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这个做姐姐的,居然让妹妹自己来报到,”扇,Atlantis学院的董事之一煽动手中的摺扇,全身软弱无骨似的整个贴在静的背上,以调笑的语气用食指戳了戳正在皱着眉头看着学生名单的静,“你难道就不怕她来学院的路途上出现什麽闪失吗?看你转了那麽多世难得对一个短暂的骨肉血亲那麽上心,你舍得?”
对於扇明显想找茬的心态,静淡淡的笑着回答,“既然她选择了来就读异能学校,就得以行动来表明她的决心啊。总不能第一天就让她习惯了搭我这顺风车一起来上学吧?”耸了耸肩膀再直起身子,顺势把缠在她背上那具犯着懒骨头的扇给弄下来,有些好笑地说道,“就当作是给了她一个新手任务。有什麽意外的话,就在保健室外排队吧。”
“啧啧啧,你听听你刚才说的,”扇故作一脸诧异的用眼尾瞥了瞥身边的白袍,“要是让小良听到她最亲爱的姐姐这麽说的话,估计得哭死啊。”
“最好是会哭啦,不然她那姐控的毛病看是没救了。”缩小的永次窝在静的办公桌上喃喃道。没理会她搭档的吐槽,静语气很淡定的反驳道,“我再怎麽对小良严格,在教育方面我自认比你有分寸,而且……”放下手中的名单,静手肘撑在桌面手背托腮地看着把玩着摺扇的扇董事,“她可是我的妹妹啊。”
“行了行了,说到最後你的妹妹是个姐控,出了什麽事都不会怨你!”扇见静仍然一脸心平气和,知道那微不足道的挑衅行不通,顿时感觉无聊透顶,“无聊死了,还是那个臭小子好玩。随便一句话都能让他炸毛。哪像你,明明爱欺负人,有时候明明心里已经把人吐槽得让人张口结舌了,脸上却不让人看出一点涟漪令人看不透真的是闷死人。”
“对於你评论我偶尔欺负欺负人,心里憋着一堆不堪入耳的话多这两点我不否认,不过说我每每让人在我表情看不出情绪就太高估我了,”静有些无奈地苦笑道,“火系之人情绪变化无论再如何掩饰也达不到最理想的效果……就像现在我一副‘不太想跟你耗’的神情。”她的无奈的淡笑都快要被磨没了,“况且,比起在原世界,我在这儿的言行举止可奔放自由得多了。”毕竟比凡人多了些不凡的知识和能力,又带着久远年代累积下来的记忆,令她很多时候都与平常人之间存在着一面厚实的屏障。知道或不知道的事,该说的话或不该说的话,都得经过一番细心考量才能说出口。因为连孟婆汤都抹不去代价以外的记忆就转世入凡尘的她,本来就是一个异数。就算时间种族隐藏了得,她也知道她是被监督着的。因为知道的太多,看到太多,也听的太多没被记录入历史的过去,却还没完全恢复到以前的实力去应对,就算没时间种族的监督她也知道她自己的处境没想像中或别人眼中那般逍遥自在,无忧无虑。
但在守世界就不同了,她在原世界的不正常,在这里统统都能被理解。能说的东西比在原世界多,不该说的别人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自觉尊重的回避不问。对此,她心里也舒坦得多。而且这里的环境也让永次觉得舒适自由。
她光是活着就是一种责任。就算不能令自己实力恢复到五千年前那般强大她也得刻苦令自己提升到能随机应变的地步。前几百世是如此,那下几世更不会改变。这将会次序到她终於找回她失去的那部分魂魄让自己灵魂完整无缺,然後让自己脱离凡尘为止。
“见过属火人常犯冲,就是没见过像你把自己压抑得这麽极限的。”扇很不给面子的哼哼道,“你看看那个臭小子!你看看那个奇欧王子!那股火气!那个股暴躁!那个副全世界钱了他们千百亿的臭脸!”
知道了知道了。静心里有些无力道。
不过冰炎算很好了,只要没人去踩地雷那孩子还是很有礼貌好相处的。至於休狄那孩子,静也不好多说他什麽。一个成长环境将造就一个孩子的品行和言行举止,他以前也是挺好的一个孩子啊。奈何俗话说自古无情帝王家,都已经把那个孩子变成连脾气好又随和的阿斯利安都受不了的脾性,静觉得无比惋惜。
“我就算我现在不会,但常常执行任务时有把自己的本性发挥得很彪悍不是?”静好笑道。
“执行任务时和日常中与人相处的模式能混为一谈吗?能吗能吗?”
为什麽不能啊?你以为每个五行属火的人就该成天大吼大叫见人就打吗?那该有多累啊!
“先把我五行人格这琐事搁置一边不谈,”静突然给话题来个急转,再次拿起桌上的名单指了指那两个令她无言以对的名字,“劳烦亲爱的扇懂事给我解释一下,这不该出现在这张纸上的两个名字是怎麽一回事?”
安倍雾和安倍梅子。两位都是本家的龙凤胎嫡子,比小良小了三岁,也是她们这一世堂到几乎可说是只有那麽一点丁血亲关系的堂弟妹。虽然都是双双国小就开眼了,先不论先天条件本来就薄弱,她那俩堂兄妹可是仗着那微不足道的能力在本家仗势欺人而後天不思进取的徒有虚名最佳代表。她是不介意把他们砍掉重练教育趁早教他们怎麽做人,不过现任的安倍家主前几年不管如何明里请求暗里贿赂,也尝试过心不甘情不愿的偷偷让她向学院求情通融(虽然她果断拒絶了,安倍家主当场一脸菜色),Atlantis学院软硬不吃,不收那俩孩子就是不收。怎麽忽然现在就变卦了呢?
