她绝对看不出我的用心没错!但既然要贴了,就得有始有终,所以我又找了我的星座-水瓶,这次十几颗星星解决,但我一点成就感也没有。摸摸脖子,我决定赌上所有星星,让它们化为英文字ILOVEU,代替我没说出口的我爱你。
我把累死人的书桌移来移去,贴星星的手开始颤抖不已,我的头以及肩膀脖子又酸又僵硬,当再抬头凝视着这浩大的星星工程时,我只剩一个念头,「以後再也不做!」
我绝对会宠坏跟屁虫的!难保以後她不会要求我做那个这个的,我根本没事找事做累死自己呀。我看起来绝对不是做这种事的那种浪漫的人阿,我是身不由己万不得已要求她原谅的人才对。
窗帘拉得密不透风,关上灯,我舒服躺在床上,细细欣赏我大功告成的完美杰作。
人呀,一旦被激发潜能,原来是可以做得这麽好的!不得不夸赞一下自己天才的表现,连神都得忌妒我啦。
我得意地咧着嘴巴,笑到人神共愤,不自觉地眼皮沉重进入梦乡。等我醒来之时,跟屁虫早已躺在我身旁,没有任何惊喜感的她现正打呼中。什麽鬼啦,我居然错过了她感动到哭的惊喜不断百变脸庞欸,我怎麽能够粗心睡着呢,但不是阿,她怎麽能够这样安心地呼呼大睡呢!这种情况,不应该如此发展阿,怎麽跟我想像的完全相反咧。
黑暗中,我百思不解,鬼魅般地瞪着她越想越气,一不做二不休,怎能让她如此好睡!
我食指大拇指轻捏住她鼻子,她没有醒来,反而自然地张开大嘴一口口呼吸,我乾脆加码演出人工呼吸步骤;先确认她的呼吸,两根手指轻塞入她鼻孔,无反应,接着找寻胸前两点按压,一循环十五下,再来捏住她鼻头给她亲下去,十秒没呼吸,我就不信她不回应。
她大力推开我,大口大口喘着气,脸红得说不出话来,我胜利的笑容说明了我整人计画成功。
「林晨希!你很烦捏!我睡得正香欸~」她擦擦嘴边口水,一脸起床气说道。
「多多欣赏你顶上之光好吗?我千辛万苦摘星星熬夜做给你的欸!」我指着天花板抱怨她。
她抬起脸边打呵欠边说,「我有阿!」,一颗摇摇欲坠的星星称职地化为流星,刚好击醒正流着目油的跟屁虫。
我笑看着她哀怨的脸,幸灾乐祸说:「你活该!连星星都看不下去了!」
「你才不要命了咧!」她演起动作片撂倒我,甚至整个人坐到了我身上来,「居然敢笑我!」
「跟屁虫,你这样是在主动撩我吗?」我微笑表情,语调暧昧地说。
她气焰短消,急於脱身否认,「我没有!你想太多了。」
我笑了笑放过,「噢,我也没有。」
她无语地躺回我身旁,和我一同看星星地说:「谢谢你,不过你的星星们太尽责了,都不知砸到我多少次了,我实在感动不起来。」她眼神无奈,手指床边一方堆叠而起的小星山。
我忍不住又大笑了,语带同情地说:「抱歉,下次我一定找品质好的经销商,要不我现在替你投诉去?」
「不用了,看在你那稀有的三个字,免你一死~」她面无表情,话锋一转,「我没记错的话,好似某人说过我爱你不能常说吼?不然就不珍贵了!」
我想,她确实还记着昨夜的旧帐。
钻进最擅长的语言漏洞,我奸笑说道:「我没有用说的啊?」
「哼~你最会耍嘴皮子了,说什麽你不解风情、不是浪漫的人阿,结果来阴招。」
「哼~某人也不简单啊!我还以为她看到了史上最感人肺腑为她而造的壮观流星雨,会感动得痛哭流涕、爱我到五体投地,结果咧,是这麽对我的!」我比着她此刻的冰山脸,气焰高涨。
她脸色大变,温良地凑近我耳边说,「噢,请你休怪我这般无情,如果你被一堆星星们砸到痛哭流涕,还感动得出来的话,我头给你!」
