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第二封情书-遥远的怀念02
三人一张桌,Tina作介绍人,给芮忆与江靖宁彼此各自介绍。
浅聊时,芮忆说到朋友因为幸运抽中往返S国5天4夜自由双人行机票,自己受到邀请就来了,并且把出国的日子定在年末,这个旅游就权当今年年尾犒赏自己的放松之旅,就在今天深夜她们才抵达S国。
Tina讶异说他们一行人也是今天深夜才抵达,在机场没看到她们,没想到却在这间酒店遇见。
她摇头感叹缘分真是深不可测。
江靖宁与其他等人受Tina邀请来到S国的其亲戚的小岛上旅游,早前本预订好11下旬去,由於某些原因而延後至12月下旬,如今已经年底,众人今夜方到达S国机场,因算好时间便先到预约好的酒店下榻一夜,隔天早上在从港口乘船到小岛与Tina堂叔会合。
Tina朝芮忆手边空着的位置看了眼,问道:“你和朋友一起来,怎麽到现在还没看见他?难不成还在睡?”
芮忆点头:“我叫过她不过被赶出来了。”瞧了眼时间,现在早上七点快半,她说:“八点半还得去叫她,再叫不起我就拿床头电话砸她。”接收到对面两人微带惊异的目光,她补充道:“哦,这是她亲自下令的,我只是按照她的嘱咐而已,她是我的金主,金主嘛,是万不能得罪的,毕竟我能出国全是她的功劳,至少在这5天4夜里我得好好听她的话。”她耸了耸肩,“别担心,我不会砸出人命,毕竟我可不想後半生都在铁笼子里度过。”
对座二人:“……”
他们想知道那位金主朋友到底对自己多严格才有用电话砸醒起床这种抖m倾向的行为……
另一厢在房里睡得正香的冯茜茜在此刻并不知自己已默默被人误解为有受虐倾向的人。
不知怎地,江靖宁突然很想笑。
Tina说得没错,面前这女子确实长得漂亮,也确实挺有意思。
芮忆察觉到江靖宁那隐忍的笑意,关心道:“江先生的嘴角似乎在抽搐?”
语落的下一秒江靖宁再也忍不住笑了出来,“芮小姐真是幽默。”
芮忆知晓他说的“幽默”指的不是自己佯装的“关心”,她微挑起眉,“你不相信?我真敢下手。”
他只是笑,心想还是别说挑衅的话,免得她回房真拿电话砸人起床。
然而这时他并不知道在未来的某个时候,当见到芮忆口中那位金主朋友的头上贴了个创可贴时自己的嘴张得几乎能塞得下鸡蛋。
这时他的手机响起,向两人说了声不好意思,起身离位走到不远处安静的角落接电话。
Tina瞅了眼那背对她们接电话的人,与芮忆说:“我学长那是不敢相信这麽漂亮的人会使用暴力。”
她说:“你知道挪威第一夫人吗?”
Tina不知她为何问起这个。
芮忆瞧她摇头,“‘第一夫人’是挪威女拳击手CeciliaBraekhus的外号,三次赢得所有31场比赛胜利记录,连续17次卫冕世界冠军头衔,拳击史上她是第一位同时拥有拳击四大冠军的女性。”
“同样是女人,比起第一夫人我这完全是小孩子过家家。”
Tina说那不一样,被问哪不一样她不确定道:“因为一个是有钱领的工作,一个是没钱拿的命令?”