扇翻开扇子掩住她似笑非笑的半张脸,瞥了瞥静所指的那两个名字上,然後又装作不知情的别开了脸哼气起不成调的曲子。
以安倍家族异能才华凋零多年的状况,应该没什麽好处能给吧?而且那家族的那金仓,在守世界个只不过是塞牙缝的程度,根本不够看。
静想了想,再看了看扇那双眼神乱飘的神情,她觉得就只有一个可能了。
於是她眯起眼,嘴角微微上扬道,“真难为您了,无殿真的让您如此无聊到得从我这儿寻求娱乐?”说着,她往椅背靠了靠,语气不温不热道,“是想看我在您面前一场炸毛大戏,还是日後学期里可能会上演的‘老师公报私仇,偏袒亲妹’戏码?说说看,我考虑考虑给您献丑一个。”
心思被戳破,扇整个人顿时泄了气一般,板起脸‘啪’的一声把手上的摺扇合上,“无趣。已经快要跟伞同个等级的无趣了。你真是一世比一世更闷了!你难道就不懂得假装不知道,然後配合配合我来满足我那点想看看平日波澜不惊的你炸毛的渴望吗?被你这麽直接捅破还能玩吗?”
“完全波澜不惊,一点我可不敢当,毕竟我自认没别人认为那般全然静心静气淡泊相处。我也有性情暴躁的时候。”静笑道,“你要是能把赛塔那般货真价实心如止水的精灵气得炸毛说不定会让你更有成就感。”
“你那性情暴躁能算得上暴躁吗?腹黑还差不多!而且我要是能让赛塔气爆的话早就气了,还用等你告诉我?”
原来还真的试过啊……
连带她也被扇弄得想看看那惊世脱俗的赛塔炸毛的情景了。
咳,还是不要吧。
不过没人规定每个性情暴躁的人都得大吼大叫见人就打吧?不过想想焰之谷那全天开启战斗模式的一族,平平同为命中属火的存在,静再次对那种日常习俗敬而远之。
“无聊死了!我找别人玩去!至於那两个安倍的小屁孩,你要杀要锅还是虐着玩或是把他们放生回老家都行,反正学校里死不了人。他们有本事就让他们留下,没本事让他们滚蛋回家给他们爷爷打脸,就这样!我走了!”扇撅嘴地朝静宛如赶人般挥了挥手,然後又蹦蹦跳跳的离开了。至於她要干嘛去,想必也离不开探(骚)查(扰)新生去了。静耸了耸肩膀,刚要伸手翻开她这学期的教课表,一阵声嘶力竭又刺耳的女妖尖叫声响遍整间教务室,也把静给惊得怔了怔。
“谁又把教务室里的钟换了啊?”正好位置就在她隔壁桌,今年1年C班的班导咋舌道,然後就对着她说,“静你也有三十多年没来过教务室了,可能还不知道。就前几年开始不知道是谁手贱的每年都把教务室里的钟变了个花样。”说着,他指了指墙头上挂着的那个以披头散发,面目狰狞的女妖头为造型的钟,“去年用的是西方火龙造型的,那吼声可不得了了,险些把整间教务室给震塌了。”
其他教授老师也附和的说笑,“别说是学生,连老师在学校里也得时时准备好九死一生,伸手就甩起结界的经历。”
“那当然,不然为人师表还得跟那些乳臭未乾的学生一起在保健室外排队那有多丢脸啊。”
静听了後,也有些乐了。抬头看了看挂在墙上那诡异又恶趣味的钟,不用想也知道是谁的杰作。连在外面挂着的大钟都那麽有个性,这学院的董事们还有什麽稀奇古怪的搬不进来?
不过,还有半个小时就要开始报到了,小良应该不会迟到吧?
。。。
在某个人流量稀少的火车站,小良穿着一身得体又不失俏皮可爱的鹅黄色连身裙,双手抱着背包看着火车站的一批早晨高峰时间乘客们互相推挤入了拥挤无比的车厢内後,她不由自主地想起早上和姐姐那短暂的对话。
当时她还有些不明白为什麽姐姐会难得一脸眼神死的模样对她说虽然她知道她决心入校就读,但她还是难免担心她的三观。认认真真把她忽略了好几天的新生手册拿出来看了个大概後,她总算明白了。再三看了看姐姐写给她的纸条上写着让她撞6点30分的火车。是‘撞’而不是‘搭’,上头端秀清新字体还有力的注备着‘可别撞错了’,小良知道她有些小瞧这异能学院的不同之处了。
Atlantis学院太有个性太有创意了,校门居然放在火车头,校园摆了个大钟却不能抬头看,迟到了得追在散步的教室。连去上学的路途都这麽刺激,课程不就更加惊心动魄?
要是永次在场的陪她一起等车的话看见她此刻的表情,肯定会马上奔回到静的身边对静吐槽不断道,“你看,早就告诉你别瞎担心她的三观问题了!你太小看你自己妹妹的思维模式了,跟别人说她是原世界土生土长谁信啊?”
撞火车或别抬头看钟还是别迟到否则得追教室什麽的,其实整理了一下心情三番四次告诉那是异能学校之後,这些稀奇古怪的事都已经渐渐可以纳入她的承受范围内了。不过真正让她一大早吃不消的是站在她不远处的两个人。
她的堂弟妹,安倍雾和安倍梅子。
看着两位少爷千金,小良又忍不住回想起前几年某一天姐姐带她到本家的一场宴席去赏个脸,而这两堂弟妹对她们姐妹俩的态度可说是鄙夷不屑。虽然静也跟她事先说了她们身为旁支,别人的轻视无可避免,但不值得放在心上。然而说比做来得容易,那时的小良心态再怎麽比同龄的小孩好上一些,也难免会对堂弟妹在大庭广众下对她们家事说三道四感到非常不舒服。他们刁蛮口无遮拦的态度也弄得家主在众客人面前失了面子,又不好在多人面前教训亲孙子,场面尴尬连连,好不热闹。
事情的後续她也记不太清楚了,不过她倒是记得静说,“这两个小屁孩以後的生活难自理。而且,他们要是在这麽管不住自己那张嘴,迟早会出事。”
收回思绪再看看两人站久开始嫌累的姿态,又看了看周围确定两人平时的随身随从没跟着,小良顿时心里‘喀哒’一声,不良的预感拔凉拔凉的拂过她的背部激得浑身鸡皮疙瘩直起。她百思不绕的斜头看着安倍雾和安倍梅子两人在月台上骂骂咧咧个没完,明明出个门都必须有司机接送随从跟随的两人怎麽会自己出现在火车站?因为距离也没太远,小良也很快明白事情的缘故。
“什麽破异能学校,怎麽没人来接我们啊?”安倍梅子娇气得直跺脚抱怨。
“就报个到还得我们亲自搭火车去上学,看来Atlantis学院也没什麽了不起的!”安倍雾脸色也不怎麽好的附和道,“而且撞火车又是什麽玩意儿?嘲笑我们没常识吗?”
