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上一次牵男生的手还是小学的时候,老师要求小朋友们手拉手排队走。走到一半时跟她牵手的那个男生终于忍受不住害怕地哭了出来,大嚷着:“我不要跟她牵手,她是妖怪!”便耍开了她的手。
纪何昔回神后立刻收回视线生怕被陆冉抓到自己偷看他,目不斜视地和陆冉如同参加阅兵式一般铿锵有力地踏着正步默默往前走,走了一阵后——又绕回了原点。
陆冉傻眼,看来他今天没法挽回他男人的尊严了。
纪何昔认命似的叹了口气:“看来我们运气不好,遇到鬼打墙了。”
“鬼打墙?”陆冉语气变得欢快起来,“这个我倒是听过。”
所以说你到底是在自豪些什么……
见纪何昔脸色不好,陆冉终于意识到现在遇上麻烦的是他们俩,立即敛了神色,压低了声音问:“那我们该怎么办?”兴奋之情难以掩饰,似乎就等着纪何昔一声令下,他便要横刀立马,斩敌于阵前。
“不知道。”
陆冉那瞬垮掉的表情让纪何昔负罪感满满。真是不好意思啊,她就只能看见而已,其他的什么都不会。况且她的护身符没了,她此刻就像是暴露在外的小肥羊,毫无抵挡之力。
“没关系,我们一定能走出去的。”下一秒陆冉又跟打了鸡血似的满血复活,他安慰似的拍拍纪何昔的肩,“相信我,别怕。”
林子里的天空似乎格外阴沉,阳光洒在身上却感受不到半点热度,整个空间笼罩在一片灰白之中,空气粘稠地如同水泥,呼吸间叫人心里发闷。
雪地靴踩在厚厚的雪地里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这声响在一片寂静之中显得格外突兀。
“你之前遇到鬼打墙都怎么办的?”
“不停地走喽,念念经,念念咒,求求各路菩萨,累了就歇会儿,走着走着就出去了。”
“念经?念咒?”陆冉此刻错位的五官生动形象地表达了他内心的想法。
这么玄幻。
直面陆冉活泼五官的纪何昔顿了顿,强压下笑意,故作高深:“为了保命,背些经文咒语不亏的。”
“那大概多久能走出去?”
“快的话几分钟,长的话两三个小时也是有的,有时碰巧是在去学校的路上,就迟到了。”
“哎!”陆冉惊呼,“都这样了你还去上学!要我就趁机逃课了。”
纪何昔无语凝噎:“那老师问起来怎么说?”
陆冉理所当然:“实话实说,遇上鬼打墙了。”
老师也是信了你的邪。
陆冉越想越觉得遗憾:“我要是早点认识你就好了。”纪何昔心中一动,侧头作聆听状。
“还能多一个理由逃课。”
纪何昔:“……你是有多不爱读书。”
陆冉有些不好意思:“当时就想着打球。”
“那后来呢?”纪何昔好奇,“你别告诉我你逃了三年的课。”
A大虽然不是什么特别好的学校,但如果陆冉逃了三年课还能考上,那他也真是神了。
“高三开学考之后我爸妈就警告我,要是考不上大学就不让我打篮球了。所以我高三一年都没有逃过课。”遥想当年陆冉仍心有余悸,幸亏是考上了。
纪何昔看陆冉的眼神都变了,想不到陆冉这么励志,简直是个活体榜样啊。
此时,一片寂静之中,两人突然听到第三人的脚步声,鞋底踩在积雪中发出的吱嘎吱嘎的声响从不远处清晰地传来。
纪何昔和陆冉猛地停下了脚步,而那个脚步声越来越近,他俩齐齐转向右前方,心跳到了嗓子眼,那里慢慢出现了一个人影。
来人穿着黑色长款羽绒服,棕色登山靴,背着双肩包,一张脸隐没在羽绒服宽大的帽子里,看到面前出现的两人,顿了顿,摘下了帽子。
“严哥!”纪何昔和陆冉同时欢喜地叫出声,小跑着凑到严适跟前。
“你们两个?”严适没料到他刚上山就碰到了这两只,皱了皱眉,“怎么哪里有危险你们就往哪里凑。”
陆冉犹自笑得开心:“严哥你怎么在这儿?”
