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有雨的晨曦 — 第五回 偷偷的

自从那天以後,我常常找些藉口留下来免费加班,或者明明放假,也会没事买个食物来探班,只是想跟余思萍能多点相处时间,但老是晚下班找些奇怪藉口似乎不太好,这样明显的做法,应该会让余思萍觉得奇怪吧,搞不好她会怀疑我喜欢她也不一定!我不想因为我喜欢她,而造成她困扰和不自在,甚至有可能疏远我。这些种种可能会发生的後果,我头皮发麻全想过一轮了,没自信去睹这一把,其实不怕她拒绝我,只怕朋友会做不成,我还无法承受可能失去她的感觉。

面对她,我变得不像我,理性的那一面经常消失无踪,多愁的感性却又泛滥到过份,很多行为以及情感差一步就会像推倒骨牌般彻底失控;我跟她常聊到没话题可讲,毕竟她还是学生,我已出社会几年的人了,我们之间的差距浅显易见,有时我多少觉得挫折感十足、当我们各自保持沉默时,我会很不自在或者尴尬,想着该不该找些话题说,如果想不到,我就不自觉躲进厨房装忙、还有当她不经意聊到出去吃饭或看电影的活动时,她对我的邀约从来没有成行过,每当我有意提起,也总是被她以下次去为理由略过。

为此,我经常性陷入灰心状态,我和她相隔远远得距离,那道厚重又紧实的墙,会不会永远打不开呢?我像只无头苍蝇乱飞,整个生活如没有真空般难以呼吸,我只为她不断原地打转。

近来,我有了一个陪她到下班的最好理由,绝对不会引人疑窦。该谢谢这人给我相处更多的机会吗?但这并不是一件好事,不值得让人开心才对,基於同事立场担心,我当然有义务保护她下班。

那就来说说最近发生的事吧;这个人我们都叫他为松饼先生,顾名思义来店里就是点这项产品,那他有什麽怪异的呢?本来我看他也是一表人才,头发卷卷的很可爱、带一副黑框眼镜、年纪大约跟我差不多在二十岁上下,实在不太相信他会做这些行为,自从他看过余思萍後,几乎每天晚上都会报到,还专挑快下班的时候,吓得余思萍花容失色紧张地告诉我和阿哲这件事。

单纯来说我们只把他当一般常客,但天天听余思萍说起他的怪异举动,一开始我本来心想她可能多想了,看过太多追求余思萍的人,所以没把松饼先生放心上,可是追求她的人行为从来没有夸张到如此地步,顶多天天来买饮料罢了。假如我真的应证过这些行为,他对余思萍的行为似乎有点超过了,他不仅偷窥她,更严重的是他想跟踪她,余思萍说她都故意骑很快又绕了几圈才敢回家,所以他应该不知道她住处在哪,听的我很不放心她的人身安危。

基於同事担心立场,我顺理成章地陪她到下班一探究竟,松饼先生一如往常在快下班时出现,点了份松饼和一杯荔枝红茶,点餐结帐时,他跟她并没有其他交谈,松饼先生总是摆着一副酷酷又腼腆模样,很难把他和跟踪狂联想在一块,今天我留下来的任务,就是应证余思萍说他的一些奇怪行为,到底他是不是真在跟踪余思萍,还是我们多想了呢?

松饼先生滑着手机,表情惬意地在座位享受餐点。我在厨房後头,偷偷直盯他的一举一动,目前没有发现什麽奇怪之处,他也没有一直偷看余思萍,就像一般正常客人,可是我不能就此掉以轻心,继续给他看下去吧。

「他会在我们收店前离开,等关店後你就会明白了,现在的他看起来很是正常。」余思萍此刻判若两人,平常如狮子女王的她,语气里竟然听得出她的恐惧,店里气氛弥漫一股紧张感,她不多话战战兢兢地在收店,我一同帮着她收拾,好不习惯。