小良听了後心里更是沉了几分。
原来他们也入学了啊?怎麽没听姐姐提过?
一声汽笛声响起,一列火车不久後抵达。小良低头看系在手腕上的表,6点25分,心知道并不是要撞这一列。不过平时自己没搭过火车的安倍雾和安倍梅子并不知道看准时间,眼看就要一脸嫌弃的并肩步入拥挤的车厢。
果然,他们不知道到学院的正确方式。
要帮吗?就算帮了他们也免不了被莫名其妙的数落个没完吧?视而不见不帮的话又有点说不过去……
哎哟好纠结啊!
‘讨厌归讨厌。有些事情虽然无可奈何的在我们的掌控之外发生了,不过我们也不能因为不喜欢,讨厌和憎恨,而违背我们自己的良心。懂吗?小良。’
我也知道啊姐姐,不过有时候对於不喜欢的人真的好难对他们伸出援手啊!想起姐姐的教诲,小良心里那整个揪。
内心挣扎了一遍後,最终选择了不跟自己良心过不去,小良咬牙的下定决心跑进车厢内把一番挣扎的两人拉了出来。仔细想想,以这对龙凤胎没随从陪同下又不怎麽能自理的情况下,不管是搭错车还是撞错火车,哪个都让人心惊。还是先帮了吧,被嘲讽什麽的,之後当耳边风就是。
眼看着火车的门合上,想要让其再开门让他们进去是不可能的了。火车开走後,安倍梅子一脸气恼又嫌弃的挥开小良的手,骂道,“谁让你碰我们了,你这个旁支的!”
“这下我们要迟到了,都是你害的!”安倍雾也骂道。
都上高中的人了,连骂人都跟小孩一个样。小良一脸无言的在心里嘀咕着,但很快遍整理好心情回道,“不会迟到的,我们要撞的是下一班车。”
“撞?”安倍雾一脸疑惑又受不了的上下打量比自己年长三岁的远亲堂姐,“怎麽,连你一个旁支的也想来糊弄我们笑我们没常识?”
异能学院啊,你们的常识在那里统统用不上啊!小良心里无限呐喊着,想说出口可是有觉得没必要废力气跟他们解释。
“就是,这里是火车站哎!撞上去能活命吗?要发神经你自己去发,别扯上我们!”安倍梅子更是不客气的对小良眯起双眼哼哼道。她一直以来就看小良不顺眼,而且更加不喜欢小良的姐姐。其中一个明显的原因是因为她们姐妹俩是在安倍家没人过问又上不了台面的旁支,其二是纯粹属於一个女生对另外个女生的不喜。
看着小良亭亭玉立的身材,雪白又不显得失血色的肌肤,乌黑亮丽又柔顺及肩的秀发,五官精致再配上那瓜子脸简直就是有种让安倍梅子觉得自己像一个发育不全的小学生站在她面前被比下去的感觉。而小良的姐姐静长得那更是让她妒火中烧,跟她比简直就是完败。凭什麽?两个明明只是旁支而已,凭什麽长得比自己出色?
而安倍雾不满的确是另有其事。他们爷爷千辛万苦想尽法子让他们兄妹入学,怎麽小良就这麽轻而易举的就被录取了?更可恨的就是在他们出门前爷爷既然三番四次叮咛不断的说别得罪静。一个旁支而已,爷爷身为家主居然这般要他们低声下气对这对姐妹客气,这让他怎麽接受?不就是那个静偶然狗屎运的能在异能名校找到个闲差嘛?而小良能入学,说不定也不过是她姐姐用了什麽下贱不入流的方法让那里的上位者张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把她放进来而已。就这点本事也好意思搬上台面来对本家宣威耀武,也不怕多丢人现眼!看来爷爷是老了,犯糊涂!
想到这里,安倍雾嘴角上扬,满脸敖世轻物的神情看得小良心里不舒服。要是她想到安倍雾此时所想,肯定会气得跳脚。但是她目前办不到,也不想把美好的早上就这麽完全毁在他们不饶人的嘴上,因此她抿嘴不答的低头看了看手表。
6点29分,快到了。
於是她在堂弟妹满脸疑惑弃嫌的目光下把自己背包背好,然後无视他们的挣扎一手掐着一人各一边的肩膀把毫无防备的两人就这麽轻而易举的推到月台边缘。
“你!你疯啦?快放开我们!”安倍雾一脸惊恐的一手想把扣在肩膀上的手撬开,同时双脚不断一直想往後退。
安倍梅子也和哥哥一样从小娇生惯养,哪有机会遇过这种情况,於是更是容花失色的开始喊叫了,“过界了!别再推了你这个疯子!救命啊!这里有个疯子要杀人了!”
