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出来陆冉他们是真心想好好学习了,连续三天纪何昔都在自习室碰到了他们。
花了一个多小时做完了一套卷子的陆冉头昏脑涨神情萎靡,一头短发被他挠得乱糟糟。
“怎么办,下学期要做替补了……”
纪何昔看到那陆冉手底下那张被改的乱七八糟的卷子时便明白了几分。
“万一你的队友们都没过,你就不用做替补了。”
陆冉闻言眼前一亮,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对啊!”他怎么没想到!
纪何昔又说:“而且还有十几天,你天天做,能过的。”
陆冉将信将疑:“真的?”
纪何昔从书包里拿出一本小巧的笔记本放在他边上:“这个给你。”
陆冉以为是什么秘籍,满怀期待地拿起来看,刚翻了一页,看清楚内容的他瞬间就垮了脸:“怎么又是单词!”
四级高频词汇,一列英文单词,一列中文解释,字迹工整而清晰。
陆冉这些天天天背单词,导致他晚上做梦都在被单词大军追杀。
“只有三四百个,你每天背五六十个很快就能背完,这些应付四级足够了。”
陆冉捧着本砖头似的单词书背得无比艰难的模样让纪何昔实在看不下去,于是翻出了被扔在角落里积灰的手抄单词本,希望多少能帮到这个濒临崩溃的少年。作为一个学渣她也只有英语稍微过得去,其他功课确实爱莫能助。
谁知陆冉根本没有要客气一下的意思,他迅速将试卷递上,眼里冒着星星:“你都给我讲讲吧。”
纪何昔隐隐觉得她可能给自己挖了一个大坑。
一口气讲了半个多小时,无论是纪何昔还是陆冉都没有精力继续了,动作一致地靠着椅背放空。纪何昔握着水杯,视线漫无目的地得掠过自习室。在某一点顿了几秒后状似不经意地错开。
又是他。
一个长相身高体重都没什么的特色男生。戴着眼镜,穿着灰色毛衣完全一副普通理工男打扮。一群坐着自习的学生里只有他突兀地站在其中一张木桌前,默默地看着其中一个长发女生。如此怪异的行为一屋子的人却都对他视而不见。这并不是因为大学生们的接受程度高,而是整个自习室除了纪何昔没人能看到他。
一连三天,天天都来。第一天长发女生不在,第二天他坐在长发女生对面的位置,今天那个位置上已经被一个梳着马尾辫的女生占去了,边上没有空余位置,他就只好站着。
看来是个实诚的阿飘。
“去上厕所吗?”纪何昔问边上的王婷婷。
“不去。”王婷婷的视线牢牢钉在手机屏幕上。这三天她的雄心壮志在一减再减,到此刻已完全自我放飞,玩手机的间隙学会儿习。
“好吧。”
没想到从厕所出来竟然迎面碰上了那个阿飘。不甚明亮的走廊里,他面带犹豫,动了动嘴皮,似乎想对她说什么。
纪何昔心头一颤,目不斜视地绕过阿飘往自习室走。
“你看得见我对不对。”他的声音有点轻。
纪何昔不理,继续走。
阿飘慌了,瞬间飘到了纪何昔边上,又因为惧怕她身上的平安符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你能不能帮帮我?”
纪何昔捏紧手掌,加快步伐,蹬蹬瞪的脚步声在空寂的走廊里格外清晰。短短几步路她感觉到自己的后背已出了冷汗。回到自习室,她脱力地靠着椅背又灌了一大口水。
瞥见阿飘站在门口满脸恳求地望着她,纪何昔垂下眼眸不再去看他。心里念叨着不能多管闲事,小心惹祸上身。
接下来的几天阿飘没有硬缠着纪何昔,他大约是真的很腼腆,只在纪何昔来到自习室的时候翻来覆去地问她能不能帮帮他,也不知道说点别的。甚至见纪何昔开始学习也就不来打扰,安静地站在一旁。
可即便他不出声,这么大一个目标杵在你身边一脸幽怨地盯着你你也定不能安得下心来读书,因此这几天纪何昔格外烦躁。
“说吧,你到底想干嘛?”幽暗无人的走廊拐角,纪何昔终于忍不住妥协。她再也无法忍受如芒在背的感觉,只想着赶快解决这件事,好让一切恢复正常。
“我,我希望你能帮我做一件事。”阿飘垂着脑袋,仿佛有些不好意思。
“你先说说。”
“纪何昔!”陆冉的声音突然出现,纪何昔回头,看到陆冉探出的脑袋,他先是疑惑地左右看了看,接着恍然大悟道:“有东西?”