在我们把柜台前的百叶门帘关上後,她才再次出声:「晨希,你现在从门帘缝隙里往楼上看去,你应该就会看到他了。」

我吞吞口水,蹲下身有点小紧张说:「那..我要看了喔!」,小小的视线里,并没有出现松饼先生,我努力找了找,依然连个鬼影都没看到。「余思萍,我没看到松饼先生啊?」

「怎麽可能?我来看看!」余思萍肩碰肩挨在我身旁,她的气息离我很近,听着她的呼吸频率,我感觉耳根发热,热气在我颈间附近游移,我似乎有点承受不了她如此靠近,於是突然站起身来想逃离事发现场。

「林晨希,你干嘛啦?我好不容易瞄到松饼先生了耶。」余思萍整个歪倒在我脚边,很气呼呼地坐起身说。

我忍住笑意看向这一幕,有种冲突的对比感,一时间整个人放松许多,差点忘记今天的目的!「余思萍,要我拉你吗?」我微笑伸出手说。

「有什麽好笑的啦?你赶快来看松饼先生,我都笑不出来了。」余思萍眼神凝重,僵硬表情尽显脸上,她带点责备对我说。

一看到她如此态度,我知道事态严重了,突然觉得我好糟糕,竟然笑得出来。「对不起啦,这次我绝对会认真看的,等等要是让我看到松饼先生就给他打个满地找牙。」我透过缝隙认真找寻松饼先生,同时带着满满歉意对余思萍说。

「是也不需要到满地找牙啦,打他个黑眼圈出来就好了。」余思萍展出久违笑容说,还调皮地对我摆出握拳姿势。

「余思萍,我真的可以把他打出两个黑眼圈喔,如果你想要的话。」我冷不防蹦出这句话,因为我终於逮到松饼先生了,原来他一直躲在板子後头,窥视着我们这个方向。

「我们都是弱女子耶,怎麽打的过松饼先生?」余思萍在我身旁小声念。

「黑带总够格来保护你了吧?」我神情闪烁,稍稍透点骄傲说。我终於可以派得上用武之地了,我可以正大光明来保护喜欢的人,至少我希望余思萍在我身边是没有危险的安心。

「你黑带?我怎麽没听你说过!阿,陈宇和也是习武之人喔,你下次可以跟他互相切戳。」她眼里的惊讶望向我,接着乐此不疲地做出一连串怪异打拳动作。我哭笑不得观赏她的表演结束。

一听陈宇和的名字,顿时,心情有些不快,毕竟她又在我耳里说起其他男人来,虽然他对我没有威胁感,余思萍对他似乎也没好感,但她老是把我和陈宇和放在一起说,我就是觉得不开心,好像我在她心中其实和陈宇和没有什麽不同。

极於不想面对现实,所以我简单敷衍,「恩。」

「你看到松饼先生了吧!」余思萍转回正题说。

「我看到了。走吧,我陪你回家。」我没有太多情绪,说完,迳自走进厨房帮她打卡、拿上我们全部的物品,关上店里的灯,她默默在柜台前等我。

我谢谢松饼先生给了我陪她下班的坚固理由,同时也要对他说声抱歉,如果到了紧急状况,我真的会出手来保护她。喜欢一个人,有很多表现方式,或许松饼先生没有恶意,不过他让余思萍觉得害怕,那我就不能坐视不管,我想,不再只是偷偷守护她,挺身而出的保护是我的方式,不管她对我有什麽感觉,我都会陪她打败恐惧,只要她恐惧的不是我。

过了十点,医院开始管制出入,唯一的出口是往急诊室方向出去,我和余思萍一步一步走上不动的手扶梯,在背板後的松饼先生早已不见人影,余思萍却丝毫不敢松卸,她知道松饼先生还在某个角落里窥视,她紧张地勾着我手臂,我们身子倚靠很近,经过往急诊室的拥挤走道,人们似乎没有因为医院的关灯和管制有所减少,伤痛无时无刻一同集聚在这里,等候治疗比我们想像中都脆弱的身体,生命的殒落和强大在此刻放大极其明显。我也是身陷其中的一员,焦急、担心、害怕各种情绪如跑马灯般体现,当面对命运时,我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无能为力,失去一个人的椎心痛,我无法再承受。