感觉双手开始支撑不主两人一连番的扭动挣扎,开始脱力的时候,火车已经逐渐迅速靠近了。她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後奋力的使用浑身仅有的力气把两人从月台边缘推出去,自己也随後往前一跃。
安倍雾和安倍梅子的喊叫声瞬间被火车近距离震耳欲聋的汽笛声,数十个轮在轨道上发出的轰隆作响,给覆没了。一切不过两秒时间,周围的景象从扭曲变一片空白再不断的变动,然後终於静止了。
小良很快就从跳出去後的失重感加上景象不断变动的不适感中恢复,双脚稍微发颤地踩在地面上。闭紧双眼做了几次深呼吸平息因刺激而怦怦直跳的心脏後,睁开双眼後便是令她惊喜难以难以自持的画面。
精致雕刻上奇异文字的校园石砖大门,左右边各排了十多尊巨大的精灵雕像,从外看感觉就像一座西方城堡的入口。整个梦幻得让小良不由自主的屏住呼吸。
这一切已经不再是遥遥不及的梦了。
她真的来到守世界,就读守世界的最顶尖的异能学院。
从今天起她也能亲自去体验到守世界的不同,也能亲眼见识姐姐在守世界的不同,也期待的想认识守世界不同的人。
心里已经迫不及待的想些快步进校园内看看,但身旁带不舒适的呻吟声却令她止住脚步。
微微皱眉的看着一脸苍白无力跌坐在地面上的堂弟妹俩,小良在怎麽激动也不能把他们丢下不管。於是她硬生生压下心里的那股兴奋,蹲在他们身旁问道,“要扶你们吗?”因为他们的状态很明显的不好,於是‘你们还好吧’这句废话就很直接的被小良省略过去了。不过她也不觉得他们会在她面前放下身段让她帮忙,她开口问也只不过是纯粹客套。毕竟她突然把他们从月台上推出去的举止确实把他们吓着了。
果然,他们没要她帮忙扶起,就这麽继续双脚发软地瘫在地上声音发颤的对她开口就是骂,“疯子,你是疯子!”
“我不是疯子啊,校门被放在火车头前,我们只能去撞火车了啊。应该有人告诉你们了吧?”小良道,“而且我们也安全到校了不是?”
确实有人提醒过他们了,不过正常的人哪会真敢去撞啊?要是是开玩笑的那他们一百条命都不够撞!
不过现在想想这是异能学校,基本上很多事情都注定千奇百怪不按常理出牌。他们有拉不下脸承认自己失态和失误,更不想向一个旁支道谢。因此,他们只能继续嘴硬了,“就算是异能学校又怎麽样?校门会放到火车头前的吗?是脑袋秀逗了吧!要是出了事赔了命,谁负责啊?!”
小良正想开口相劝的时候,已经有人悄无声息站了在他们身旁说,“要是出了人命也只能怪你们自己没本事,不在校园范围内死亡的话,除非情况特殊,否则校方是不会负责的。你们只能自己自认倒霉了。”
好……好直接啊。小良心道,抬头看看来者何人。
然而这一看就不得了了,她不禁感叹不管是原世界还是守世界,世界真小这个道理都是能通用的。
雪野千冬岁。
自从小学毕业後就没再见到药寺师夏碎和雪野千冬岁了。原来他们也到这里学习了。
盯着已经长高,表情冷冷淡淡的千冬岁,真的很难让人相信他是九年前那个在公园躲躲藏藏又一脸讨好的追着哥哥跑的小男孩。她甚至有些好奇他和他哥哥现在相处得如何,不过作为一个只是单方面有几面之缘的她并权利问人家的隐私。
听了这些话,安倍雾和安倍梅子顿时心里都不舒坦了。在这前人人几乎都是让这他们的,语气也不敢重半分。现在却被一个外人这麽说得他们一文不值一般,让觉得丢了面子的安倍雾不禁吼道,“你算哪根葱啊?少来糊弄我!你知道我是谁吗?”
“我就算是根葱也比你们强多了,我当然知道你们是谁,”千冬岁哼哼道,推了推镜片级厚的眼镜,一道精光闪过,“不就是安倍本家的两位不学无术又嚣张的败家子嘛。说真的,没本事也敢在Atlantis学院叫板你们也算是个人才。看来安倍一家异能才华没落已是不可挽回的事实了。”
“谁家没落了,你全家才没落!”安倍雾愤恨的站起来欲上前揪住千冬岁的衣领,双手却轻而易举的被甩开了。千冬岁嘲讽道,“而且人品也不怎麽样。”
“本来想看在静老师的面子上想过来帮帮狼狈的你们,但是看你们不仅没本事态度也恶劣,这个忙不帮也罢。”说着,千冬岁把目光移到小良身上,“你也不容易呢。明明可以不管他们的。”
意识到是在对她说话,小良自觉一直蹲着不太好,便站了起来无奈地笑笑,“其实……”本来想客套的说‘还好’或者‘没这回事’了事,但是见千冬岁对自己没对其他两位那麽嘴上不饶人,而且也很尊敬叫姐姐‘静老师’,小良心里那点刚察觉到的一丝紧张也淡去了。默默的瞥了瞥一个气得满脸赤红的安倍雾和依旧坐在地上一脸要哭不哭的安倍梅子,再提醒了他们都在校园内,而不是在满是宅斗连连的安倍本家,平平是校内学生人人平等,小良也不客气了,“确实是不容易。我也没想到一大早自己得教本家的人怎麽到学校。”
看小良发自内心的坦然,千冬岁嘴角也不可察的微微上扬了一下,不顾一边还在叫嚣的安倍雾翻开了手中的本子,从中抽出了一张字条递给了小良,“照着我画在字条上的路线走就能找到你的教室了。还有25分钟就要开始点名,填资料和发配校服,迟到就麻烦了。”
小良吃惊的接过字条,看着小张的纸上简单易懂的路线和注备,令她感动不已,“谢谢!”这下可以不用担心迷路跑错地方了,“你真的帮了我一个大忙!”
