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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子铺上一层塑胶布防止收尾时弄脏地板,小手沾水将水饺皮捏紧,黄苡铮瞧着风擘想在外头作弊忍不住出声,「你再这样下次不玩了。」
「好、好、好,姊姊真小气。」风擘停下动作故作无辜的埋怨着,上回两人看了过年吃元宝的习俗後,风擘向黄苡铮讨了去她毕业典礼的打赏,就是一同包水饺,这倒是黄苡铮第一次在过年外动手包水饺,毕竟去连锁水饺店买冷冻一盒很方便。
「你为什麽会去我毕业典礼?我明明没跟你说。」黄苡铮渐渐放慢动作,看似无意的问着自己最想知道的答案。
「我又不是不知道姊姊念哪间学校,查就知道了。」风擘理所当然的回应让黄苡铮不禁心缩了一下,明明他说得如此轻描淡写,她却忍不住为了他的主动在意感到喜悦,这样会不会太傻?
「发什麽呆?」风擘用沾满面粉手捧住她的脸颊,忽然靠近的俊脸让黄苡铮屏住呼吸,直到他松手闷笑她才发觉自己的脸被他弄得满是白粉。黄苡铮也跟着大笑,不忘多抹一些回敬他。
充斥在饭厅的笑声,没打破他们之间的暧昧气氛,到底谁喜欢谁、谁又不爱谁在这一秒好像也没有一定要知道的理由了。
在服务业工作时总以为坐在那张办公椅上很容易,不需要双腿酸疼的回去,也不需要陪笑服务,直到自己真的坐上了才发现屁股也会酸、对上司同事卖笑更疲倦。
自从黄苡铮正式进入广告公司上班後,开始常常跟着同事加班到八九点才回家,大四几乎每晚回家做菜的习惯又渐渐不再了,她却没忘了每天传笑脸给他的约定。
「☺」
「我想你煮的菜了。」入眼的简讯字句让黄苡铮吓了一跳,直到看清楚他是说想自己煮的菜,不是想她才稍稍抚平饱受惊吓的心,嘴角却随着他的回应微微上扬,有了继续加油的力量。
好不容易完成主管今日交办事项,黄苡铮一回神已经快十点了,明天九点还要上班,只能加快动作收拾回家休息。
一进门瞧客厅的灯还没关,黄苡铮还以为是妹妹还在客厅看电视,「你还不睡啊?不要放假就……」
「就怎麽样?」风擘微笑看向她,黄苡铮一时还无法从这错愕的情绪中转换过来,只能指着他,「你、你!」
「我怎麽样?」风擘故意忽视她眼底的情绪,拉着她往沙发走去,黄苡铮这才看到沙发和桌子中间放了一个脚盆。她回头瞧他一眼,慌张地问,「你该不会要帮我……」
「不是只有服务业才会血液不通,你每天坐着血液也会不通,我刚好拿到几瓶精油,帮你推推啊──」风擘不让她拒绝硬是压着她肩膀让黄苡铮坐在沙发,黄苡铮只要想到自己脚闷一天,就把双脚缩回沙发上护着不让他动手。
「乖,一下就好了。」「不要啦──这样很奇怪啦!」黄苡铮哀号着想避开他的魔掌,还是没一会就被抓出来褪去袜子泡入温热的清水里。风擘挽起袖子替她洗过,搔痒的感觉从脚底涌上让黄苡铮缩着想逃开又被紧紧捉住,「你都帮我擦过澡了,帮你洗脚也不算什麽。」
「你!你怎麽……」黄苡铮瞪大双眼不敢置信,她明明记得那次风擘已经昏睡过去了,怎麽可能记得她替他擦过澡?
「我醒来看衣服不对就知道了,傻瓜。」风擘拿起毛巾擦乾後,将精油倒入掌心搓揉,再轻推起黄苡铮的腿部至脚底。
「呜──」紧绷的肌肉随着风擘的动作稍稍减缓,黄苡铮又是舒服又是难受的,不小心从小嘴流出的呻吟让两人都吓了一跳,看着风擘突然转换的眼神黄苡铮伸手摀住嘴巴,红着脸不发一语。
「舒服吗?」风擘只是单纯想问她这样按有没有效果罢了,说出来的词却让他自己也忍俊不禁的笑了出来,黄苡铮更是胀红了脸。
「等我一下。」按到一段落後,风擘起身进浴室洗过手後站到她身後,黄苡铮一开始还没搞懂他要做什麽,正想回头问他又被他扶正头不让她乱动。
风擘解去自己的发带替她绑起碍事的长发,大掌覆上黄苡铮的肩膀和颈子,不轻不重的揉开僵硬的地方,黄苡铮不禁闭眼感受肩膀传来的感觉,总有种随时会舒服到睡着的感觉。
「好了。」风擘捏过一遍後,回到原处将精油锁紧,黄苡铮缩进沙发上有些软瘫的说,「我都想直接睡沙发了,不想走回房间了。」
浓厚的睡意袭来连双眼都快睁不开了,下一秒整个人被腾空抱起,黄苡铮吓的抓紧自己手边所能碰到的东西,睁眼看见的只有风擘过分温柔的眼,她突然停住挣扎,也忘了要他放自己下来。
风擘抱着她走进房间,并没有将她放在床上後就转身离去,黄苡铮睁大双眼见他还不走,开口正想问他没通告了吗,真正说出的却是另一句话,「你为什麽要对我这麽好?」
风擘脸上闪过一丝意外,未马上回应的那几秒,她的心狂跳着,想引他说出那句喜欢,自己偏偏没有说出口的勇气。
「因为你是姊姊……早点睡。」风擘将她身上的被子拉高,简单一句话让她的心再次沉入湖底。因为她是姊姊,所以拥有比别的女人更靠近他的机会、因为她是姊姊,所以她可以抱着私心独占着他也不会被他推开,可是正因为她是姊姊,一旦踏出这个界线,她就什麽也不是了。
她只能是姊姊。
「晚安。」风擘在她额上轻轻印下一吻,起身离开房间,她的泪珠也在那一秒滑过脸颊。
那年她刚出社会,他刚升上大二,隐藏一年的心意在那晚後压的更深层,不知不觉又就过了两年。
到了她不得不面对分开到临的最後一天,黄苡昀和风擘的毕业典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