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初相识之四-守护你(放手一搏)
时光荏苒匆匆流逝,日子竟又向後推移近半年之久,徐岑菲仍旧在上课、打工、兼差、赶报告、偷窥晋磊学长中度日。
这其间,她悄悄地和厨房大厨们学了几道拿手家常菜。也从日常中偷偷观察晋磊学长的作息及生活习惯。但深感莫名的是茵茵及学长明明该成为男女朋友的两人,竟未更进一步地发展,难不成……茵茵不喜欢晋磊学长?是自己想错了。
期末考刚结束,寒假前夕,茵茵家似乎出了些状况,使得她和时沁学长两人,同时间双双需向学校请了长假。
徐岑菲脑中忽地划过一道激灵,『半年时间还不够吗?』,倘若茵茵不打算接受晋磊学长的情意,那麽……那麽,这次是她的一次机会──一次他不会成天游走於茵茵身边的机会。她想突破,她想尝试着试探他对自己的想法,她要放手一搏仅为自己争取一次……
於是徐岑菲鼓起勇气,拨通电话给晋磊学长,与他相约两天後下午五点亭玥湖碰面。
俗话说想抓住男人的心,就得先抓住他的胃,所以她想亲手做个便当给他。两日後的下午时段正好是空堂,她跟大厨们商借厨房,做了几道家常小菜,装进饭盒,提着它,怀着忐忑心情,缓步地朝相约地走去。
那是她与晋磊学长初相遇之地,亦或许也是初动心之地。
冷风凛冽的严峻二月,寒风扫过身边时,尽管是围着围巾、戴着毛帽还是让徐岑菲冷的直打颤。踏上了亭玥湖栈道,放眼瞧去并未寻到学长身影,可能是教授还不肯放人,也可能是学长们绊住了他,不管为何,她都会在此静静的等着他到来。
呵!这次应该不会再有球,从天而降了吧!
她忆起半年前在这湖边栈道上发生的倒楣事,不禁失笑出声。
回想初来到此地时,湖边的柳叶还青青蔼蔼的垂挂着,现在仅剩疏疏朗朗的几片叶,努力的生存着。
看着眼前因寒冷显得凄楚的湖景,心底溢起阵阵不安,她像是个欲破坏他们感情的第三者般──但,明明,他们俩什麽都还不是。
终於在徐岑菲快被愧疚感吞噬之前,徐晋磊的身影出现在前方,快步的朝她走近。
她吸吸冻的快淌出的鼻涕,努力在脸上堆起快冻僵的笑容,有些紧张,有些胃疼的试着调整不顺的呼吸。
等等该如何开口才不会太突兀呢?
数分钟後,来到她面前的徐晋磊朝她挥手致歉说:「学妹,不好意思,耽误了一下。你找我有什麽事?」竞走而来的嗓音显得略喘,但依然像道暖阳,一洒落周边,彷佛就能替她驱散点寒意。
「晋磊,这。」在她心中,唤上过百回的名,倏然地脱口而出。
这才惊觉此口吻似乎太过於亲昵,内心稍感不妥。
於是赶紧噤声,改唤:「晋磊学长,这个我自己做的便当,请你吃,这几个月来救过我不下五次,真的非常谢谢你的救命之恩。」徐岑菲脸颊上泛起些许的绯红,她将放置饭盒的粉色提袋递给了他。
这天生带有似银铃般嗓音的学妹,他看向她脸庞时,有些疑惑为何她双颊上会泛起了淡淡嫣红,那是被冷风冻红的吗?还是……
虽带点质疑,但他接过手後还是带着笑意晃了晃提袋说:「这是你做的?不错不错,以後你嫁的男人肯定会很幸福。学妹,仅此一次就好,别再时时惦记着我救过你的事了,有些只是举手之劳,有些…事过都过了,往後小心就好,但可别再忘记你可是有茵茵这个好朋友喔。」
还是不免担心徐岑菲事事自己担的个性。
可多年後,他们才知道那个凡事都自己藏着自己担着的人是其实是朱时茵。
「话说,我可真有口福了。呵,你怎知道我肚子正饿得震天响,我可以拿回去公寓吃吧?这餐盒洗乾净再还给你!」他摸着咕噜响的肚子,赞许着徐岑菲的餐盒来的正是时候。
幸福的男人?
听得徐岑菲心尖一窒,他终究不会明白,倘若真有那麽一个男人,她多麽期盼那人会是他──徐晋磊。
看着他愉快且温暖的笑容,徐岑菲暗自深吸了口气,呼出後,默默的为自己打气,起唇缓道心中最想诉出的话语,「学长,我……喜。」
每个人都在问我到底再等些什麽,等到春夏秋冬都过了,难道还不够……
正当她鼓起勇气要将【我喜欢你】这四字,不管不顾地全数抛出时,口袋里的电话好巧不巧的响起了音乐声,打断了她的勇气,也中断了她的冲动。
手机铃声设定的是歌神张学友的歌曲,那是首只有她方能明白的涵义,但,陡然地响起,还传进当事人的耳里,瞬间涌入一股被人扒光窥视的错觉。
极其害燥。
先向他说声抱歉,赶忙走到一旁查看来电。是支陌生号码,会是谁?