由于第一次见面是在晚上,当时气氛紧张,忙着逃命,所以纪何昔没太注意严适的长相,只有大体的一个感觉——挺帅。此时在暖黄的夕阳里,严适的五官清晰地展露在她面前。
他皮肤白净,五官俊秀,如同古诗词里走出的如玉公子,踏着江南的杏花烟雨而来。
可他眼下浓重的黑眼圈却生生破坏了这意境,一下把人拽回到现实之中。
严适揉了揉眉心,眼中的红血丝显而易见:“来办点事。”大约是觉得冷,他又罩上了帽子,率先迈开脚步,“走吧。”
纪何昔和陆冉立即跟上,俩人都不愿在这鬼地方多呆。
“这里阴气重,我先带你们出去。”
严适的出现刹那间化开了在两人头顶盘旋不散的丧气,眼下气氛轻松多了。
此时已接近四点半,日头西沉,黑夜即将降临。三人加快了脚步。
五分钟后,他转头对身后的两人说:“到了。”
陆冉和纪何昔站在林子口,望着前方满是兴奋:“我们走出去了。”
他们的脚下仿佛有一条看不见的界限,将眼前开阔的雪场与他们身后的树林分隔成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雪场中嬉笑欢闹声的声音此刻听来让人生出无限感慨。
“我就送你们到这了。”
“严哥,你不跟我们一起走吗?”陆冉猛地闪过头,脸上挂满了失落。原本还想着跟严适一起吃个晚饭,趁机满足一下他的好奇心。陆冉心里揣着无数的问题想问,现在看来他还得继续揣着。
“我还有事。”严适想了想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张小卡片,他盯着手中的卡片抿了抿嘴角,迟疑了片刻之后还是递了过去,“要是遇到什么事,可以跟我联系。”
纪何昔伸手接过,和陆冉并肩目送严适的背影消失在林间。
好像每次遇到严大师他都是行色匆匆的样子。
然而没有多余的时间留给他俩感悟人生,两人的手机几乎同时如同惊雷般炸响。
“纪何昔,你——”
“陆冉——”
接通电话之后,江玥和聂宇阳的声音同一时间冲了出来,隔了老远都能听到对方手机里的咆哮声,纪何昔和陆冉非常有默契地捂着被摧残了的耳朵拿远了手机,电话那端的两个人还在喋喋不休地抱怨:“你们两个跑到哪里去了!你……”
“两个小时了都!你们怎么回事啊……”
幸亏是隔着手机,要是直面那俩人,不知道他俩会被骂成什么孙子样。
虽然是被骂,但纪何昔却一点也不恼,刚刚重返人间的她觉得江玥的声音真是亲切的不得了,抬头瞧见陆冉被骂地愣愣地一句话都说不出的样子,纪何昔忍不住笑出了声。
“我[哔————]纪何昔你竟然还敢笑!”
担心了两个多小时的江玥此时恨不得跳到手机那头手撕了纪何昔。
记得上壹次牵男生的手还是小学的时候,老师要求小朋友们手拉手排队走。走到壹半时跟她牵手的那个男生终於忍受不住害怕地哭了出来,大嚷着:“我不要跟她牵手,她是妖怪!”便耍开了她的手。
纪何昔回神後立刻收回视线生怕被陆冉抓到自己偷看他,目不斜视地和陆冉如同参加阅兵式壹般铿锵有力地踏着正步默默往前走,走了壹阵後——又绕回了原点。
陆冉傻眼,看来他今天没法挽回他男人的尊严了。
纪何昔认命似的叹了口气:“看来我们运气不好,遇到鬼打墙了。”
“鬼打墙?”陆冉语气变得欢快起来,“这个我倒是听过。”
所以说你到底是在自豪些什麽……
见纪何昔脸色不好,陆冉终於意识到现在遇上麻烦的是他们俩,立即敛了神色,压低了声音问:“那我们该怎麽办?”兴奋之情难以掩饰,似乎就等着纪何昔壹声令下,他便要横刀立马,斩敌於阵前。
“不知道。”
陆冉那瞬垮掉的表情让纪何昔负罪感满满。真是不好意思啊,她就只能看见而已,其他的什麽都不会。况且她的护身符没了,她此刻就像是暴露在外的小肥羊,毫无抵挡之力。
“没关系,我们壹定能走出去的。”下壹秒陆冉又跟打了鸡血似的满血复活,他安慰似的拍拍纪何昔的肩,“相信我,别怕。”
林子里的天空似乎格外阴沈,阳光洒在身上却感受不到半点热度,整个空间笼罩在壹片灰白之中,空气粘稠地如同水泥,呼吸间叫人心里发闷。
雪地靴踩在厚厚的雪地里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这声响在壹片寂静之中显得格外突兀。
“你之前遇到鬼打墙都怎麽办啊?”
“不停地走喽,念念经,念念咒,求求各路菩萨,累了就歇会儿,走着走着就出去了。”
“念经?念咒?”陆冉此刻错位的五官生动形象地表达了他内心的想法。
这麽玄幻。
直面陆冉活泼五官的纪何昔顿了顿,强压下笑意,故作高深:“为了保命,背些经文咒语不亏的。”
“那大概多久能走出去?”
“快的话几分钟,长的话两三个小时也是有的,有时碰巧是在去学校的路上,就迟到了。”
“哎!”陆冉惊呼,“都这样了你还去上学啊!要我就趁机逃课了。”
纪何昔无语凝噎:“那老师问起来怎麽说?”