“不谢,而且我并不会做对自己没好处的事,所以你也想别高兴得太早。”千冬岁很直接的说。小良听了後愣了愣,望着一旁的男子无言了几秒,然後失笑道,“你说话真不客气够直接,但我并不觉得讨厌。”因为没恶意。她跟他不熟悉也不是朋友,他却那麽直白的拐弯告诉她天下没免费的午餐也,不可能每个帮她的人都心无怀着目的或都是好人这一点,对她来说眼前看似冷漠的千冬岁已经帮了她很多,而且他为人很细致。
这里是守世界。
是人与人之间的人际关系和交友的定义都会和原世界有所不同的守世界。
“你想表达的我都明白了,谢谢。”小良微笑着对千冬岁再次道谢。
见对方听懂了自己的言外之意,千冬岁也不想继续呆着听一旁的安倍雾鬼吼鬼叫的,“你明白了最好。虽然是旁支,但至少人品脑袋比起这两个本家的靠谱得多。不然我都快替安倍一家的未来感到一丢丢的同情了。”
因为没想过要得到安倍家的任何好处也没想要争夺继承权,小良在静的影响下对本家和旁支这概念看得很淡,甚至觉得在本家生活也没她和姐姐现在这样如此自由自在。但是被一个人算是称赞自己比本家的人靠谱难免虚荣心小小的满足了一下。
“以後有什麽需要我帮忙的事,我会尽我所能帮忙。”小良道。
千冬岁这次也不吝啬的回了她一个淡笑,“可以,等我觉得你能够帮忙的时候我是不会客气的。我先走一步了,旁边这两人的吵杂声让我吃不消。”
“喂!喂!我再跟你说话呢!你别给我装聋,你这个书呆子!”安倍雾急吼吼的上前挡着千冬岁的去路,“居然你给那个旁支的引路了,我们呢?”
“你们?”千冬岁哼了一声,“你们自己找吧,我没义务帮你们。”
“凭什麽只帮她不帮我们啊?”安倍梅子立马不服了。
“主要是因为看你们不顺眼,”千冬岁悠哉的老实道,“而且我最讨厌跟你们这种刁蛮的问题分子打交道,你们自己好自为之吧。”说着,不想再被挡道,他很乾脆的当场开了个传送阵走了。留下一脸呆懵的安倍雾和安倍梅子和亲眼看见人家使用了传送阵而惊喜欲狂的小良。
终於耐不住,小良也就如甩脱了繮绳的野马快步走入了校门,同时不忘回头对两人道,“我一厢情愿的帮忙也帮到这里了,我也先走了!接下来你们自己解决,我这个旁支的就不呆在这里讨你们嫌了!”
至於她堂弟妹之後遭遇了什麽,已经不是她该担心的事了。
跟着千冬岁给的路线走着走着,小良已经看见了建筑规模跟她以前高中有七八分相似的校舍,只是这里明显比她前学校大了不少,墙上奇异又精致的纹路也令学校看起来神秘又气派。到了一个距离後,小良把头压低再冒险地用眼珠快速的瞄了挂在大楼上边的大钟,又赶紧急匆匆的跑进校舍里。
那就是出了名喜欢被看的大钟啊。果然偷偷瞄一眼没问题。
小良窃笑的穿过人群寻找楼梯,同时也因学生群的种族多得令她眼花缭乱而感叹连连。
放眼一看,人群里大多都是身材修长高挑,金发蓝眼,银丝绿眸,轮廓深邃再配上尖耳的。很显然学生多半都是西方族群的。和她以前的上学环境完全是一个鲜明的反差。
过没多久,小良很顺利的找到她的教室了。
心如鼓擂,她推开了3年C班的门。
。。。我是偶尔出现的防盗文线。。。POPO首发。。。
“我说静,今天还不算正式开学呢,你就这麽把你班级大半的学生送到这里陪外面那些已经堆积如山的屍体排队是要增加我工作量让我过劳死吗?”提尔整个哀怨不止的给躺在床上的学生皮肤上绣花。
“对不住了,报到日就麻烦你真是不好意思。”静双臂交叉的皱眉看着保健室辅长一脸含怨双手却不乾净的在颜值高一些的学生身上毛手毛脚,“不过我看你倒是乐在其中啊。”
“我这是在减压,懂不懂?减压!”辅长双眼涌满鳄鱼泪,眼看就要扑过来了,“你要是让我抱一下效果会更好!”
静还没出手,比一般成年狼大了几圈的永次已经挡在她面前抬起爪爪压在辅长那噘起的嘴上,狼脸上满是嫌弃道,“来,别冲动,亲我爪爪的肉垫冷静冷静一下你那满头装了黄色内容物的脑袋。”
“恶心死了,天知道你四只爪子踩过什麽来!”反应过来的辅长连忙後退几步用袖子猛擦嘴恶心的呸了几声。
永次眯了眯湛蓝的双眼,“有些事还是别知道更幸福。”其实也就踩过楼外草原的泥土,踩了几脚屍体沾了血,还没踩进厕所辅长就该感到万幸了。托某人的福,他很讲究卫生的。
“静,你家这只不注重卫生!”
“我家这位平时都是我帮他洗澡梳理,乾净得很,他在家可不敢不卫生。”静护短的直接回答道。
“对啊,我才不要睡地板。”永次接道。
见他们已经开启护主护仆又类似老夫老妻的模式,让他这去死去死团一员的脆弱内心伤不起,简直闪瞎他了快。於是他做出一个捂心状,“你们俩真是……太伤我心了!”
