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網王《My only Spirit》受聖靈之洗,信仰祢 — Bible5.5你的手,怎麼了?

Bible5.5你的手,怎麽了?

幸福,如履薄冰……

而冰碎了。

○●

眼前发生的一切回想起来就像慢动作播映,阴影当头罩下的瞬间白川唯下意识仰首察看,前一刻方结束其存在使命的布景高台、倒映在她大瞠的瞳膜上,然而她连尖叫都还来不及出口,就正面迎上一双蓼蓝色的眸。

紧接着她感觉自己的头部猛地被压进某道怀抱里紧紧护住,甫惊觉过来什麽意外正在发生,她就已经被幸村精市环抱着倒落在地。

重、无端的重,绝对大於她认知中的他的体重──

「小心!!」伊势谷失措的惊叫锐利地穿透她的耳膜,阴影飞快坠落。

碰!磅!匡啷……

「不要──」

巨大的坍塌声响直接逼出了白川的泪,她感觉身上的负重经过一阵大过一阵震荡越来越沉,而死死抱着自己的双臂就愈发用力。

温热的液体顺着上方压着自己的人的脖颈、流过锁骨,浸湿了他身上布料,透了出来,一滴一滴,滴落到白川唯的脸上,带来一阵湿润的触感。

她动弹不得,目光中只有他燕尾服里衬衫的墨色,却在鼻尖染上不属於泪水的湿意,一股腥甜的铁锈气息霸道地占据她的嗅觉之际,一颗心顿时如坠冰窖。

「不……」

是血。

止不住的温热液体几乎濡湿了她整张脸庞,白川唯心神俱碎地哭喊:「不要──」

退场还在持续,残余尚未走出馆外的观众听到尖叫声而回首後,无一不是怔愕在当场。

「──呀啊!!」

「快、快去帮忙救人,有人被压在底下了!」

仓皇的尖叫,忙乱纷沓的脚步声飞掠而来,更加深了她的不安。

「精市……不要、你起来,不要!我不要──」

被压在最底层却只是撞疼了皮肉但毫发无损,白川挣扎着想要起身,却怎麽也推不动幸村死命锢住自己的手臂,感觉到交叉环在腰际底下的双臂剧烈颤抖着,她崩溃地痛哭失声:「我求求你,你快起来……」

「唯……我没事。」像是强忍着某种极端的痛楚,头顶上方传来的慰语听起来虚弱不已,白川想要抬头看看他的情况,却甫移动就听见幸村倒抽一口凉气的声音。

「精──」

话还未完,笼罩着他们的黑暗就倏地被光线破开:「看到人了!你们还好吗?」

支架、隔板、铁条逐渐被搬开的声响顺着重见光明的视线绕进耳里,因为环抱的姿势,他的双臂均护在白川身下承受着不只她四十几公斤还要加上背上负重的重量。

幸村咬牙忍着几乎要出口的痛呼,蓦地蹙起眉头……

为什麽,他身上的重量一点也没减轻?

稍稍松开力道,让白川唯能够透口气,他垂下眼探视她的情况,却狠狠一怔。

「精……精市,你怎麽样?你流血……了、」终於看清他的情况让她泣不成声,却在触及他肩头上的某个画面时彻底愣住。

白川突如其来的僵直被幸村忽略,他明明紧紧护住她了……

唯又怎会,满脸是血?

幸村精市的视线定格在白川唯脸上一滴一滴往下流淌的红色纹路。

但他很清楚自己并没有任何流血的伤口,而被自己护在怀抱里的唯状况理应比他还要轻微……那她脸上的血迹是──

怀中娇躯异常的颤抖与苍白终於拉回了他的注意力。

肩窝处隐隐滑动的触感,让他疑惑但腾不出手,只能静待外面的人尽早将砸落下来的东西搬开。

一滴鲜红色的液体却在此刻从後方流过他的颈项,透出他的衬衫,滴落在身下人儿震慑的脸上,凝视着白川唯眼里因为泪水而模糊的倒影,她的视线隔着他的肩,惊恐地聚焦在他的背上。

幸村心头一凉。

他僵硬地侧过头,几绺灰白色的发丝驳杂着暗红的点点血渍,擦过他的脸颊、落入那双蓼蓝色眼眸的视野里。

「雅……治?」

「你们不知道Masaharu的身体有多珍贵,竟然胆敢……竟然胆敢让他发生这种事!我绝对会让你们付出代价的!」

「马上给我连络Victor,打从上一次版权争议的诉讼打完後他也许久没上工了吧?叫他给我准备好!那个心理病态的疯女人看住了没有?不准任何医院帮她开示精神疾病证明!不把她告到死老子就不用在这行业混了!」