芮忆拿着叉子愣了愣,“说得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喝了口咖啡,又说:“幸好你没说‘因为第一夫人是已婚妇女,而我是未婚女子’这话,说出来我还真不知道该怎麽反应。”
Tina嘴里正咀嚼食物,听到这话差点笑出来。
……
江靖宁握着手机离位,待接起电话,手机那头的男人说:“你不在房间?”刚敲他房门没人应。
“啊,我和Tina起得比较早,就一起到楼下餐厅吃早餐了。”与他同房的郑朗估计睡得和死猪一样,他们一群长年相交的人谁不晓得天摇地动都不一定弄得醒那人,何况区区敲门声。
“我们现在在餐厅,既然你醒了也下来吧。”
“很早就醒了。”
他怔,“那怎麽不打个电话?传讯息也行啊。”又问他这麽早起来做什麽,他说睡不着,简短三字足以让江靖宁摸清话中含意,简单说就是趁众人起床前的空档发邮件给傅秘书以及处理一些公司文件,想必从凌晨处理到刚才。
江靖宁无奈,他这朋友在圈内是出了名的事业狂,“既然出来玩就暂时别心系公事了,记得你是出来放松,不是出差。”说着抚额叹气:“真替你未来女友担心,要是你俩去旅游她看你还在惦记公司、处理公事而不陪她,我猜很大的机率你们会因此吵架。”
手机那头声音淡淡,“我该感谢你出来玩还在替我担心这种事?不过担心我不如担心自己。”
“我?我有什麽好担心的?”
“担心你未来女朋友会因为你像老妈一样好管闲事而吵架。”
江靖宁咬牙,“好心被当成鸡婆,你好样的!”
他平心静气,“我只和我女朋友吵,不和男人吵。”
江靖宁翻了翻白眼,他也不想和一句话就能气死人的男人吵。
视线忽地一飘,目光朝坐着两位东方女子的一桌看去,他说:“对了,我跟你说,刚才Tina给我介绍了一个女人,人漂亮说话也挺有趣,和以往见过的那些女人不太一样,”他卖了关子:“至於哪里有趣你自个儿来看看……”
电话那头的人边往餐厅方向前来边评论:“听着像是你对她有好感。”
江靖宁不置可否,“说不定。”
几秒钟後,收到一句“到了”便挂断电话,江靖宁在餐厅门口迎来了好友。
淡漠高冷的英俊容貌,高挑颀长的身形,步伐镇定从容,男子上身着衬衫,外搭深色针织衫,下半身是一件浅褐色长裤,整个人与在公司里那种老成持重且让人下意识敬畏的气场明显削弱许多,比平时多了几分休闲感,虽然较之他人还是沉稳冷静得令人无法忽视。
工作以外,没有上下属关系,两人仅仅只是认识多年,能相互调侃戏弄的好友。
……
当初在茶馆,真正确认蒋珩是蒋家大少的时候他问芮忆惊讶吗,那时她怎麽说来着?
她捧着茶开始深思起来,惊讶吗?倒也还好,她比较好奇的是通常电视上的集团总裁都是秃顶或有啤酒肚的中老年人,面前的男人与想像中的模样和年龄出入很大。
他说不完全,也有例外。
她分神想也难怪是例外,要是照片曝光媒体还不得惊动各大网路和商界,她预估百分之百的机率会吸到一大票颜值粉,又想如果冯茜茜知道面前坐着的人确实是货真价实的蒋大少的话会不会被自己的口水呛死……
後来她想,光是一个在公司上班的底层员工每天都忙得焦头烂额,又何况一个掌管整个集团的领导,公事必定较其他人复杂繁多无数,当时她想他这麽忙,虽然地点是他定,这约却是自己提的,可这样不是更耽搁他的时间和赚钱吗?但又要为了表示自己的谢意,直接亲自把伞送去有他在的地方都比特地花时间约出来来得妥当。
如此一想,芮忆倒有些後悔,打电话前应该想好这些。
蒋珩似是将她隐於平静下的那些心思及情绪全都看透,说实话这事她根本无须自责,要论自责也是由他,毕竟说出要何时还伞再联系他的人是自己。
半晌过後,他说:“其实今天我很高兴。”
芮忆疑惑地看着他,那双漂亮又深邃的眼对上她的,“接手集团以来我已经没有像这样轻松的与朋友好好坐着喝茶聊天,能有今天这样的时间我很高兴。”不是说谎,自进入集团後终日忙於公事,大小会议不断,一年大部分都睡在公司,要不就是出差,已经没有再与朋友坐下好好有过轻松喝茶的时间,今日能出来和芮忆见面,难得平静悠闲地品一杯茶、说一些话也是他临时延後预定好的会议和行程才空出来的时间。
芮忆一愣,他这是……在安慰她?