闲得无聊跟着纪何昔跑出来透气的陆冉听到她的声音便过来找她,谁知道竟然看到她独自一人对着空气讲话的一幕。
此时那只阿飘也在看陆冉,听到他的话愣了愣。
纪何昔点头,指了指阿飘的位置:“在这里。”
陆冉快步走到了纪何昔身边,望着阿飘的位置秒速换上个凶神恶煞的表情,瞪大了眼睛恶声恶气地说:“老实点,我在这盯着你。”
看不出来陆冉还有做古惑仔的潜质,纪何昔内心已笑喷,但碍于阿飘在这里,只能故作严肃。作为同一阵线的战友她总得帮忙撑住场子。
被人高马大的陆冉衬托得更加瘦弱的阿飘明显被吓到,垂着脑袋往后退了好几步。这场景怎么看怎么像是两个校园恶霸在欺负同学。纪何昔想像着她与陆冉组成恶棍二人组在学校横行霸道收保护费的情景,觉得莫名带感。
理工男阿飘战战兢兢地面对眼前的纪何昔与陆冉说出了他的故事。
这是一个如同他本人一般普通的故事。
腼腆寡言的理工男生喜欢上了总坐在他对面位子上学习的女生。如此相对而坐了大半年他却什么行动都没有,因为他觉得女生不可能会喜欢这样他。
听到这里纪何昔痛心疾首恨铁不成钢,为什么一个个的都爱你在心口难开,为什么就是憋着不说!
“你活着的时候为什么不说,现在你都死了,说这些还有什么意思?”
看到阿飘那一瞬间黯然的神色,纪何昔的内心闪过一丝内疚。她承认自己是在迁怒他,因为她自己也是一样,害怕被拒绝,害怕被嘲笑,就算喜欢谁也只会深埋在心底。她讨厌这样自卑怯懦的自己,因此她此刻的情绪格外激动。
纪何昔把阿飘的故事转述给陆冉时,他两手插兜,扬起眉毛表示完全不能认同:“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喜欢就去追。”他的视线集中在眼前的虚空,纠结着眉头问,“你现在打算追她?”
“不,不。”看到陆冉的视线停留在自己头顶,阿飘有点尴尬,他看向纪何昔,“我是希望你们能替我把一样东西给她。”
看得出来陆冉他们是真心想好好学习了,连续三天纪何昔都在自习室碰到了他们。
花了壹个多小时做完了壹套卷子的陆冉头昏脑涨神情萎靡,壹头短发被他挠得乱糟糟。
“怎麽办,下学期要做替补了……”
纪何昔看到那陆冉手底下那张被改的乱七八糟的卷子时便明白了几分。
“万壹你的队友们都没过,你就不用做替补了。”
陆冉闻言眼前壹亮,扬起壹个大大的笑容:“对啊!”他怎麽没想到!
纪何昔又说:“而且还有十几天,你天天做,能过的。”
陆冉将信将疑:“真的?”
纪何昔从书包里拿出壹本小巧的笔记本放在他边上:“这个给你。”
陆冉以为是什麽秘籍,满怀期待地拿起来看,刚翻了壹页,看清楚内容的他瞬间就垮了脸:“怎麽又是单词!”
四级高频词汇,壹列英文单词,壹列中文解释,字迹工整而清晰。
陆冉这些天天天背单词,导致他晚上做梦都在被单词大军追杀。
“只有三四百个,你每天背五六十个很快就能背完,这些应付四级足够了。”
陆冉捧着本砖头似的单词书背得无比艰难的模样让纪何昔实在看不下去,於是翻出了被扔在角落里积灰的手抄单词本,希望多少能帮到这个濒临崩溃的少年。作为壹个学渣她也只有英语稍微过得去,其他功课确实爱莫能助。
谁知陆冉根本没有要客气壹下的意思,他迅速将试卷递上,眼里冒着星星:“你都给我讲讲吧。”
纪何昔隐隐觉得她可能给自己挖了壹个大坑。
壹口气讲了半个多小时,无论是纪何昔还是陆冉都没有精力继续了,动作壹致地靠着椅背放空。纪何昔握着水杯,视线漫无目的地得掠过自习室。在某壹点顿了几秒後状似不经意地错开。
又是他。
壹个长相身高体重都没什麽的特色男生。戴着眼镜,穿着灰色毛衣完全壹副普通理工男打扮。壹群坐着自习的学生里只有他突兀地站在其中壹张木桌前,默默地看着其中壹个长发女生。如此怪异的行为壹屋子的人却都对他视而不见。这并不是因为大学生们的接受程度高,而是整个自习室除了纪何昔没人能看到他。
壹连三天,天天都来。第壹天长发女生不在,第二天他坐在长发女生对面的位置,今天那个位置上已经被壹个梳着马尾辫的女生占去了,边上没有空余位置,他就只好站着。
看来是个实诚的阿飘。
“去上厕所吗?”纪何昔问边上的王婷婷。
“不去。”王婷婷的视线牢牢钉在手机屏幕上。这三天她的雄心壮志在壹减再减,到此刻已完全自我放飞,玩手机的间隙学会儿习。
“好吧。”
没想到从厕所出来竟然迎面碰上了那个阿飘。不甚明亮的走廊里,他面带犹豫,动了动嘴皮,似乎想对她说什麽。
纪何昔心头壹颤,目不斜视地绕过阿飘往自习室走。
“你看得见我对不对。”他的声音有点轻。
纪何昔不理,继续走。
阿飘慌了,瞬间飘到了纪何昔边上,又因为惧怕她身上的平安符保持着壹定的距离:“你能不能帮帮我?”
