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為你半分心動 — 第一樂曲 夜幕(5)

郑霈曦无神地走在空无一人的学校里,她哪都不想停留,毕竟没什麽能让她停下的理由,脑中一片空白,过去的记忆像是被洗白似的,一切都记不得。

「郑霈曦你给我丢脸,现在还敢睡觉?」熟悉的声音传入耳中,郑霈曦转身,身後的景象忽地转变为音乐厅的背景。

她手足无措的将头转回,映入眼中的是满座的人潮,这回让原本就手足无措的郑霈曦更加慌乱了,她焦急的将视线四处飘散,却找不到让她熟识的人。

她急的快哭出来了,但总有一道声音不断的告诉她:「不准哭,落下任何一滴眼泪都不行。」

郑霈曦抬起头,试图让眼泪缩回去,然而内心的无助压过於理智,泪水缓缓从眼角滑出,顺着脸颊滴落在衣服上。

「不要哭、不要哭、不要哭……」郑霈曦嘴里不断喃着这话,嘴唇也被咬的发疼,甚至渗出铁绣味,她低下头,一颗颗透亮的珍珠滴落地板,渐渐的染出滩水。

「郑霈曦给我起来!」霎时,郑霈曦感觉到有人用力摇晃她的肩膀,那力道大到让她整个人脑晕的快吐了。

「郑、霈、曦!」

「啪」一声清澈又响亮的声音在此刻响起,郑霈曦的右脸颊也透出灼热感,当她回过神,她才惊觉,原来方才的一切都是梦,现在回归现实了。

脑子也没被洗白,过去的事情还是十分鲜明。

「你终於肯从睡梦中醒了?」郑母瞪大了双眼,那眼里透着愤怒,看见郑霈曦,就会想起昨晚的音乐会,她之前的努力,都毁在郑霈曦手上了!

思及至此,一把火又从心底燃烧了起来,郑母用力的抓住郑霈曦的肩膀,如果说眼神能杀死人,那郑母现在的眼神大可杀死郑霈曦了。

「没用的女儿!给我丢脸,还要请苏家的女儿送你回来?」想到这事,郑母又气得想给郑霈曦一巴掌,在外头流浪有种就别回来,然而今天没种晕倒在外,还劳烦苏家女儿?没用!太没用了。

听闻此话,郑霈曦惊讶的微微撑起双眼,苏家女儿?苏虞吗?如果郑母说的话是真的,那为何她一点印象也没有?

「发什麽愣?你知道因为你昨天的事,你爸爸去公司遭受多大的耻辱吗?」今早郑母陪同老公去公司时,前脚才踏进公司,就看见许氏集团的总裁从远方走来。

「许总裁,怎麽这麽早来?要不要上楼坐坐?」郑父走上前礼貌性的伸手想和他握手,不料许总裁像是刻意忽略他的手,下巴抬的老高,有意无意地说:「听说,令千金昨晚开独奏会啊?」

闻言,郑父尴尬地收回手,脸一阵青一阵白的不知道该如何接上,许总裁会这样说,肯定是知道郑霈曦昨晚出错的事情。

「有其父必有其子,看你这副德性,大概就会知道女儿的音乐水平在哪了。」许总裁将视线放回郑父身上,眼神里的轻蔑让人不想注意都很难。

「还好我家泺逸没那麽不自爱,知道自己实力还不够,所以不敢开独奏会出来丢脸。」许总裁手搭上郑父的肩,嘴角轻微地上扬,「郑总裁,没那个实力,就别出来丢人现眼了。」

语落,许总裁一行人走出郑氏集团大楼,留郑家父母两人独自站在大厅,两人面有难色的望向彼此。

想反驳许总裁的话,却没那资格,毕竟许总裁说的话,皆是实话,没一句造假的。

郑霈曦看着郑母快气疯的脸,不禁泛起疑惑,因为她的内心没因为郑母的表情而有起伏,反倒意外的平静,没有任何波浪的平静海面。

看着郑霈曦面无表情的脸,郑母再也无法忍住脾气,再次红通通的掌印印在郑霈曦的左脸颊上。

因为重力的关系,郑霈曦的脸朝右侧偏去,该说疼吗?她并没有感觉;该说难过吗?她并没有想哭;那到底该说什麽呢?她其实也不知道。

郑母看着没反应的郑霈曦,内心丝毫无心疼的感觉,只觉得郑霈曦叛逆期到了,开始学会忤逆父母了。

扣扣两声,帮佣阿姨站在门边,看着僵持不下的母女,先是吞了唾液,才缓声道:「小姐,有您的访客。」

「谁?」郑母转头,眼神带着杀气的看向帮佣阿姨。

帮佣阿姨看见这眼神颤了好大一下,暗自感叹着,钱很难赚,尤其是事不多的工作,在郑家,她只负责打扫、洗衣、煮饭,就能领到不错的工资。

再次感受到夫人杀人的视线,帮佣阿姨才结巴的开口,「她、她叫苏虞。」

郑霈曦听见这名字,苦恼的揉了眉心,内心的怨言越来越多,大多都是不好的,她觉得苏虞很烦,为什麽要一直扰乱她的生活。

「请她进来,态度好点。」

「是。」帮佣阿姨走下来请苏虞上来二楼郑霈曦的房间。

趁着空档郑母不忘「教导」郑霈曦待人处事的道理,以及该如何往回自己的颜面,苏家千金都自己找上门来,郑母次怎麽可能不好好利用这机会呢?

「你最好等下脸不要那麽臭,要是让我知道你在出错,我保证等苏虞走後,可不只有巴掌这麽简单了。」话语方落,门边就传来敲门声,郑母换了较为气质的声音说:「请进。」

苏虞开启门,一见郑母便礼貌性的道好,而郑母则是挂起笑容和刚才对待郑霈曦的态度截然不同,「苏虞过来陪霈曦聊天啊,我去替你们准备茶点。」

这一切郑霈曦都看在眼里,却不打算说什麽,老实说她一点儿也不难过,不知怎麽的她的情感系统似乎坏掉了。

「谢谢阿姨。」苏虞微微鞠躬後便自动走到郑霈曦的床边给坐下。

「你们慢慢聊。」在阖上门前,郑霈曦抬起头和郑母对上眼,不过一秒郑霈曦便撇回头来,她似乎再也无法不顾一切的相信和爱父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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