摸了摸脸,她表现得很明显吗,还是眼前人有读心术?
不过,当事人都已开口宽她心了,自己也不需继续纠结後悔下去,只是她在心底告诫自己,这次是自己不知对方身分,没事先想清楚,往後若再有这类事发生得避免重蹈覆辙如此过失。
她知道,也感受得到蒋珩说的都是出自真心,这样的真心任谁听到都不会没有感动的。
再後来,芮忆的手机响了起来,看了眼正安静喝茶的人,像是知道她在想什麽,他说:“想接就接,不用顾虑我。”
此话一出她便不再扭捏,接起电话刚发出一个音,冯茜茜就急促的大声说道:“Ray我之前不是跟你说过我抽奖抽中S国五天四夜往返自由行机票两张吗?就在一分钟前我收到票啦!”听着话里满是兴奋激动,芮忆想的却是这声音大到能当扩音器了,她把手机拿远了点儿,免得高亢尖叫使她耳背。
一抬起眼恰好与蒋珩对视,微微扯了扯嘴角。
拉回注意,芮忆闻言好像有这麽一回事儿,冯茜茜没提她都快忘了。
冯茜茜分享她的快乐身为好友的自然也为她开心,她知道冯茜茜激动的不是两张机票,而是那两张机票是自己有生以来首次抽中的奖品。
这种激情呢,与抽中安慰奖得到一包随身面纸当然是无法相提并论的。
提起那两张机票,芮忆问她真不和王容令去?
当提到王容令时,她没发现对面男人持茶杯的手有那麽一秒的停顿。
冯茜茜说:“当初就说好是你和我一起去了的呀。”她笑嘻嘻说这可是咱俩闺密的年终旅游,是犒赏自己整年下来的辛劳,臭男人来凑什麽脚。
芮忆挑了挑眉,“你家臭男人知道你骂他是臭男人吗?”
“知道啊,我还当着他面骂他是大猪蹄子。”
芮忆夸她好胆识,“他知道了没做什麽吗?”
“嘁,他知道能做什麽,还不是只会……”一顿,电话那头立即反应过来,“差点说溜嘴,你ㄚ的芮忆,竟然套路我!”
芮忆才不背这锅,“你自个儿会错意,可不能怪我。”恨铁不成钢地说道:“不行啊二茜,你脑子太污了。”
她咬牙,“你这是恶人先告状,我都没说什麽,还有你叹什麽气?口气一副很可惜的样子。”
芮忆面不改色:“你听错了,我只是在感叹世道的纯洁不再而已。”话刚说完,一抬眼就见面前的男人盯着她眼中露出一丝浅淡的似笑非笑,她佯装淡定移开视线,忽然觉得有点心虚。
莫名地很想结束这个话题,她赶紧说:“好了,没其他要说的我就先挂了。”
“哎等等,我还没说出国的日期呢……”
让人久候终归不好,两人说好日期时间这才挂了电话。
芮忆收起手机就听见蒋珩开口:“我总算见识到什麽叫睁眼说瞎话。”
她哪里听不出这话在揶揄她,她说这叫姊妹间的情趣。
男人的唇角扬起一丝微不可察的角度,姊妹间的情趣,亏她说得出口。
那时阳光温和,气氛和蔼,茶烟袅袅,茶香弥漫一室。
如此平静和谐的画面最是容易打动人心,就在那日,以往两人无形中的尴尬彷佛也随着茶面冒出的热气烟消云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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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为二茜默哀三秒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