觉得已经闹得差不多,静恢复正题上前推了推辅长的肩膀,“行了你这个戏精,外面走廊一堆屍体等着复活呢。”
“我都还没问你这些学生怎麽惹你了,下手这麽狠?”辅长认命的把下一具屍体搬进来继续‘骚扰’不断,“看看这具,啧啧啧,简直被你打得像被寻仇似的。”
“其实也没什麽,他们发现有一堂格斗课是由我教的,觉得一个白袍教不了什麽就直呛要换老师。”静耸了耸肩,自助的在其中一个柜子拿出了一罐精灵饮料喝,“然後我就让他们单挑,好让他们心服口服。”
“这是单挑吗?是单方面殴打吧?”辅长嘀咕道。
“就一个一个打着,她觉得有些烦了就让他们一起上,然後就把他们轰进来了。”永次答道。今早扇才说要看静炸毛呢,这个也算是吧?只不过并不是扇想要看到的那一种炸毛。这个炸毛算太安静了。
变相的下马威是吧?懂了。辅长暗自咋舌。
不过这群学生里也有好几个白袍红袍和紫袍吧?都被一个伪白袍打成这样,他们能不服吗?以後心里阴影会有多大呀?
这种事好像不久前才发生过一次。要怪也只能怪这些学生还太嫩了,没什麽眼色,自己得罪了哪尊大咖都不知道也只能‘死不瞑目’几遍,从中吸取教训了。
没多久,辅长也开始认真工作了,而静和永次则悠哉地坐在一旁看着,偶尔给辅长递了药品绷带过去,保健室内除了忙碌的声响之外,已经是清静了。
然而这份清静持续不了多久,保健室的门就粗暴的被踹开了。
来者正是背着不省人事的褚冥漾,一脸快暴怒边缘的半精灵。
看见是冰炎,辅长那爱美人之心又保持不住地飞蛾扑火般扑了过去,然後迎接他的便是硬邦邦的鞋底,比永次的爪子肉垫乾净不了多少。
冰炎此刻的表情满满的‘别惹老子,老子现在心情不爽’,不理会被他踹出两排鼻血的提尔背着褚冥漾往保健室走,然後很不温柔的把晕死的妖师扔到床上再用棉被随便往他身上盖,整个造型就像在给死者盖白布。
静一脸哭笑不得的向前把棉被往下拉到褚冥漾的脖子,看了几眼他被吓得苍白的脸色,对冰炎问道,“当代导人的第一天感觉如何?”
冰炎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双手环胸愤愤道,“脑袋满是废话一堆吵个没完!我正问学院是不是收了个神经病。”说着,他一手粗鲁的抓着辅长的後领把还在擦鼻血的人拖过来,“在他醒来前给他看看这脑残的症状有没有救,没救就让他永远别起来了!”
“我本职是复活人啊,你让我杀人不太好吧?”辅长鼻下还挂着血迹无奈道,“要是因为这样我被开除了,你就没什麽机会常看到我了!你舍得吗?”
冰炎厌烦的眯起宝红色的双眸狠瞪着他,“听你这麽一说,这个主意不错,一石二鸟。你赶紧动手吧。”
“你太狠了!”
静含笑的看着他们的互动,後知後觉发现其他班级应该报到完毕开始在校园范围走走了。她向辅长要了一小瓶药水正想告辞的时候,辅长突然把她喊住,小跑地跑到门口低声道,“差点忘了提醒你,你下午得来做一次身体检查。”
静满脸疑惑的看着辅长,“身体检查?我有预约吗?”
不对啊,身体检查这麽重要的事她不可能就这麽忘了。
“看来你又忘了,你这个毛病看似还没复原呢。都几世了还是这种状况……”辅长抓了抓自己那头蓬毛狮头般的脑袋,从口袋捞出了一张名片,“你的专属治疗士一直千吩咐万叮咛了我好多次让我帮忙提醒你记得来复检,叨得我耳朵都快长茧了!给。”把名片塞到静的手中後,辅长感叹道,“人家对你可长情了,用心良苦的替你操心你的身体,你却一直把人家给忘了。我都替人家觉得心碎。”
“专属……治疗士?不对吧?我什麽时候有个专属治疗士我自己不知道?”到底是什麽跟什麽乱七八糟的呀?还长情?连一面都没见过哪来的长情可言?她怎麽一点都没听懂?以前到医疗班或来保健室检查都不记得自己有什麽专属治疗士啊?话说回来,上几次给她检查和治疗的是谁来着?
静想着想着,突然脑袋一片空白的,什麽细节都想不起来。
“我……真的是想不起呢。”静皱眉道,看了看手上印着一个‘杉’字的名片,名片下边印了行这个人在医疗班的基本负责范围,名片的背面用钢笔写上了预约时间。
“杉?”静开口念了一声,还是想不出所然。
“我说永次你倒是提醒她呀!”辅长没好气道。
“我是本来打算快到点的时候提醒她的,以前都是如此。”永次也是没好气的反驳,“你现在这麽早告诉她,没过几个小时她就忘了。你倒不如直接告诉她你要给她做检查不就更有效?她至少会自己记得自己要来。”
“你以为我不想吗?给静美女做身体检查唉!还不是因为怕杉那家伙把我炖了一千遍!”忆起多年前的教训,辅长打了个冷颤抱怨道,“口头上提醒时间过太久记不住,给名片应该也行得通吧。忘了就拿出来看看几眼不就大功告成了。”
“我告诉你,你太小看她‘代价’的後遗症了。”永次有些被气笑了,“我敢保证她手上这名片不出一个小时就会莫名报销。”以前也不是没尝试过让她养成写日记的习惯,把见到一直都会遗忘的那几个人,哪天经历了什麽给记录起来,结果不是本子突然意外被毁了,就是她写下的字迹消失了。更糟糕的情况就是她压根就不记得自己写过什麽日记,於是这个看似靠谱的方法就这麽不了了之了。
而且也有一世比一世严重的倾向。
以前至少见到他们还能记住五六天,之後三天为限,再後来一天也记不住了。
说不定以後就算面对面交谈,她也会一个小时内一头雾水的看着‘他们’一直无限次的问他们是哪位。
更坏的情况就是恐怕再过几年後,她恐怕会连自己曾经给过代价失去一部分魂魄这件事也想不起来了。
就这麽永生永世以不完整的灵魂困在凡尘不断轮回,无法善终,无法离开三界之外甚至是回到她灵魂的出生之地。
得快些想办法夺回来啊。
黄泉污秽之女神,伊邪那美的诅咒比预料中更絶情。
。。。
离开了保健室,静有些茫然的跃过走廊堆积如山的屍体或半屍体,漠然的向校园的喷水池花园走去。
“永次。”
“嗯?”以普通狼大小的形态走在她身旁的永次抬头道。
“刚刚,把学生送到保健室的时候,除了我和你之外,好像还有一个人吧?“
永次抬头直视静的双眼半晌,然後承认,“确实是有一个人帮忙。”不过与其说是来帮忙,不如说纯粹是要在她面前刷个存在感的。
静努力尝试想想当时的情景,眉头不知不觉皱起。
很模糊,不过感觉上挺熟悉的,而且高大。
“是男老师还是行政部的?”