我不寒而栗,因为一颗星星好死不死击落在我眼旁。风很大,重力加速度的结果。我终於理解了跟屁虫的话。
「亲爱的,」我整个人起身,边叠上她身躯,边拿出誓死决心说,「我死都会保护你的!」
「林晨希,换你在撩我吗?」她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我自信地笑说:「这样你也看的出来?」
她无厘头地爆出一句。「我还以为你性冷感。」
我跳了起来,作势脱掉自己的衣服说:「什麽!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阿!我想是时候了,我该好好展示一番我的厉害了。」
她冷冷看着我说,「我等着呢!」
「我怎麽有种被推入火坑的感觉啊?你在挖洞吼?」我抚平我的衣物们,暂停攻势。
「谁叫你这麽被动啊?像根大木头!我这麽魅力无限,所以我怀疑你是不是哪里有问题很合理吧?」她诚实说着,眼神极度认真。
我摇着头叹气,「我这是用心良苦阿!想给你最美好的体验。」
「那就现在吧!」她很自然地说出。
我晴天霹雳,她怎麽可以这番处变不惊呢?我害羞得抓紧我衣物,扞卫我最後的清白。
「现在?」我不死心再问了一次。
「说到底你真的哪里有问题吧?例如性冷感之类的,你老实说,我没关系的!」她义正严词说。
「你才有问题咧!」我看着她开启动作,她的一件外衣不自觉就脱掉了,我紧张到结巴,「你、你干嘛啦?」
她一脸理性:「我在看是谁的问题啊?我们总得找出问题吧!」
「蛤~有这种验证方式?」我茫然无措,手足更是。
「有阿,这会证明三件事;不是我魅力不够?就是你性冷感?还有…」她停顿,眼睛直勾着我。
「还有什麽啦?你说清楚!」我像个好奇宝宝等不及地问。
她笑得很抚媚,「乾柴烈火,熊熊燃烧罗!」
我也笑了,「跟屁虫,你好歪阿~」端详着她胸罩挤出的那条沟,我关心询问,「说真的,你不冷吗?」
此刻正值冷冬,就算午後也是阴风阵阵的凉意呀。
「唉,我冷死算了!总比某人一直冷眼旁观着我好吧?」她眼神已死,手摸索着她衣物说。
我直接帮她盖上厚棉被,彻底冻死她说:「等你长大了再说,小妹妹。」
「你…」她气到发抖,咬牙切齿,「人家已经十九了好吗?哼~你等着瞧!」
「好,你别急,我喜欢慢、慢、来。」我两手床咚着她,嘴唇贴近她耳旁细声说,「你就这麽想被我吃掉阿?」
她咬着唇别过脸,「哼,总有一天,你会得到报应的。」
我摸摸她头,身子退回床上。我靠过去,紧紧地抱住她,享受着两人的幸福体温。
足以让双方融化的体温、炙热的情感,不是只能体现於做爱的时候。其实刚刚好几次,我差点就控制不住身体的欲望,但我一直不断地告诉自己、告诉她,我的爱是恒温。你需要的任何时候,我都能毫无保留地给你。基於保护你,当然也抓紧难得的机会逗弄你一下,因为我知道,一旦尝过性的滋味,便会完全臣服在你身体底下,我无法想像不理智的我是什麽模样?
我,狂乱、火热、失序、沉迷於你。
精神上,我已不能没有你,於是我要和你融为一体。
▲岑宁儿-追光者
每当我为你抬起头
连眼泪都觉得自由
有的爱像大雨滂沱
却依然相信彩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