陆冉理所当然:“实话实说啊,遇上鬼打墙了。”
老师也是信了你的邪。
陆冉越想越觉得遗憾:“我要是早点认识你就好了。”纪何昔心中壹动,侧头作聆听状。
“还能多壹个理由逃课。”
纪何昔:“……你是有多不爱读书。”
陆冉有些不好意思:“当时就想着打球。”
“那後来呢?”纪何昔好奇,“你别告诉我你逃了三年的课。”
A大虽然不是什麽特别好的学校,但如果陆冉逃了三年课还能考上,那他也真是神了。
“高三开学考之後我爸妈就警告我,要是考不上大学就不让我打篮球了。所以我高三壹年都没有逃过课。”遥想当年陆冉仍心有余悸,幸亏是考上了。
纪何昔看陆冉的眼神都变了,想不到陆冉这麽励志,简直是个活体榜样。
此时,壹片寂静之中,两人突然听到第三人的脚步声,鞋底踩在积雪中发出的吱嘎吱嘎的声响从不远处清晰地传来。
纪何昔和陆冉猛地停下了脚步,而那个脚步声越来越近,他俩齐齐转向右前方,心跳到了嗓子眼,那里慢慢出现了壹个人影。
来人穿着黑色长款羽绒服,棕色登山靴,背着双肩包,壹张脸隐没在羽绒服宽大的帽子里,看到面前出现的两人,顿了顿,摘下了帽子。
“严哥!”纪何昔和陆冉同时欢喜地叫出声,小跑着凑到严适跟前。
“你们两个?”严适没料到他刚上山就碰到了这两只,皱了皱眉,“怎麽哪里有危险你们就往哪里凑。”
陆冉犹自笑得开心:“严哥你怎麽在这儿?”
由於第壹次见面是在晚上,当时气氛紧张,忙着逃命,所以纪何昔没太注意严适的长相,只有大体的壹个感觉——挺帅。此时在暖黄的夕阳里,严适的五官清晰地展露在她面前。
他皮肤白净,五官俊秀,如同古诗词里走出的如玉公子,踏着江南的杏花烟雨而来。
可他眼下浓重的黑眼圈却生生破坏了这意境,壹下把人拽回到现实之中。
严适揉了揉眉心,眼中的红血丝显而易见:“来办点事。”大约是觉得冷,他又罩上了帽子,率先迈开脚步,“走吧。”
纪何昔和陆冉立即跟上,俩人都不愿在这鬼地方多呆。
“这里阴气重,我先带你们出去。”
严适的出现刹那间化开了在两人头顶盘旋不散的丧气,眼下气氛轻松多了。
此时已接近四点半,日头西沈,黑夜即将降临。三人加快了脚步。
五分钟後,他转头对身後的两人说:“到了。”
陆冉和纪何昔站在林子口,望着前方满是兴奋:“我们走出去了。”
他们的脚下仿佛有壹条看不见的界限,将眼前开阔的雪场与他们身後的树林分隔成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雪场中嬉笑欢闹声的声音此刻听来让人生出无限感慨。
“我就送你们到这了。”
“严哥,你不跟我们壹起走吗?”陆冉猛地闪过头,脸上挂满了失落。原本还想着跟严适壹起吃个晚饭,趁机满足壹下他的好奇心。陆冉心里揣着无数的问题想问,现在看来他还得继续揣着。
“我还有事。”严适想了想从口袋里拿出了壹张小卡片,他盯着手中的卡片抿了抿嘴角,迟疑了片刻之後还是递了过去,“要是遇到什麽事,可以跟我联系。”
纪何昔伸手接过,和陆冉并肩目送严适的背影消失在林间。
好像每次遇到严大师他都是行色匆匆的样子。
然而没有多余的时间留给他俩感悟人生,两人的手机几乎同时如同惊雷般炸响。
“纪何昔,你——”
“陆冉——”
接通电话之後,江玥和聂宇阳的声音同壹时间冲了出来,隔了老远都能听到对方手机里的咆哮声,纪何昔和陆冉非常有默契地捂着被摧残了的耳朵拿远了手机,电话那端的两个人还在喋喋不休地抱怨:“你们两个跑到哪里去了!你……”
“两个小时了都!你们怎麽回事啊……”
幸亏是隔着手机,要是直面那俩人,不知道他俩会被骂成什麽孙子样。
虽然是被骂,但纪何昔却壹点也不恼,刚刚重返人间的她觉得江玥的声音真是亲切的不得了,擡头瞧见陆冉被骂地楞楞地壹句话都说不出的样子,纪何昔忍不住笑出了声。
“我[哔————]纪何昔你竟然还敢笑!”
担心了两个多小时的江玥此时恨不得跳到手机那头手撕了纪何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