“行政部的,跟奴勒丽一样担任校园安全负责人。”
校园安全负责人目前不就奴勒丽一个人吗?静顿了顿,心里觉得很不踏实。
“明明离刚刚不过一个小时半的时间,我居然已经记不起帮我的那个人长什麽样了,连说过什麽都忘了。”
永次也没马上搭话,用爪子挠了挠静的小腿,“榊,你记得你下午该做什麽吗?”
“到保健室做身体检查。”
“找谁做身体检查?”
静顿时哑口无言,明明已经直觉快把名字说出口了。但是当字眼到了嗓子的时候她突然又不确定了,“是……找提尔吧?”
“不是。”永次也不拐弯的直接否认,“再想想。”
觉得额头开始发紧带疼的感觉,静抬起一只手捏了捏鼻梁,正好想起辅长好像是把什麽塞到她手里了。搜了搜口袋,她手指头很快触到一张名片,便拿了出来看。
‘杉’。
然後便是用钢笔写上的‘下午1点记得到保健室做身体检查’。
字体丰筋多力,很好看。
这个’杉‘,和那位帮了她一忙的行政部人员,明明这麽简单又该是新颖的记忆,对於他们她却是真的记不清楚。
她後知後觉的发现,这是她付出代价的後遗症和诅咒所致。
原来已经这麽严重了。
。。。
报到,填资料,发配校服,然後再到新生训练的教室被灌输了一堆跟以前学校完全不同的校规,陌生的校训和该注意的事项一瞬间撑得小良的脑袋有些发涨。不过并不讨厌。
此时的她正坐在喷水池花园尽头的一个凉亭里,盯着手中的选课表发愣。
全都看上去好有趣的科目,但是在这之前她必须先打好基础选择适合她这位新鲜出炉的新生必修的课。
於是问题就来了,除了已指定的必修课和通用语,她跟本不知道哪堂课算是基础!
呆着呆着,一阵嘈杂争执伴随着打斗的声音在喷水池不远处响起,把她吓得警觉地跳了起来。尽管紧张得很,她也有些耐不住好奇心静悄悄地走了过去,躲在一大片及腰高的草丛後偷看另一边的打斗。
看了一眼後,小良惊讶无比。在校园内大多都是西方种族,就算偶然幸运的见到东方的种族,也只见到像她一样是东方人族。没见到她意想中的鬼,狐妖或蛇妖什麽的,难免有些小失望,那种感觉就像没见到老乡的感觉。
而眼前她却看见了天狗!
活生生的,身後张着一双漆黑乌亮翅膀的天狗啊!
出生在日本阴阳世家人人都再熟悉不过的最强大妖怪之一的天狗!
老乡啊!虽然这是她第一次见到货真价实的天狗,小良还是心里忍不住喊了一声老乡,心里激动无比的看着对面身着和姐姐一样白袍,看似大学生年纪左右的黑色短发,长相俊秀的男天狗。
这场打斗说来得突然也结束得快,她见那位男天狗手持刀和另俩浑身被深灰斗篷遮得看不出模样的入侵者过几招後,男天狗很快占了上风释了个缚束咒把两者牢牢地钉在地面上。
把刀抵在其中一个人的脖子上,男天狗低声道,“把自己扩散在周围的诅咒体收回来,我可以给你们个痛快。”
被威胁的外来者对他的威胁不以为意,很挑衅的冷哼一声,什麽也没说。男天狗像是早就对他们不耐烦,後又被他们这般态度激怒,眼看就要手起刀落让他们脑袋搬家,小良不禁犹屏气。正以为报到日就要目睹一场血腥画面心里不知所措的时候,男天狗身旁眨眼间出现了另一位身着白袍,年龄也和男天狗差不多,看起来斯文清俊的浅褐短发男子。
“念烽,说了多少次别这麽冲动!”来人一手抓着那位名叫念烽拿刀的手腕,眉间微皱地说。
“你别拦我啊,哥!”念烽不满地将手从褐发男子的紧握中抽离,“他们三番四次这麽挑衅我们,你不觉得犯,我倒是厌倦了!”
哥?小良心里意外地吃了一惊,再看看他们俩五官特徵,不管怎麽看都看不出相似处。不过仔细想想她和姐姐也没什麽相似处。应该都一个样貌完全随父,另一个完全随母吧。
“先等爸过来再看看怎麽处理这两个人吧。”显然对男天狗的态度习以为常,男子和气道,“毕竟我们在这里没这个权限私自处理他们。”
“等什麽等啊?爸他们个个都跑到妈面前刷存在感去了,哪还会记得过来看!”念烽用有些气笑得语气说道。
在偷看偷听的小良顿时觉得自己貌似发现了一个不得了的劲爆八卦。
‘爸他们’,‘个个’,‘到妈面前刷存在感’!把这些关键字眼从一句话拆开在脑子里过滤几遍再重新组回去後都挑不出毛病,不管怎麽想都还是觉得好震撼。
所以这兄弟俩是同母异父啊!这‘个个’听上去感觉不止两位,是有几个爸爸呀?还跑到妈妈面前刷存在感?不管女方和别的男人有一腿还继续追求是有多爱女方啊?
