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向晚 — 第四章 - 最後的道謝。(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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砧板上轻划过而发出的声响让黄苡铮不禁偷偷观察风擘,这回他像是有备而来般,一进厨房就接手凤梨虾球这道菜,这菜并不难,但对於第一次做菜时只能帮忙备料的风擘来说并不容易,也难怪黄苡铮听到他要做有些意外又不放心。

「要我帮忙炸吗?」黄苡铮见他准备下锅,怕他会被溅起的油弄伤主动提,风擘沉默一会露出微笑要她伸出左手,黄苡铮直到照作後才搞懂他要做什麽,双眼闪过慌张的情绪又不着痕迹地瞧着他,她知道现在再抽回手已经来不及了。

果然,风擘仔细看了没什麽进展的疤痕後问,「姊姊,你是不是没擦药?」

距离风擘上次将药交给她已经过一个礼拜多了,就算没立即消去至少也会开始颜色淡些,但黄苡铮手里的伤看来一点改变也没有,反而还有些发炎肿起。

「每天擦不方便,做菜之类的。」黄苡铮在脑海里随便找了一个理由搪塞,事实上每天擦两次药手掌总会不方便拿东西,再加上她本来就不喜欢擦乳液那种油滑感,才会擦一天後就放在一旁没碰过了。

风擘没被她的说法呼拢过去,反而握她的手握的更紧了,风擘这样专注而认真的神情她看过几次,第一次是为她擦药、第二次是看似无意提到父母双亡的事,黄苡铮无法移开眼只能看入他眼底,他再次重申,「姊姊,答应我的就要做到。」

「苡铮,告诉我,你会做到。」风擘见她迟迟不松口,第一次喊了她的名字听来宛若哄劝的语气却带有一丝不容拒绝的强硬,「如果你还是这样,我不介意每天专程来这里帮你上药。」

「知道了!我会擦的。」黄苡铮一听到他要为了这个伤每天来,立刻答应好打消他的念头,风擘这才松手接着说,「今天是暑假的最後一次了。」

「最後一次?」黄苡铮不明白的重复一次。

「公司趁暑假又帮我接了一个戏和几个代言广告,可能会忙到开学後才有时间过来,所以我下次见到姊姊,疤痕就要消失了。」风擘转过身将裹粉的虾下入油锅,这事情他本来打算在教黄苡铮法文那日就要说了,却拖到今天才有机会开口。

「原来。」黄苡铮将手收在身後逐渐握紧成拳头,脑袋慢了好几拍才接收完讯息,注视着风擘的侧脸久久无法收回视线。她都忘了……站的太近只会忘了他们之间终究什麽关系也没有,他还是那个当红的偶像明星风擘,除了是妹妹的同学外,他们并没有任何关系,总有一天跨步走开也是理所当然的。

她以为他还会再说些什麽,等了几秒,总会先开口打破沉默拉近关系的他还是什麽也没说,任凭失望紧掐着她的脖子直到窒息。风擘等几秒起锅後开始挤上美乃滋配菜,黄苡铮也回到方才还站着的位置将沾好太白粉的排骨放上盘子,胸口没了本来的平静,她轻叹,也是,早在遇见风擘後她就不知道多久没平静了。

黄苡铮准备要炒糖醋排骨时,风擘已经将其中一颗虾球沥过油吹凉,走近她面前要她张嘴咬口试试。

「等、等一下。」黄苡铮还没平抚情绪,有些反应不过来。

「我吹凉了,乖,咬一口就好了姊姊。」风擘如什麽也说过般硬要她嚐嚐,黄苡铮拗不过他只好将发丝勾到耳後意思意思咬一口,他又问,「好吃吗?」

「嗯。」黄苡铮转过头张嘴吸好几口气好消去嘴里的热气,毕竟虾球凉了不代表里头也凉了,好在自己方才只咬一小块才没烫到舌头。一回头就见风擘当着自己的面把另一半吞下,黄苡铮瞪大眼睛指着他,「你!」

「好吃。」风擘满意的说,黄苡铮完全不敢肯定他话里指的到底是自己咬过的另一半还是他亲手做的虾球,她不敢置信的说:「那个、那个我咬过耶。」

「所以才特别好吃啊。」风擘将她嘴边无意沾到的美乃滋用指腹抹去,再用舌尖舔的一乾二净。

黄苡铮如果刚才只是微微红了脸颊,现在大概是炸红了全身上下的每一个部位,只想把糖醋排骨往风擘身上砸再赶他出门。

「姊姊,你没忘记今天是要请我吃饭吧?」风擘像是看透她心里隐藏的想法般微笑提醒着,黄苡铮深吸一口气搞不懂自己到底为什麽要为了他不在而失落,她根本应该巴不得风擘永远消失在自己的生命里才对!

「那你先把虾球拿出去,我炒一炒就可以吃饭了。」黄苡铮逼自己压下情绪露出笑容,今天是她先欠风擘的就得忍耐点,风擘没继续踩她底线乖乖拿自个的那盘菜走出厨房。

一确定黄苡铮再也看不见他的表情,原来还勾起的笑容才敛去,宛若方才的打闹只是演戏般,他还独留在那片沉默中淡淡看她远离走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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