「噢,我真他妈不该让他回日本的,这地方就是一堆因为压抑过度而迸断神经的变态,看看那女孩,居然犯完案还傻傻地待在犯罪现场大笑深怕没人知道这个意外跟她有关,该死、该死!保险公司连系了没有?把三个月後预计要开拍的戏约给我取消,该死的!!」

事发之後接到消息就立刻从英国搭乘私人专机赶到日本来,仁王雅治的经纪人──查尔斯‧柏格,金发碧眼却操着一口流利的日本语的他正在手术房门外杀红了眼怒骂,身後的随从因为接连的几道命令而离开了三个。

他咒骂完後转向神色凝重的众人,深呼吸了一阵抚平情绪,但神色倨傲口气更是糟糕。

「恕我无礼,在转职当经纪人之前我曾经是执业的心理医师,虽然不能一概而论,但贵国的成人片文化就心理学的角度而言的确显露出一些民族性的病态。」

他的声音其实丝滑如绸缎,若是不去理解其话中意义之讽刺,单是听他说话恐怕都是种享受。

「看,那可悲可怜却更可恶可恨的傻女孩,因为没有出众的外貌也没有吸引人的个性,於是从小不是遭人欺凌就是长期被外界否定才导致的扭曲人格。她本性必是怯弱的,只是再怎麽懦弱的个性压抑到了极点也会爆发──当出现了一个她愿意为之勇敢的存在。」

那种疯狂到极致反而冷静的意识,致使那个女孩单独完成了这个缜密的计画,她运用本科系的专业知识在布景的支架支点上动了手脚,涂上具有腐蚀性的化学溶剂,用量、计时都精准得让人吃惊。

「偶然有一天,终日在书堆中打滚的bookstorm意外眷恋上王子般的校园风云人物,满足於王子是个公众的存在而自己也是公众之一并感到欣喜雀跃,一旦出现了可能打破这种平衡的出头鸟,无论真假,她会只盲目地相信自己认定的事实……」

多可悲的心理,连自我安慰的能力都被谣言打击殆尽。查尔斯冷冷一笑。

「呵、亲爱的,别太小看狗血的情节,有时候正是因为太过经典而反覆上演才让人觉得狗血,被妒恨蒙蔽了双眼所犯下的罪行,这将毁了她的一生,最该死的是还连累了Masaharu!看着吧,我不会善罢干休的。」

语毕,留下了两个保镳随时通报并防止任何突发状况,查尔斯扭头走人。

被他这麽一闹,门外为数不少的等候人群,却愈发寂静。

白川因为一时间刺激过大而昏迷,就在同一家医院的病房里。

清水、白石、真田、柳、柳生、乾,还有幸村以及绮罗默然而立,谁也没有说话,每个人的眼里都只倒映着『手术中』三个背景是醒目红色的大字。

据刚开始手术後不久出来的护士表示,一支十五公分长的钢钉洞穿了仁王雅治的右颊,从左颧骨处透出,他的山根、鼻骨还有牙颚因为撞击而断裂,脸庞上有一道长达十几公分的撕裂伤,伤势严重,毁容的机率……

没有这种机率,因为已经毁了。

因此才会让白川在第一眼傻住,甚至不敢确认伏在幸村背上为他们承受了大多数撞击以及尖锐物挫伤的人……到底是不是他。

谁也没有料到这一次公演,竟然会是这样的结局。

「我……去一下洗手间。」

因为多数倒下的重量都是直接作用在仁王身上,幸村只是受了些皮外伤。

也许只被认为是错觉,也许这种反应并不奇怪,但那张冠美若玉的容颜在此刻显得格外苍白,并未让其他人觉得不对。唯独真田弦一郎多看了他一眼,眸色深沉地拍拍他的肩。

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转角,回头望着手术室好一会儿,绮罗蓦地从椅子上起身。

「你去哪里?」真田问。

「洗手间。」她头也不回地答。

终於来到确定所有人都不会发现的地方,幸村才放任自己弯下身,握着剧烈疼痛着的右手,脸色煞白。

果然……伤到了吗?又或者,是复发?

他疼得蹙眉,徐徐仰靠在医院逃生楼梯间雪白的墙上,闭上眼,他失神地想。

雅治一定比他更痛吧──

「你的手怎麽了?」

猛地一惊,睁眼,幸村精市只见绮罗居高临下,面如沉水地望着自己……

或者说,望着他微微颤抖着的右手。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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