我看了一眼余思萍的侧脸,很快地牵起她勾住我的那双手,我们大步往前和松饼先生错身,直至走到余思萍停车的位置,我慢慢松开她的手,心脏却已经不停在回味不久前的牵手,继续很热血地疯狂跳动。她戴上安全帽发动机车,对我说了声再见以及谢谢,我目送她疾驶离开的背影不见一会,才转身走回急诊室里头。医院现在算是我第二个家,里面的空调、消毒水味、医生护士、单一的白色,已幻化成我大部分日常,能不能别习惯这样的生活,有太多悲伤笼罩着这个地带,最後我只祈求别哭着离开医院。

回头,没再看见松饼先生,她走了,他应该没理由继续待在这里,我想着松饼先生为何会来到医院?他应该万万没想到在冰冷的医院里,竟然能遇见一个让他如此倾心的人吧,我也没想到阿,在这段苦闷黑白的生活里,余思萍像一颗彩色糖,给了我甜甜的不同滋味,心似乎没那麽苦涩,日子有了更多小小期待。

在医院里的美食区,可以看尽人生百态,生老病死似乎稀松平常;当看到有人大声哭得凄惨无法克制时,嚎啕到整个美食区的人全听见了,我本身尽量不去看她,悲伤很容易感染,任何人的卫生纸和安慰掩盖不过泪水,乾脆让她哭个够,安静地在她身旁陪伴、时常也会听到楼上大厅有人生气得吼叫,我藏在心里的恐慌被瞬间撩起,大家的表情都相似,一脸担心又好奇发生什麽事,但我们心里明白一定是件坏事发生了,爱莫能助的感觉深深侵蚀我内心。在医院里,还有好多好多说不完的故事,不管人事物消逝或重生,都要感谢这些守护者医生护士们,他们很辛苦地奉献专业,看过的人生无常何止多,就算一个小小生机,大家一起竭尽所能挽救任何生命。

说真的,我能做到的就只是让大家填饱肚子,尽自己所能满足客人要求,我为此感到开心。之所以选择在绿茶饮餐厅工作是一部份原因,二来当然想就近好好照顾我妈,心里总会有种特别的使命感,同为病患家属有深刻感受,难免家属的情绪起伏会很大,更不用说病人了,要照顾好一个病人必须花费很多心力,首先你就得先要好好照料自己的身体,而吃饭这件事对於病人和家属来说都很重要。

对了,顺道说一下在医院餐厅工作的禁忌好了;我常常会忘记身在医院里的餐厅,矛盾的双重身分,造成我们一些困扰;在医院柜位,相对餐点价位比一般外头来得高,所以有时候我会很老实跟客人说我们卖得贵,客人反倒夸我太老实,让我不知该哭还该笑、还有绝对不能对客人说下次再来欢迎光临之类的话语,客人也很可爱地回我最好不要再见再光临啦,在这里来来去去的人太多了,常客最好不要有,要是他突然不见,我不知是难过还是开心、我们如果办集点的活动显得突兀又怪怪的,餐厅其实很难为,行销这一块要考虑很多,店家生意要顾、病人身体要顾,餐厅的存在处於一种奇妙状态。

最後,我不是不懂感激的人,对於李承浩,我带着很复杂的矛盾感,我想过如果没有他,说实在的我没办法一边专心,一边照顾我妈妈,无可否认他确实帮我减轻压力许多。终究,是我自己在心头上打个死结,我无法释怀那天抹灭不掉的伤痕,无法接受那天以後发生的事-包括他,时间能不能冲淡这一切,我知道只能跟着往前,或许有那麽的一天,我会快乐一些。

我凝视余思萍正准备期中考认真读书的模样,眼神总是假装不经意地到处乱飘,实则她依然被我框在视野里,我不好意思去吵她,但又想靠近瞧一瞧她读的书,大学离我有些年了,不过想起来仍然很怀念,一段对我来说最无忧快乐的时光,是离家远吗?还是因为读靠近海的学校呢?让人处於远离尘嚣之感,我时常想着一定要再回去重温母校,坐在堤防熟悉的老位置上,看夕阳缓缓落入大海的怀抱,迎接久久一次静止如水的心。