接听後,她怔愣了几秒,没想到竟是茵茵用了家用电话拨来的──那种想干坏事,却成了现行犯,当场被逮住的羞愧感陡然而升。
茵茵在话筒那头同她说,家中奶奶忽然昏倒,送医检查後需住院观察。她和她哥哥这几天都得陪在医院,要不,醒来後的奶奶一直耍脾气,闹着要出院,扰得医务人员鸡飞狗跳的,只有她和哥哥才有办法安抚住奶奶她老人家,所以得请几天假在医院陪陪她。
接着又说起,三石日前再次跟她询问起能否考虑做他女朋友之事,期盼寒假前她能给他个答覆。
话筒内的茵茵语带哽噎地说:离校才三天,就深深地感受到相思难挨的滋味,每一刻,都相当渴望能处於三石的身边,触到他、见到他。所以这次她决定顺从其心,点头接受他的追求。
半小时前,她在LINE上与她分享此事,但,见她迟迟未读,所以就自己拨电话来亲口与她分享这开心的事。
极其欣悦的字句,一字不差,强势地灌进了徐岑菲脑里,她只得努力消化这像是利刃般的文字,所带来的一波波刮心之痛,袭得她头晕目眩,还是下意识地张口说声:【茵茵,太好了,相信学长定会好好珍惜你,你也要很爱学长喔。】
殊不知,数分钟前,某人还企图想抢她男朋友呢。
真心觉得当下的自己着时──虚伪至极。
最後茵茵竟还托了个重责大任给她……茵茵希望她能够先替她对学长偷偷透露点她的决定。又说自己有点紧张,毕竟悬着三石的心这麽长一段时日,现下点头同意,还是有些害羞的。
听得她更加沉闷,无心的茵茵,此举,便是要她亲手扼杀自己的想望啊。
胸口起伏显得急促,她不断地告诉自己这样很好,这事本就该如此发展,万分匹配的两人,能再一起真得很好。
但,在挂断电话的那霎那,徐岑菲还是死死地咬紧了唇,用痛来抑住那即将溃堤的泪水及稍稍溢出的破碎哭音。
站於徐岑菲身後的徐晋磊,发现伫於前方的学妹肩膀微微耸动,像是在哭泣,走近关心问道:「学妹?怎麽了?你哭了吗?」
徐岑菲点开手机,颤抖着唇说:「我能不哭嘛!学长?我,感动啊!是喜及而泣。你看,恭喜你!」说完便将萤幕转给他看,这是茵茵同意与他交往的讯息。接着又歪头装萌,笑道:「这就是我今天来找你的第二个目的。」使劲握紧手机的右手,手指有些泛白,有些发颤、更有着是心痛。
忍痛,再次扬起一抹她自认最甜美的笑靥继续说:「多久了呢?学长,你终於能赢得了茵茵的心。你们一直以来都是互有好感,却延宕这麽久时间,身为朋友的我,日日看着都替你们着急到痛心啊。这次能追爱成功,超棒的,学长。」
违心之论滔滔而出。但,心痛…是真的。
徐岑菲望向眼前的他,此刻他一张溢於言表的神情,十足的欢愉。
他飞扬着声线不敢置信的说:「真的?她真答应了?哇!哇!哇!这次我能成功或许也托了你的福喔!这便当就改当作是你送给我的祝贺礼物吧。」徐晋磊轻遥着手头的提袋,每个动作、每道字句,都再再显示着他现在的兴奋与悸动。
徐岑菲盯着那只被摇晃在手中的粉红提袋,慢慢缓下情绪,无奈又可悲地笑说:「嗯,当…当然…可以,而且,我觉得相当很开心,这便当能得到学长如此的重视。」
「那麽…学长,好消息我带到了,等等还要打工呢,就先离开喔。」挂着浅笑,凝视着他,倒走了三步,徐岑菲对着他比出个双赞手势,挥挥手道别。转回身时,强忍在眼眶里的泪水就这麽潸然流下。就这样吧。
「如果说…你是海上的烟……火,我是……浪花的泡沫…」
「某…一刻你的光照…亮了我」
「如…果说你是遥远……的星河,耀眼……得让人想哭。」
「我…是追逐着你的眼眸,总在孤……单时候眺望夜空,我可以……」
因哭泣隐隐破碎的嗓音唱着一句句不成调的歌曲,轻轻地飘散於空气中。
终究她还是将【晋磊,我喜欢你。】这话,再凝视他的同时,完整的说在了心底。
此後,她仅会像抹影子追逐光线般的追逐着他,安静无声的祝福他。
然而徐晋磊始终也没深究过,当时徐岑菲脸庞上那一抹红,所代表的含义。
──若能与他与之共行的人是你,那麽她愿意就这麽不争不抢的默默陪伴着他们,守护这段属於他们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