纪何昔捏紧手掌,加快步伐,蹬蹬瞪的脚步声在空寂的走廊里格外清晰。短短几步路她感觉到自己的後背已出了冷汗。回到自习室,她脱力地靠着椅背又灌了壹大口水。
瞥见阿飘站在门口满脸恳求地望着她,纪何昔垂下眼眸不再去看他。心里念刀着不能多管闲事,小心惹祸上身。
接下来的几天阿飘没有硬缠着纪何昔,他大约是真的很腼腆,只在纪何昔来到自习室的时候翻来覆去地问她能不能帮帮他,也不知道说点别的。甚至见纪何昔开始学习也就不来打扰,安静地站在壹旁。
可即便他不出声,这麽大壹个目标杵在你身边壹脸幽怨地盯着你你也定不能安得下心来读书,因此这几天纪何昔格外烦躁。
“说吧,你到底想干嘛?”幽暗无人的走廊拐角,纪何昔终於忍不住妥协。她再也无法忍受如芒在背的感觉,只想着赶快解决这件事,好让壹切恢复正常。
“我,我希望你能帮我做壹件事。”阿飘垂着脑袋,仿佛有些不好意思。
“你先说说。”
“纪何昔!”陆冉的声音突然出现,纪何昔回头,看到陆冉探出的脑袋,他先是疑惑地左右看了看,接着恍然大悟道:“有东西?”
闲得无聊跟着纪何昔跑出来透气的陆冉听到她的声音便过来找她,谁知道竟然看到她独自壹人对着空气讲话的壹幕。
此时那只阿飘也在看陆冉,听到他的话楞了楞。
纪何昔点头,指了指阿飘的位置:“在这里。”
陆冉快步走到了纪何昔身边,望着阿飘的位置秒速换上个凶神恶煞的表情,瞪大了眼睛恶声恶气地说:“老实点,我在这盯着你。”
看不出来陆冉还有做古惑仔的潜质,纪何昔内心已笑喷,但碍於阿飘在这里,只能故作严肃。作为同壹阵线的战友她总得帮忙撑住场子。
被人高马大的陆冉衬托得更加瘦弱的阿飘明显被吓到,垂着脑袋往後退了好几步。这场景怎麽看怎麽像是两个校园恶霸在欺负同学。纪何昔想像着她与陆冉组成恶棍二人组在学校横行霸道收保护费的情景,觉得莫名带感。
理工男阿飘战战兢兢地面对眼前的纪何昔与陆冉说出了他的故事。
这是壹个如同他本人壹般普通的故事。
腼腆寡言的理工男生喜欢上了总坐在他对面位子上学习的女生。如此相对而坐了大半年他却什麽行动都没有,因为他觉得女生不可能会喜欢这样他。
听到这里纪何昔痛心疾首恨铁不成钢,为什麽壹个个的都爱你在心口难开,为什麽就是憋着不说!
“你活着的时候为什麽不说,现在你都死了,说这些还有什麽意思?”
看到阿飘那壹瞬间黯然的神色,纪何昔的内心闪过壹丝内疚。她承认自己是在迁怒他,因为她自己也是壹样,害怕被拒绝,害怕被嘲笑,就算喜欢谁也只会深埋在心底。她讨厌这样自卑怯懦的自己,因此她此刻的情绪格外激动。
纪何昔把阿飘的故事转述给陆冉时,他两手插兜,扬起眉毛表示完全不能认同:“这有什麽不好意思的?喜欢就去追。”他的视线集中在眼前的虚空,纠结着眉头问,“你现在打算追她?”
“不,不。”看到陆冉的视线停留在自己头顶,阿飘有点尴尬,他看向纪何昔,“我是希望你们能替我把壹样东西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