余思萍跟我读的同是商科,趁她上厕所之际,我饶有兴味地拿起来读,只能说我上课有认真到,竟然读得懂,我开心地像孩童般小小欢呼一声。

她走回柜位,立即拿起书继续用功,没几下时间,她就用怪异眼光打量我:「欸,林晨希,你是不是有偷动我的书啊?」

「没、没有啊!」我心虚地说,眼睛自然不敢看她。

她脸上满是疑惑,敲敲自己脑门,翻着书想着到底读去哪页了,「我明明读的是前面一章阿,怎麽上完厕所回来,进度跳到这章回了,难不成我读昏头了?」

我装傻地卷起自己细软发丝,并且回她一个不自然微笑:「你要不要休息一下?喝杯好喝的饮料,等等在读!」

「也好,我喝杯水歇歇,算是读得差不多了。」

打卡钟显示八点,依照平常大概不会再有客人上门,一个吊着点滴的男客人迎面来,他点完餐後,一直不停和余思萍说话,基於他是客人,余思萍多是敷衍回应几句,我一边在後面做餐,一边观察前台状况,他甚至开始跟她要起了LINE,我踌躇着要不要出去解救她,但终究决定做完餐後再去帮她。

「你叫余思萍喔?名字好听耶。」男客人眼神定在余思萍胸前名牌,一脸不怀好意的样子。他长得就是流氓样,手臂露出隐约刺青,眼窝很大好似几天没睡,总而言之,他看起来不是好人。

余思萍怯怯回答:「谢谢。」

「那、你是不是要给我LINE啊?大家当当朋友阿。」他穷追不舍的缠功,我看着就讨厌,真得想立刻把余思萍给拉走。我心里想着他叫什麽焗烤阿!他看起来比焗烤来得麻烦,等等帮他加点特别的。

「我..跟你还不熟,不习惯给不熟的人LINE。」余思萍为难语气说,她尽量婉转拒绝他了。

「你这样说就不对了,你不给当然不熟阿,大家交交朋友而已嘛。」他音调拉高,假装不经意撩起袖子故意显露更多的刺青,根本就是在耍流氓。我实在看不下去,不管烤箱里他的餐点,右脚准备踏出一步,余思萍就率先出声了,「给你!」她拿出手机条码让他刷,那个客人得逞的嘴脸,让我想打他,但我只能把他的焗烤烤焦一点泄愤。

「谢啦,那我LINE要到了,朋友也当了,那下次约个吃饭看电影之类的阿?我很有空喔!」他再次使出缠功,我连他的嘴脸都不看了,赶快前脚一踏,余思萍又给我先一步说了,「下次,有机会再说。」

「你说的喔,我明天出院,可是会再来找你的喔。」他挥挥手机,好似猎物到手,准备生吞活剥。

我戴起手套拿出厚厚一层焦黑的焗烤,压根儿看不出他点的是什麽了,用最快速度包好,急奔出去给他。他似乎还想继续霸着柜台不走,身体再逼向余思萍面前说:「给追吗?我很喜欢你喔,余思萍。」说完这句话後,他邪笑了好几下,才爽快地拖着点滴离开。我对着他的背影在心里狂骂脏话。

我偷偷看了眼余思萍,想着她最後的回答,「有机会,再说。」

不管是松饼先生,或者那个臭流氓,他们都可以明确表达喜欢余思萍这个人,我呢?只能偷偷的见不得光,尽管我的喜欢绝对不输他们,但我永远不会成为余思萍有机会的那个人,连让她思考的机会都没有。

身为女生的我,真的没有一丝机会吗?

