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霈曦已快走的方式,走往校门口,在绕过穿堂时,肩膀忽然被人轻敲了两下,她没转头,只是放慢脚步,开口说:「谁?」
那人跑到她面前,挡住她的去路,「surprise!干嘛走那麽快?」
郑霈曦「啧」了声,每次莫子毅都会干一些奇怪的事,惹得她很生气,「赶公车。」她推开莫子毅,用比刚才更快的速度走着。
莫子毅看郑霈曦一脸着急,顿时也替她感到紧张,小跑步到她身旁,「你家司机今天没来载你吗?」
郑霈曦深吸口气,用一脸看不出来吗的瞪着莫子毅,她已经快濒临崩溃了,为什麽莫子毅老爱问一下废话。
「既然如此……」莫子毅停下匆忙的脚步,而郑霈曦却没停下,待他们距离一段後,他大吼:「我载你回家吧!」
郑霈曦吸收了他的话後,才缓缓停下脚步,眉头深锁转过身,面容有多疑惑就有多疑惑,莫子毅今天肯定是吃错药才会胡言乱语。
见她停下,莫子毅用小跑步的方式跑来郑霈曦身旁,「不要用那种脸,我认真的。」句末,他露出诚挚的笑容,无任何虚假。
「你知道……」郑霈曦将整个身子转向他,「从这到我家开车至少要三十分钟吗?」说罢,郑霈曦面朝校门,继续她的敢公车之路,她非常认真觉得莫子毅在开玩笑。
「不要走,」莫子毅伸手拉住郑霈曦的手腕,「我很认真。」因为突然的抓握,让郑霈曦重心有些不稳的拐了下。
「莫子毅你白痴喔。」郑霈曦甩开他的手,蹲下身查看自己的脚踝,是否因那意外而扭伤。
端倪了会,看起来是没什麽大碍,要是真有什麽事,她肯定会要莫子毅舍身赔偿!
「还好吧?」莫子毅跟着蹲下身,低头查看郑霈曦的脚踝,伸手轻戳了下,手指下去的那瞬,她没哀嚎,这让他确定,她没事。
郑霈曦看着莫子毅停留在她脚踝,迟迟不肯离开,便抬手拍了他的手背,「拿开你的脏手。」
莫子毅悻悻然的收回手,顺道站起身了身子,郑霈曦在确定脚踝没事後也跟着站起身,这时莫子毅先行抬起脚挡住她的去路,因为莫子毅有预感他不这麽做,郑霈曦下秒就会逃走。
「因为我害你差点受伤,所以让我送你回家吧。」语毕,寂静在他俩之间蔓延开来,偶尔能听见鸟儿「吱吱」的叫声,也能听见风吹过的声响,就是听不见郑霈曦的回答。
莫子毅尴尬的收回脚,手骚了後颈,此生最尴尬大概就是这一刻,好一个心弦王子,竟然在现在被已读不回,听到其他人耳里,肯定被笑死。
「看来你不想,」莫子毅佯装无事的耸肩,至少这样还是能让别人觉得他不在乎,「那掰掰。」
话说完莫子毅就想潇洒转身离去,然而心里却是在下着雨,虽然被郑霈曦拒绝过无数次,但还是会难过。
郑霈曦轻叹口气,刀子嘴豆腐心,用在她身上在适合不过了,「你要怎麽载我?」
听见郑霈曦的答覆,莫子毅内心的雨瞬间停歇,露出彩虹以及温暖的太阳,甚至还有几只鸟儿在飞翔。
「脚踏车!」不等郑霈曦回话,莫子毅迳自拉起郑霈曦的手走到停车棚那。
其实郑霈曦挺想拒绝莫子毅,但看见他失落的脸又觉得有点不舍,人是不是很矛盾?
「这……你的车吗?」郑霈曦看着眼前亮红色的公路车不禁有些疑惑,这完全和莫子毅的形象搭不上。
「对呀。」莫子毅将车子从格子里牵出,单脚跨越上椅子,「上来吧。」他瞥了眼脚踏车上的火箭筒,这让郑霈曦更加忧郁了。
她担心等会儿上新闻,更担心路人的安危,自国小後她就再也没碰过脚踏车这类东西了,要她站上去可真是一大难度。
莫子毅理解郑霈曦为何犹豫,毕竟郑霈曦和自己的家世相差十万八千里,对於脚踏车这东西,能碰的机会根本少之又少,他们的代步工具几乎都为「轿车」。
「如果你不想,没关系,我不会逼你。」莫子毅两眼看着前方,不敢转头看向郑霈曦双眼,遇到某些事他总会变得十分胆小。
郑霈曦思考了会,看着莫子毅的後脑勺,即使看不见他的脸,她也知道,他很想很想送她回家。
「我愿意。」说罢,郑霈曦一脚踩上火箭筒,手扶着莫子毅的肩膀,嘴角上扬了些弧度,「送我回家吧。」
莫子毅此刻的笑容,能说多灿烂就有多灿烂,他开心极了,「抓稳罗。」踩下踏板,找场回家之路就此展开。
微风不断打在两人脸上,头发也随着风的吹拂飘走空中,这两人美的像幅画,彼此享受着这短暂的安静与幸福,或许这就是最简单的美好。
「你家住学校附近吗?不然怎麽骑脚踏车?」等停了第一个红绿灯,郑霈曦屈膝低声问。
莫子毅摇了头,「我住校。」每次只要提到家里的事情,不免都有点感伤,他已经很久没回家了。
闻言,郑霈曦更加疑惑了,「既然住宿舍干嘛还需要脚踏车?」难不成他要在宿舍里头骑脚踏车?
「偷跑出去,当然需要能让你快速逃离的工具啊!」莫子毅送给郑霈曦一个白眼,这人该精的时候很精,傻的时候却傻的让人想打她。
「是喔。」郑霈曦站直身子,眼睛四周晃了下,这儿的风景是每天司机载她时都能看见的,然而今天只是换了个人载,感受却完全不同了。
「住宿生这时间应该待在寝室,你在这没关系吗?」
「杨森会帮我cover。」
「杨森?他是谁?」这回来了个生面孔,让郑霈曦轻皱了眉,整所学校里,除了音乐班的几位同学和莫子毅以外,其余的人她都不知道是谁。
「好朋友兼室友。」说罢,莫子毅脚再次踩上踏板,「抓稳。」当再次启程,头一次郑霈曦觉得吹风是件幸福的事。
看着莫子毅的背影,郑霈曦脑中闪过一首歌曲。
她闭上眼,轻哼出那首歌曲。
脚踏车的後座
和你干净的衣裳
那些时光漫长
彷佛夏天永远晴朗
脚踏车後座、乾净的衣裳,郑霈曦睁眼看着莫子毅浅蓝色的制服,男生能保持制服的完好,其实挺不容易的。
郑霈曦看着莫子毅被风吹在空中的头发,内心其实挺奇怪的,和这人明明称不上友好,却总是为他破例,担心他会难过,就想做些不会让他难过的事情。
她偷偷从口袋里拿出今早因为写东西而遗落在口袋里的原子笔,在莫子毅衣领内侧写下了「霈」,不会有人知道的,就连她自己也不清楚自己在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