同父异母原世界多得是,自己也亲身经历的一遭。同母异父是有听说过但实际上还没见过。就算是有,小良也不认为女方男方都还愿意再互相见面相处了,更别说男方还愿意继续追求。
所以她忍不住感叹这两兄弟的母亲实在是太厉害!
现实逆後宫啊!居然让她在来守世界第一天遇到!
比她往常看这类小说更让她激动无比,她都快安抚不住好奇心想知道这两人的母亲是谁了。
听了念烽的话,他的兄长满脸无奈道,“虽然话是这麽说,但他们不至於不知分寸-”
念烽毫不留情地打断,“你就继续睁眼说瞎话吧!就凭他们见到妈就智商掉到负数的熊样,你觉得他们哪来的分寸?都快不靠谱了!”
他兄长顿时无言以对。弟弟心直口快,字字属实正中靶心,令他一时找不到反驳的话。不过说爸他们智商负数就有些太过了。关键时刻智商理性还是有的,应该……
尴尬的咳了一声,他兄长望晓一脸正色道,“先撇开这些不说,念烽你还是别在这里开杀戒。”
“有什麽关系,平常不都这样,更何况这里死不了人。”念烽一头雾水。平时为了不让闹事者在行政部或公会的人来到前生事,把他们先杀一遍等时机到了再扔到保健室或医疗班复活这种事他和他哥没少干。不过今天养父们智商没在线就算了,连平时靠谱的兄长怎麽也变得婆婆妈妈,优柔寡断了?
知道弟弟个性直来直去又粗心大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望晓一脸头疼地压低声量对念烽说了几句,然後双眼朝小良躲着的方向瞥了一眼。
被兄长一提点,念烽才恍然大悟。不是没意识到那草丛躲着个人,而是他觉得那人没妨碍到他,所以他也没必要理会,该做什麽做什麽。谁知道躲在那里的会是养父叮咛要他们关照的……
让人家第一天来守世界就见血确实不太好。念烽无可奈何,只能把刀收起。
看似嫌麻烦地叹了一口气,念烽上前蹲了在被钉在地面上的两位入侵者之间,双掌贴近在两者眉心前,默念了两句咒语。眨眼间,淡金色的漂亮图腾在他各掌心与入侵者眉心间出现并慢慢旋转了几周,随後两位入侵者被咒术缚束的身躯激烈地痉挛起来,口中发出了几声令人毛骨赫然又痛苦的声音後就双双瘫在不动了。
看得入神的小良并没发现到望晓此刻已经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她身後,直到他轻轻用食指在她肩膀了几下,小良才惊觉的跳了起来回头警觉地盯着他。
“那个,这位新生……我们现在要开始在周围搜索被放进来的诅咒体了,只能麻烦你回避一下,毕竟会有些危险,不小心把你牵连就不太好了。”
听眼前的人好声好气劝她离开,她意识到自己妨碍到别人工作了,也不好继续因为好奇而留下来给人扯後腿。於是她连忙点头哈腰手脚麻利地跑到凉亭拿了自己的东西再道了个别就往花园的出入口奔去,同时也不忘在经过喷水池的时候小心翼翼留意了一下池中的人鱼雕像,免得一不留神被雕像扑过来咬一口。
望着溜得快不见人影的小良,望晓心情有些轻快愉悦地回到念烽身旁,看着弟弟已经把入侵者传送到公会那里後,准备着要布置结界对诅咒体进行搜索的架势,说道,“感觉会很好相处。”
“先不说好不好相处,我跟在意的是我们该怎麽叫她啊?小姨吗?瞧她一副妹妹样,我都喊不出口了。”念烽看似一脸受不了道,“辈分都乱套了。”
“……你还想喊人家小姨啊?莫名其妙的想被人当神经病?”有时这淳朴,神经大条又不知变通的弟弟真是让他哑口无言得可以,“正常的把她当学妹或妹妹一样关照就好了。”
至於辈分什麽的,在他们家早就乱套了,统统都是浮云,不提也罢。
。。。
作者有话:
写着写着,感觉自己又写了一堆废话,不过为了日後剧情进度不得不写。
於是写写删删又改改n次,把目前没必要的几段忍痛砍掉後再让两位便宜儿子比他们苦逼养爹们提前上场(苦逼养爹们:就一个名字出现,和一个模糊的出场几行字外加两个完全没提到,能不苦逼?!QAQ)。
至於这章提到静的‘毛病’,应该都会觉得辅长都说都过了几世了毛病还没好,照理应该多少知道她的情况,怎麽会不清楚她这‘毛病’有多严重?只能说那是因为辅长对静的情况也只停留在听说和亲眼看见几次不正常的阶段,但并没去参与深入了解她的‘毛病’。而且也不在於他的负责范围,所以不知道也很正常。
至於那两为炮灰堂兄妹(炮灰或後期洗白看剧情走向),是为了给小良成长而设的。毕竟小良在这故事里除了是静的人间短短数十载的妹妹,但也角色的设定也同褚冥漾差不多一样,是见证剧情发展和代表读者们的双眼探入她姐姐前世过往而设的角色,所以也很重要,成长更重要,因此出场次数占不少。以後的她性格会渐渐随着经历成长而稳重成熟起来,也会变得独当一面辅助夥伴不扯後腿。所以大家不必担心妹妹以後会有‘姐姐说’,‘姐姐这’,‘姐姐那’的问题。人家是理性姐控(<-你想表示什麽?
然後再然後,惊喜不。突如其来的那两个儿子。猜猜静会吓得炸毛还是安静地眼神死?(笑
但还是希望大家会喜欢。
想说的暂时在这章说完了,下一章再见!(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