我陪着余思萍下班,而松饼先生依旧在背板後窥视中,当我一步搭上手扶梯时,余思萍突然转头问我,「林晨希,要不要去电影?」

我被她摸不着头绪的一问,满脸犹豫好一会儿,才回答:「你认真的吗?可是你明天要考试耶。」

余思萍瞪大眼睛,极为严肃的脸靠向我强调:「我认真想去看电影,书已经读好多遍了,所以你不用太担心。」

「你读那麽多遍喔?不可思议!哪像一般学生都临时抱佛脚。」我对她佩服说,因为我就是一般抱佛脚的学生,考试前一定要抱一下的啊!不然睡不着。

余思萍後退和我平行,她勾住我的手,明显加压胁迫我说:「一句话,去不去?」,我胆怯点点头做为答应,她愉快胜利的脸蛋像小孩般可爱,我心甘情愿排在後头跟随,至少我得到了和她看电影的机会,距离一点一点接近。

余思萍的车留原地,她坐上我机车後座,手搭着後面的尾翼,我们身体之间留了些空隙。一路上除了我路痴要她报路之外,没有其他话题,她的安全帽不时和我互相碰撞,她清脆的笑声流淌出来,她总是那麽轻易勾起我嘴角。

万代福电影院耸立眼前,我们很快地商讨一下决定看破风,其实余思萍没有很多选择,在这里的二轮片她几乎院线片的时候就看过了,她说她以前三不五时就来看电影,我却想着她和谁一起看呢?

十分钟後,唯一选择的破风播映,其实我一直蛮想看这部的,但同时也要顾虑余思萍的决定,幸好她没选那一堆可怕的恐怖片,但不可置信的她全看过了,理所当然我们是相同选择。

第一次和余思萍看电影的机会,我的兴奋大过於看电影这件事。她很认真看电影的脸庞,不知被我偷偷瞄了几遍,两小时的破风,不管来到热血、好笑、激情部分,我都会不经意转头看她,看她是否和我一样融入剧情而心情起伏,好笑时候我们的笑声听见了,主角亲吻激情的床戏,我坐立不安害羞地不敢看她,无耻地把主角的脸想像成我们,此刻我好想亲吻她,只能默许自己在心里对号入座电影里的无限遐想。

快乐两小时结束了,电影散场的人群多挤在前头,我和她依然待坐位置上,等待出口疏通,她安静浏览着手机,我无聊环视人们周遭的动向。

「今晚那个流氓客人传讯息来了。」余思萍口气烦躁说,她似乎对於追求她的人防不胜防,整个晚上她的手机似乎比电影剧情还精彩,我不时看她拿手机出来。

我望向她手机屏幕,闷闷不乐说:「是喔?那他传什麽?」

「我不敢点开来看,怕他又缠着我不放。」她深深叹了口气说,脸上无奈地写着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

「那你封锁他就好了,别去理他。」我有点不耐烦,觉得被一个说不上认识的奇怪客人影响,何必呢?当初直接拒绝他就好了啊。

「他说他明天会来找我耶,封锁他不是很尴尬吗?」她情绪复杂,说的话里携了怒火。

不知是否受她影响,我竟然一股恼怒就说:「那如果他明天来,我就帮你拒绝他。」。

「不需要。」她冷冷丢下这句话後,自个儿起身往出口走去,我抿住嘴唇紧随她在後。

我一路安静载着她,我们无话可说到达了她住处,真没想到,今晚这个机会使我和她距离拉得更远,我原本快乐心情大受影响,还是因为那个讨人厌的流氓客,我恨死他了。

「谢谢,明天见。」这是余思萍下车後,对我说的最後一句话。

我第一次和她看电影、第一次送她回家、第一次跟她闹不愉快,这一切换来的只是一场空吗?发动机车引擎,她开铁门的声响回荡在夜色中,我没有立刻骑走,静静待到不知哪一楼里的人开了灯,我才垂头丧气离开她住处。

奔驰的我爱你细碎嘴里,我偷偷的一次次覆诵。

余思萍,永远不会听见;我的心意,最好永远别让她知道。

▲MP魔幻力量偷偷的

我在未来偷偷的等你

我只能够偷偷的爱你

偷偷的默默的浓浓的爱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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