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是深夜了,我发个讯息,要连漪好好照顾菊阿姨後,变和颜允一起回去。
那句「保护我很久」说实在的,真让人心揪。
「再见。」我看着他。
他不回答我,背一转身便走人。
「颜允!」我大叫。
舍不得,好舍不得。
他的言行举止我全都仔细看在眼底,他爱的是我,我喜欢的是他,为什麽要让他一个人那麽痛那麽苦⋯⋯
啊,我又害一个人受伤了。
我紧紧的抱住颜允,贴近他的胸膛,让他与我靠得越近越好。
「对不起。」渐渐的,哭了出来。
「傻瓜。」他摸摸我的头发,笑了出来。
「谢谢你陪我。」
「奖励。」他用食指指着他的左脸。
我一时害羞,想推开,却又被黝黑细长的手臂牢牢抓住。
「都还不是男女朋友⋯⋯」
「考完学测,我们就是了。」
「你怎麽知道我会不会变心?」我害羞,又把他抱紧,把自己面红的一面埋在他的胸口,不让他看见。
「你这样对着我,我还会认为你变心麽?」
「而且如果你喜欢别的男生,我一定会想办法让你解释为什麽他比我好,可以麽?」
为什麽他这句恐吓的话,会令我这麽开心?难道我已经是M了麽?
「嗯⋯⋯!」他把我的头从胸膛抬起。
「你⋯⋯脸好红。」我看出他那黝黑的脸蛋中一层薄红红的覆盖在他的脸上。
「还不是因为你⋯⋯」我抱怨说,但我後来又笑了起来:「不过我真的很开心⋯⋯」
才刚说完,他托着我下巴後,拨开我额上的浏海,轻轻的用他的嘴唇吻了上来,再来吻上鼻子、双颊、双眼,但他却迟迟不亲嘴唇。
「这样有⋯⋯意义麽?」我颤抖的问。
「考完学测,这个吻,应该不迟吧?」
「嗯⋯⋯」我抬头看着他:「谢谢你。」
他笑而不答。
时间停在这儿,该有多好?我没有任何人的压力,只有这个这个瞬间,我感到世界的美好,所谓恋爱,应该就是这样吧?
回到家後,一走进家门後,我便看见爸爸坐在沙发上,喝了一杯啤酒。
「爸,你查到什麽了麽?」
「艾苄,你最近,不要跟颜允太近。」爸爸又喝了一口酒。
「为什麽?」我不解的问:「跟连漪有关麽?」
「你猜到了?」
「不错,就是因为她嫉妒。」
我看着爸爸,却又发自内心地笑了一下:「我以为爸爸是想叫我考好学测,所以才叫我跟他不要太接近。」
但是爸爸,你没有想过,她的幸福比我多很多,我就那麽一个特别的,她夺走,岂不是⋯⋯要了我一切麽?
「艾苄,不许顶嘴!」
「爸爸,不跟他太好,太麻烦也太累了。」
「你并不喜欢他不是麽!那你就不要当这种坏人。」
「如果我说我喜欢呢?」我大吼:「为什麽要因为她,让我失去爱一个人的机会!难道爸你也觉得,颜允不是我的?」
爸爸站起身:「你现在的样子就跟她一样。」
「谁?」
「神似陆苄颖,又像刚刚的漪瑄。」
陆苄颖⋯⋯差点也忘了她⋯⋯
「不要把我跟她相比行麽!」我气急了:「我不是她生的,我跟她不一样!」
爸爸看了我一眼,叹口气:「艾苄,去睡吧。总之,以後你都减少跟他一起走回家。」
原来爱一个人多麽困难无助;原来童话里那些坚贞爱情、海枯石烂都是骗人的。
太多阻挠,一心想把红线切断的,不只一个人。
「想都别想!」跟爸爸吵架,实在受不了,直接冲了出去。
原本事情都想与邻居的刘齐分享,但是脚却不往他的家方向走。
突然,一滴雨滴在鼻间上。
又一滴、一滴,形成一场绵绵细雨。
现在明明都11月快12月了,下了这种雨,老天还真给失败的人面子。
但⋯⋯其实这场雨其实也挺舒服的,除了嚐到孤独的味道,也渐渐地回忆起旧事。
我抚摸着2年级被打伤的疤痕,想想时间也飞逝的很快。
从这段时间,也许成长的慢、也许碰上麻烦,有些解决了,却也有些没解完。
我找找口袋,发现没带手机,只有薄薄的一张五百元,就顺势拿去买一手冰火。
没带手机,没办法与连漪分享,也不想与她;霁琦学测,也开始卯起来读书。
就只好找颜允喽!
半路喝冰火实在不好看,但是喝了配上雨水,也挺有情调的。
「叮咚~」我按了好几下门铃。
「谁?」他推开门,看见邋遢的我,衣服半湿,头发一根一根的像稻草一样,只眯着眼说:「你这时候在睡觉,为什麽出来了?」
「这就是,小说里头最经典的——离!家!出!走!」
「你喝醉了。」颜允斜眼看着我一袋的酒,嘲笑:「这是冰火,你还会喝醉?」
我哼哼说:「让我进去,行不?」
他带着我进门,在还有意识的时候,我看了看四周,问:「莫诩学姊呢?」
「都大学了,出去住,要不然就是跟爸妈吧。」他瞥我一眼:「我去帮你拿毛巾跟我姊的衣服,你去我房间待着。」
我点点头,走进属於他的房间。
房间有点冷酷,全是冷色系的墙壁,也没有任何装饰,一张床、书桌、一台电脑。
还有一张相片,放在相框里。
「过来,不要乱看。」颜允走进来:「去厕所换衣服。」
我窃笑了一下:「这什麽年代的照片,什麽装饰都没有,留一个国中生女孩干什麽?」
「去换。」
怕他冲过来抱住我,我立刻跑进厕所,换上T-shirts,就走出来。
他看了我一眼,轻笑了一下:「过来。」
他拍拍床边,示意要我坐在他旁,我怎麽会不好意思,二话不说,立刻跑到他旁边,与他的大腿黏的很紧。
颜允盯我一眼,沈稳的说:「你不要考验我。」
我原本还想说「考验什麽」他便拿起毛巾,温柔的,擦拭我沾满雨水的头发。
「我想靠着⋯⋯」
他摁了我的头,便听见他「咚咚」的心跳声,渐渐的被这个声音迷住了,加上他温柔的力道,不知不觉就很想闭上眼睛。
「你知道,那相框里的女生,是你麽?」他停下动作,把我头轻放在肩上,缓慢地说。
「我?」我迷糊的说:「我国中跟你同学校?」
「嗯。」
我们都不说话,直视他的脸庞。
我们早该相遇了,为什麽现在,他才来到我身边?
原来,阻止我与你的,还有这个命运。
我突然笑了一下,眼眶开始涌上了满满的泪水。
就这样哭该有多好,让我在这安安静静的夜晚,宣泄一场不完美的爱情,多麽的轰轰烈烈。
我两手伸出,微笑的说:「来一个友情的拥抱。」
他的嘴角扬起来,用力的把我抱住,感觉的出来,他也是很激动。
「最後我想再问你。」
「你还会帮我很久麽?」
他不假思索,轻声的在我耳边说:「不会。」
「嗯。」在我失去意识之前,我又听到一句话:
「但是我会爱你很久。」
早该如此,为什麽不让我再早点认识这样的他?
如果是这样,我便可以不必在卷进与安亦轩有关的事情。
更可以,爱他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